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宋

    耿先生的手伤一直拖着，就是因为她得出了水其实不是一种元素，而是一种化合物，并提出了气元素的概念。

    说起来有些曲折，最近她弄出来了硅胶。其实是先弄出来了硅酸，然后又弄出来了硅胶。

    这让她能够掌握和认识到的酸从硫酸，盐酸，硝酸扩张到了硅酸和醋酸。酸和金属进行反应后，变成可以溶于水的盐，水法冶炼就是利用这个原理把金属提取出来，因为酸会在高温后变成气体。水也是一样。

    但是耿先生在制造酸的时候，是不用水的。最早的一种方法，她是用天然胆矾通过高温得到制取，这是《黄帝九鼎神丹经诀》里面记载的。后来反过来，耿先生用硫酸和铜反应得出了类似的胆矾。这中间并没有用到水。

    所以耿先生认为水并不是一种元素，水应该是从气变来的。如果真是这样，就应该有办法分出气元素。而且气元素也应该和金属元素一样有很多种。

    耿先生得出的结论是正确的，但是她依据的现象和认识就有些好玩。她认为水蒸气就是变成气元素了，蒸馏的时候，气元素在冷却时会发生反应，又重新变成了水。

    其实不是。那就是水从气态重新变成了液态而已。

    耿先生在用酸与金属，与一些盐进行反应时，会冒出来一些气体。她就把气体分成了四种，一种是毒气，因为人可以呼吸，呼吸后人会中毒，但是就救得过来。

    一种是死气，这种气体人不能呼吸，被憋闷而死。

    一种是活气，但是吸多了也会中毒，会变得嗜睡，可是不会死。

    一种是火气，因为这种气体能够被点燃，猛烈燃烧。

    其中耿先生认为水就是活气和火气反应而来的。认为火气可以与很多元素反应，虽然会让反应变得暴烈，比如能够让火气发生爆燃，但是反应后的产物却品性柔和。活气就比如良臣。所以能够让轻浮暴烈的火气变得沉稳和温顺，这就是水。

    耿先生把一种紫色的盐叫做叫做活盐，因为这种盐只要加热，就是冒出活气。

    “很多金属很容易就在空气中与活气反应。比如这种紫色盐，就是一种叫做锰的金属活化后，与一种酸性盐反应得来的。紫盐制作不容易，但是这种金属却很容易活化。它不同于铅锌，铅锌加入铁以后，性能会变差。但是这种金属加入铁以后，铁会变得很奇怪，加的少了，铁会变得非常脆，一敲就粉碎了。但是加到一成以上，就变得坚硬又富有韧性。这种钢没有磁性，加热后很柔软，工人们很喜欢。现在大部分的滚珠轴承就是用它做的，十分耐磨。”

    “我们也喜欢用，因为可以制造火气，我们把这种活气用管道输入炉子。炉子里的温度能够很轻松达到四五千度。”玉清笑着说。

    “火气就比较容易得，只要是腐烂的臭水沟，搅动一下，冒出的气泡就能够点燃。我们在大粪坑里面经常点火气烧的玩。不过火气不能输入炉子，因为那温度太高，会爆炸。”玉琳还是比较调皮。

    “火气也不能呼吸，小老鼠会被活活闷死。火气和死气的区别就是一个会燃烧。而如果把死气送进炉膛，那就糟糕了，火很快就会灭掉。活气和火气在玻璃管子里燃烧，经过冷却，您看，这不远处的玻璃管就变成雾蒙蒙，然后水冷却，从这是滴下来。除了水，出来就是死气。因为火气的活性被夺走，变成了水，所以成了真正的死气。”

    这是一套很有意思的装置，两个反应瓶，一边产生氧气，一边产生的应该是沼气。在封闭的玻璃瓶里燃烧，通过冷凝管，出来的是水和二氧化碳。耿先生设计这套装置，就为了说明，水是一种化合物，而不是元素。而另外有气体元素。

    只是她不知道氧气和沼气，所以按照这些气体的特性自己命名。

    展示这套理论，显然花了不少时间。

    王婉容噗嗤一声笑了,因为这就是一个沼气灯啊，还是加




第一百四十六章 沼气与电
    虽然王婉容和高继冲生活在一起，相互影响都很大。

    但是时间一长，两个人的区别大家慢慢看出来了。

    王婉容知识面很广，接受新鲜事物很快，也能够举一反三。但是更加注重实用，所以任何东西到了王婉容手上，就会千变万化，以一种别样姿态出来。

    所以耿先生的实验装置，王婉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就是沼气灯。

    高继冲更加注重基础，很好学，虽然年纪小，但是他要专注得多，一些知识他会和大家一起从接受到研究，这个过程是大家都看得到的。也就是说他差不多和大家一起在进步，知识进步比别人要快上一步。

    王婉容完全是天马行空啊。

    王婉容其实很清楚是怎么回事，她不过是把后世的经验拿来用而已。

    所以王婉容对高继冲有时候恨不得把他的脑袋敲开，告诉他：你现在学的的东西，你都知道。但是为什么不见到实物你就想不起来呢

    简直就是灯盏，不拨不亮。即便是看到实物了，知道了怎么回事，他还会把那些基础知识重新过一遍。就比如《几何原理》前面简单的是王婉容写的。高继冲是真的很认真地重新学了一遍，并把这些定理全部证明了一遍，到了后面比较深奥的，就都是高继冲如玩一样，玩出来的。

    不过也因为这一点，让王婉容觉得安心。因为踏实，高继冲有这样的恒心，也就意味着他喜欢上一个人不会变心。

    事实上，高继冲现在除了王婉容一个人，身边的女孩子开始多了，但是没有一个能够让他分心的。只有王婉容要是有什么不开心，他就会很慌张。

    王婉容很珍惜这种感情，虽然这还不算是爱情。

    她很害怕这种感情会变质，毕竟自己的年纪太大了。所以高继冲喜欢真性情，王婉容也就在他面前从来没有执拗的。

    就像现在，她认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忽略了科学上的一大进步，所以直接认错道歉。

    不过沼气，这可是非常实用的东西，现在用不了，不见得以后用不了。

    所以王婉容详细说出自己对沼气的看法。

    为此她建议把又去了纪南县去考察水蛊的医学院的人请回来。

    “这火气其实就是一些很小的微生物呼吸出来，就像人呼吸一样。这类微生物不是一种，而是很多种。他们生活在水中，以水中的植物残渣为食。喝水，吃植物残渣，呼吸出来的就是这种火气。他们是一种不太需要氧气就能活命的微生物。在放大镜和显微镜下面，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它们。”

    “所以除了化学和物理以外，还应该有一种基础科学叫做生物学。研究的对象就在这个玻璃瓶里面。除了这种沼气，实际上你们用的酒精，用来发酵的酵母，其实也是一种微生物。他们生活的环境都是没有太多氧气的环境。所以产生出来的物资，呼吸出来的气体，都能够和氧气反应而猛烈燃烧。”

    “现在你们可能没有时间在研究这些，等稳定了以后，或者等科学院建成后，一定不要把这门学科建立起来。”

    “你们没时间，可以暂时让医学院的人先研究着。光学所制造出更加清晰和精密的显微镜，就是对这门科学最大的帮助。”

    王婉容讲完。

    高继冲突然道：“你们得出氧气和这种火气燃烧后得出了水和死气的结论是正确的。更加严格地说，水是由氢气和氧气燃烧的结果。火气实际上也应该是氢气的化合物。这种火气是从沼泽中冒出来的，不如暂时叫做沼气。要证明水是氢气和氧气的结合，其实用电就可以，电分阴阳，电会把水直接分开，阴极为氢气，阳极为氧气。只是这种氢气比沼气更加爆裂，因为他才是根本，是真的会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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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离间计
    高继冲赶回别院的时候，父母已经走了，很显然是发生了大事。

    李载仁禁止高继冲和王婉容外出，连外出看灯都免了。

    李载仁和吴夏把闵平江、奚常、吕岩都叫到了别院。

    “如果北汉不乱，我们可能真没有一年的时间。”吴夏说得很直白。

    “襄州在大灾之后，屯兵十五万。意图明显，楚国恐惧，所以派使者来当说客。希望我们能拖住汉军。但是如果北汉安定下来，别说是我们拖不住，连南唐也拖不住。”

    李载仁也道：“如果主上选择和北汉对抗，内部可能不宁。”

    他说的主上是指高保融。

    闵平江和奚常脸色大变。

    “荆南之所以现在还安定，有三个原因，一个是大人修荆江大堤，建纪南县，平定土司之乱，收获了一些民心。二来是大人选择了与郭威大人合作。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主上要北上。主上北上，南平国就会随着北上。没有南平国，这里就是北汉。做北汉的臣子，比做南平国的臣子要强。”

    吴夏言语犀利。

    “李谷为什么容忍荆南，道理也是一样，因为小公子要北上，大人选择了合作。所以李谷不在乎等一年。”

    “荆南不可守如果我趁楚国之乱，抢占楚地，比如铜绿山。以火枪御敌，不可以吗”奚常问。

    吴夏道：“你能挡得住楚国的反扑，北汉断绝后路，南唐和后蜀四面围攻当年武信王也是这样想的，成功了吗”

    奚常尴尬了。

    高继冲道：“如果给我三到四年时间，我还真不怕。但是现在匠作坊一天只能出几只火枪。建立一套工业体系需要时间。建立一直新军也需要时间。荆南四战之地，给不了我这个时间。一年，我只要一年时间，完成我的海军，组建一支新军。只要靠海的地方，我就把它拿下来守住。”

    高继冲皱着眉头：“再给我十年时间，我谁也不怕。”

    吴夏道：“所以我们要拖出这一年的时间。郭威以为刘承祐把他没办法，但是有没有办法是一回事，想不想整他又是一回事。刘承祐左右也是一个皇帝，总有几个亲信和近臣。”

    奚常道：“这我知道，汉主自从关西罢兵，就与后赞、李业等近，与苏逢吉、史弘肇、杨邠远。认为天下大定，嬉游无度。而太后亲族有了求官的声音。史弘肇与杨邠认为中国四分五裂，并未一统，如何是享乐的时候所以每每压制。太后有故人子求补军职，史弘肇斩之。汉主赐教坊使等玉带、锦袍，往谢弘肇，弘肇说健兒为国征行者尚未有偏赐，尔曹何功，敢当此乎！悉取所赐还官。汉主不能主持朝政，所以每日只是游乐。李业等人多次诋毁大臣，汉主只是笑，不进行处罚。”

    吴夏道：“史弘肇为相，以军法治国。杨邠清廉但专权。曾经与刘承祐在大殿议事，对刘承祐说这件事你不要说话，有我在。李太后的弟弟向他要官，他没给。刘承祐想立爱妃耿氏为后，杨邠力谏，未立。及耿氏死，刘承祐欲以皇后礼葬，杨邠又持反对态度。刘承祐大怒但却杨邠强项不退让。后赞，兗州瑕丘人。拜飞龙使，杨邠执政，赞久不得迁，颇有怨言。因为与刘承祐近。所以可以一用。”

    李载仁愤愤地道：“还有一个人，就是郭允明，少为刘知远厮养，以为翰林茶酒使。刘承祐对他也很亲近。骄横无顾避，连史弘肇等都不能禁。他出使荆南，颇为无礼，现在是飞龙使。此人胆大妄为，可以一用。”

    吴夏点头道：“我们在开封传言，郭威、史弘肇、杨邠结党，屯兵荆襄，是防备不时之需也。别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奇特的新军
    李谷是乔装打扮到了江陵城，居住在城外的一家小客栈里。

    因为竟陵举办灯会，很多老百姓都进城看热闹，一些客商也跑过来做生意，渚宫和龙山一带，也都是游玩的士子。

    李谷不敢进城，因为进城被发现以后很麻烦。

    往江陵城派探子从李谷把眼光放在荆南身上就开始了。不过这些探子损失大半，活下来的不多。荆南绝不是表面上那么宽松。但是有一个特点，只要你不打东内城的主意，就不会有危险。

    孙光宪以及手下的一票人，大多数人都与李谷暗中来往，没人管。这些人当中，以孙光宪，施睿静最惹人注目。其次就是康张和郑含。只是这些人除了孙光宪是真心要投靠以外，大部分都是墙头草。最拿不准的是施睿静。

    施睿静是荆南法房参事，掌管着所有的捕快，负责打探各种消息。与机密院的暗卫是两条平行的线。这样的人应该都是荆南最忠诚的人。可是偏偏施睿静以公务的身份与李谷联系得最多。

    只是你绝对拿不准他要干什么。

    所以李谷可不敢撞在施睿静或者机密院的手上。

    “你们不知道绿妖兵是如何训练的”

    “不知道，不过有消息传出来，他们的天雷其实不是天雷，而是一种叫做火药的东西。是从孙思邈的伏火中改进的一种炼丹术。我曾经见过龙虎山张天师的一位云游到此的弟子说，那不过是雷火法。道法中有雷火法和雷电法。耿先生曾经到过龙虎山向张天师讨教过雷法。其中雷火法就是火药。”

    “张秉一不过一个骗子而已。”李谷不屑地道。

    龙虎山张天师一脉，自称是张道陵的传人。其第二十代天师张谌，字子坚，通儒精于草隶，博学当时，且好道，能辟谷。唐会昌辛酉年，武宗召见，赐传箓坛字额曰：“真仙观”，将命官，辞归不受。一直以来对于张谌的评价还可以，因为他实际上与儒家相通，所谓好道，也不过就是一般的修行而已。

    但是到了他的儿子张秉一就不一样了，其母杨氏，传说梦神人屡金龟下降，觉而有娠，怀十有五月而生。自幼学道，既长，目光如电，夜能视物。传说曾经负剑行山泽间，一天呵斥一老树，雷击震裂，打死巨蟒二和小蛇百余。

    传说，都是传说。并没有人见过真实情景。可是李谷见过，就是一个普通的道人，但是善于装神弄鬼骗钱。

    他一个没有什么田产的道士，每隔几年都会拿出上千金来则买谷以救贫乏。这点值得称赞。

    但是他的钱是怎么来的，骗来的，李谷就被骗了一锭金子。

    只是因为张秉一拿去的钱确实是给了穷人，他本身倒是身无长物，李谷只能自认倒霉，当捐给道场了。

    那个探子不知道内情，所以不敢说话了。

    “你继续说。”李谷吩咐道。

    “张天师是否有真本事在下不清楚，但是其弟子亲手施展过雷火法。在下亲眼所见。就是用一蜡丸，用火媒点上，随手打出去，天雷一震，黑烟弥漫。蜡丸已成虚无。中人如雷击，口鼻流血，身体焦黑。有福泽的人中天雷也可以不死。但是恶人中雷，鲜有不死者。”

    李谷就皱了眉头：“你真的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其情形于绿妖兵偷袭夷陵渡口相似。”

    “那名天师道的弟子现在在何处”

    “死了，吕岩吕纯阳真人说这名弟子泄露天机，飞剑斩了他的头颅。”

    “这又是你亲眼所见。”

    那名探子脸就红了：“这个不是，是人传说的。这名弟子死的时候盘膝而坐，类似尸解。但是头却没有了。所以人们这样传说。纯阳真人和一名叫做白真人的女冠子住在东城王府后山，是高继冲的师傅，大人可能会有机会见到。”

    李谷就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