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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骨为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程夕

    许怀泽一听到陈婆说他们两个是小两口,莫名的红了脸。反而是连翘,落落大方的摆手笑道:“陈婆,你弄错了,他是我师兄,不是我相公呢。”

    “哎呀,师兄师妹的喊久了,大多成了夫妻。我瞅着你们两个,有夫妻相!以后真成了夫妻,亲上加亲,美事一桩啊!”敢情这陈婆年轻时是做媒婆的,一开口,说亲的话一串串的。

    许怀泽见连翘气色不错,本想过两天就带她离开鸡鸣村的。不知为何,听到陈婆的这番话之后,竟然动了多住段时间的心思。

    第20章

    比屠夫还凶的郎中

    许怀泽假装没有听到陈婆后面那句玩笑话,起身收拾好连翘吃完的碗筷,进了厨房在里面洗洗涮涮的大半天。紧接着把垒在院墙边的木柴全部劈了,修篱笆,垒鸡窝,上房捡瓦,下地扫地,收拾干净之后,连翘也听完了陈伯和陈婆的絮絮叨叨,对鸡鸣村也有了充分的了解。

    “师妹,我们去市集买些米粮回来吧。”许怀泽打扫厨房时,发现陈伯家的米缸空了,想想他们在这里还要住上几日,不能白吃白喝,便拉着连翘,来到鸡鸣村的市集,准备买些米油和其它日用品。

    连翘牵来他们的马车,与许怀泽边走边往村里的市集走去。

    连翘知道,许怀泽这次之所以答应验尸,纯粹是为了她。既然已经通过验尸查明了身份,许怀泽就不会再留在玄铁城。

    现在他愿意留在鸡鸣村帮助陈伯陈婆,连翘也乐得自在,在这里住上两天,好好享受一下安定的生活。

    市集不大,但生活所需之物,应有尽有。许怀泽带着连翘,牵着马车一路购买,很快就把马车装满了。

    正要回去,连翘看着市集卖的糖葫芦,再也走不动路了。她馋得直流口水,缠着许怀泽想买上一串舔两口,许怀泽说什么也不答应,两人正在市集正纠缠着,突然,听到不远处的药店里传来一声怒吼:“二麻子!你丫的给老子滚出来!你让老子吃了半个月的药,到现在伤口都没好!你要是不还老子的银子,老子拆了你这铺!”

    连翘扭头一看,原来陈婆嘴里那个无用的坏郎中二麻子的药铺,就在他们的身后。

    药铺里站着一个又高又壮浑身臭汉的男子,他右手手指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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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肿,已经溃烂,方才骂人的时候一甩手,还甩出几点脏脏的汁液,散着臭气。

    他右手食指指头溃烂,痛得厉害,所以只好左手提着一把杀猪刀,正在半空中舞着,扬言要拆二麻子的招牌。

    “屠夫,半个月前你来我就说过,你这伤口是沙漠里的毒物咬的,不是一般的药能治好的。当初你来我就摇头说没得治,是你拿着刀非要我给你开药,给你退烧治病!”

    多药铺里气势汹汹冲出一个又瘦又白的男人,鼻梁两侧长了不少麻子,果然是个二麻子。别看他长得瘦小,却比那屠老子更凶恶,屠老子被他这么一吼,竟无法反驳。

    二麻子站在屠老子面前,只到他肩膀处,但二麻子的气焰高涨,他戳着屠老子的胸口,大声叫道:“我一剂药你就退了烧,你还跑到我药铺来说我是神医!今儿就说要拆我的招牌,早知道就不开那剂药,直接把你烧死得了!”

    屠老子被二麻子这么一吼,变得唯唯诺诺。

    二麻子又从柜台里拿出已经绑好的几包中药,扔在柜台上面,威胁他:“还有几幅药,我也不知道吃了有没有用!没用就是死,有用或许能保命!你想吃就给银子,不想吃,回家等死吧!”

    第21章

    怎么又遇到你了!

    连翘站在那听得直咋舌,这年头,什么人都有,但做郎中能做得像二麻子这般嚣张的,连翘也算是开了眼界。

    “师兄,你瞅瞅人家,治不好病,还凶神恶煞的。”连翘连声感叹:“可惜我们一家都是仵作,整天对着尸体,再凶那尸体也不怕我们,开膛破肚都没有这二麻子有成就感,唉!”

    “又胡说八道了……”许怀泽怕连翘一时兴起又去打抱不平,小声哄着拉着她往回走:“你不是想吃糖葫芦吗?师兄给你买一串,但只能舔舔上面的甜味,不能吃,明白了吗?”

    糖葫芦的魅力大过看热闹,连翘欢天喜地的跟着许怀泽去买了一串糖葫芦,刚放到嘴边,想美美的舔上两口,突然,屠老子拎着草药从她的身后撞了过来,糖葫芦掉在地上,粘满了灰尘。

    “你走路不长眼睛啊!”连翘见是屠老子,气得扬手要打他。

    那屠老子年轻的时候学过些拳脚功夫,竟躲过连翘的手,还拿着刀要来砍连翘。

    许怀泽见状,将连翘拉到身后,手中暗扣铁藜子,正要动手,身后的连翘一声娇叱还想要冲过去跟屠老子过招。

    突然听到一声惨叫,那屠老子竟然杀猪刀脱手,整个人轰然跪下,全身哆哆嗦嗦,口鼻垂涎,目光涣散,狼狈不堪。

    连翘好久没打架,她刚想亮出兵器好好的教训一下屠老子,又被许怀泽拦住。她正懊恼,忽然看见屠老子就跪下来认错,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这时,屠老子的身后传来一阵掌声。连翘抬头看去,只见画尘离带着阿刺和阿不两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的面前。画尘离拍着巴掌,眉开眼笑,阿刺和阿不看着许怀泽,也心服口服的鼓掌叫好。

    “怀泽兄不但验尸厉害,暗器也使得是出神入化。一次发出五枚铁藜子,个个打在xue位上,力道适中,不伤人,又足以令人关节麻痹被迫下跪,口鼻流涎。最最重要的是,这五个铁藜子还能回到怀泽兄的手中,无声无息,果然是暗器高手!”

    画尘离每次夸人的时候,都笑得特别真诚,好像别人在夸他似的。但在许怀泽看来,他不过是应酬而已。

    连翘见他们在鸡鸣村的市集与画尘离不期而遇,又瞅了瞅掉在地上的糖葫芦,忽然觉得每次看到画尘离她都跟美食擦肩而过,不禁恼火,撇着嘴拉着许怀泽的手,说:“怎么又遇到你了?!师兄,不理他!我们走!”

    许怀泽见到画尘离时,略微失神。他也很惊讶,自己会在鸡鸣村遇见他。许怀泽甚至怀疑,画尘离跟踪了他们,所以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连翘,心里怪怪的。

    看到连翘对画尘离不屑一顾的样子,特别是听到连翘说要走,许怀泽嘴角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意,对着连翘伸出手来,轻轻将她一带,就把她放到了马车上,自己利索的翻身上了马车,一声吆喝,三匹黑马铁蹄扬起,拉着马车快速往前跑去。

    第22章

    方圆百里指定的屠夫

    阿刺和阿不见许怀泽和连翘对画尘离大大不敬,见他跟见了瘟疫似的,跑得比兔子还快,心里颇为不服:“不良帅,他们的脾气可真大!要不要属下把他们都追回来?”

    “咳咳……”画尘离用力的咳嗽,没有回答。

    阿刺竟然到他们失言,赶紧提醒阿不:“在外面要喊主子!”

    阿不这才意识到,他们险些暴露了画尘离的身份,立刻改口:“主子,要不要追他们?”

    “追?追他们做什么?他们又不是屠夫。”画尘离望着渐渐消散的黄沙,直到听不见马蹄声之后,摸了摸下巴,转身看着还跪在地上流涎的屠老子,愣了一下,冲着阿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前去解穴。

    阿刺在屠老子的膝盖、腰和颈上各点了五个穴位之后,那屠老子立刻生龙活虎的站了起来,拿起杀猪刀冲着许怀泽他们离去的方向,扬言喊道:“别让老子再看到你们!否则老子把你们像猪似的绑起来,全都杀了!”

    “啧啧啧,真粗鲁……”画尘离捂着口鼻退后两步,好像离得太近会闻到屠老子的口臭似的。

    阿刺上前,做出要再点屠老子穴位的动作,屠老子吓得立刻又跪在地上,冲着画尘离拼命的磕头。

    “屠……”画尘离忽然觉得屠老子的名字真不好,谁喊了他的全名都会自降身份变成了他儿子,他皱了皱眉,勾勾手指,示意阿不过来,与他耳语两句之后,让阿不来询问屠老子。

    阿不踢了屠老子一脚,凶巴巴的问他:“你是屠夫?”

    “是的,小的家里三代都是杀猪的,在玄铁城这小有名气的。”

    “哦,我问你,这鸡鸣村里,有几家是专门做屠宰的?又有几个是屠夫?”

    “哎呀,三位一定是外地人吧!这鸡鸣村,哦,不对,整个玄铁城方圆百里,就我一家是做屠宰的。我、我爹还有我儿子,都是屠夫!”

    屠老子说完,见阿不面无表情,怕他不信,又补充道:“我家做屠宰,可是在衙门里备案过的。玄铁城的马县令特地给屠家弄个了账册,每天杀多少猪牛羊,可都是一一登记了的。”

    “那你家每天有多少肉贩子来贩肉?”

    “除我本家自己屠宰完了之后留一两头后,送到市集来卖以外,剩下的,都给了肉贩子。一天下来,少说也有二三十余人来收肉拿去贩卖!”屠老子想了想,又说:“也难保有私下屠宰的人家,那样的肉贩子小民就不得而知了。”

    阿刺听完了,忍不住摇头,问他:“方圆百里才你一家做屠宰的,这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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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太不合理?”

    “恩人你不知道,我们这里是边疆蛮夷之地,一般人家只要年轻力壮,都会自己屠宰。鸡鸣村谁家没有杀猪刀,谁家又没有杀过牛羊!正是因为如此,只要一打架大伙就容易冲动的拿着杀猪刀砍人”屠老子把胸脯拍得呯呯响,“每年因为这事少说也要死一二十个壮丁,实在是惨不忍睹,马县令这才下令,不许私自屠宰,上缴杀猪刀等利器,并指定了我屠家为屠宰之家,负责这方圆百里的牲畜的屠宰!”

    第23章

    屠宰场

    阿刺和阿不默契的退到画尘离身边,一人一边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主子,这屠夫说的,与马县令所说的一一符合,没有纰漏。”

    “那就……”画尘离瞅着还跪在地上,手指流脓的屠老子,反问阿刺和阿不:“去他家看看?”

    “是!”阿刺立刻抱拳说好,但阿不犹豫了一下,指着二麻子的药铺悄声说道:“主子,那庸医害了不少人似的,不如,行侠仗义,把这药铺给……端了?”

    “端端端!你以为你还是江湖混混,做事没有分寸?!”阿刺见画尘离突然笑得殷勤,像吃了蜜糖似的,赶紧打断了阿不的话,指着二麻子的药铺骂道:“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药铺里每天进进出出多少病人!如果当真是庸医,生意又怎么可能如此兴隆!再说了,鸡鸣村里只有这么一个郎中,你端了他的窝,村民们病了去哪看?”

    正骂着,二麻子的药铺里突然冲出一个年轻的女疯子,披头散发的像阵风似的从他们身边跑走,紧接一个年轻男子跟着追了过去,二麻子拎着五大包草药站在门口,见他们都跑远了,摇摇头,又把药拎了回去。

    此时,跪在地上的屠老子站了起来,跟着摇头叹道:“这王家两兄妹的命真苦,在二麻子这里治了一两年了,病情时好时坏,真正是浪费银子啊!”

    阿不被阿刺训得面上无光,听到屠老子的话之后,火上浇油,冲到他面前扯着他的衣襟,打着官腔:“你先管好你的事再说!爷问你,你家在何处!我家主子要去看看!”

    别看屠老子长得五大三粗的,心思却比一般人多些。他见画尘离一身贵气,就连阿刺和阿不两人都气度不凡,知道他们不是平常人。

    忽然听说要去他家,怔了一下,没有立刻反对。

    “我家主子与马县令相熟……你懂的……”阿刺立刻在屠老子耳边神秘兮兮的耳语着。

    屠老子不管懂不懂的,听说他们跟马县令相熟,自然不敢怠慢,殷勤的把他们都带到了自家。

    屠老子的家,在鸡鸣村的东南面,与戈壁毗邻。因为鸡鸣村常年西北风,屠老子家的在整个村的下风口,在这里屠宰,血腥味再大也不会飘到村里去。

    屠老子的屠宰场就在屋后的戈壁上,因为长年屠宰,黄沙上溅满了血,结成块,变成了深褐色,遇到沙尘暴时便把这些脏东西全部刮走,重新铺上新的黄沙,连打扫都省了。

    坎儿井就在屠宰场的边上,方便清洗,水质清凉舒服,只开了一个木桶大的口子,方便打水。水桶边放着一块大木板子,不用时便盖在上面,如果遇到沙尘暴,就搬坎儿井旁边的大石压着,倒也方便。

    “真脏,到处都是血!”阿不小心嘟囔着,这屠老子一家背靠戈壁好偷懒,从来不清扫,四处都是血迹。

    前两天才刚刮了沙尘暴,刚刮干净,这里又是一片血肉模糊,干涸的,新鲜的,到处都是,就连坎儿井旁边也都是,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第24章

    走,跟我去哄连翘小妹去!

    画尘离看完这里之后,大概是被这些血弄得没有心情,跟屠老子聊了几句之后,便径直往村里去。

    刚离开屠老子的家,在防尘林的附近,画尘离突然停下来,一招手,只见身边突然多了十几个黑衣人:“去村里打听打听,这半个月来,鸡鸣村是否来过可疑的人,夜里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声音……注意,别惊动任何人!”

    “是!不良帅!”黑衣人应完之后,纵身飞走。

    阿刺和阿不见画尘离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等了会,见他还没有动静,小心翼翼的问他:“主子,还有何打算?”

    “你们会哄姑娘吗?”画尘离突然问他们两个。

    阿刺和阿不连忙摆手,他们都还是单身,家中尚未娶妻。尽管偶尔会去青楼里转转,认识几个相好的,但这种事说什么也不能在主子面前承认。若是承认会哄姑娘,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去买串糖葫芦……连翘小妹的脾气忒大了,真心不好哄。”画尘离见他们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很是无奈,他一慢慢的往村里走去一边喃喃自语:“走,跟我去哄连翘小妹去。”

    阿刺与阿不互望一眼,阿不沉不住气,看着画尘离的背影,低声问阿刺:“哥,你说主子是不是料准了那丫头就住在鸡鸣村?刚才主子见到他们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吃惊。”

    “主子的事你少管!我们做属下的,只需要做好本分就行!”阿刺嘴里这么说,心里也痒痒的想叨叨两句,他趁画尘离不注意的时候,悄声说:“主子明知道连姑娘的身体不好,还让她师兄带着她离开,摆明了就是事先已经猜到他们走不远,所以赶紧今儿来找他们。你快些去买最大最甜的糖葫芦来,如果没把连姑娘哄高兴,我们也不见得有好日子过!”

    阿刺交待完阿不之后,跟着画尘离慢悠悠的往前走,打听许怀泽他们的落脚点。阿不马不停蹄的跑去买糖葫芦,尾随而来,刚进门,就看见许怀泽陪着陈伯和陈婆在院子里晒玉米和辣椒,连翘正提着裙角,在跳房子。

    “小妹,你的糖葫芦!”画尘离从阿不的手里抢过糖葫芦,堆起笑容,不请而入。

    连翘刚跳到一半,突然听到画尘离的声音,正想刻薄他两句,忽然看见他手上那红彤彤的糖葫芦,咽了咽口水,什么话都不用说,赶紧抢过那糖葫芦,躲到阿刺和阿不的身后,吃了起来。

    “师妹,吃不得!”许怀泽看见了,飞身扑了过来,想把那糖葫芦抢走。可是,画尘离身如鬼魅,许怀泽向左他在左,许怀泽向右他在右,挡着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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