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国舅的太师路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澹博雅
东厂番子?
东厂番子怎么会……
肖扬脸上讶色分明,林熙挑挑眉梢,道,“淮安府的官道上,有人敢袭杀东厂番子,有点意思。”
肖扬瞪眼。
再探探鼻息,查看两人身上伤口,林熙双眼微眯,“好利落的身手!”
“怎么?”
林熙站起身,拍拍手上残留血浆,道,“都是颈部中刀,一刀毙命。”
“现在怎么办?”肖扬脸上一沉,若是偷袭东厂番子的人尚未走远,自己一行人的安危也可说悬在刀尖上了。
“找块地方先埋尸身。”
尸体挪动间,又有一小巧物事落地。
竟又是一块牙牌!
“林兄,这……”
肖扬抬头,便见林熙神情出奇冷峻,下意识闭口。
环视四周碧色,林熙肃声道,“肖弟,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我等赶紧继续出发。”
肖扬一愣,“林兄,这……好歹死者为大……”
林熙不顾,直将肖扬推上车,命车夫加速前进。
待到雨势渐大,才寻上一容身之处,撑起粗布避雨。
“林兄适才却是为何……”
林熙反问,“发现第三块牙牌,肖弟有何猜测?”
这便是考校了。
肖扬垂目。
“小弟以
分卷阅读91
为有两种可能。一
原本这一行便有三人,只是其中一人的尸体因为各种缘故找不到了,也有可能这第三人便是凶手。”
林熙颔首。
“二第三块牙牌正是信物,乃是两人随身携带。”
林熙微笑,旋即冷声道,“那肖弟不妨再猜,这第二种眼下在何种情况下最容易发生?”
肖扬皱起眉头,思及一路所得,忽然醒悟,“还有东厂番子被杀,那两人正是要拿其牙牌作为凭证向上封报信!”
“不错!”林熙面上浅笑,眼底却有煞气。
宁夏与鞑靼相邻,不管边民如何同仇敌忾,自有那卖国的明人,假扮受难百姓,杀边军性命。
明显是“家里人”捅刀子,便是东厂番子名声不好,林熙亦不能容忍。
“诶呦喂!轻点!”
“没上过药呀!慢点!”
张永肿着腮帮,倚在床头,连声叫唤。
长随动作愈轻,小心敷药。
袁府小厮来报,钦差求见。
“赶紧让钦差进来。”尾音打着微颤。
徐穆被徐光扶着进屋,脸上残留病容。
“公公此番惩奸除恶,实在辛苦,待回朝本官必报之殿下。”
张公公眼泪汪汪,徐员外果然是个厚道人。
相顾垂泪寒暄后,徐穆表明来意,虽伤势见好,但同地方衙门交涉仍很是勉强。
“一应应酬,便要烦劳公公代为出面。”
可……
张永看看自己一身的“遍体鳞伤”,实在有碍观瞻呀。
徐穆温言抚慰,“公公命长随招待便是,一应拜帖、表礼可详细记录在册。锦衣卫自然会跟上这背后的政绩官声。”
张永眼睛微亮。
“公公此番遭此大罪,归根结底乃是地方官怠慢的缘故,来而不往非礼也,下手自然可重一些。”
张永领悟,与徐穆对视,皆笑得意味深长。
三日后,张公公大好,应钦差所请,开始接待三司官员。
起身前,特意叮嘱长随,“少于三百两的帖子都给咱家撕了,扔脸上!”
“是。”
长随应诺,完美执行张公公的计划。
风声传开,众官一面肉痛地命各府家人送银,脸上却得陪着笑奉承,不下十人,拼命在心里戳张公公小人。
见过心黑的,没见过这么黑的!
要一份不够,居然还要双份!
“这一份给钦差,那咱家呢?”
从袁府出来,官员们只觉身上脱了一层皮,差点口吐白沫。
官家也没有余粮呀!
徐穆看着锦衣卫日益堆厚的册子,心下同情。
没办法,高皇帝当初定俸,绝对忘了考虑“物价上涨”,“货币贬值”的问题,官员的俸禄是连年缩减,最后逼出了一个在老母亲过生日才能买上一顿肉的清官海瑞。
自己去年领的俸禄,按照方季华的话说,“也就够您每天能吃一顿肉”。
可再不济,也不能心太黑。
在两人名字下方划出粗粗的黑线,明摆着鱼肉百姓,尸位素餐之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治不足以还天下公道。
“经过这两个县,公公好生显一番威风,别说抽牙牌,甩鞭子都成!”
张永接过名册,表情扭曲。
痛快!跟着徐穆办差,就是痛快!
“徐员外。”
“袁大人。”
袁熹往房内瞅了两秒,似在防备什么人。
徐穆目含询问,袁熹耸肩道,“一直在调查刺杀员外的凶手,不料半途被都司兄弟叫住,言家中住进一位威名赫赫的张公公,劝在下小心。”
徐穆莞尔一笑,“大人放心,公公正在正厅待客。说来佥事此来,可是凶手有了眉目?”
“不错。这事也算托了徐天小哥的福。”
徐穆眼神微暗,袁熹忽然顿住,“额……员外”
“无妨。”徐穆浅笑,藏在袖下的手指死死攥紧木椅一角。
接着,袁熹便简短说了发现的经过。
原是此前送徐天回府的富商,前几日视察自家酒楼,掌柜说起店里住了几个客人。九月天,仍是一身单衣,领口大开,手臂和胸前的肌肉鼓鼓囊囊,端得叫人心惊胆战。
住进客栈的那天,正好城中四门关闭,又有两人,晚膳时分,在大堂用着饭撒酒疯,惊了不少客人,掌柜这才向主家抱怨。
“侍奉的伙计天南海北的口音听过不少,觉得那几人口音既重又奇怪,竟似从未听过似的。和掌柜咬耳朵,绝不是大户人家镖师,十有**来路不正。”
“本官得到消息,便将几人拘入都司大牢,交由锦衣卫审讯。其中一人吐出,受命在街上射杀一个人。”
袁熹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副画像,“员外请看。”
徐穆接过,果然与自己很是相像。
“那几人,佥事不妨从海盗上想一想。”将画像叠成小小的一块,徐穆忽然想到,“或许将这几人与番商们关在一处,会有别的收获。”
袁熹眼神微动。
应天府官道。
“头儿,您该好好在杭州养伤才是。调查的事,我们能做。”
沈越摇摇头,“江南之重,南京乃是关键。南京的锦衣卫多是勋贵子弟挂职,平日里横行霸道,连京中的命令亦时常阳奉阴违,恐怕未必能帮忙。”
校尉想了想,只得罢手。
前方岔路,一校尉忽然惊道,“千户,有动静!”
沈越纵马赶上,看清来人的脸,猛然拉住缰绳。
“怎么是他!”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眼见本应在宁夏的肖扬,满身是血的孤身一人出现在官道上,沈越微讶。
“人还活着?”
“禀千户,还有气。”
沈越点头,越过校尉,策马来到肖扬跟前。
“可有救?”
“回千户,左臂中箭,估计是失血过多,这才晕了过去。”
顿了顿,校尉嘴巴鼓起。
“伤口包扎过,伤得不重。”
“叫醒。”
校尉应声,将水囊中的水倾倒在肖扬脸上。
咳!咳!
肖扬被呛,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眼前重叠的人影,忽然呢喃道,“沈兄?”
锦衣卫皆耳聪目明,看着马前对视的二人,脑子里闪过嘀咕。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这两人认识,要是认识,怎么还这么冷淡?
先前发现的校尉倒是真心觉得,这小秀才脑子真是好,凭着相似的身形,不变的冷气,居然一下子发现沈老大的“真身”!
沈越亦是眉峰微跳。
待眼前清晰,看清是一俊逸非凡的骑士,肖扬回神,眼中隐约有些遗憾。
思及前事,倒是骤然清醒,焦声道,“各位大人,在下有一好友深陷埋伏,还请相助。”
说着取出腰际几枚牙牌,“朝廷东厂番子沿途接连被杀,肖某与好友发现,这才遭到追杀。”
不下一人神情古怪。
“小子,你知道我们是谁么?”
肖扬倒是一愣。
一身缇衣,头戴乌纱,腰配绣春刀,各位大人不是锦衣卫?
当然是……可当道拦下锦衣卫求救……校尉们相互看看,我勒个去!这小子,人才!
沈越不耐,拦腰将肖扬抱上马,
分卷阅读92
“边走边说。”
中秋宫宴。
红裙葵衫不停晃动,道路两边皆点上姿态各异的华美宫灯。
受邀的四品以上朝官携着家眷入宫赴宴。
坤宁宫。
张仪华给朱厚照腰际束上玉带,配上新玉。
最后亲昵地搂住朱厚照的脖子,鼻尖相触,“我家照儿就是俊!”
朱厚照小脸微红,不好意思地推开半步,“诶呀,母后,走啦。”
想了想又奔进内室,板着小脸敲打宫女宦官,“今日宫中人多眼杂,你们给孤瞪大眼睛,好好侍奉二弟,要是敢玩忽懈怠,严惩不逮。”
众人恭声称是,朱厚照这才满意地出殿。
申时初。
朝臣按品级入乾清宫,女眷上大妆,着礼服入坤宁宫。
乾清宫。
陆续抵达座位的朝臣,瞅着桌上碧绿的果块,相顾望望,皆有些表情晦涩。
“于乔,我没看错吧,这怎么那么像苦瓜呢。”谢少詹事一脸茫然,今年户部是想得罪满殿朝臣么?
李东阳瞅瞅左右,低声道,“前排中央,户部刘侍郎桌案上的分量似是我等的三倍。”
谢迁微微朝前撇去,果然,三盘绿幽幽的一片,新鲜欲滴,颜色喜人。
再往前瞅瞅,老师丘阁老的桌上简直就是一片绿光。
抬袖捂住嘴。
不能笑,不能笑。
苦瓜者,清心明目,乃是上佳果品。
大佬们日夜为社稷操劳,正该多多品尝。
申时末,弘治帝进殿。看清御案正中央的色彩鲜亮的苦瓜,也是眼皮一跳。
苗永在一旁侍奉,悄声禀报,阶下如何绿油油的一片,言明皇后娘娘希冀朝臣“忆苦思甜”的用意。
弘治帝诡异的生出几分欣慰,几乎立刻便知张仪华的“深意”。
天子举杯,先敬月神,企盼来年国泰民安。
众臣亦举杯,待“酒水”下肚,不下六人面容扭曲。
老天,这不会是苦瓜汁吧。
武将便罢,吃食俱精细无比的文官可真是喝得心酸。
“今年各地骚乱,琼州反叛,边关不宁,值此中秋佳节,本该庆贺,然百姓不安,户部亏空,朕决议与众卿同吃苦瓜,以示不忘民生之艰。”
天子起头,众臣便是不吃也得吃。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