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宋

    父亲侯仁矩，凡是征战，都是前锋。破阵斩将是寻常事，为人也刚正不阿。候延广从拿得起刀枪的时候就上阵杀敌，到现在，见过了太多生死。父亲舍不得，但是爷爷却对他说：“为将者，当马革裹尸。”

    侯益曾经以剑击《楚汉》说：“蓬莱县君，奇女子也。”

    军中的年轻将领，有几个人不会《楚汉》？只是蓬莱县君去世，渤海军虽然存其神，却不存其气了。

    (iishu)是，，，，！




第十二章 反追踪
    【】(iishu)，

    “为什么要接近赵廷美。”

    高念容第一次明确表示自己的不愿意。

    “我们只是负责外围情报，任何情报到最后可能都会给行动的人多一条命。而且赵家与李家，本来就不是单纯的联姻。如果你们这一点都看不出来，你们现在就退出暗卫，回陆战师去。”

    紫竹院的后院的森林里，李燕儿并没有专门针对高念容，而是对着所有的人来说的。

    “而且你们现在，并没有战斗任务，你们只有潜伏和刺探任务。在外勤的人，因为年纪小，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但是不要放过任息，但是也不要冒被发现的危险。你们的安全是第一位的，这一点不要犯。”

    李燕儿转向了高念容和罗嫣她们三个：“你们最轻松，也最安全，还有什么怨言？所有的情报，你们组自己留一份，你们三个负责总结分析，但是要和其它组员讨论。以什么样的方式，什么地点，如何做到安全，你们自己决定。要是没我和杨大哥发现有谁犯错，按规矩罚。”

    罗嫣靠着高念容低估道：“我们分析，老师会用我们的意见吗？”

    李燕儿忍不住笑了：“你们才几岁？能够整理好，分析一个大概就不错了。还指望我们用？不过每过七日要给我一个报告。报告写得好。有奖励。”

    高念容道：“处理情报我们会做，对我们的行动也有一些帮助。对于玉儿姐姐和赵廷美，该怎么对待？您有没有更加多资料和建议？”

    李燕儿摇头笑道：“没有，有也不会给你们。一切都靠你们自己。再说，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偷偷整理的管理李家的资料。还不错。”

    高念容就和罗嫣、许芳对视了一眼。因为这些情报，三个人都很小心地保密了，是为了给小组留一些“私货”。

    李燕儿就用藤条在三个人身上敲了一下：“所以你们还嫩得很。想要不让我发现，就要多动脑筋。”

    藤条划过低着头嗤嗤笑的一帮小家伙：“你们也是一样，最近你们犯的错误非常，多如牛毛。不仅需要前辈在后面帮你们擦屁股，你们甚至连前辈的影子都没发现。如果前辈们动手，你们一个个都是死人了，知道了吗？”

    这下，几个人都低下了头：“知道了。”

    高念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非常小心，三个人配合可以说达到最好，但是她们三个确实不知道李燕儿是怎么拿到三个人藏起来的情报的。其它人多半也是如此。这让整组人都非常丧气。

    只有狐疑地看着李燕儿。因为他认为，不大可能自己几个人完全没有发现有人监视。

    如果不是有人监视，唯一的可能就是，李燕儿在诈她们。这一套，在家里的老妖精哪里，简直是用的太多了。

    李燕儿和负责外勤的人离开。高念容拉住了：“喂，你等等，你刚才表情古怪，有什么发现？”

    挣脱不开，只好白了三个面带威胁的女生：“又发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高念容眼睛眨了两下，道：“李老师诈我们。”

    罗嫣和许芳很快就反应过来，因为这很有可能。

    “我可没这么说。只是你们的小动作，我都猜得到，老师会猜不到？”好不容易从高念容手里跑出来，挥了挥手，就跑掉了。

    许芳道：“要不，我们回去看看？”

    高念容和罗嫣同时摇头：“还是不要，不然肯定会被真的发现。”

    许芳也拍了一下脑袋，她眼睛一转，就低声问：“小容，玉儿姐肯定会来紫竹院，赵廷美也有可能来。我们该怎么办？”

    高念容微微一笑：“还能怎么办。赵廷美杀不得，所以安全第一，被发现就不好办。赵廷美一个男人，不可能住在紫竹院，顶多会经常来骚扰玉儿姐。顺其自然，但身上的一切细微特征差别，都要注意。芳姐告诉外勤的人，也按照这个原则去做。”

    对于这一点，其实才是做得最好的，他脑子快，接触外界比较多，往往能一眼看出端倪。高念容她们只能靠自己硬背，然后通过对比和讨论，才能发现差异。高念容也是从身上学到的。

    几声虫鸣让三个女孩子迅速消失在了树丛之中。

    过来好一会儿，杨度才皱着眉头寻找了过来。

    一次很偶然的机会，让他发现似乎自己被人监视了，然后他就发现了在草丛里的一些潜伏点。这些潜伏点设得太巧妙了，如果不是杨度上当太多，一定不会注意。

    这是暗卫的手法，而且还有可能是纯阳书院的那帮孩子，因为那么小的掩体，只有几岁的孩子才能躲进去。

    随着越来越多的痕迹，他已经能够判断，这片森林，应该是暗卫培养小孩子的一个训练营。

    小孩子，什么地方小孩最多？两个地方，一个是扬州城的乞丐窝子，一个就是内院。

    内院的那些女孩子会躲在这种满是虫子的地方？杨度表示怀疑，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把废炮台当成了据点的小乞丐们。

    只是那些小乞丐人数太多了。渤海的暗卫是什么人，一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家伙。人数肯定不多。

    杨度用棍子轻轻地挑开了地上的苔藓，苔藓上有压痕，苔藓下面的泥土已经有新鲜的露出来，看似很自然的落叶正好能够盖住它们。只要再过片刻，这些苔藓就会恢复正常状态。

    太巧妙了。

    杨度的耳朵再拼命地搜寻着四周的动静。

    没有异常，连虫声都没有停止，好像这里根本就没有人来过。

    杨度大体上判断了一下痕迹的分布范围，就像废炮台走过去。扛在肩上的棍子就跟扛着一把剑一样。

    一株大树的后面，高念容用手语告诫：“那个杨度似乎发现了我们。”

    “知道了。我去让外勤的人尽量躲着这个家伙。”

    许芳挥了挥手，就离开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才从树顶上“飘下”一个人来，正是穿着伪装服的杨继嗣。

    杨继嗣好笑，查看了一下杨度注意到的痕迹，发现已经快要恢复得差不多了。小孩子就算懂得再多，他们的力量以及平衡能力把握的精准度还差远了，见识也少，很多问题他们注意不到，也照顾不到。

    不过相对于才刚刚醒悟的杨度来说，这些小家伙们已经很不错了。

    杨继嗣决定，派人把这些小家伙在森林里面营造的窝一个个全部毁掉。还贪方面，搞成固定潜伏点了，真是该打。

    杨继嗣慢悠悠地跟在“逃跑”的方向追踪而去。

    九个孩子，有着大局观的，只有两个，一个是高念容，一个就是。只是是个疲惫小子，你要是不在屁股后面追，他多半会鄙视地看着你，说一声：“幼稚”。

    (iishu)是，，，，！



第十三章 大势已成
    【】(iishu)，

    “赵匡胤自己来？”

    高继冲来了兴趣。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一般的使节，没想到是赵匡胤自己来的，而且没有带什么人。”廉秋笑着把材料放在了高继冲的案头。

    “他可是太师啊。都带的什么人？”

    “范旻，是范丞相的儿子，那可是一个天才。做事也很务实。不过并不是副使。副使叫做王承衍，是镇海节度使王审琦的儿子，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在大周一干武将中，也算是个另类。主要是这两个人。”

    廉秋拿出了一张黑白的照片，这玩意可是新鲜东西。看来化学所又折腾出新鲜东西了。照片太模糊，所以只能用手工修饰，有些变形，但是能够看得出样貌。

    这仗照片让敬梁也走了过来。

    赵匡胤是明显的传统武将身材，四肢粗壮，膀大腰圆，爆发力和耐力一定不会差。而且他似乎并没有停止习武。

    神采飞扬的是王承衍，看起来很斯文的是范旻。

    “他身边护卫模样的人叫做候延广，年轻一辈的高手，侯益的孙子，比他老子强。那个小孩，是赵普的儿子，叫赵承宗。赵普自己没有读过什么书，听说之前只读了半部论语。跟孙睿永关系不错，因为两人经常被一起嘲笑不通文墨。所以他很重视儿子的教育。估计就是送来读书的。”

    “边上的两个小吏，都是他的私兵，其中一个叫赵旭明，原本姓常，宋州人。幼时家贫而喜读书，因为没有束脩偷听，被先生叫人打了出去。后来卖身给赵家，成了赵匡义的近侍。是赵匡胤看出他才能不错，调了身边。”

    廉秋对角落里不起眼的两个小吏做了详细的介绍。

    “赵旭明，有才，但是为人十分记仇。当他富贵的时候，立刻回乡，当着之前私塾先生面，抢了其女为妾。这种事情在他那里是随手可拾。”

    “另外一个比较胖的人叫赵旭熏。原本姓王。是个河西府私盐贩子。也是喜欢读书，有收集书籍的嗜好。所卖的私盐最后都换成了书。河西府叛乱，他什么也没带，赶着一车书和老婆孩子出城。被赵匡胤抓住，之后就一直留在身边。这个人除了爱书惧内之外，风评不错。”

    高继冲笑道：“看来这两个人才是赵匡胤的仰仗。”

    敬梁也仔细看了两个人的神态和样貌：“不错，不寻常的人，必然有不寻常的性情和本领。”

    高继冲和廉秋都笑了：“这是什么话。”

    敬梁摸了摸自己整理的整整齐齐的胡子：“就是说这两个人要小心。他们才是暗中观察，偷师学艺的人。”

    正在勤勤恳恳批阅文章的吴夏道：“这几个人好像不是重点，重点是，赵匡胤就这样来了？”

    廉秋道：“明面上的理由，是江南初定，事务繁忙，来的人不能多，而别人来不够分量，所以他就来了。”

    “暗地里呢？”敬梁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摇摇晃晃。

    “想和我们达成私下里的协议。”廉秋笑道。

    敬梁冲着他摇了摇手指头：“什么协议？不寻常的行动必然有不寻常的原因。赵匡胤，是一个既要好处，有不肯丢了里子和面子的人。怎么说呢，就是什么都想要。”

    高继冲和吴夏都想到了一个可能。就连廉秋也醒悟过来：“黄袍加身。”

    黄袍加身，这是当年太祖建立大周时的套路。就是坐等下面人的把皇袍披在自己的身上。

    太祖郭威当年是没办法。现在赵匡胤却正在蓄势待发，还是用的阳谋。

    高继冲道：“虽然有这种可能，但是还是有些勉强。他选择出使渤海，其中变数很多。如果他想谈，来的如果只是无关紧要的人，恐怕筹码不够。”

    吴夏头都不抬：“肯定不会只有这几个人，他也不可能没有人护送。现在能够护送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楚州的石守信。”

    廉秋笑道：“这很有可能，因为船上曾经还有一个人，就是石守信的儿子石宝吉。赵匡胤留在扬州，听说是因为青州留守杨光美去世，他要派弟弟赵廷美前去吊唁。而且赵匡胤要和李进卿联姻，这样至少要停留一天时间。”

    吴夏这才抬起头：“如果我猜得不错，李进卿似乎是李重进留给柴宗训的护卫。”

    廉秋收住了笑容：“李重进从江陵赶到了金陵，但是已经病重。肃州，李谷先生，也恐怕快不行了。他还是不肯会渤海治疗。”

    高继冲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都地下了头。

    “赵匡胤虽然不在，但是文有赵普，武有赵匡义。就算是我们扣下了赵匡胤，也还有赵匡义在。皇袍加身，大势已成。我们是要有一些准备了。”

    扬州，紫竹院。

    一向没有打开的主楼打开，里面确实有杨光美的牌位。

    杨李氏不过是杨光美的一个妾室，能够做到这样也算是不错了。杨李氏虽然做了这么大的生意，但是自己却待在紫竹院闭门守节，码头的事情是一个管家和管事在处理。

    这让赵廷美觉得李家还算不错。

    恭恭敬敬地烧香拜祭之后，就看见一个带着面纱的年轻女子也上前上香。

    杨李氏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站在一旁答谢。

    出来之后，杨李氏就把赵廷美请到了附楼的客厅里说话。

    赵廷美只是用眼角扫了一眼身穿白衣的杨李氏，是一个年仅三十的美貌女子。

    十七八岁的女子身形与杨李氏有些像，并非那种柔弱女子的模样，似乎还习武。身上有一种武者特有的气质。女子与小女孩坐在一起，小女孩虽然叫女子为姐姐，但是却是以师礼待之。

    小女孩相貌清秀，书卷气很浓，但是身上穿的是习武用的常服，而且她是后来才被年轻女子带过来的。

    小女孩叫做杨蓉。年轻女子杨李氏没有介绍，但是小女孩却叫她玉儿姐姐。

    赵廷美哪有不知道她是谁的？这就是李进卿的大女儿，和自己年纪相当的儿。

    李家的两个小女儿和小公子他已经见过了，李三姐九岁，李四姐五岁。李家的公子还在襁褓之中。听说李二姐只比李三姐大两岁。十一岁，确实要许人家，不宜见客了。

    说了几句闲话，就有丫鬟过来，把儿和杨蓉叫了出去，说是做功课的时间到了。

    而杨李氏，也让人把回礼拿过来。是两个看起来很一般的盒子。

    赵廷美自然不能再这里多加逗留，就拢着回礼告辞。

    整个紫竹院确实豪华，如果不是在服丧期间，这里的人大多是黑色和素净的服饰，还不知道有多奢华。这可李进卿家里的简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内院没有男性，带路的侍女也走得很快。

    最初竹林的小道，你完全看不到竹林深处还有一户人家。

    赵旭熏从马棚里牵出马，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