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传说(又名:江山如此多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宁馨儿
那侍卫应了一声,急忙出门,虽然已经一夜未眠,但还是快马加鞭,不敢稍有怠慢。
苏郡守拿起笔来,在那选美令上重重地写下了“王嫱”二字,恨恨地说道:“陈少奇你既然如此不知好歹,我就看你如何跟她成亲!哼,成亲?你们若敢成亲,我就要你们陈王两家统统满门抄斩!——”
第一卷情断香溪第八章 棒打鸳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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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少奇现在是春风得意,满心欢喜。
他也没有想到一切会如此顺利,他原本是京城白云观观主张海玄收养的孤儿,自幼习武学道,不过师傅说他是天生的武学奇才,才不过十六岁就开始行走江湖。那时年轻气盛,凡事都好出头,结果得罪了江南的一个黑帮,趁他不备之际在他的饮食中下毒,然后群起攻之,废了他的武功,打得半死丢入河中。结果他大难不死,却沦落到南郡,当时又伤又病又没钱,更是心死如灰,没面目回去见人,只是躺在路边等死。没想到却会遇见精灵美丽如小仙子般的昭君,那时王家正在放粮救济乞丐,昭君贪玩也出来帮忙,看到就他一个不去抢东西反而好奇,就命人给他治病疗伤,还送他盘缠回京。在她而言,或许只是看多了传奇演义的一时义气,而对他来说,她就是他所遇见的神仙。
回京之后,师傅给他治好了内伤,只是从此之后,他再也无法习得上乘武功,于是便入了行伍之中。他的武功见识本就比一般人强,再加上勤习兵法,谋略亦是了得,在历年与匈奴的大大小小战役中一向身先士卒,智勇双全。这些年来累下军功,终于官至都尉,也算是有了功名。近来边疆平定,他便请了探亲假,想回来一访故人,想不到正好遇到昭君招亲,兴奋之下,也顾不得前面苏郡守提过要给女儿招亲一事,当即参选,居然拔得头筹,与昭君定下白头之盟,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好事,一回驿馆就立刻提笔写信给上司,要些假期以便成亲。
然后接下来就是去找媒婆下聘,因为王家要求明日就要成亲,所以那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的过程是能省就省,双方合了八字,就忙着采办聘礼。王老爷听昭君说郡守那已接到了选美令,知道选美官不日即到,所以更要加快速度,以防夜长梦多。
所谓是有钱好办事,王家大把的银子流水般的花出去,到得当日夜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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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明日要拜堂成亲的东西全准备好了。
所有东西准备停当,王老爷这才把陈少奇叫进书房,告诉了他关于选美令一事,逼不得已要赶在明日成亲,陈少奇这才知道今日为何满街都是忙着采办礼品的人,原来这两天急着嫁女儿的并非光王家和苏郡守两家,而是大多数家有适龄未婚女子的家里都在赶着在选美官到来之前嫁女,否则一旦入选,就万事休矣。
陈少奇也知道事关重大,索性当夜就住在了姊归,不回南郡,只等第二日时辰一到,立刻拜堂成亲,一旦入过洞房,就算选美官到了,也没法再召昭君入宫侍驾。
他们这边忙得天昏地暗,昭君那里却百无聊赖。王夫人说了,所有的事情都有别人来做,新娘子只要负责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明日安心拜堂就是。她却担心苏红袖出事,派了文心去看,知道红袖已回郡首府这才安心,但一想到这个姐妹就这样反目,心里还是有说不出的难过。
到得第二日,一早王家就宾客盈门,热闹非凡。虽然是仓促行事,不过还是有不少王家的亲朋好友来贺,为了铺张声势,王老爷还特地叫人在庄园外设了流水席,用以招待贺喜的村民过客。
陈少奇等得心焦如焚,终于看到新娘子在文心的扶持下缓缓从后堂走出。
只见她穿着广袖玄衣纁裳,梳起百合髻,玉面敷粉,朱唇轻点,眼波盈盈如醉,一步一行之间,暗香浮动,满室生辉,看得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眩神迷,当她站在他身边,对他温柔地微微一笑,他都忍不住心神激荡,双手发抖。
其实昭君比他还要紧张,才重生到这个时代不到四天的时间里,就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前世连次恋爱都没谈过的她居然会一见钟情,不到两天的时间就从陌生人要变成夫妻了,她心里当然忐忑不安,想不到在现代那么保守的人居然回回到古代来个闪婚,只能一个劲地在心里鼓励自己,微笑,一定要微笑,微笑别人就看不到我心里的紧张了。
终于拜过父母走到陈少奇身边欲行结发合衾之礼时,昭君竟有些雀跃,阎罗王,想不到这么快你就得认输了吧,真是人品好,命就一定会好啊!
两人各执耳杯,对坐在下卷(汉式几案名)两侧,两家的媒婆过来准备帮我们结发缡,倒合衾酒,却听门外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大喝道:“且慢!他们不能成亲!——”
众人大惊,喜乐骤停,媒婆也傻了眼,手停在新郎新娘的发边,慢慢收了回去。
王老爷站起身来,看外面人群分开,从中走出一行人来,为首的正是南郡之长苏郡守,他的脸色刹时变得惨白,一下子跌坐回椅子,喃喃地说道:“为什么会来得这么快?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陈少奇还跪坐在地上,闻言抬起头来,脊背挺得笔直,毅然冲着昭君说道:“继续行礼,不必管他!快!——”
昭君也抬了抬头,但听到他坚定的声音,又轻轻地低下头去,那幽幽一眼中,是说不出的感激和柔情。
媒婆们却已乱了阵脚,犹豫地看看他们又看看正大步冲进来的苏郡守一行人,远远地他就看到已经有官兵冲进了庄园,外面的人群已经开始骚乱,而那高高举起的刀枪让他完全丧失了勇气,结结巴巴地说道:“可——可——可是——”
“我们自己来!”陈少奇抢过酒壶,适时当以卺酌酒,新婿新妇合卺而饮,饮半卺杯交换而饮尽,他自斟自饮,然后递给昭君,说道:“同饮此酒,以后我们便是夫妇,无论祸福荣辱,当生死与共!”
昭君含泪将接过酒来,却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知道这一切的因果,这已经是命运注定的了,事已至此,如果再坚持下去,就算不进宫去,赢了阎王的赌注,但却会害了对她一往情深的少奇,也害了王家所有的人。她不能那么自私,也承担不起那么多人命的压力,她只能放手。
王老爷看得心酸,刚想开口,却听苏郡守气急败坏地叫道:“陈少奇王穰,你们敢抗旨不从吗?王嫱已被列入选美名册,不能再与他人成亲,你们敢欺君抗旨,就不怕满门抄斩?来人,将王家上下人等全部拿下!——”
他话音未落,身后的士兵已列队进入喜堂之中,分向四周,持枪以对,将王家上下人等团团包围。堂上顿时乱做一团,厅外那些来贺喜的客人本想溜走,却被后面的官兵将大门一封,一个都不许出去,一些女子和孩子受了惊吓,顿时哭声四起,一场好端端的喜事,却变得哀声四起,兵戎相见。
第一卷情断香溪第八章棒打鸳鸯(下)
陈少奇将昭君护在身后,沉声道:“苏大人口口声声说我们抗旨,可我们根本连有什么圣旨都不知道,却不知这抗旨的罪名从何而来。你们贸然带兵擅闯民宅,破坏我们成亲,又该是什么罪名?”
苏郡守冷哼一声,说道:“你们明知皇上已下旨宣王嫱入宫,还要让她嫁娶婚配,这不是欺君是什么?”
王老爷颤声道:“苏大人此言差矣,老夫从未听说皇上要召小女入宫,以小女蒲柳之姿,若得皇上选召,那是天大的荣幸,又怎敢欺君另嫁,实在是从未有人通知过老夫,老夫又怎么知道呢?”
“你不知道,难道王嫱姑娘也不知道吗”苏郡守阴阴地一笑,道:“前天下午,小女红袖到你们王家,就把王嫱入选的事告诉了她,难道这还不算欺君另嫁吗?现在李公公已带了圣旨到此,你们还敢拜堂,这欺君之罪当满门抄斩,本官奉旨查办,莫说你这个小小的副都尉,就是镇边大将军在此,本官也一样拿下!李公公,你就把圣旨给他们看看,让他们知晓皇上的恩宠,这是他们王家的光荣,王嫱若能进宫博得皇上宠爱,那也是我们南郡的光荣,哈哈哈哈!”
“不必了,”昭君摆脱陈少奇紧握着她的大手,挺身向前几步,面沉如水,冷冷地说道:“红袖的话,我没告诉过别人,纵有欺君,也是我一个人的事,现在我跟你们走,任由你们发落,还请大人就此放过王家的人!”
苏郡守冷哼一声,还未开口,他身边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男子突然笑了着说道:“只要姑娘你肯进宫,得了皇上的宠幸,以后王家的人就是皇亲国戚,又有哪个敢惹?苏大人,我们这就请王姑娘走吧!”
“不!”陈少奇上前拉住昭君,“昭君,我不能让你跟他们走!”
昭君轻轻地叹了口气,推开了他的手,冷静的全然不似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我们还未完婚,上有皇命难违,下有双亲在堂,陈将军,请——你也放手吧!”
陈少奇还想开口,突然看到她的眼中充满了哀求,再看看周围如狼似虎的官兵,那些正在哭泣的妇孺,一下子就没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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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可以不顾惜自己的生死,可是却不能不顾及这些无辜族人的性命,在这个世上,又有谁能跟天子去争女人呢?
苏郡守看着昭君,冷笑一声,因为这个女人,害得自己的女儿失去了最后的机会,现在要入宫的,不止是昭君,甚至还有红袖。
那日苏红袖在家中哭了一晚,虽有众人相劝,但仍是不肯嫁给那个花名在外的败家子,气得苏郡守七窍生烟,却又拿她毫无办法。
“我要入宫!”苏红袖哭得够了,突然站起来跟刚准备出门的苏郡守说道。
“入宫?”苏郡守吓了一跳,“女儿你糊涂了吗?就算那个陈少奇不识相,这天下间的好男子还多了去了。何况爹正在等那选美使的消息,只要选美使一到,我们就立刻上王家抓人,他们休想顺顺当当的成亲,就算成亲了,爹也可以以欺君之罪杀了他们。你又何苦一定要入宫呢。你可知道那皇宫之中,佳丽三千,嫔妃无数,多少女子入宫到老都见不到皇上一面。况且那后宫女子争斗无所不用其极,你若进去,那就是整日在刀尖上走路,若是一个不小心,那就连性命也要赔上去啊!”
“我不管!”苏红袖眼神仇恨而坚定,只要能伤害到那两个人,那就算是让她也一起沉沦到地狱,她也心甘情愿。“爹,我只要进了宫,这个仇,这个气我一定会自己报的,我绝不会让欺骗我的人好过!”
苏郡守想到不到她竟如此坚持,虽是百般不情愿,但最后还是同意让她入宫。
而第二日一早,苏郡守接到报告,知道选美使李公公离南郡还有几十里地,便让手下快马赶去,拉着李公公一行人直闯王家婚堂,活生生地拆散了这对将要成亲的鸳鸯。
苏红袖躲在外面的人群离看着陈少奇痛苦的模样,心头的快意中,竟隐隐地又说不出的伤心和悲哀。
虽然他们不能在一起了,但他的眼中,始终没有她的影子。
在这个局里,没有人是胜利者。每个人都是输家。
南郡驿馆中,李公公一边品着新送来的春茶,一边看着刚进来的几个少女,对苏郡守说道:“这两天贵郡的适龄女子我也看得差不多了,看来这南郡的天地灵气啊,都集中在了令爱和王嫱姑娘的身上,其他的庸脂俗粉,就算进了宫也不过是个伺候人的命。我说苏大人啊,有朝一日令爱成了娘娘,可别望了多关照关照咱家啊!”
苏郡守干笑道:“那是自然,这一路之上还请李公公多多关照,小女自幼娇纵贯了,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公公多担待些,以后的日子里,她若有什么做的不对的,还请公公多多加以管教。”
李公公放下茶碗,看到他在桌上放了个小小的锦盒,盒盖半启,里面隐隐透出幽幽珠光来,他低头仔细一看,竟是个大如鸡卵的夜明珠,这东西可是千金难求,他不动声色地合起盖子来,收进自己袖中,不紧不慢地说道:“那是自然,宫中规矩繁多,一时有个行差踏错的也再所难免,只要苏大人让令爱知道听话,咱家一定会替娘娘铺好路子的。”
苏郡守见他收好夜明珠,心下大定,又忍不住说道:“至于那个王嫱姑娘,不知李公公怎么看的。”
李公公冷哼一声,道:“人家天生丽质,哪里肯跟咱家这种奴才说话,不过皇上这后宫三千佳丽,美女如云,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能见到皇上,她想得到皇上的宠幸,还是看她有没有那个好命能见得着皇上再说吧!”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顿时觉得大为投机,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再看那堂下来来去去的青春少女,当真是:
火舞鸾雏一脉香,万芳俯首自柔肠。
莫道仙姝无寻觅,倾国由来天家藏。
第一卷情断香溪第九章 勾魂摄魄(上)
选美官在南郡待了十日,共选了二十名女子入宫候选,这些女子一旦入宫,便是宫女身份,若能通过第一轮遴选,就能封为美人,才能有机会侍奉皇上。若得皇上宠幸,方可提升品阶,上有贵人、昭仪、婕妤,皇后。
这汉元帝在位之时,后宫有二位婕妤,八位昭仪,三十六名贵人,而有美人称号的有上千人,宫女更是无数。有不少宫女自入宫到老死,甚至都没有见过皇帝一面。历史上的王昭君入宫三年都没有见过皇帝一次,便是一例。
而现在的昭君前世熟读史书,自然知道入宫的后果,但是念及待她如此亲厚的家人,也只能忍痛把与陈少奇刚刚萌芽的感情割舍,既然入宫的命运已经定了,那么她现在要改变的,就是入宫后的决定了。
到底是利用手段去与那些后妃争斗,博取当今皇帝的欢心,还是静待命运的安排,等待那三年后的出塞之路。
昭君在驿馆中想的头疼,刚想出门打听下家里的情况,却看到窗外那两个来回巡视的侍卫,李公公还是对她放心不下,自那天从婚礼上直接将她带走之后,连个回家的机会都不给她,还特地派了侍卫守在她的门外,就怕搞出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来。她看那几个侍卫来回走动,不停地向她屋内张望,顿时没了兴致,只能空守在房中。
“什么人?”外面突然传来一个侍卫的喝问声,接下来便是一个女子的声音答道:“我是王昭君小姐的丫鬟文心,听说小姐明天要走了,老爷和夫人让我送些小姐以前常用的东西过来。”
“哦,让我们先看看。”那侍卫曾得了李公公的吩咐,要小心看着里面那位美若天仙,却有冷如冰雪的小姐,此刻也不敢怠慢,翻看了文心拿的包裹之后,又拿起那把玉石琵琶,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乐器,竟然如此沉重?”
“那是玉石琵琶,”文心小心翼翼地答道:“是我们小姐心爱之物,老爷特地吩咐我送来的!”
“玉石琵琶?”昭君心中一动,立刻推门走了出去,说道:“原来是文心来了,几位侍卫大哥,东西都检查完了吗?”
那些侍卫一看她出来,立刻放下东西,恭恭敬敬地说道:“见过王姑娘!”
昭君冷笑一声,接过寒玉琵琶抱在怀中,坐在园中的石凳上,悠然说道:“原来你们居然都未曾听过琵琶曲,今天我心情不错,就弹一首来让你们听听吧!”说吧,从随身锦囊中取出甲套戴在指上,轻轻在弦上一拨,弹出一首《琵琶吟》:
“一曲离殇吟含咽无语诉
寒星明灭青灯碎孤心
桃花初放声袖起琵琶弹
隐隐绕残香凄凄殇意浓
却将心事付千锺谁知红颜曲中泪
孤影难自舞婆娑惟留悠悠清泉声
素手绾青丝玉簪隐花钿
冷雨戚戚烛泪落千行
梧桐叶惊落帘卷西风残
濯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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樽空岁岁断愁肠
谁将情丝寄西凉空惹心事梦成殇
从此长夜影凭栏惟有琵琶声声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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