(快穿)冥君总是不和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霜谷雨
“那为何偏偏今夜下来?”桑梓突然觉得这样和他说话十分有趣,便随手放下了烛台,倚在窗边瞧他。
十五顿了一顿,注视着桑梓的目光更炽热了些许,他柔声道:“因为今日特别想见你。”
桑梓似是没想到他会如此说,一时竟有些怔愣,水润的眸子不自知地望向十五,那眼角无意的艳色勾得人心颤不已。
“小姐,”十五不自然地转开了目光,“更深露重,你还是穿得少了些。”
烛火又噼啪一声,唤回了桑梓的心神,她静了静,问道:“十五,今日爹爹同我说你想娶我,是吗?”
“是。”十五斩钉截铁地回道,想想觉得不妥,又立马补了一句,“十五想娶小姐,和任何权谋交易无关,只是十五的心意。”
十五对她的心意从未掩饰过,无论是当初在桑府的刻意亲近,还是如今夜夜沉默地守在她房外,都是那么纯粹而明朗,像个忠心单纯的幼兽,只知道直截了当地去讨好倾慕的雌性。
桑梓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轻轻点了点头,烛火将她侧脸踱了一层晕黄,袅袅淡淡,瞧着更像那画中飘渺的仙子,令人可望而不可即。
十五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两步,天知道他多想紧紧抓住眼前这个人,把她狠狠揉进怀里,甚至揉进骨血里,做梦都想。
可他只能按捺下所有的念想,轻轻替心上人阖上窗子,将自己关在窗外,再风轻云淡地叮嘱道:“小姐,太晚了,你该歇息了,十五也要回去了。”
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一切也都还没能尘埃落定。
“你快回罢,记得好好将养身体。”
桑梓带着担忧的声音透过窗纸传出来,少年听了,又不禁欢喜地咧开嘴角。
入我相思门,始知相思渺无岸。
第7章 7大燕风云(六)
京城一向是个不缺谈资的地方,大燕民风开放,小到高门贵户鸡毛蒜皮的琐事,大至这九重宫阙里隐晦难言的秘辛,只要你想听,往茶馆戏院里一坐就能听个够。
而近日最为百姓津津乐道的,除了慈宁宫那位遇袭重伤,便是这太尉府的掌上明珠和当朝武状元的婚事。
传言这桑家小女,年方十七而有容,及笄那年在皇家百花宴上艳惊四座,被京城这些公子哥们戏称为“京城第一美人”。
自那时起,多少王侯子弟向太尉求娶皆被婉拒,百姓们都猜测桑氏要将此女留着献给皇帝时,太尉却将女儿嫁给了个来历不明的武状元。
“这武状元啊姓聂,年纪、出处咱们呢一概不知,就连那张脸他都给遮得瞧不清。听人说这位聂大人相貌奇丑却武功高强,与咱们桑小姐相识于城郊的南山寺。彼时有贼人觊觎小姐貌美欲抢之,聂大人路见不平将小姐救了下来,从此英雄美人两情相悦,此番聂大人武举夺魁,正是二人金风玉露、再续前缘之时呐!”
茶棚子里的说书先生仿佛亲眼目睹了这故事一般,眉飞色舞地说个不停,听得下面那些看客也是连连起哄叫好。
有人却摇头道:“我看不见得罢,这桑家小姐不是有个寄居桑府的表哥吗?听闻这应公子丰神俊朗且颇有才能,又和桑小姐青梅竹马,若不是因为慈宁宫的事被下了廷尉,难道桑太尉会把女儿嫁给别人?只怕太尉现在也自身难保,所以想借着聂大人手里的御林军再翻身罢!”
涉及到朝堂之事,底下的议论声略小了些,说书先生咳了一声,出来打圆场道:“哎这位兄台,情之一事哪是我们外人说得清的呢?来来来,我再给大家说个前朝旧闻……”
应氏领着府里的一众丫鬟出门为婚事采买,刚从胭脂铺里出来,便将这些混话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小辞见她面色难看,忙道:“夫人,小姐的发簪还缺一些,天色不早了,我们快过去罢。”
应氏招手让她靠近些扶着自己,放低声音道:“那个姓聂的不是什么善人,你做事稳妥,我打算让你陪小姐嫁过去,你可愿意?”
“奴婢愿意。”
“记住,好好护着小姐,发现不妥立刻来告知于我。”应氏眉眼含愁,“不能再让我的孩子受一点委屈了。”
小辞坚定道:“夫人尽管放心,奴婢就算是舍了这条贱命去,也绝不让小姐受苦!”
应氏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叹气道:“走吧,去买簪子。”
“是。”
***
六月初七,宜嫁娶、纳彩,天门开,降福愿吉祥。
“吉时到,起轿——”
喜轿晃晃悠悠地抬起,桑梓坐在里面轻轻捏了一下那火红的衣角。
因缘捉弄,未想到时隔百年,自己在这个荒诞的地方,又一次嫁给了云旗。
她甚至还记得两人当年成婚的盛况,仙界四大神兽在前方领路,战神应龙和黄帝玄灵领十万天兵天将送亲,天帝坐于高堂之上主婚,仙鬼二界连着大宴三天三夜方歇。
那时候没有人界如此繁冗的礼节,自己也不过抱着联姻的心思随意应付,却没想到,就这么栽在了这个不知比她小了多少万岁的小子身上。
喜轿绕过千岁坊,穿过热闹的安堂街,一路吹吹打打地终于跨进了聂府大门。
轿子渐渐停了,桑梓听到卸轿门的声响,便起了身,还没出去,忽见一个**岁的女童掀了帘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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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地过来拉了她三下,又牵着她的手往外引。
这应当就是喜婆所说的出轿小娘了,桑梓意会,顺着女童的力道踏出了轿门。
大红盖头遮住了她的视线,还没安稳地走两步,忽然感到身体一轻,被双有力的手臂横抱了起来。
桑梓微惊,忙伸手攥住了这人胸前的衣襟,羞恼道:“十五,你做什么?”
小辞听见这句“十五”脸色骤变,猛然看向十五,目光像是要在眼前这人的面具上射出个洞来。
少年愉悦地轻笑出声,把人又往怀里压紧些,低下头轻声道:“终于抱到你了,夫人。”
喷洒到颈间的热气让桑梓紧张地颤了颤,她不由自主地放松身体,乖乖靠在这人怀里。
当日自己嫁去鬼界,那个一统鬼界的君主,也是这样不顾礼数地将她从麒麟兽上抱下来,用那双血瞳深情地看着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终于找到你了,夫人。”
桑梓从过往里回过神来,便见十五已经抱着她走到了前厅,少年在门口将人轻轻放下来,又把红绸递到她手里,牵着她一步一步缓缓往前走去。
桑太尉坐在高堂位上,目光复杂地看着女儿被这威胁过他的年轻人带到自己面前。
红盖头露出的罅隙里,桑梓注意到周围并没有很多宾客,两边站着观礼的都穿着朴素,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
“各位,吉时已到。”主婚人顿了顿,接着高声呼道:“一拜天地——”
十五牵着她背过身去,两人齐齐弯下了腰。
此一拜,易正乾坤,夫妇为人伦之始。
“二拜高堂——”
此二拜,鸣凤锵锵,卜其昌于五世。
“夫妻对拜——”
此三拜,桃夭灼灼,许好合于百年。
“送入洞房——”
手中红绸一松,十五将一个软乎乎的小手递到桑梓手里,低声道:“夫人先回去,为夫招待完客人就来。”
桑梓脸颊发热,隔着盖头也不停躲开他的目光。
“夫人,小兰带你去洞房!”拉着她的女童笑嘻嘻出了声,冲十五眨了眨眼后,便乖巧地搀扶她一步步往后院走去。
两人走了好一会,桑梓留意到小辞不在自己身边,便问道:“小兰,那个陪我过来的姐姐去哪了?”
小兰歪了歪头,脆生生回道:“少爷说,那个姐姐是坏人,不能服侍夫人,就让福全把她领去做杂活啦!”
桑梓顿了顿,想想还是没有作声。
十五应该知道,小辞是太尉府那边盯着他的眼线,所以自己就算替她求了情,十五也决计不会将人再放回她的身边。
小兰带她进了一个清静雅致的小院,穿过一片随风轻动的竹林,就到了那布置奢华的喜房。
“夫人,来,您做这儿!”小丫头看着桑梓坐到了榻上,圆眼亮晶晶地凑上来对她左瞧右瞧,过会又失落道:“唉,可惜少爷不准我揭盖头,他们都说夫人可美了,小兰好想看看夫人的样子啊!”
桑梓被她逗乐了,轻笑道:“小机灵鬼,你们少爷是派你来给我解闷的么?”
“夫人您好聪明啊!”小兰瞪大了眼睛,双颊鼓鼓道:“少爷说夫人喜静,一个人在这肯定很枯燥,就让我来陪着您啦。”
“你们感情很要好吗?”桑梓见她有趣,便继续问着。
小兰点点头,乖巧道:“我和我娘六年前就在少爷家里做活,后来老爷夫人被抓了,少爷就带着我们逃了出来。几个月前,少爷得了大病,就被王叔叔带回来了,少爷病好后就建了这个府邸,我们都又来照顾他了。”
虽然这女童说得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桑梓还是听出了些门道,原来十五的身世并不简单,很可能还涉及一些株连九族的命案。
她略一思索,问道:“这些话你都告诉过哪些外人?”
小兰机灵地摆了摆手,“夫人您放心吧,其他人我哪敢说呀!是少爷交代了,说夫人您问什么我们都要照实说,小兰才告诉您的!”
“对啦!”小丫头又想起了什么,兴冲冲从桌边端了个瓷盘过来,递到桑梓面前道:“少爷亲自去给您买的杏仁酥,他说让我拿给您垫垫肚子。”
桑梓其实并不饿,但又无法拒绝这么可爱机灵的小孩子,只好捏了一块放进嘴里慢吞吞嚼着。
小兰趁她吃东西又凑上前想看她的脸,却被身后陡然伸出的一只大手拎着就丢出了房门,接着那房门便十分冷漠无情地“砰”一声将她关在了外面。
“哎、哎哎?”小兰坐了一屁、股灰,气鼓鼓蹦起来叫道:“死少爷!亏我还在夫人面前给你说好话,呸呸呸,坏人、烂人!”
十五对外面的叫喊不屑一顾,拿起桌上的秤杆,轻轻挑开了桑梓的红盖头。
美人素来淡雅的面上扑了点点胭脂,本就艳丽勾人的眉眼此时被描摹得愈发精致,仿佛祸国倾城的精怪,让人不由得就心生妄念。
十五屏住了呼吸,伸出手轻轻摩挲着她的面颊,低声道:“夫人……”
桑梓有些羞怯地转过了脸去,紧张道:“你、你去拿合卺酒来。”
少年轻笑出声,听话地走过去将酒端来,拿出一杯给脸蛋泛红的小娇妻,两人双臂交互,亲密地将酒饮了下去。
桑梓见他将酒杯放好,便回头炽热地盯着自己,不觉又红了脸,往床榻后面挪去。
“夫人打算,挪到哪里去?”
第8章 8大燕风云(七)
“咳。”
桑梓闻言一僵,心想本君都是成过两次亲的人了,如此畏畏缩缩确是太丢人了些,这一遭既然怎么都得受着,那不如坦荡些,万不能辱没自己堂堂的仙界帝君身份。
于是她挺了挺脊背,看向云旗,十分大气道:“你、你你来罢,我们速、速战速决。”
“噗。”少年被她逗笑了,慢悠悠逼近她,坐在榻边将僵硬的人搂到怀里,笑吟吟道:“为夫若要来,想必断然不会速、战、速、决。”
这小子真是不,不知羞!
桑梓的脸蛋“腾”红了个透,装死地把脸埋到他怀里,不想再出声。
云旗乐得她贴近自己,顺势抱着心上人温存,心里泛起甜味。
怀里这个人,身上的任何一处都似乎像是按着他的喜好长就,就连那冷冷淡淡的模样和爱吃甜食的小性儿都招人疼得紧,明明没有相处过多少时日,却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注视了她千百年之久。
桑梓捂久了有点难受,稍稍离了云旗的胸膛,还没等喘口气来,便被一只大手抬着下颌,温热的唇不容抗拒地印了上来。
“唔……”
少年的侵略气息太重,像是终于觅到可口猎物的野兽,带着想将人拆吃入腹的狂躁。
桑梓习惯性地想要推拒,却被云旗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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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住了肩头,加深了这个吻。
少年捉住她挣扎的手,吻了许久才松开,末了还在她的朱唇上轻轻触了一下,满眼都是痴痴的迷恋。
“你……”桑梓细细地喘着,平复了会呼吸,看着少年眼里的温情,不禁轻轻伸手将他脸上的玄黑面具摘了下来。
面具下,那原本得天独厚的俊美面容上被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从眉骨一直往上延伸到发鬓,殷红不平的刻在额上,狰狞而可怖,简直让人不敢想象当初的伤口是有多深。
桑梓手有些颤地抚上那道痕迹,蓦地想到锦瑟曾经告诉她的话,她艰涩地问道:“这么狠的伤,是不是我爹娘派的人趁你有腿伤,在乱葬岗的时候……”
云旗捏住了她的手没让她再问下去,少年将那柔荑放在自己頬边蹭了蹭,平静地调笑道:“为夫现在有点丑,夫人可不能嫌弃。”
桑梓心疼地红了眼,低头发抖地靠进少年怀里,动了动唇却没有出声。
她几乎不敢去想他遭受了什么,被人那样残忍地对待着,而她却被软禁在桑府,无能为力。
云旗感到怀中人的颤抖,以为是这事把心尖尖上的人吓到了,忙低下头轻声哄了哄,哄着哄着就变了味,终于忍不住将人给缓缓压了下去。
桌上的烛火还在摇曳生姿,暧昧地晕红了这一室温情。
***
次日直到巳时,桑梓才迷迷瞪瞪醒了过来。
刺眼的日光透过纱窗,柔和地洒在床头,桑梓瞧了眼空落落的身侧,尝试动了动极为酸涩的身子,红着脸在心里暗骂了句“禽、兽”后,便慢吞吞地撑着手臂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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