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国舅的太师路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澹博雅
语毕,已是老泪纵横,哽咽出声。
族人在一旁,哆嗦着嘴,不知如何是好。
又过两日,圣驾大安,这日上朝,弘治帝突然觉得朝臣们眼神有些不对。或是惊惧,或是萎靡不振,又甚或有些埋怨?
眼见少了几位熟悉的朝臣,弘治帝便开口道:“今日怎么不见王卿,蔡卿,蒙卿,杨卿?”
朝臣们面露古怪,随机吏部左侍郎张悦出列,奏道:“回陛下,王尚书,蔡侍郎,蒙少卿,杨少卿皆以病告假。”
“哦?病了?”接着道,“朕这两日身体微恙,今日观众卿也多面带病色,可是京中有何病症扩散?”
闻言六部九卿几位皆是面露苦涩,心中嘀咕:“您这一病,皇后娘娘为给您出气,闹上这么一出,家中母老虎是现学现卖,这日子,可真是难熬。”
殿下议论纷纷。
右侧为首的内阁首辅徐溥见此重重清了清嗓子,待殿内渐渐平息,方道:“回陛下,想是这几日天气骤寒,群臣有些不适应罢了,陛下可要保重龙体呀。”
群臣面面相觑,旋即随声附和。
弘治帝看着底下那一张张“面容扭曲”的脸,眨了眨眼睛,决定做一个大度的皇帝。
御座旁的牟斌想起近日锦衣卫的相关奏报,嘴角抽搐,思索着下朝后若是皇上问起,要不要据实奏报,供皇上一乐。
皇后娘娘的“壮举”弘治帝知不知道,群臣无从知晓。只是伴着日后愈发壮大的演出队伍,昼夜不歇的表演时间,“五味俱全”的赐菜、掺了沙的粽子,臭气熏天的年节瓜果……弘治朝的吏治愈发“清明”,更因为此后历代皇后的继承和“发扬光大”,明朝“爱妻”的男儿队伍也愈发壮大,女性地位得到了大大提高,以至几百年后,竟出了位在登基大典上将皇位禅让给太子妃的太子,这大概是张仪华始料未及的。
京城外,快脚已抵达应州县,打听到徐家,见门上挂着白幡,大惊。
叫住一个过路的路人便问,“敢问兄台,此处人家出了何事?”
那路人叹息一声,“作孽啊,徐家的外嫁女因丈夫在外养了外室,跑去外室那儿对峙,不想妇人们推搡之间,外嫁女不知自己有孕,一摔之下一尸两命。唉。”
快脚愣了一愣,忽然瞥见徐府门口出来一个年轻后生,朝路人施礼后连忙赶上身去,“此处可是应州县徐家,壬子科举人徐穆徐老爷家宅?”
“正是。”后生眼眶通红,望之仍让人有些心里发憷,“你是何人?”
快脚长舒一口气,正欲露出一张笑脸,看到后生红肿的眼睛,又收了回去,肃容道:“在下从京中来,与府上族老有旧,此番带来徐老爷的家信。跟着徐老爷的书童交代,此信务必交到徐族长手中。”
“七郎的信?”
“正是。徐老爷高中今科四十六名,不日……”
后生面露狂喜,一把抓住快脚衣袖,道:“快随我来。”
进得院中,后生高声道:“族长,七郎中了!七郎中了!”
立时一间屋中走出一威严长者,“中了?”
快脚立即把书信送上。
长者一边拆书信,一边对快脚说:“有劳。”又命身旁后生,“还不请王兄进屋喝杯热茶,让你嫂子接待。”
后生应声,请快脚进屋。
徐族长打开书信,阅毕后,沉吟片刻,写下一封回信。
饭后,徐族长取出书信,交给快脚。
“若是七郎问起,只管道家中一切都好,无需挂念,只命他安心殿试。”
一切都好?
快脚眼见府中人等皆面露苦色,心有戚戚。
拜别徐府众人,在长街转弯处,突然被一人拦住去路。快脚一惊,细看之下,却是方才领路的徐家后生,不由得施礼问道:“敢问尊驾有何事?可是徐族长有言嘱托?”
后生犹豫片刻,递上一封书信并几个铜钱,道:“我是徐家五郎徐同,我也有一封书信,烦劳带给我那七弟徐穆。”
快脚应声,扭头踏上回程。
弘治六年三月丁丑,徐穆早起和高江、李梦龙等中榜的贡士一同在客栈前等候贡院来人引路,前往宫中参加复试。
说实话,徐穆心中对此本没有准备,原身也不知因何去了,记忆渐渐模糊,原以为会试之后便是殿试,不想还有一轮复试,自己两三天前才偶然得知,不可不说心中有二分惶恐。
不过,这场复试细想却也在情理之中。真有滥竽充数之辈,定然在复试中露馅。此外,徐穆偶然得知:长相不过关者,也会被挑出来,另做安排。
或问怎么当官还要选美?这一点,李东阳大人绝对有发言权!只因明史上明晃晃地记载其“以貌寝,好诙谐,不为时宰所重。”
说白了,人丑,喜欢讲笑话,上司谁都不喜欢他。
论及当权者喜欢“美人”,李大人绝不是第一个牺牲品。
往前看一千一百五十年,致使“洛阳纸贵”的左太冲,甚至因其“绝丑”,“群妪齐共乱唾之。”
这个千百年来,看脸的时代哟。
如此“美人”集聚,考官们越发喜欢“以貌取人”了。诸葛亮身边站着庞统,刘备作为蜀国皇帝能忍,朝堂官员可不欢喜。
外放的话,则不多加计较。反正不用上朝、面君。至于升调入京,那是以后才需要考虑的事情,不急。
如此,徐穆一路上经历了穿越以来的最大一波颜值冲击。无论是守卫的羽林卫、殿前的大汉将军、还是巡查擦肩而过的锦衣卫,俱是相貌堂堂,英姿勃勃。
真真是亮瞎了那个什么钛合金眼。╮(╯▽╰)╭
第8章
第八章
今科参加复试的贡士共有三百人。
黎明时分,天未大亮,贡士们便由贡院来人引至宫门,经过一番排查,验明身份,由小黄门领着过奉天门,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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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华盖殿,最后抵达谨身殿。
复试的主考官不再是李东阳和陆简,而是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刘健和户部尚书叶淇。
待主考官率众祭拜完孔子,对照滴漏明确时辰,点上檀香,中官引众人入座,复试便拉开帷幕。
会试榜上,前十名坐在殿中头排。于徐穆而言,大多很是陌生。
虽是复试,气氛庄重,徐穆却能不着痕迹地向前张望。
头名毛澄,观其样貌已年近三十,风度翩翩,稳重沉静,书童只打听到其出生南直隶殷实之家。
二名罗卿顺,望之出尘飘逸,不似尘世之人,看不出年岁。
坐在第三的姓顾,其出自松江府大族,别有一番潇洒神色,有明士之风。
第四名传言其为旧陈郡谢氏,东晋顶级门阀后裔,族中典籍孤本不知凡几,文武兼备,气度卓然。
四名之后,徐穆不曾打探,略略一瞥,不做关心。只因在徐穆眼中,这满殿学子皆是浑身冒着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我不好惹╮(╯▽╰)╭。”
徐穆自以为动作隐秘,其实早已被人注意,当即一位翰林院侍讲学士皱眉,出言道:“那四排末尾的举子,有些冒失呀。”
“虽是如此,但此子未违反朝廷法度,你只管监考便是。”官员转身,见是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刘健,只得自认倒霉。只是嘀咕一句,居然被这位犟脾气的阁老听个正着,今天出门怎么就没听自家老母亲劝告看看黄历呢,失策失策(;′⌒`)
。
作为殿试前的最后一次考核,复试考的也是策论。
拿到题目,徐穆心中一沉。
引岸法?
搜寻原身记忆,此法是洪武初年为了确保官盐销往全国而收得盐税实行的方法,实际上是一种特许制度。经官府批准运输和贩卖官盐的商人(引商),要在官府指定的地点领盐,并在指定地(引岸)销售,不许销往别的地区。
题目不难,引岸法的利弊自己不用细想便能写出好多条,只是,殿试之前,出这种考题,究竟是皇帝欲行新政,敲打朝中的某些文武,还是朝中势力角逐?
罢了,四平八稳方是上策。只要不落下等,殿试还可翻身。
打定主意。徐穆提笔书写。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一半。
徐穆心思平稳,写的极为舒畅,已开始着手在卷上抄写。
考官自桌旁走过,瞥见徐穆一手方正圆融的台阁体,眼中暗含赞许。
再见徐穆满脸稚气,风华少年,能不冒进,勤勉书法,心性可嘉。再顺便瞅瞅徐穆的文章,十足的规规矩矩,四平八稳,半点不出格,嘴角上扬了十五度。
“希贤何故发笑?”户部尚书叶淇十分好奇,朝中谁人不知,想得刘阁老一个好脸色,只怕要重新投胎才好。
“四排末那个最年幼的举子,本清兄一看便知。”
“哦?”叶淇难得起了好奇心,走到徐穆身旁,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会儿,刚要笑出声来,又下意识地掩袖遮住半边脸。
回到原处,叶淇感叹:“希贤当真慧眼,竟找出这么一块美玉。”
“若按我的脾性,自然不喜这等沉稳有余,锐气不足的举子,不过,有人需要。”刘健朝殿中的横梁上绘的龙纹祥云图看了看。闻弦歌而知雅意,叶淇当即点了点头。
乾清宫暖阁,弘治帝照例宣首辅徐溥、丘浚、刘健三位阁臣商议国事。商议完毕,刘健忽然欲言又止。弘治帝便笑问:“刘先生,可有话要说?但说无妨。”
“老臣今日发现了一块美玉,但却不知合不合陛下心意。”
“哦?可是有良才?”
“正是。请容老臣卖个关子。具体复试呈卷时,陛下自然知晓。”
“那朕可就等着刘先生的好消息了。”
“希贤口中从无虚言,看来真的有良才出现啊。居然能让希贤来打前锋!”首辅徐溥假作惊呆状。
君臣相顾而笑,乾清宫内其乐融融,参加完复试的贡士们也开始离宫。
回到客栈,门口正遇上身着青布衫裤,足着草制靸鞋的快脚,身旁书童连忙停下脚步,对徐穆说:“七郎,那人便是族老留下的快脚,想是族里有消息了。”
快脚看见书童,料想身旁这一位举子便是徐穆本人。便上前施礼,道:“可是徐穆徐老爷?”
徐穆颔首。快脚忙取出两份书信,道:“幸不辱命,徐族长并徐老爷兄长书信在此,徐族长有言,家中一切都好,希望徐老爷安心考试。”
徐穆接过书信,道:“有劳。”
快脚连说不敢,并以家中尚有琐事为由,告辞了。
送走快脚,回到房中,徐穆先展开徐族长的书信,见只是一些温情脉脉的家常叙话,神情微暖。待拆开兄长信件,立时变了脸色。
书童有些害怕,忙问:“七郎,可是出了什么事?”
徐穆放下信件,已是满面泪水,却不自知,只是欲出声时才反应过来,命书童打来热水净面。
待到书童出了房门,徐穆轻捻眼角泪痕。
原身六岁丧父丧母,全靠族里护持才有今日,这其中,三叔一家对其照顾尤多。平日里三叔夫妇外出务农,原身几乎全靠三叔的独女娴姐儿拉扯大。人说长姐如母,原身幼年父母去世,能长成温和不偏激的性情,几乎全是娴姐儿的影响。谁料她居然和未出世的孩子一块横死……
伤怀过后,徐穆忽然觉得疑点重重。娴姐儿所嫁的夫君印象中也是出自应州县大族,此番族中女惨死,信中说族长亲自上门讨要说法,却被不由分说赶了出去,实在不合情理。再者,娴姐儿性情温柔,怎么也不像能做出和外室当面对峙之事。就算摔倒在地,身旁丫鬟难道就不会立即送医?怎么会立刻一尸两命?这中间究竟出了什么岔子?
徐穆紧了紧拳头,忽然想到一件被自己忽略已久的事:原身之死!醒来时,书童尚与自己同处一室,原身身体健康,那他究竟是怎么死的?会不会与娴姐儿之死有关?
徐穆忽然觉得头痛欲裂,脑中一团乱麻。
书童打水回来,见此情形,惊呼道:“七郎,七郎,你怎么了?我……我去叫大夫。”
书童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去,正和回房的宋恺撞个正着,因年纪太小,一屁股坐在地上。
“可是出了什么事?”
书童抹抹因碰撞眼中积出的生理泪水,抓住宋恺衣袖,哑声道:“宋举人,烦劳您进屋看顾着我家七郎,他刚才突然就不对劲了。我…我去医馆叫大夫来。”欠身施礼后,又忙不迭下了木梯。
宋恺愣了愣,进到徐穆房中,见他埋着脸,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坐在床上。忽然觉得自己此时不适宜开口。便只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一旁。
半响,徐穆忽然出声:“宋兄,县里的官员,兄长家中可有族人在任?或者与官吏有旧?”
宋恺合上茶盖,问道:“只县丞与家父有旧,怎么?”
“想托令尊打探点事,事关……事关家姐之死。”
“好。”
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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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无话。
待得书童从医馆请来大夫,头发花白的老人诊脉半响,道:“小公子余毒未清,又急火攻心,故而有些头痛,这些老朽都能开出方子。只是这忧思过度,还需小公子自己想明白呀。”
徐穆应声,忽又反应过来,余毒?急声道:“敢问大夫,可能诊出我身中何毒?”
“时间有些久远,约莫该有近一月才是。想是小公子吃的饭食有一两道相冲,以致腹痛难忍,不是什么大事,老朽留下一张单子,命下人看顾着些便是。”
宋恺拍拍徐穆肩膀,“你这一出,可是让你的书童脸都吓白了。”徐天应景似的拍拍自己的小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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