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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非良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丹青手

    不过见自家娘子实在想带上这颗药丸子,他还是去取了一只铃铛过来,“娘子,这屋子带着不方便,不如装在铃铛里,带着也方便些,它想看什么都能看的见。”

    白白闻言连连点头,抱着小屋子放到一旁桌案上。

    秦质将铃铛放在缺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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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旁,缺牙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铃铛,显然很不喜欢,黝黑的小眼儿又开始淌眼泪,挪动着身子避开秦质的铃铛,抬头看向白白泪眼汪汪,正想要张嘴巴冲着白白嚎几声。

    秦质会理它才有鬼,根本不给半点机会,伸手将铃铛从它头顶罩下,啪嗒一声关上铃铛,末了抬手拿置眼前,眼含浅笑不以为然地看着。

    里头的缺牙恼得在铃铛里蹦跳起来,发出一连串愤怒的微弱嘶吼,末了一口咬上铃铛边缘,很是凶狠。

    白白仔细看向铃铛里头的缺牙,可惜只能看见参差不齐的小白牙,不由急道:“缺牙,可别咬崩了牙!”

    缺牙闻言嗷呜一声,倒回铃铛里又抽抽搭搭起来。

    秦质神情颇为愉悦,俯身将铃铛挂在她的腰间系带上,拉过她的手继续往外头走。

    白白低头看着挂在腰间的铃铛很是稀奇,又看了眼秦质身上的铃铛,心中莫名欢喜。

    二人走到院门口,白白被秦质半抱半扶上了马车。

    褚行正好抱着一箱子书从同济医馆回来,见他们出来,连忙快步上前在秦质面前站定,“公子,已然和老先生告别了,只他喝醉了酒,属下也不知他究竟有没有听进去,这一箱子书是老先生要我带来给你的,说全是他往日行诊的医书,如今全送给你。”说着,他又伸手将怀里的锦囊拿出递去,“这是那他给您的,说往后遇事再看。”

    秦质伸手接过锦囊,随口吩咐了句,

    “将书收起来。”便一撩衣摆上了马车。

    白白见他进来,便后退些许靠在马车里头,这马车里头铺了白毛软毯,一旁放着矮几,上头摆着清茶点心,瞧着就极为惬意。

    秦质在她身旁坐下,她就跟没骨头一般习惯性地靠在他旁边,“褚行不用回他主顾家中干活吗?”

    秦质伸手揽过她的肩头,随口道:“他做错了事被主顾赶出来了,没处去便回来了。”

    白白闻言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凑近他耳旁,“褚行是不是对主顾家的姑娘欲行不轨被发现了。”

    外头收拾行李的褚行生生绊了一脚。

    秦质哭笑不得,“你从那处听来的?”

    “临街口的花娘们说的,说褚行会飞,做得采花贼可是轻而易举的事,面皮又白又俊俏,想来是个惯会被翻红浪的小白脸。”

    褚行:“……=

    =”

    秦质无奈一笑,伸手掏了掏她软嫩嫩的小耳朵,“以后不许听这些污糟话。”

    白白见他的手指摸进自己的耳朵,不由晃着脑袋避着他,显然不认同他的话。

    秦质头疼得紧,收回手看着她亮晶晶的眼儿,“你还听了什么?”

    白白颇有些得意,“我还学了些房中术,往后必能在你榨干我前掏干你。”

    秦质闻言浅笑出声,搂过她的细腰,额头顶上她的额头,看着她意味深长笑道,“为夫求之不得,不知娘子打算何时让为夫领略一番你习学的房中术?”

    这说话间热气扑面而来,带着清冽温润的药香萦绕她周围,白白颇有些受不住,连忙缩着身子往后倒,秦质却趁机压上来低头吻了过来,唇瓣相贴很是缠磨了一番。

    马车外的褚行头皮一阵发麻,只觉里头那个不是他家公子,这嘴里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污糟话,还要人别听什么污糟话,他自己说得倒是起劲。

    他想着连忙快步上前坐上了马车,开始重操旧业挥马鞭,趁着赶马车的功夫在心中暗骂了一阵楚复,每每都丢下他一个人独自承受,何其丧尽天良,算得什么兄弟!

    马车在长街上不快不慢地驶过,清晨的街上不过几个行人,除了早点摊子的叫卖吆喝声,便只余车轮压过青石板的声响,很是清静舒心。

    马车在官道上行了小半日,才看见远处路旁一家酒馆。

    褚行停了马车,在外头问了句,“公子,这处有酒馆,可要小歇一会儿?”

    秦质低低应了声,褚行便下了马车,去酒馆里头打点。

    马车里头颇有些许暧昧,秦质倒是衣冠端正,只衣衫上有些折子,脖子后头有些抓痕,旁的倒看不出刚头发生了什么。

    白白就有些惨了,缺牙被秦质随手关进了一旁的匣子里,他便肆无忌惮地缠磨她了。

    她的唇瓣都被磨得泛起不自然的红,眼睛湿漉漉,早间精心理好的发髻又乱了,衣裳也被扯乱,香肩半露,娇弱无力,颇有一番被蹂、躏惨了的模样。

    秦质低头看着怀里的白白颤颤巍巍理衣裳,只觉一片雪白晃得人眼疼,眉眼一弯搂过她亲了亲,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一爪子推开。

    “走开!”白白见他又来缠磨,心中很是羞恼,连歪了的肚兜都顾不得理了。

    秦质眉眼带笑,没半点愧疚之心,拿过她的手,将手心放在唇旁亲了亲,语调温和宠溺道:“娘子,坐了大半日的马车也累了,我们下去透透气好不好?”说着,又伸手过来给她穿衣裳。

    白白闻言头埋在颈窝处就是不理他,二人好一顿纠缠才整理好了仪容下了马车。

    待二人一道踏进茶馆,便听里头一阵吆喝声起,惊堂木一拍桌案“啪”地一声响起,说书人开腔道:“上回书说到,那青天大老爷常大人上下四十七口人惨死家中,妇孺孩童皆未放过,死相皆惨不忍睹,手段极其残忍,令人发指!

    提到此案,就不得不提那暗厂第一人,鬼宗白骨……”

    第109章

    秦质脚下一顿,

    看向酒馆里头的说书人。

    白白听到这处只觉新奇,已经先他一步进了酒馆,

    随意找了个空桌坐下,

    她头上戴着帷帽,

    旁人叫人看不清她的模样,

    倒也未引起什么注目。

    秦质听着说书人所言种种,

    神情颇有几分淡淡,

    他稍稍看了眼周围,

    此处酒馆地处偏僻,皆三三两两坐着,多是贩夫走卒,人不多倒也不显杂乱无章。

    褚行向掌柜探清了情况,

    回到秦质这处禀道:“公子,这处往前得再走一日多才有落脚的地方,今日可要在这处歇一夜,

    还是另寻别处?”此处地方吵闹又简陋,褚行颇有些担心自家公子住不惯。

    掌柜的上前见得秦质这清贵模样,又听褚行说话不由立在一旁颇有几分拘束尴尬。

    秦质看了一圈收回视线,

    “无妨,就在这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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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掌柜的闻言忙笑着请道:“客官里头请。”

    秦质缓步上前坐下,白白已然听得入神,她拉开帷帽看向里头的说书人,

    心思全放在他说的故事里。

    此处荒僻,

    酒馆也不算大,

    是以忙里忙外的只有一个掌柜的和后头一个未见面的厨子,出门在外不比往日,在吃食上必要小心谨慎,褚行一路看着,掌柜的不曾见过这场面见便有些紧张,连忙紧赶慢赶将菜上齐了,小声招呼了秦质便很识趣的退下了。

    褚行上前布好了自己带的筷子,又用银针一一试验之后,确保无误后才退至一旁。

    秦质提着筷子夹了菜尝了尝,觉得不错又夹了一筷子到白白碗里,见她这般认真不由伸手掏了掏她白嫩嫩的小耳朵,示意她别听这些,可惜白白半点没搭理他。

    “……这暗厂以买卖人命为生,江湖曾传,只有给不起暗厂出得价,没有暗厂买不到的命。

    而这白骨就是其中一人,少年成名,精于刺杀,从成为杀手那一日起就没有失过手,惯穿一身白衣,可见这魔头何其嚣张,一个见不到光的刺客,偏要穿白衣,在夜间何其醒目,这与那做贼的敲锣打鼓般不掩人耳目有什么区别?”

    说书人话中一顿,座中人纷纷出声,“那这魔头为何杀害常府满门?”

    说书人一声长叹,捻须叹道:“说来也是善因结不了善果,这常家一家心善,却没得个好结果。

    说到一日,天色渐沉,常大人回府时路遇一少年,身受重伤倒在府门口奄奄一息向他开口求救,常大人身为父母官自然应允,便着人将这少年扶进了府中。

    连着数日,常府上下精心照看,却不知他们救得乃是一个杀人魔头,这白骨杀人成性,性子多疑凶残,行事歹毒,不喜旁人见过他的真颜,待伤好之后竟在当夜屠杀了常府上下,连那不通事的稚儿也未曾放过呀,当夜常府血流成河,电闪雷鸣、瓢泼大雨,连老大爷都看不过眼!”

    “畜生!这等丧尽天良的恶事也做得出来!”

    “可怜常大人一家老小,救了条毒蛇!”

    “可叹这案子到现下都还是悬案一桩,让凶手逍遥法外,常大人一家可真是死不瞑目!”

    白白听得起劲连桌案上的菜都没功夫吃,听到后头竟是这么个可怜结局,不由蹙起了眉头,掀开帷帽看向秦质,“这人太可怕了,旁人救了他,竟还做出这般恩将仇报的事情……”

    秦质筷子微微一顿,看向白白说不出话,往日之事历历在目,他呼吸微微一滞,轻道:“她不是这样的人……”

    白白一时睁圆了眼,颇有几分惊讶,靠近他小声,“你认识他?那常家人究竟是不是他杀的?”

    秦质看着白白满目疑惑,心口莫名一闷,半晌,开口解释道:“不是,她连人都不愿意接触,又怎么可能向人求救,便是受了重伤也是拼死离远躲藏,又如何会信任一个陌生人。

    更何况,她根本不愿意受人恩惠……”

    “为什么?”

    “或许……受不起……”

    白白闻言一愣,“若真是如此,那这说书人的话岂不是往他身上泼脏水,这般人命官司也能乱戴帽子?”

    秦质闻言冷笑一声,随意扫了一眼周遭,放下筷子淡道:“江湖中人多爱混淆是非,加些酒后谈资罢了,不必当真。”

    比起说书人白白自然是更相信自家相公说的话,不过她更好奇这人模样,“那他长的什么样子,你往后可还会见到他?”

    秦质伸手摩挲了下她的脸颊,意有所指,“她现下过的很好,谁都别想打扰她……”

    白白填饱了肚子,一路上楼进了备好的客房,这屋子布置简陋,倒是胜在干净整洁。

    白白进屋后故意不搭理后头的秦质,刚头他说那句话的时候莫名叫她心中不爽利,她总觉得他说那话的时候神情太过认真,以至于她现下对这个原本该好奇的人半点也喜欢不起来。

    什么叫谁都别想打扰他,这话对着她说可不就是防着她的意思!

    白白越想越不开心,眉眼都耷拉下来,秦质却半点没有察觉,进了屋缓步至桌案前坐下,伸手沏了清茶,那茶极香极润,茶香顺着青花瓷茶盏慢慢溢出,弥漫着整个屋子,闻着就有一丝清甜滋味。

    这酒馆自然是没有这样好的茶,那是褚行早一步准备好了,连床榻那处的被套全都换了,就像一个默默无闻的贴心小棉袄,事无巨细一一都能上手,很是有能耐。

    白白看着秦质若无其事沏茶,就有些想要揍他,直站在那处直勾勾地瞅着他,却不防秦质抬眼看来,眉眼清润,一看见她眼中就带上笑意。

    秦质看着心肝儿木着小脸别别扭扭站在那处瞅他,忍不住一笑,端起茶盏看向她,“娘子,要不要尝一尝这一涉春。”

    白白闻言只觉莫名熟悉,好像以前也有请过她喝这茶,突然就好像置身于山野之中的茶棚,而对面坐着的人即便看不清模样,她心里也知道那人长得极好看。

    熟悉感一闪而过,她不由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茶盏,牛嚼牡丹般一口干下,却再没觉出半点熟悉的感觉。

    秦质看着她一口干了茶,忽然想起她以前也是这样喝茶,他想不由眉眼一弯,面上笑容极为宠溺。

    他才感叹缘分不浅,那时第一次见面就想请她喝茶,可惜那时她好生冷漠,也算是他平生头一次被这样无视。

    白白端着茶盏细细看着,上头的青瓷花纹很是别致,颇有古意,一抹天青色精心绘上色彩极美,一看就不是凡品,她不由看向秦质,眼里颇有些担心,照这般下去他们往后可能要一路乞讨着回家罢?

    秦质手放到桌案时却觉衣袖里搁着东西,才想起早间的锦囊,自免不了心中好奇伸手拿出。

    那老儿说遇事才能看,可以秦质的性子遇不遇事都不可能去依靠一个锦囊,也没那个耐心去等时机。

    是以他一拿出锦囊便毫无顾忌地解开,拿出里头的纸条扫了一眼,不由嗤笑一声,似觉极为有趣。

    白白见着锦囊好奇,忙放下手中的茶盏,微微伸出脖子看他手中的纸条,上头写着很熟悉的字,可惜只是它们熟她……

    她连忙撇开视线,去拿他放在桌上的锦囊玩,当作自己没看见一般问道:“老大夫和你说了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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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秦质可是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见她一脸好奇又死撑着不说小秘密的倔强,不由眉眼一展笑意尽染,身子前倾,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耳朵,戏谑道:“都是些无用的废话罢了,不及娘子有趣可爱半分。”

    白白见他不说纸条里头的话,心中越发好奇,又恐多问被他发现了自己是个文盲,一时不开心地避开他的手,拿过他手中的纸条耷拉着嘴角闹别扭,神情很是幽怨。

    秦质也由着她拿去玩,只坐在一旁一眼不错地看她可怜巴巴的小表情,真是越瞧越喜欢。

    “公子。”褚行在外头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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