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宋

    阚米思用手里的珠宝换取了去温泉港的机会，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去了渤海仙国能够干什么。

    阚米思乘坐的商船运送的是一种白色的沙土。非常纯净，商人自己也不知道渤海人收购这些白沙做什么用，但是价格很好，能够直接用渤海币交易。这让商人非常高兴。

    至于阚米思献上的珠宝，被商人随意扔进了箱子。

    “们算是运气，渤海现在并不阻拦像们这种弱鸡前往，只要们能够活下来，渤海王都不管。之前可没有这么好运气，去渤海是需要考试的，考试的题目，们肯定不会。”

    “城市里，也找不到事情做？”阚米思有些惶恐。

    渤海乡村的危险，从一队大街上骑马走过的“骑兵”们身上的武器就能想象得到。但是城市，难道他们的酒馆连酒仆也不要？阚米思可是带了不少美女。

    商人看了一眼阚米思身后，老老实实被领到穿上的白皙女子。

    “能找到什么事情做？不是我给警告，在渤海，如果对们的女人不好，们是会倒霉的。而且以为们能够做什么？们是秀才，还是神匠？”

    商人挥手就把阚米思等人请出了船舱。

    商船非常大，就是太海最大的船舶，在商船面前，也显得非常小。因为光操纵船帆就需要一百多人。大食人的船算是大的，散失能够装五百人，就能够远征一个国家了。

    而这艘商船除了装了满船舱的白沙，还带上了两百多各种各样的人。

    海上是什么情景，阚米思不知道，因为他晕船了，商船疯了一样闯进了风雨之中，在滔天海浪之中颠簸。他们对海上的大雾完全没有丝毫的惧怕。然后居然还准确地到达了一座海上的城市。

    海上的船舶并不多，但是一艘有着高高兽首，鸟形的船舶上，居然被押下来了上百个大食的少男少女。那是西域强国大食的人，却似乎是俘虏。

    押送他们的，是身穿大周服饰，身穿鱼鳞一样的铠甲的士兵。这肯定不是渤海的士兵，他们击败了大食，把大食人当奴隶卖给了渤海。

    阚米思突然觉得自己非要到渤海，似乎不是一个好主意。

    汤池镇，从完全是在海上的港口，阚米思终于看到了那种据说有传送能力的列车，它像一条长蛇一样，在森林之间穿过，速度非常快。让专注于列车的同伴头晕，然后摔倒在地上。

    这让港口里一群身穿长袍的少年们哈哈大笑。

    一个带着眼镜，目光中满是审视的官员过来查问他们。

    “们从什么地方来，老家，也就是们的家乡。”这个年轻官员说的是东方的胡语，与波斯和大食语言不同，但是阚米思能够听得懂。

    “我们都来自康居西曹胡尔萨城。”

    阚米思非常恭敬，生怕得罪了这个看起来是个书生，但是长袍下面却明显携带这短兵器的官员。

    年轻官员没说话，也没有记载，而是看着他。

    “故康国，康居很早就亡了，我们后来叫做康国。胡尔萨城在西曹国。不过西曹国也亡于突厥可汗。我已经从康国出来好几年了，不知道现在那里现在叫什么。”

    阚米思连忙解释道。

    官员点头，在一种白玉一般的书页上写下了工整的汉字。

    “突厥也已经败在了契丹人手里。”官员算是告诉了他故国的消息。

    官员抬起头指了指阚米思身后缩成一团的女子：“她们似乎不是康国人，是大秦人。”

    阚米思赔笑道：“是拂菻奴，我想把她们献给渤海王，求得在渤海居住。”

    官员笑了：“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在渤海没有奴隶。”

    阚米思下意思地看着在另一侧等级了大食男女。

    官员也朝那边扫了一眼：“不用看他们，他们是南汉的战俘，不过到了渤海就不再是奴隶。这几个女子会不会说胡语？”

    阚米思没有来得及回答，身后的女子中，一个人就答道：“我是会说胡语的。”

    官员盯了黑了脸的阚米思一眼。直接问：“报上们的名字，从现在开始，们已经不是奴隶了。”

    得到了支持的女子们纷纷跑到了官员身后，警惕地看着阚米思他们。

    阚米思不敢动，因为从官员说那句话的时候其，四周几个少年已经站起来，做出了准备攻击的架势。其中一个从腿部抽出一根棍子一样的东西，但是眨眼就变成了一张短弩。乌黑的箭支也神奇地弹了出来，刷刷地变成了三根。

    阚米思脸色煞白，他总算是明白那个商人为什么提醒他会倒霉了。

    文官蔑视地看了他们一眼：“西曹能够捉到拂菻人？恐怕不是捉的，是交易的吧？以人做交易，这是重罪。说吧，们准备用什么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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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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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翰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认出小郡主，他只是在黑暗之中，渤海王的怀里见到过那双眼睛。

    但是她就是认出了这双眼睛，冷静，好奇，思考的时候完全不想是个孩子。

    这双眼睛是如此之妖孽，让王翰一眼就记住了，也一眼就忍了出来。

    当商司在盘查西番人的时候，小郡主和一个身体略显柔弱的女子站在客船的顶层甲板上安静地看着。王翰则已经上岸，他是燕京派来的使者，不过是自己要求的。

    燕京需要柴油，一种猛火油中提炼出来的燃油，用来专门给皇上开的轿车加油。这种燃油非常厉害，准确地说是一种守城时的战略物资，比猛火油要好得多。

    王翰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说服院长，在燕京开一家车辆维修行，在修理运输车的同时，出售柴油和润滑脂。

    渤海销售的轿车和运输车虽然很好用，但是维修和日常消耗实在是太过惊人，偏偏大周目前还没有找到猛火油的出产地。

    南唐倒是从南汉人手里购买了一些猛火油，但是猛火油并不能直接用来给运输车加油。

    汤池镇，有渤海最大的炼油厂，王翰还准备找个机会，看能不能去看看。

    西番人什么都好，但是他们犯了一个错误，就是当了人贩子。其它的西番人都回到了商船上，但是一个年轻的，似乎是头领的西番人却在恳求留下来，以愿意到铁路做苦工为代价。

    这让王翰对这个年轻西番人多看了几眼，然后不经意地一抬头，就看见了准备出发的客船上，一大一小两个人女子。

    王翰认出了小郡主。

    但是高念容对王翰没有什么映象，梁老师正在用手语，通过她的手掌告诉她，从船舱最后出来，穿着正式大周武官官袍的中年将领是谁。

    “这个将领叫王翰，是最近升上来的，燕京殿前司都指挥副使，指挥使是冀王代领。所以他是燕京禁军的最高指挥官。燕京禁军人数大概是三千人左右。王翰是琅琊王家的人，琅琊谢王两家受到耶律贤的蛊惑，曾经想要用大炮攻击我们。不过王翰本人是铁骑军出来的，比较忠诚。”

    高念容一直很安静，但是梁瑛知道，她在听，在记，在思考。

    这个孩子越大，就越是懂事。她似乎继承了王爷和前王妃的全部优点，只是有些过于安静一些。

    “谢王两家，现在全部都到了荆州，荆州已经可以制造很精密的大炮。甚至正在尝试制造运输车的发动机，他们造出类似的武器只是时间问题。王翰的来意，可能是为了柴油和润滑油。是不是带有家族利益很难说，但是大周想要掌握铁甲车技术确实认真的，工部已经有了一个车部。”

    梁瑛犹豫了一下，才道：“年纪虽然小，但是他认为如果自己掌握了一只铁甲车部队，就不惧怕任何人。”

    高念容看着几个西番女子被带走，而那个西番首领被带到了商司的募工处。就失去了兴趣，道：“姑姑，回去吧。船要开了。”

    手语，是两个人用手势或者手指的动作组成了暗语，最早是荆襄一代牛马贩子暗中讨价还价时用的暗语。到了暗卫手中，就形成了一整套表达体系。

    高念容的手语最开始是父亲逗她玩耍的时候教的。后来符妈妈说当年，父亲和母亲交流的时候，绝大多数都是用这种手语，所以父母的手就很少分开过。

    以前的时候，高念容还小，有什么事情也记不住。但是现在，父亲和符妈妈并不忌讳在自己面前提起亲生母亲。而且父母在一起的画像，有一些地方还能看见，特别是学校的墙上。手牵手的父母画像，似乎是必备的东西。

    高念容知道，母亲是为了生自己而死的，为此父亲伤心了很长时间。外面人的画像中，母亲美丽得像仙女。但是父亲亲自给母亲绘制的画像，母亲的样貌却很普通，至少不如符妈妈，高悦姑姑，甚至不如梁姑姑。

    “人的美丽是内心的美。”

    这是父亲在母亲的墓前对她说的话。

    父亲和符妈妈从来没有手牵着手的时候，用手语也是用的明语，而不是暗语。这能够说明母亲在父亲心目中的特殊地位。

    梁姑姑现在教的就是握着手时的暗语。

    “为什么他们那么重视铁甲车？铁甲车挡不住和火箭弹？”

    “因为他们没有和火箭弹。他们的装甲车上也不装机关炮，而是重炮。这种装甲车对阵地和城池的威胁是致命的，即便是我们也只能避其锋芒。”

    “我们不会有阵地，我们会在运动中消灭敌人。”

    高念容认为在运动中消灭敌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却不知道，即便是在渤海，大军团的运动，还是需要有小部队的阻击，也就必然会有阵地。

    像暗卫这样完全在运动中伺机歼敌，那也是要在每一个暗卫都是高手，相互之间配合至少三个月以上，经过无数次训练和演结果。至少相互之间的信息沟通、指挥等等，都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训出来的。

    “那也要看我们对这种火炮的威力够不够熟悉，如果不熟悉，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安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才能发起反击。”

    “比手雷更加厉害？”

    暗卫，别的不怕，怕手雷，怕手雷做成的诡雷。因为在行家手中，手雷攻击会是目的性极强的战术，手雷是立体杀伤，几个人配合之下，再厉害的武者，也只能被手雷撕成碎片。

    “比手雷厉害。我们海军有大威力的火炮，有重型机关炮，有能够快速射击的机关枪。在陆战师的手中，他们配合进行的远程攻击，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没有人能够在被攻击时活下来。”

    梁瑛说的是陆战师相互演习时的结果。暗卫进行评估后认为，除非开挖的坑道，构筑了坚固的堡垒，进行了精心的防守阵地设计，最好不要在配备了足够重武器的陆战师面前耀武扬威，那会死得很惨。

    “所以我们配备了远程和火箭弹？”

    暗卫配了火箭弹，但是不配迫击炮，那是正规部队才用的东西。为了配合暗卫，军事院正在把火箭弹改的更加小，威力更加大。

    “是的。我们这次去蓬莱，就是为了和陆战师会合，参加他们的演习。”

    梁瑛肯定了高念容的想法。

    七岁，只参加了大半年的训练，这个小家伙就能够参加这种演习，就和她勤于思考有关。

    温泉港，王翰问客船的售票员：“那艘船是去什么地方的？多长时间一班？”

    “那是去复州的船，短途，一天两班。”售票员笑眯眯地看着这个身穿大周官府的男子，她会告诉实情？那才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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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驱狼缚虎
    【】(iishu)，

    “我姓万，名适，字纵之。这位是张季文，字仲圭。我们想要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万适和张季文坐在桌子前，向阚米思做出了一个请坐的动作。

    “我听说你的汉语讲得不错，所以我们用汉语交流没问题吧？”

    阚米思知道，在渤海，可能越年轻的人越厉害，越不好说话。但是稍微年长的人大多比较和善。

    万适一看就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张季文是道士大半，留着短须，已经三十岁左右，他看着你的时候，就好像一定要把你看穿才罢休的样子。这让阚米思有些心惊肉跳。

    不过万适并没有问阚米思家乡的情况，而是详细问询了契丹骑兵和步兵的进军情况，装备情况，后勤等等。再就是回纥人和突厥人为什么会在契丹步骑面前毫无抵抗力，他们回到中土的人是什么部落，有多少人。

    西辽大军携带了很多工匠，他们对矿产十分看重，一般都会在哪里停留，打造兵甲，然后才进军。他们把俘虏赶到矿场采矿，却不给他们食物，很多人饿死累死病死，他们完全不管。所以很多部落只能跑，往西辽大军前进相反的方向跑。

    西辽大军武器和盔甲都十分精炼，这些工匠在攻城的时候，会造大量的抛石车，这对只有几座城池的突厥各部来说，是致命的攻击。没有人能够挡住这种完全不惜一切代价的摧残，就是突厥人，他们也仅仅是逼着城主和国王投降，然后重新任命了事。

    但是西辽人不同，他们就是单纯的要往西走，路上的一切部落，要么加入，要么逃亡，要么死。不存在其它出路。所以他们的推进速度非常快。

    在西辽人后面的东辽人不同，他们不会杀部落族人，只杀部落的王，有些巫也逃不过追杀。但是对不反抗的族人不杀。但是也不管。因为他们要追赶西辽人。

    西辽人主要是骑兵，就算是工匠，也都是骑马的。

    而东辽人有着严整的步兵军阵，用骑兵做突进的两翼。与西辽人不同。东辽人盔甲很少，身上穿着厚实的棉衣和皮衣。骑兵携带有，战斗力强悍。步兵配备大盾，盾牌大得能够拼装房子。他们的长枪兵，长枪非常长，举起来就跟森林一样。

    阚米思亲眼看到突厥人的骑兵被长枪兵包围，进退不得，然后被弓箭和打击，全军覆没。

    “东辽人能够动员数十万大军，这不是突厥人能够聚集起的力量。突厥人有万人左右的骑兵已经能够很少波斯了。”

    阚米思的眼神里满是畏惧。

    “大食人不说有百万户人口，他们为什么也挡不住突厥人？”万适问。

    “大食有一个天神王庭，他们认为天上只有天主一个神，其它的都是异教徒，是罪人。他们和波斯打了很多年，突厥人攻打波斯的时候，他们抄了波斯的后路，导致波斯战败。他们曾经臣服于突厥，但是突厥认为天上有众神，地上也有众神，所以驱逐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