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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号隔离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周乃

    那双灰白冰冷的手是谁?

    弄坏小区监控的是谁?

    不用出手就能拧断机器人胳膊的……是谁?

    甚至于——

    江80的能流舱为什么坏?

    为什么强光照射下梁二皮肤和眼睛没出问题?

    为什么谁也没动过的激光枪和断臂化成了灰烬?

    elsol那次能流泄露到底是什么原因?

    为什么梁二突然生病,又突然没事?

    你到底是谁?

    梁箫猛地睁开眼,望向身侧。梁二并没睡,目光炯炯地望着她。

    “哪儿难受?”他坐了起来,以为她是从梦中惊醒。他检查了她的腿,确保没有被压住,然后又轻轻吹了吹她脸上的伤口。

    “两天就能好。不会留疤。”他用嘴碰了碰抹药膏的地方,“就算留疤也好看。”

    梁箫摸着他的耳朵。他的体温似乎总是比正常人低,但他特别爱脸红,一害羞体温就变高,她有时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冷血动物。

    曾经脏兮兮的落魄少年,字都认不全,少言寡语,不善言辞,容易嫉妒,容易害怕,如今已经会大段大段地跟她讲道理,会为了一个吻缠着她好好几十分钟,会说甜言蜜语,会在她有危险的第一时间把她护在怀里。

    脸上的伤早已经不疼了,甚至还在药膏的作用下格外冰爽。但她心中却如同地震海啸一般狂乱地激荡。

    她知道自己已经无限趋近与真相。可她还没做好准备,还没想好他们以后该怎么办。

    是的,他们。

    她是个冷血的人。她能面无表情地杀了梁29,尽管她矛盾过、纠结过,可利益权衡下,梁29还是没有所谓的大局重要;她的朋友不多,除了工作和跳舞之外几乎没有她关心的事,别人怎么样也和她无关。

    但她知道,这一次不行了。一切的前因后果,一切的坎坷波折,一切的刀山火海,她都不能再扔下他了。

    他的眼睛在夜里幽幽地亮着,像是独自守着巢穴的小兽,警惕又期盼地望着外面的风吹草动。

    梁箫侧过头,呼吸跟他交织在一起。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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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凑到他嘴边,想要问的话终究没有问出口,最终化为一声叹息。梁二自然没有放过到嘴的美味,软软地亲了两口,然后蹭蹭她的脸:

    “睡吧,我在这儿。”

    ————

    不论早睡还是晚睡,梁箫都能按时早起,昨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她依旧能雷打不动地去上班。

    梁二比她紧张得多,一路上一直不停地关注着路边的行人、车辆,甚至是高空广告牌,昨天的事情让他变得异常神经质,连梁箫这个当事人都自愧弗如。

    一路顺利地到了空岛,进了十八区的停车塔,梁二才算放心。大家都没有多提昨天的事情,不但说起来后怕,而且直觉这事没完,在找出凶手之前还是不要透露什么信息了。

    七区第25代金属人刚刚投入使用一个月,效果还不错,作为全基地第二个使用25代金属人的隔离区,七区主任觉得自己肩负了很大的重任。十八区相当于是试水,现在七区才算是生死存亡,如果干得好,以后空岛仍会继续按照现有方向推进金属人的更新换代,如果还像十八区一样整天出事故,那基地就不会再接着往下做了——前几代金属人的技术已经足够成熟稳定,技术发展该向那边偏重了。

    在这方面,李主任还是颇为识大体,愿意跟梁箫站在统一战线。中午的时候,李主任发来了七区上一年,也就是第24代金属人的总结报告,顺带还问了一下be合作的事情。

    be的老板不知又抽了什么疯,先前说不跟十八区合作了,现在又觉得可以两手抓,既求稳,又求新。杨石飞还专门来过几次,不过梁箫那时都不在。

    梁箫翻着七区的总结报告,本来没看得很仔细,但扫到其中一个表格时,手指不禁顿了顿。

    200个24代金属人,1个25代金属人,一共才回收了276千克的原始金属,还差126千克啊……

    傍晚回到家,吃完晚饭,梁箫就进屋看书了。现在她腿没好,每晚例行的舞蹈活动也进行不了了,梁二的生活一下子单调起来,他在房间里磨蹭了半天,见她专心致志,不为所动,于是只好去洗澡了。洗澡前还在梁箫身边哼哼唧唧地赖了一会儿,才慢吞吞进了卫生间。

    一关上门,他就觉得心慌得厉害,怎么仿佛刚才看得是她最后一眼似的?

    他心想,怎么会有这种不吉利的念头!

    想着还是不放心,打开了门,趴在门口望了一眼。梁箫在屋里坐得端正,仿佛完全没注意到他。他默默关了门,脱下衣服洗澡。说是洗澡,不过是开着水龙头而已,他是不会真正站在水龙头底下的,最多只是用湿毛巾擦擦身子,然后迅速晾干——如果他还想要命的话。尽管如此,做戏做全套,衣服还要脱,水还要放。

    哗哗。

    咕噜咕噜。

    哗哗。

    咕噜咕噜。

    水声哗哗地响着,轮椅悄无声息地行进。梁箫静静地坐在卫生间门口,等待着里面的人洗澡完毕。

    水声停了,里面窸窸窣窣地响起了毛巾的声音,片刻后,毛巾被放下。

    “咔哒!”

    梁箫就在这时打开了门。

    “怎么了?”梁二刚擦干身子,还没穿衣服,下意识地抓起毛巾围在身前。

    梁箫冲他招招手,没说话。他上身还光着,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灯光下的皮肤比前些日子黄了一些,他突然觉得有些紧张,心想是不是梁箫注意到我身上的斑纹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臂,那些斑纹现在已经非常浅了,只有凑近看才能看得出来。

    他摸了摸手臂上的斑纹,解释道:“这是天生的……”

    梁箫没答话。等他走过来时,她冷不防地忽然伸出手,扯下了浴巾。

    他一愣,猛地捂住了下-身。

    “转过去。”梁箫目不斜视,平静地看着他的腰间。

    梁二的心颤了颤,梁箫越是平静,他越是害怕:“我——”

    “转过去。”她冷冷地打断他。

    他缓缓地转过身,忽然意识到什么,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在他的身后,那是……

    那是……

    那是一条暗红色的鱼纹。

    梁箫用手指勾勒着那花纹的轮廓,不规则的红斑组成了一尾鱼,像极了金属表皮被氧化了的痕迹。

    那是金属人的“胎记”。

    那是她熟悉的、赞叹过的“胎记”。

    “梁29。”梁箫轻声唤道。梁二“扑通”一声,颓然倒地。

    她还是发现了。

    第30章

    持续掉马中

    “梁29。”

    不是猜测,不是质疑,也不是询问。话一出口,梁箫已先轻松了起来。

    是,他就是梁29。他没死,他逃出来了,他来到你身边,他住进你的家,他跟你接吻,他吃你舞伴的醋,他见了你外婆,他奋不顾身地救了你。

    他爱你。

    他战战兢兢地学做一个人类,然后小心翼翼地爱着你。

    梁二颓然地坐在地上,不敢回头,他不知道梁箫是怎样的表情,怎样的眼神,他甚至不敢像原来那样,求她留下自己。

    是啊,她这么聪明,怎么会发现不了。我是她一手养大的啊!

    身后的轮椅一直没有动,他知道梁箫没走,他怕一回头,看到的是她眼中厌恶的、质疑的、戒备的、甚至是痛苦的神情。哪怕有一丝丝,他都受不了。

    可他有什么权利说不呢?他是她的,他永远都是她的。

    她真真切切地喜欢过他,哪怕只有那么一点喜欢,他也是满足的。

    我已经得寸进尺了,他想,她不要我也好,带我走也罢,我都听她的。足够了。

    回顾这半年的相处,他忽然有了勇气,不论怎样,她终究收留过他,照顾过他,目光有一刻是独独为他停留,不是吗?

    他慢慢转身,迎着她的目光,已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见到梁箫低着头,没有看他。

    轮椅转了个弯,又停住,像是在等他跟上去。他衣服也顾不上穿,光着脚就出来了,像是被叫了家长的小学生,垂头丧气、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这是什么意思?

    每跨出一步,他心中的不安和惶恐就急剧增加。

    进了卧室,轮椅走到床边,她这才抬头看着他。他摸不准她的意思,是要抱,还是不要抱?

    没被拆穿时,他可以为所欲为地亲她抱她,恨不得每一秒都跟她黏在一起。但刚才她的眼神,她格外平静的语气和动作,都让他愈加的恐惧。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个荣幸能留在她身边,更不知道她知道了他的身份后,还能不能允许他这样放肆的举动,

    他站在原地,手抬了抬,没敢上前。

    梁箫见了,也不多说,直接按了轮椅上的按键。轮椅托着她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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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退到了一边。

    梁二站在原地,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多余和累赘。

    她不需要我了,他想道。

    她不要我了。

    他明知这是最有可能的结果,仍然抑制不住地开始苦涩,苦杏仁的味道从他的心尖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酸涩和苦楚浸泡着他的眼球。他呆愣愣地望着她的方向,缓缓地蹲下身子。

    他听见自己在脑中说:到此为止了,到此为止了。

    他的眼泪仿佛已经流干了,脑中纷纷杂杂,灵魂仿佛被抽离,飘荡在**之外,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变成了一堆行尸走肉。

    半晌,他听到了梁箫的声音。

    “过来。”

    她说,过来。

    他抬头看着她,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比平时还要温柔。他仿佛一下子活过来了,连滚带爬地跑过去,趴到她的手边。

    “上来。”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他跪着爬上了床。

    她看着他,眉宇间已经成熟了许多,不再是当时那个少年了,可他们还是如此的相像。每一个隐晦而热切的眼神,每一个战战兢兢的动作,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怯懦……他其实从来都没有变啊。

    梁箫望着他出神,他仍是一动都不敢动。她忽的冲他笑了,勾住他的脖子,把人拉过来,脸对着脸,嘴对着嘴。

    她的手在他头发中滑过,揪住了他脑后的一把毛。她轻轻开口,声音是那么清爽动听。

    “小兔崽子——”

    小兔崽子的心怦怦乱跳。

    “长能耐了——”

    小兔崽子的双眼冒出光芒。

    “说吧——”

    小兔崽子的嘴唇颤抖。

    “怎么——唔!”

    小兔崽子颤巍巍地啃上了她的嘴。

    他的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热情缠绵,舌尖像是长了钩子,一下一下勾着她,或许是刚洗过澡的缘故,他的唇沾了水汽,格外地软,若有似无地贴近、分离,贴近、分离,让她整颗心都飘了起来。她尝到了他嘴里苦涩和甘甜混杂的味道,他含着献祭般的虔诚和酸楚,跪在她的面前。

    这是她的梁29。

    这是她“杀掉”的梁29。

    这是苟延残喘、流落街头的梁29。

    这是爱她的,和她爱的梁29。

    人类创造出智慧生物,就要有被取代的准备;同理,人类创造了智慧生物,就要有爱和被爱的准备。

    梁箫发出一声舒服的叹喟,揉了揉他的后脑勺,这个做了无数次的动作此刻又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要我给你偿命吗?”她突然问道。

    梁二避开了她的目光,一下一下讨好地啄她的脸。

    “你要是想杀了我,随时都可以动手。你知道我打不过你。”她推开他的脸。

    “我不要!”他疯狂地摇头,又去吻她的手。

    “你的能流很厉害。”她捏了捏他的脸,抽回手。

    是啊,真的很厉害,这是他独一无二的能力,甚至不用接触,只凭意念就可以置人于死地,更别说机器和监控了。如果他们不是现在的关系,她肯定会把他送进实验室好好研究的。

    他又黏糊糊地凑过来,妄图以美色蒙混过关,被梁箫一巴掌挡住了。

    “全部告诉我。”她抬起他的脸,明明是审问的语气,被她说出了循循善诱的味道。

    他提着的气一下子就泄了,像是一个泄气了的皮球,担忧、惊慌、逃避和绝望都被统统抽走。他试探着抓她的手,见她没拒绝,顿时重振旗鼓,仿佛得了天大的勇气。

    “是,我都告诉你,什么都告诉你。”

    ————

    现今社会中的能量基本分为几种,一种是供给居民生活、办公和教学使用的能流,这类能流来自各个空岛的金属人,通过基站输送到各门各户指定的能流机上;另一种是各类交通工具和电子设备上的,仍旧使用的是传统的电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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