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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可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九世长安

    她逃似的跑出了办公室,人生也是有趣,明明有闺蜜,有男朋友,偏偏和一个半生不熟的人才说得出心里话,得以宣泄近一个月来的苦闷。

    第二天下午,唐睿向她人借了双高跟鞋,带着衣服,便去了二号门等吴文俊。

    吴文俊昨晚发短信通知她:五点,二号门,那里有化妆师,借高跟鞋。

    这样仔细又粗暴的表达方式,也只有吴文俊能做得理所当然。

    五点整,吴文俊出现在她视线里,第二次见他西装革履,看着人模人样,其实,冷漠无情。

    这是最直观的评价。

    他们搭了的士过去,对了,吴文俊从不坐公交,当然,他也嫌弃的士,十足的洁癖晚癌。

    到了后,唐睿主动付了车费,上次医院挂号加上送她回来的车费,刚好两下相抵消。

    吴文俊只是推拖了一次,他可能已经不记得了,好在他也没有坚持下去。

    到了后,吴文俊去了别处,唐睿便去了化妆室任人宰割。

    换好衣服,还有一段时间才到晚会时间,她便在售楼中心后花园逛了逛,美则美矣,却是人工雕饰而成,唐睿略微看了看便觉索然无味。

    从古至今,少不了房奴,可她也不解,一辈子为了房子奔波真的甘心吗?明明有那样美好的大自然,为何要来买这一方人工合成的盗版地?

    出去后,一同站礼仪的女生便被分成了几队,各个门口站一队,偏偏大堂经理是个男人,模样倒是周正,就是路过她们时,总要指导一番。

    唐睿之前虽被□□了一番,但兴许是第一次,姿势不够自然,大堂经理路过她时,竟然手握上她的肩膀往外掰,想是让她更加端正。

    无袖的旗袍,唐睿对于他的碰触极度反感,她挣扎着要逃脱他的桎梏,真想踹他一脚,又暗想要不就算了,她又不是交际花,凭什么任人动手动脚?

    正在她要爆发之际,吴文俊走过来若无其事将他的手拿了下来,“李经理,方才前台有人找。”

    李经理一听,忙和他一同去了别处。

    唐睿看着挣红的肩膀,低头便落下了泪,有屈辱,有不甘,有愤怒。

    有人给了她一张纸,“总要适应的,这么点小事不值得,如果后悔,现在可以走,既然留下,就做好本职工作。”

    你看,这个人是不是冷漠无情?

    唐睿推开他手上的纸,脚下刚要踏出去,吴文俊却挡在了她身前,“这么点事就退缩?你是十九岁,不是九岁,既然没有温室,就要适应外界,逃避只是增加适应的时间,就这样一辈子也别想自力更生。”

    这样冷漠刺耳的话,却不知不觉中激起了她的斗志,唐睿擦了眼泪,抬起头目视前方,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真是让人生气,她被人动手动脚,竟是她的过错了。

    这个人不止冷漠无情,还铁石心肠。

    礼仪时间真的很短,她保持着机械性的微笑,点头哈腰,像极了哈趴狗。

    随后,她又换上服务员的制服,给人添酒倒茶,忙前忙后,像极了累趴的哈趴狗。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囤积了一晚的不甘,不快,她躲在角落里将手里的几杯红酒一一灌入腹中,冰冷的凉意袭来,愤怒的火苗似乎熄灭了不少。

    她调整情绪,继续为人服务。

    一路走过去,她碰到了吴文俊,但她并没有与他打招呼。

    吴文俊主动过来拿了她盘子上的酒,“喝痛快了?”

    唐睿笑了笑,“是的。”

    这个笑没有丝毫温度,和她在站礼仪时用的笑一模一样。

    吴文俊却一脸认真,“这个笑刚刚好。”

    唐睿暗叹一口气,“谢谢。”

    之后的酒宴,唐睿也不过是四处奔波,可她一晚不过三个小时,拿到了三百。

    真贵,她拿到钱的那一瞬间只有这种想法,原来她还挺值钱的。

    自嘲自娱自乐。

    结束后,她没有等吴文俊,径自走去路边等的士。

    其实,她根本没有理由生气,或许她气的不过是自己,不争气,却又故作姿态。

    吴文俊没有帮她的义务,他不过是顺道陪她来,而她却对他有了信任,起码相对这一屋子人而言,吴文俊的确是值得信任的。

    她怨气消了一半,转头便看见了吴文俊,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轻松,“老大,我刚刚没看到你,还以为你回去了。”

    你看,谎话张口就来,可不是堕落了。

    吴文俊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别对我说谎。”

    唐睿想了想,“好的,老大。”

    你看,委曲求全,做的极好。

    一路无言。

    到了后,唐睿主动付了车费,拿着手上沉甸甸的三百,她突然无比愤怒,于是抽了一张给司机,“不用找了,谢谢。”

    说完,她顾不得司机一脸惊愕,以及叫唤她的声音,她径自往宿舍跑,奈何脚下的高跟鞋摇摇欲坠。

    吴文俊几乎是慢悠悠地走到了她跟前,语气似乎带着嘲讽,“痛快了?”

    唐睿不知该如何作答,她在作贱自己,为了自力更生,可又心有不甘,只能转为无能为力的愤怒。

    她不想在这个人跟前哭泣,或者示弱,所以她只是机械性地又笑了笑,“嗯,十分痛快,不干不净,用了才舒坦。”

    吴文俊嘴角扯出了一股嗤笑,明显不善,“在你眼里,不干不净是什么定义?如果是指被人握了下肩膀,呵,真是小孩子气,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不过是工作需要,你的姿色还不足以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调戏,不过是你自己错误的观念先入为主。”

    唐睿内心的愤怒和屈辱一涌而上,泪水便决堤,她低头苦笑一番,“是我自以为是了,老大,我回去了,再见。”

    吴文俊只是轻笑了一声,听在唐睿耳朵里却异常刺耳,她抬起头正视着吴文俊,冷静的语气让她自己仿佛都颤了颤,“我是放不下身段,不过,那是以前,我有今天,有一半你的功劳,多亏你加以指导,不妨告诉你,我并不真心感谢。你如果对我也不满,直说就是,不用冷嘲热讽。当然,你要是后悔选了这么个随从,也可以反悔,以我的能力也不足以替你扫清障碍,用武之地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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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文俊依旧一脸认真地看着她,似乎在考虑她这番话的真假度,他们就那样僵持不下。

    半响,他才开口:“我选的人,从不反悔,这种话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听到。另外,如果是工作以外,你对我有不满,只要不带情绪到工作中,我不在意,更不会因此迁怒于你。”

    也是,她的不满和愤怒,于吴文俊而言不值一提,甚至不足挂齿,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部下处理时间问题,他们不是朋友,她差点忘了,自己甚至没有指责的权利。

    真真是可笑。

    唐睿收拾了情绪,“对不起,老大,方才是我口不择言,抱歉,我走了。”

    这次,吴文俊没有阻止她,她也没再回头,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无处泄愤,唯有无奈。

    路上,她给苏辰拨了个电话过去,“苏辰,我累了。”

    “还没回去吗?在哪里?”

    “嗯,在路上。”

    “以后早点回去,路上不安全。”

    “嗯。”

    “回去好好休息。”

    “你呢?这么晚还在工作室?”

    “嗯,我想你。”

    “我也是。”

    “再等一年,大三我们就能一起去澳洲,等我。”

    “苏辰,如果我不……”

    “嗯?”

    “没什么,以后再说,不要太累了,好好照顾自己。”

    ……

    ☆、尘世之染(2)

    之后的日子,更是平静如水,运动会训练进展顺利,张平很是重诺,当真尽量与他们错开时间训练,他们相处也很是愉快。

    只是c市过于早热,不过是初夏,已经有热量源源不断传来。

    参训人员叫苦声连连,怨声载道。

    第二天,吴文俊亲自来了训练场,“我已经申请到了室内体育馆作为临时训练场地,安排他们进去,这是文件,去和管理人员商议,争取排上午间时段。”

    体育馆就在第四运动场的上游,几乎紧挨,那一瞬间,唐睿了然了吴文俊为何要挑这个运动场。

    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谋划好,预料到了他们不会在操场训练太久,也就不介意和谁共享场地,所以无所谓派她去协商。

    她一阵苦笑,亏得她多番费尽心思,原不过多此一举。

    室内体育馆空间并不大,所以张平他们系便只有眼热的份,人多,装不下。

    唐睿很快和管理人员协商一致,尽量错开场内有比赛的时间,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五一前夕,运动会开幕式演出成功,他们大获学校领导称赞,据说还得了奖。

    唐睿也没在意,这一切不过是为某人做嫁衣。

    这一次,他声明在外,李老师已然无法再牵制他。

    那个位置,众望所归,非他莫属。

    当这一切成定局时,她却想要功成身退,接连几个月的劳累奔波,她身心俱疲。

    当然,只是想想而已,她可没有胆量重提一回。

    李老师为他们在酒店里举行庆功宴,唐睿是不想参加的,但又不得不参加。

    她要借此上位,让李老师意识到此次运动会有她的功劳,下一届部长之位,她志在必得。

    或者是示威,或者是宣誓,总之,他们在费尽心机。

    李老师那天喝了很多,最后她只说了句:“吴文俊,你小子好样的。”

    这样一句话,或褒或贬,暗潮涌动。

    回去的路上,吴文俊全程闭目养神,他似乎喝了不少,皱着眉,脸色却苍白,不知是否身体不适。

    唐睿不知该不该多问,也就全程视而不见。

    到了后,吴文俊却迟迟没有下车,司机推了他好几下,他才微微睁开眼。

    唐睿也不知是否应该等他,毕竟,他现在是醉鬼。

    几番思索,她还是举步走了。

    不想,吴文俊却在身后来了句:“真tm狠心。”

    唐睿顿了顿,转过头却见吴文俊跟在他身后,拉着脸,一双黑色眸子里仿佛有埋怨,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她倒是第一次见到。

    她想了想,还是走回去询问了一句:“老大,你还好吗?需要帮忙吗?”

    吴文俊嘴角抽搐了下,“真虚伪。”

    唐睿也不在意,一脸波澜不惊,“你教的好。”

    吴文俊又扯出了一股浅笑,似乎有某种嘲讽的意味,他从外套里拿出纸巾,摊开铺在路旁的树底下,奈何手上动作摇晃,几次没成功。

    唐睿看不下去,于是拿过他的纸替他铺了一层,他立马便坐了下去。

    唐睿却颇有些哭笑不得,醉了还这么讲究,这个人该是多固执。

    吴文俊端坐在地上,她却站着,这样一幕似曾相识,只是角色互换了而已。

    唐睿想起他那晚对自己的救助义务,暗自叹了口气,随即坐在了他一旁,“得偿所愿了,恭喜你。”

    即使使力端坐着,吴文俊的身体依旧微微晃动,“只是开始,上位容易,在其位更难。”

    唐睿一直不解,吴文俊看起来家境良好,从他的言谈举止便能知道出自名门,可他为何要如此费尽心思得到一个并不多高尚的位置?

    兴许是因为他醉了,唐睿真的问出了口,“那个位置很重要吗?”

    吴文俊似乎愣了愣,身体僵住了几秒,而后又微微晃动。

    唐睿没指望他能回答,吴文俊却开了口:“提前体验将来的生活,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都是一项项技能。”

    唐睿不解其深意,他的将来也要如此这般步步为营?

    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的微观世界,足够渺小,却不宏伟。

    他们就那样静静地坐了很久,吴文俊从口袋里拿出烟来点上,火星在黑夜里一明一暗。

    唐睿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苏辰抽烟的场景,她颇有些好奇,为何他们都爱自残?

    她迟疑着询问,“能给我一支吗?”

    吴文俊的黑眸在烟雾缭绕中,有些朦胧,唐睿看不清他的表情。

    半响,他将口袋里的烟盒递给她,“这算堕落。”

    唐睿点头,“我知道。”

    他没再说话,唐睿便从烟盒里拿出了一支,她尝试着点了火,手里火星跳跃,却在最后一秒掉在了在脚下,星火一点点熄灭。

    她不能堕落,苏辰答应过她的事,她要以身作则。

    她将烟盒放在吴文俊一侧,又站起来将地上的烟扔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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