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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风不及你情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青青谁笑

    “封凌,你看见那个帐篷边的老人了吗?”季暖开口。

    封凌向下望了眼:“看到了。”

    “她怎么了?”

    “死了,他们自己的人乱开枪,死在他们自己人的枪下。”

    空气里有一瞬间的静默。

    季暖转回身,靠在机舱里,不再向下看,沉默了片刻后哑声说:“如果这些人还能留个全尸,麻烦你交代一下,让他们把这位老人好好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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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凌没有多问,只转眼看向季暖身上那身已经脏了的甚至沾了不少血迹的白裙,猜到大概就是那个老妇人的。

    “好。”

    过了一会儿,下边一阵骚动,现在无论是哪方的死伤都肯定不会少,季暖实在没办法再去看,她抬起手捂着一直在翻滚着的胃,安静的坐在那。

    “墨太太,我们回去?”

    “我在这里等他。”季暖坚持。

    飞到这个高度,已经是离地面很安全的距离,这里不会影响到下面的任何一方,所以封凌才会尊重季暖的选择,如果她坚持要在这里陪墨先生,封凌也不会太强迫她,只要季暖的身体能吃得消就行,毕竟这种直升飞机,又开着舱门,对季暖这种孕妇来说,实在是过于折磨了些。

    时间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

    季暖一直靠坐在机舱里,耳边是呼呼不停的螺旋桨的声音,但却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她知道自己已经从那个几乎随时会丧命的营寨手里挣脱了出来,知道墨景深已经和南衡他们会合,心情也跟着逐渐放松了许多。

    对于这飞机下面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她尽量不去听,就算听见些什么,也只能当做是在看一部战争片的电影,否则直面这种血腥,她是真的会做噩梦。

    直到她就这样睡着了,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日光从东方变到正中,从正中变到西斜,忽然,她感觉到飞机一阵轻微的颠簸。

    季暖猛的睁开眼,转过头的瞬间就听见封凌说:“墨太太,我们现在降落了。”

    “嗯。”季暖应了一声。

    机舱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上,怪不得她睡的这么消停。

    而就在这时,封凌骤然打开机舱门,又听见她说:“墨先生回来了。”

    季暖本来正靠在里面的姿势忽然一滞,猛地转过眼看向机舱门,起身便扑了过去,结果刚扑过去的瞬间,封凌还没来得及去扶住她,从外面刚刚上来的那道黑色挺拔的身影骤然将她抱了个满怀——

    第3卷

    第301章:她在他怀里挣扎了下,他却吻的更深

    入鼻便是男人身上清冽草木的味道,还夹带了星星点点的血腥气,但是在他的身上,却一点都不难闻。

    季暖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就死死的抱住男人的腰,死都不肯放开。

    封凌很自觉的在旁边没有发出声音,又对刚刚进来的墨景深客气恭敬的点了下头,转身下了直升机。

    机舱里与飞机驾驶室之间有一道金属挡板,这里看不见前面,驾驶室内的飞行驾驶员也看不到这里。

    墨景深将怀里激动的小女人抱紧,一声不吭的抱着她向里走,平日里抱她就像是随便抱起件衣服一样,现在却在直起腰的瞬间身体一颤,险些没站稳。

    但却并不影响,在季暖察觉到了他的伤痛而正打算从他怀里退出去的刹那,他将她抱紧,没让她退开。

    “你有伤……”季暖出口的话已经不再似之前面对危险时那么的冷静镇定,反而是后怕覆盖了之前的所有勇气,两只手紧紧的抓着他背后染血的衬衫,现在血已经在他背后干涸了些,衬衫粘连在他背部的皮肤上。

    墨景深低眸看着现在才知道害怕的小女人,这女人到现在连衣服都没换,除了手上被重新包扎过之外,仍然是那副灰头土脸的模样,白裙上的泥土和血迹混合在一起,很狼狈,一双眼睛却依旧澄净清亮。

    “怎么没让封凌送你回去?”墨景深开了口,声音就在她的头顶。

    一如既往清冽干净的嗓音,只是因为多日的折磨而低哑轻沉了许多。

    可在季暖的耳里听着,却犹如世间天赖。

    他还活着,他们都活着,都平平安安的。

    “我不想离你那么远,封凌说这里很安全,你不会有事,既然安全我当然也不需要走。”季暖紧抱着他,手却小心的不再去碰他已经伤的很严重的背:“这里什么时候可以彻底脱身,你的伤需要去看医生!”

    男人将她死死搂在他腰后的手轻轻扯开,低下眸见她还有力气哭,他眉间的那丝温情也就顷刻转为肃冷,蘸了墨一般的眸子看着她:“以后任何时候,无论我在哪里,你都不许再冒这个险,我让你等我回去就给我乖乖等着,柬埔寨这种地方是你说来就能来的?”

    果然,该来的教训还是来了。

    季暖抿着唇不说话,她只红着眼睛抬起眼看他,仿佛又变回了这两天频频给他送饭时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哑巴,反正无论他怎么瞪她怎么冷她怎么说她,她都不出声。

    对上她这种目光,墨景深胸口一震。

    今天发生的那一幕,他比她要痛苦百倍,比她更要难以过去这个坎。

    一想到她差点被人侵犯的场景,他的天几乎就要塌了。

    他早该多派几个人在她身边守着,一个封凌不够就再多派十个,死死的盯着她,不能给她任何犯险的机会。

    怀孕了还敢往柬埔寨跑。

    这女人真是胆大包天的可以。

    “怎么不说话?”他强行控制着脸色,才没有太过于心软。

    “等你教训完啊,我这几天确实挺惊心动魄的,等你骂完之后我才能有点终于从龙潭虎穴里逃出来的仪式感,这样还能觉得舒坦些……”

    墨景深眼神寂静深暗:“你非要我的心脏从身体里跳出来才甘心?”

    季暖盯着他,双手揪着他染血的黑衬衫:“我只要你活着。”

    他刹那间只觉得眼眶刺痛难当。

    平生二十六年,除了两岁前后牙牙学语的年纪或许掉过几滴眼泪,三岁之后半滴眼泪都没再掉过的男人几乎顷刻就被那刺痛的感觉涨的眼底腥红了一片。

    “墨景深,我只是要你活着,就算你没有如约去t市接我也可以,那我就来找你啊,只要你活着,我去哪里找你都行,天上地下,前世今生,只要有你的地方我都可以披荆斩棘,我只是要你活——”

    男人赫然吻了下来,他的口中有咸腥的味道,是血腥味儿,之前他受伤时为了不让季暖担心而硬生生的咽下去的血沫都藏在喉间深处。季暖顾及到自己几个小时前才刚刚吐过,就算是漱了口但自己也好几天没有刷过牙了,墨景深没吃东西没喝水,他除了血腥味之外再没有其他,他一如既往的清冽干净,可她觉得自己现在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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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是臭的。

    她在他怀里挣扎了下,男人却吻的更深,死死的按住她的后脑,几乎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一样的圈着她。

    曾经无论是在t市还是在海城,她是每天必洗两次澡的几乎还是有点娇情气的千金,他也是有洁癖到了一定地步的高高在上的墨氏总裁。

    可是此时此刻,抛去地面上的血腥满地,抛去各种身份习惯的枷锁,在这里只有他和她,纯粹的他和她。

    墨景深脑中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几乎被她亲手掐断。

    理智与责任,婚姻与恩情,日渐升温的浓烈感情都比不上此时此刻这个内心比他更坚定的女人。

    他怕是这辈子,真的要彻底栽在她手上了。

    渐渐的,季暖不再挣扎,整个人靠在他怀里,是妥协,是臣服,也是不想再抗拒,她反手紧抱住他的脖颈,主动回吻。

    直到她抱着他颈后的手本能的去抚向他的头发,手指刚在他后脑处擦过,男人忽然一顿,放开她的唇,低哼了一声,显然是痛到了及至才终于没能忍住这一声痛哼。

    季暖下意识的忙放下手,低头就看见自己手指上沾了些血迹。

    距离墨景深早上被枪托砸伤后背与头部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他背上的血已经干了,粘着衬衫,可他头上的血居然还未干,可见当时被砸的有多严重……

    墨景深按下她沾了血的手,语调沉静:“没事,都是外伤,回去包扎处理就好。”

    季暖努力克制着眼泪没让自己心疼的再哭出来,不想成为他心里的负担,她吸了吸鼻子,抬起眼看他,镇定的说:“封凌把医药箱留在这里了,我帮你清理一下伤口好不好?”

    -

    (三更,么么哒~)

    第3卷

    第302章:初吻和人工呼吸的区别?

    季暖真的不是个爱哭鼻子的女人。

    但当她硬是拉着墨景深坐下再用力扯开他衬衫的时候,才看见他何止是背上和头上有伤,他的身上各处也都是隐约可见的伤痕,同时看见他颈后和脑后还有些血珠慢慢滚落时,眼泪瞬间就啪嗒一下掉了出来。

    原来那些人不仅仅是将他关在那里,第一天刚被关进去之前,他们一定是严刑相逼,只是墨景深这个人他们太难以掌控,所以最后才会气馁,干脆就这么关着他,想办法从他的嘴里套出话来。

    但他们最终还是失算了。

    墨景深正要将她的手推开,季暖却固执的在他身后帮他脱下衣服,背后的血连着衬衫的布料,已经粘在背上无法顺利脱下来,季暖小心的撕了一下,感觉到男人虽然没有动,但她向前看了眼,见墨景深在这一瞬间闭上了眼睛。

    肯定还是疼的。

    不可能不疼,这样连血带着皮肉撕下来,怎么可能不疼。

    “疼你就喊出来。”季暖抬起手抹了下眼泪,在想究竟是一下子直接全撕下来,还是一点点慢慢来,但越慢越疼越折磨。

    “喊出来就不疼了?”男人声音里像是夹带着丝浅笑,低低沉沉的,随时随地可以镇定她的心绪。

    季暖忽然起身,去机舱里面的洗手间拿了条干净的毛巾,叠成方块后拿出来递给他:“那你先咬着。”

    墨景深瞥了一眼她湿汪汪的眼睛和哭到红通通的鼻子,淡淡勾唇,伸手将毛巾接过去,却是放到了旁边,同时将季暖拉了过来,让她坐在他腿上,抱着她,抬手抚着披散着的长发,看着她在营寨里无论是遭到打骂也始终没有掉过眼泪的眼睛,看着之前还不畏生死的小女人这会儿却因为他身上的伤而哭成这样。

    男人修长的手指穿梭过她发间,最后停留在她的背上,温柔的缓缓的摩挲。

    “暖暖。”男人温淡耐心的嗓音在她耳边。

    季暖知道是自己失态了,她抬起手抹了下鼻子,再抬起清亮的仍然微湿的眼睛看他。

    “疼是在所难免的,我也是人,我也会疼,但是这种皮肤表面的疼痛也比不上今天看见你所经历的一切。”他抚着她的背,温声说:“在这种地方,有过这样的经历,人会本能的体会到生命的脆弱,更会珍惜眼前的和平,能保住命便都是庆幸,这些外伤只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就会康复,可人心里一旦受了伤,只会越来越深。”

    季暖抱住他的脖子,埋在他颈间不说话。

    “今天,以身犯险,甚至想以自己的身体为筹码而保我安全离开的这种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永远都不希望。”他的手搂在她腰上,即使多日没有吃饭也依然稳妥有力。

    她知道那会儿墨景深的心情有多翻天覆地。

    季暖乖乖的坐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没再反驳。

    现在他是伤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不跟他辩驳,也不跟他倔强。

    “好了,外伤而己,擦擦眼泪。”男人又在她头上拍了拍:“去弄些温水过来,顺着背后的伤口一点点向下擦,这样衣服可以脱得下来。”

    季暖擦了擦眼睛,站起身照做,去洗手间里弄了温水来,在他背后继续准备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却犹豫了一下:“伤成这样,再碰水还得了?”

    “已经这样,碰不碰水没什么区别,先把衣服脱下来,过后再消毒。”墨景深始终冷静,比起她的乱了方寸,果真男人和女人在临危之时的冷静与智商不是一般的有差距。

    季暖刚要去碰水,墨景深忽然看了眼她手上的纱布:“算了,回去后再弄,你的手不行。”

    “我没事,封凌帮我处理过了,我右手指尖这里没有伤到,只用这里抓着毛巾就行,不然难道你要让封凌进来帮你脱衣服?”

    “……”

    墨景深又看了眼她的手,确定她自己有分寸,没再说话。

    季暖沾着热水,在他背上轻轻淋了一些,见感觉到男人只是背部的肌理有微微紧绷的变化,除此之外,他一声不吭。

    如他所说,他也是人,他也会疼。

    季暖帮他一点点将伤口润湿,然后将打湿的衬衫一点点的撕扯下来,这样的方式的确可以避免过多的皮肉和伤口血珈被扯下。

    再帮他将伤口周围用清水擦洗了下,确定那些血都擦干净了,拿起伤口消毒的药水帮他涂抹。

    “墨景深,疼你就咬着毛巾,千万别忍啊,我又不会笑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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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封凌帮她把这消毒药水弄到手上的时候,疼的她冷汗都出来了,只是她当时忍着没吭声,她那才多大点伤,烫到了皮肤表面而己。

    墨景深这是伤到了皮肉里。

    男人没说话,但她明显听见他低笑了声。

    她心疼他,他还有心情笑。

    季暖本来一直沉甸甸的心情莫名的因为他这一声低笑而由低迷转为渐渐的平复,最后直接不再畏首畏尾,选择速战速决的帮他消毒,然后涂些简单的药,再从医药箱里拿出纱布,在他身上缠了一圈,最后将他胸前背后缠的像是古代电视剧里那种受了重伤的病人似的,几乎等同于穿了件白色背心。

    “忽然后悔自己当初没学医了。”见墨景深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却没说什么,季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嘀咕了一声。

    墨景深微眯起眼,笑了声,淡道:“学医也好,学金融也罢,这种外伤包扎的情况还是用的比较少,但是趁早了解初吻和人工呼吸的区别,还是比较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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