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在下很正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月出月出
孔向东轻笑,一幅了然的表情。
张赫挪到他旁边,笑得贼兮兮,攀住他的肩,“怎么样?我送的礼物不错吧。”
孙晋阳纳闷,不解道:“什么礼物?”
张赫搡了他一下,“装什么装,就是唐苑过生日那天,我知道红姐给她买了礼物,我也买了点儿东西放在红姐那个袋子里了,当着好些人没好意思跟你们说。”又挤眉弄眼地往他眼前凑了凑,“那牌子怎么样?日本的,花了我一百大洋呢。”
一听到日本两个字,孙晋阳瞬间明白了,觑着眼睛瞧他,什么话也没说,抬腿就是一脚。
张赫没防备,实实挨了这一下,一屁股蹲在了地上,疼得龇牙咧嘴,脸都扭曲了,撒泼般地大骂,“你他妈的疯了,好端端的踹我干嘛?”
孙晋阳头往后靠,双腿交叠搭在茶几上,没事人一样点上支烟,慢慢吸着,烟雾如薄纱般笼在眼前,遮去了大半张脸,微微勾起唇角,“活该,让你不提前告诉老子,把老子家苑苑都带坏了。”
见他嘚瑟的样子,张赫气得不行,“滚滚滚,少赖在我身上,你们俩都好了这么些年,带坏也是被你带坏的。”
孙晋阳抬腿,作势又要踹,吓得他连滚带爬地挪远了,又心有不甘,愤愤地瞪圆了眼珠子。
孔向东靠在沙发另一侧,悠闲的吞吐云雾,被逗得哈哈大笑,“你怂什么呀,揍他。”
张赫拍拍屁股后面的土,暗自坚强地站起来,撇嘴,“老子又不傻,我能打得过他?”
最后一丝阳光隐入天的尽头,温度陡然降了几分,他们这才出门。冷风扑面而来,张赫冻得哆嗦了几下,上下牙打颤,“妈的,太冷了。”
孔向东讪笑出声,“这都待了几年了,还适应不了?”
张赫缩着肩膀,两手插在兜里,咬字不清,“这辈子怕也是适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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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孙晋阳瞥了一眼,轻笑:“德行。”
红姐发过来的地址在西城那边,是家新开的综合会所,档次在晋城排得上数,装修的富丽堂皇,一进门就是两根大理石柱子,其他陈设全是高档的红檀木。
红姐专门出来接他们,边走边说:“你们也别太担心,一定能成,就是陪老何吃个饭,其他的事情我都跟他说过了。”
市建总工大名何建军,以前是军人,至于军衔倒是没人知道。他复员回来开始搞房地产,有手腕,有人脉,在晋城房地产不景气的那几年,只有他这一家迅速发展壮大起来,后来市政开始重视房地产这一块,他和市长关系不错,顺利拿下了全部项目,这些年赚得盆满钵满,但也少不了涉及灰色地带。
红姐先推开门,迈开腿进去。
孙晋阳跟在后面,悄无声息地扫了一圈,把里面的人都看了个大概,尽是些头发稀疏油亮,一身合体西装的中年男人,只有最中间的人穿着军装,应该就是何建军了。
果不其然,红姐走到那人身旁,笑靥如花,“老何,这就是我那几个弟弟,”回头指了指身后的人。
何建军哈哈大笑起来,脸上满是沟壑纵横的皱纹,整张脸缩在一起,“这是我们小红的兄弟,你们照顾着点儿。”
红姐颇识大体,朝着在坐的人举杯,“谢谢大家了,多多关照。”
传来几声附和的中年男声,“应该的,应该的。”
红姐指了指旁边的空座位,“晋阳,张赫,东子,坐啊,傻愣着干嘛。”
闻言,他们木然的坐下。
再之后,他们嘴都没张,坐了一晚上冷板凳,关听杜建军讲他当兵的光辉事迹,和桌上的人拍马屁。
不过好在项目是拿到了,重建东郊的烂尾楼。
回去的路上,张赫嘴边叼着一支烟,刚要点燃,又取下来,开始滔滔不绝:“你看那群老东西,一个个肥头大耳的,跟他妈猪八戒似的,光知道拍马屁,那老杜明明都快六十了,”他学着那人的声音,“‘杜工啊,您看着也就四十岁,’妈的,睁眼说瞎话。还有老杜,那手一直在红姐身上没下来过,老色鬼。你看他笑起来那张脸,跟他妈个烂梨似的。”
孔向东帮他把烟点燃,“好了好了,与咱们没半点儿关系,我们就干活好了,”说着偏头瞟了一眼靠窗的人,“是吧,晋阳。”
孙晋阳掸掸烟灰,“嗯,与我没什么关系了,下次再有这种的事情你们两个去。”
“什么?凭什么我们两个去,”张赫大声问。
孙晋阳指指腰,“坐的腰都废了。”
“也对,咱们三个就你有媳妇,把腰坏了,”张赫一起孔向东奸笑,“确实不太好。”
唐苑下课往宿舍走,老远就看见了蹲在树下的人,天这么冷了,他还只穿着薄薄的牛仔外套,歪着头抽烟。
悄悄跑到他背后,刚准备捂他的眼,孙晋阳就拽住了她的手。唐苑顺势趴在他的背上,夺走他唇边的烟,“别抽了。”
孙晋阳背着她站起来,沉声一笑,“好,听你的,那我们现在回家。”
唐苑将脑袋埋在他的背上,瓮声瓮气地说:“孙晋阳,要不我一直住你家吧,不想在宿舍了。”
孙晋阳偏头问:“和舍友闹矛盾了?”
唐苑摇头,“没有,就是不想在宿舍。”
“那你还是回家住吧,要是让你爸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反正我不管。”
正逢下课,校园到处是人,让他背着唐苑有点不好意思,可又舍不得下来,将脑袋埋得更低,一直催促他,“快点快点。”
临近放寒假,唐苑回家取了行李箱,准备把一些不穿的衣服带回去。
刚进宿舍门,就闻到了熟悉的香味,李絮站在她的桌子前,见她进来先是有些意外,又立刻恢复正常,笑意盈盈,举起香水瓶子给她看,“苑苑啊,我喷了你点儿香水。”
唐苑怔愣片刻,走过去把香水瓶子拿过来,只剩下半瓶了,不知道被偷用了多少次,她红着眼睛,问她:“你凭什么用我的香水呀?”
李絮脸上还带着笑,伸手去牵唐苑的胳膊,被唐苑躲开了,一脸冷漠看她。
重复了一遍,“你没经过我同意,凭什么用我的东西?”
李絮这才收了笑,“你没在,我着急用,就没和你说。”
唐苑把瓶子举到她眼前,泪珠子已经掉了下来,“你撒谎,明明少了这么多,会是这一次用的吗?”
被说中了,李絮也不解释了,“不就是一瓶香水嘛,大不了我买瓶儿还你。”
唐苑一脸的泪,“这能一样吗?这是我男朋友送给我的。”
“有什么大不了,”李絮推开她,准备往外面走。
唐苑气急了,抓住她的衣服,“你不许走,你道歉。”
李絮转身就拽唐苑的头发,“你还没完了,不就是瓶破香水。”
唐苑边哭边拽她,“这不是破香水,你向我道歉。”
……
孙晋阳接到电话时候正在东郊,唐苑在电话那头哭得泣不成声,都把他吓坏了,开了孔向东的车飞快的赶到学校。
他到的时候,唐苑坐在楼下的花坛边小声哭着,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有好几道血淋淋的抓痕,看着触目惊心。
孙晋阳都快心疼死了,蹲在那她面前,柔声问:“怎么了?”
看到他,唐苑大声哭起来,哭的上接不接下气,半天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帮她把泪擦掉,孙晋阳说:“哭什么,不是还有我呢嘛。”
唐苑搂着他的脖子,把他衣服领子都哭湿了,抽着鼻子,委屈极了,“我的香水碎了。”
孙晋阳:“好了,没事,咱们再买。”
等唐苑不哭了,孙晋阳带她去医院给伤口消了毒,这才放心了,“你打电话给你另外两个舍友,请她们吃饭,顺便把打你的也叫上,但别说你也去,就说她们三个。”
打完电话,唐苑有些不安,“你要干什么?不会要打她吧?”
孙晋阳卖关子,“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李絮进门看见他和唐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进来,坐在另外两个舍友中间,看着有些慌乱。
见人到齐了,孙晋阳随便点了几个菜,热情的招呼她们,“吃吧,别拘束。”
席间,孙晋阳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就来了两个不速之客,把门撞的哐当直响。
孔向东看到唐苑脸上的伤,惊讶地问:“唐苑的脸怎么啦,被谁弄的。”
转头看了一圈,只有一个人把头埋的低低的,便走过去,拉了个凳子坐在旁边,凑近说:“妹子啊,这做人不能太不要脸,不然总有人要收拾你。”
张赫也凑了过来,“对呀,看你这模样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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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也挺值钱的。”
别看李絮平时横,但其实也没经过什么大事,被吓唬几句就开始浑身发抖,哆哆嗦嗦的掉眼泪。
张赫:“哭什么,给你卖到山沟沟里,嫁个小老头,那以后都是好日子。”
李絮咬着下唇,泪眼汪汪看他,“我要报警抓你们。”
孔向东和张赫两人齐声笑起来,就连一直坐在对面的孙晋阳也笑。
“你们笑什么?”
孔向东遗憾地啧啧两声,“妹妹呀,还是太年轻,”指了指旁边的张赫,“就这个哥哥,”凑近她的耳朵说:“搞死的女的不下五个了,现在不也好好的活着。”
李絮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那之后没几天,李絮就申请换了宿舍,孙晋阳还特地帮唐苑和其他两个舍友解释了一下,“不好意思啊,你们别害怕,那天就是叫我朋友吓唬吓唬她,你们应该也知道,苑苑的性格软,再在一起住下去还得闹矛盾。”
贾佳笑嘻嘻的说:“没事儿的,苑苑都和我们说过了,不过你那两个朋友还挺帅的。”
孙晋阳失笑,“行,我把他们电话给你,让他们请你们吃饭。”
孙晋阳离开之后,贾佳一脸花痴的和唐苑说:“你男朋友好帅啊,太男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给个评论再走可好⊙▽⊙
☆、第
55
章
自李絮这件事情过去,唐苑的大学生活就过得波澜不惊,时不时地做个社会调研,听个专家讲座,虽说平淡,但也足够充实。
只是大三那年冬天的平安夜,一直好脾气的孙晋阳发了一次火。
唐苑跟着老师做了一个项目,帮留守儿童做心理辅导。他们一行人下到村子里,进行为期五天四夜的活动。
本来应该是老师带队的,但因为老师临时有别的安排,便让他带的一个研究生做了领队。
那个研究生叫李学辉,研二在读,之前做过类似的活动,很有经验。
初次见面,是出发集合那天,李学辉长得白白净净,很有书香气,说话也幽默风趣,让人没有距离感。所以很快便和队里的人打成了一片。
再加上同行有六个女生,男生算上他也只有两个,他便常常帮女生拎拎行李,打打水。
唐苑话不多,不太和别人交流,只尽力做好自己的事情,基本上和他没说过几句话,真正认识还是回程前一天。
那天,忽然下起雨夹雪,落地即化,到了晚上,便结成了一层薄冰。
唐苑晚上想起夜,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只好穿衣服起床。因为她们住的房间没有厕所,只能去院子里的公共厕所。
她本来有些害怕,想叫同住的女生一起去,可小声喊了一句,那女生没反应,还沉沉睡着。
她又觉得麻烦别人不太好,便套上衣服,按亮手机手电筒,小心翼翼的独自往外走。
冬天的乡下,天黑的特别早,现在不过晚上十一点,村里已是黑漆漆一片,没了一丝灯光,大家都早早熄灯睡下了。
院子四周没有围墙,大风呼呼刮的来去无阻,把唐苑吹地打了个趔趄,她扶墙勉强站稳,心突突的乱跳。
快走到厕所的时候,嘶吼的风声夹携而来一声嚎叫,接着又传来好几声。
唐苑被吓得抖了好几下,头皮阵阵发麻,忽然想起以前看的动物世界,狼的叫声好像就是这样的,心脏更跳个不停,片刻不敢再待了。
飞快上了个厕所,小跑着回宿舍,不成想脚下打滑,整个人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挣扎着想站起来,可脚疼的不敢使劲儿,扑腾了半天也没什么用。
大冷天,她出来的急,只套了件棉袄,此刻又冷又怕,忍不住小声啜泣,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被风一吹,火辣辣地疼。唐苑想家,想孙晋阳,越哭越委屈,哭声渐大,最后直接嚎起来。
李学辉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到有女孩子的哭声,先是没当回事儿,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可那哭声越来越大,十分惨烈。他猛地惊醒,拍了拍对面床上的人,“赵冰,你听,是不是有人哭?”
赵冰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我去,该不会闹鬼吧,这大半夜的。”
李学辉已经穿上鞋,“听着不像,走,出去看看。”
赵冰也穿好衣服,还顺手拎起墙角的一把扫帚,跟在他的后面。
刚出院子,李学辉拿手电筒左右晃了晃,就看见院子中间坐着一个人,哭声就是那边传来的,他警惕的问:“你谁啊?”
唐苑听到,瞬间止了哭,哑着嗓子说:“唐苑。”
李学辉念着她的名字,“唐苑?”不太熟悉,但好像又有点印象,身后的人拍了拍他,说:“那个大三的小学妹。”
李学辉一下子想起来,是那个文静的小姑娘,立刻走了过去,蹲下去扶她,“怎么了,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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