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宋

    唐军和汉军没有在相互攻击。一部分唐军投降了，近两万人落入水中，如果全部死了，哪一个将领也受不了。一些将领跪在船头恳请汉军参加救援。

    王延范同意了。

    剩下的六艘楼船，其中两艘投降，四艘调转船头，顺江而下去追击，一些不愿意投降的舰船也自动离开了战场向下游追过去。但是他们的速度无法追得上。新蕲州城江面上的船只都在捞人，已经不分敌我了。

    交战时间非常短。但是仅




第三十一章 出路
    刘彦贞害怕了，派使者到汉军军营求和。

    郭荣说求和可以，但是你必须退出浔阳，因为是你占领了浔阳才导致两军对峙。退出浔阳，汉军可以交回被俘的雷池水军的兵将。但是两国要谈判，不是你一个刺史能够谈的。不仅是浔阳，现在汉军完全有能力吞下浔阳的时候拿下宿州。

    刘彦贞答应退出浔阳，郭荣交还雷池水军的战俘，但是蕲州水军不得进入雷池，在这个基础之上，他才有条件去促成和谈的事情。

    郭荣自然答应了。不过他说，他管不了渤海王的事情，就算是大汉的皇上，恐怕也管不了渤海王的事情。

    蕲州水军不过雷池可以，但是渤海王是要过的，他要北上抗辽，你们要是拦得住他，你们就拦咯。渤海王的事情，你得找渤海王自己谈。

    刘彦贞一想，似乎也可以把战事的祸由推到渤海王高继冲的身上。现在雷池水军对这次战败急迫于挽回面子，他也劝不住雷池水军对渤海王的围剿。既然你郭荣都说搁置，那就搁置咯。有什么事，打完再说。

    于是，唐军撤出蕲春，而蕲州也开始释放战俘。人可以交还给你们，但是船是不给了，反正南唐钱粮和战船确实不缺。李璟对这一点可一点都不心疼钱。南唐条件优越，也不在乎这一点。刘彦贞怎么想点办法就把缺口补上了，何况还有一个高继冲可以推罪责

    蕲州。王延范说，这一仗的胜利。主要还是靠高继冲的江陵水军。这次战争所获颇丰，江陵水军小船一律不要，俘获的两艘楼船交给江陵就行了。

    至于江陵的造船技术。其实也没有什么新奇，就是按照南汉和吴越的造船法造海船，海船水下部分和水上部分更加协调，船型低矮。而楼船头重脚轻，自然是被海船一挤就翻沉。你说江陵水军不怕撞击其实也不是不怕撞击。遇上海船江陵水军是不敢撞的，撞击的方式完全就是针对楼船和小船。要强增强撞击力，不怕弓箭和礌石。上铁骨和铁甲咯。只要像江陵水军一样不惜工本，自然就能造出这样的船。推进装置，荆南的水泥窑和石灰窑的有原型机。是用来鼓风的，这是公开的技术。火药大家都有了。

    所以技术上江陵可以说该透露的都透露了。不能透露的，那是要对辽国有所保密。

    吴夏拒绝了郭荣要在江陵为蕲州水军建造新船的建议。说江陵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建造新船，以江陵的财力。也只是建造了三艘铁甲海船。其他的船也只是改造成海船而已。江陵必须在三月前把所有的海船改造完。

    海船在内河作战时有条件的。只适合于海战。所以这次胜利是机缘巧合的结果。

    郭荣想想，也有道理。而且现在高继冲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了。也就说说，江陵水军并不是无敌的，而是有非常严重的缺陷。

    “炮击的效果还是不理想，江水限制了我们机动的空间，这次战斗完全是靠撞击、唐军的恐慌以及不能协调作战。我们的船太少，如果敌军以少量舰船牵制我们。主力避开深水区，在浅水区对我进行围攻。又或者调集海船对我进行围剿。我们就会十分困难。如果炮击起不到相应的作用。我们就只能强行突围。”

    “所以我军在雷池所能够攻击的地方很少，也很容易被唐军围攻。江水上更加是如此，只有过了江宁府，江面宽阔，我们有迂回的空间后，才有可能赢得一些机会。毕竟我们的船快，不受风向的影响，能够持久。”

    李辰道：“江宁府恐怕很难，那里是水军重镇，润州过后，江面才开始宽阔，但是润州与海陵交界因为水流平缓，且受到海潮的影响，形成了很多沙洲，水情复杂，被称为江水锁钥，大部分江面都能够用铁锁横将。只有南北两条大航道因为太宽，而没有办法封锁。海陵有小沙洲与大沙洲。其中与润州交界的小沙洲最为凶险。大小沙洲之间江面如海，吴越海船成长到达海陵，所以这里设了江军。江阴军只要以海船为主，而润州往回后就是江宁水军，是以沙船为主。大沙洲之后是胡逗洲与南布州。属于静海制置，有静海军，不过静海军不强，胡逗洲为大唐晒盐场，流人所在，后被姚存制，姚廷、姚彦洪所治。近几十年来，胡逗洲与南布洲逐渐连在一起，但是东布洲却为海水侵袭，南北两岸崩塌，且向外海移动甚远，所以人口减少，逐渐被废弃。那里是吴越水军所在，主要以海船为主。”

    “高公守江夏与蕲州，其实也有危险。江南为南唐鄂州，江夏原仅是汉阳军。安审琦得后将汉阳军与黄州一部分并为江夏。”

    “也并入安州一部分。”刘铣补充一句。

    闵平江点头道：“现在汉军已经逐渐扫清了蕲州和原黄州大部，已经与大汉的申州随州接壤。确实比以前要安全一些。但是如此，光州已经三面临敌。光州刺史张绍无能之辈，一旦宿州不保。张绍很可能



第三十二章 伸冤和烧纸的人
    敬梁侍立在宋齐丘的身后。

    宋齐丘盘腿坐在昏黄的灯光下，他还在翻看各地送过来的文书。眼睛里冷酷得如冰。

    屋子里门庭打开，外面四个衙役抡着军棍在打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已经没了气息。但是宋齐丘并没有让停止，那就是死了也要打完两百军棍。

    这个女人是谁是李璟派过来的侍妾。只因为换灯油的时候，把其中的一盏灯给弄熄了。

    侍立在另一侧的一个侍女，一个个两腿发抖。

    但是没人管她们，护卫也好，敬梁也好，都没有人为她们辩护和求情。

    “雷池水军的统领是谁”

    “龙翔大将军以前是齐王，但是现在不是了。齐王去职，皇上的意思是让赵王李德成领职，但是赵王未离京。雷池，鄱阳水军数龙翔右军，没有统领。鄱阳水军都指挥使韩同维，雷池水军江州岛水寨为龙翔右军都虞侯毕德，宿州水寨为都指挥使赵宇，鹅湖州水寨是都虞侯史德，八宝州为左龙翔军都虞侯吴彦浩，望江水寨与太湖水寨为两地为刺史兼任，虽然属于龙翔军，但并无楼船，是有乡军整编而来。此次击蕲州水军，为宿州水寨，江州水寨，望江水寨与太湖水寨。有楼船十四艘，只有江州岛水寨全身而退。其它各水寨船只尽没，人员死伤据说仅仅一千人。刘彦贞擅自与汉军议和，把水军的人要了回来。但是大军已经撤回了宿州。各水寨被俘四万之众，其中半数被渤海王铁甲船犁沉。刘彦贞说逼迫汉军将雷池水师全部放回来，最后报只损失了一千八百余人。但是死了九个指挥使。宿州水寨都指挥使赵宇下落不明，宿州水寨楼船均丧与蕲州。”

    宋齐丘神色不动，没说话，只是很快地翻看战报和文书。

    良久才道：“老夫死无葬生之地矣。”

    敬梁道：“大人已经离开了镇南军节度，镇南军节度是赵王。怪罪不到您的头上。”

    宋齐丘抬头看了一眼敬梁：“我说的不是蕲州和雷池水军，说的是大唐。”

    敬梁不说话了。

    “铁甲船与雷火罐情况如何”

    敬梁道：“铁甲船是一方面，渤海王用的是海船。他要出海北上。而我为楼船。如果单单是楼船与海船相撞，楼船必沉。江宁军与吴越作战，必锁江以控制长江航道。我自浅岸以楼船击之，方可获胜。雷火罐分为两种，一种与我类似，有毒烟。一种以木炭代替药材。雷火旺盛。但无毒烟。渤海王所用为新火药，用陶石为外壳，以一种新的机关发射，能够打到三四里之远。匠作坊认为是一种类此蹶张弩的机关。铁甲船外披铁甲，不惧火箭与礌石，不用桨手，所用为一种旋叶，荆南以这种旋叶为窑口鼓风。用牛马或者壮汉推车。风甚大。其图样大体上就是这样。”

    敬梁翻出了记载铁甲船的图样。

    宋齐丘看了一眼，就叹了口气：“这个高继冲真是穷奢极欲。这种机关道家也用，但是齿轮与轴心必然使用铜铁。且磨损很快，顶多三四个月，必然破损。他造这种船，所耗费的铜铁恐怕要数以万斤计。”

    “据说他们只造了三艘铁甲船，以铁甲船为首，布箭矢阵，才冲破我军的大阵。并非全部都是铁甲船。由于耗费太盛，南平王高保融不得不降汉，就是要为其子谋一条后路。”

    宋齐丘合上图样和文书：“这个皇上那里有吗”

    “肯定有的。”

    “老百姓又要受苦了，此铁甲船与楚国银枪都是一个效果，耗费足以令国库一空。南平国亡，此为罪魁祸首。”

    “那您的意思是高继冲不足为虑”

    “南平用金蝉脱壳和借尸还魂之计，为保一国国体，耗费再大，也是要做的。为今之计，渤海王是要用举国之力出海北上，而我与之硬碰得不偿失。还不如放他出海。”

    “大人，已经有人说痘症之计，就是您要祸水北引而出的计策。并把黄州以蕲州丧失的罪责横加在您的头上。说您就是要逼迫皇上放弃先南后北的国策，转向先北后南。皇上已经大发雷霆。冯延己等人上表刘彦贞无过有功，应该派人与汉军和谈。所以这个时候您还是少管事为妙。”敬梁道。

    宋齐丘冷哼了一声：“我不管就没罪吗”

    宋齐丘心情按捺不住烦躁，暴呵了一声：“那个贱人死了，直接拖出去。你们还想污了我的院子”

    门外的衙役慌乱地停下杖打，手忙脚乱地把人拖走了。

    宋齐丘横了那几个侍妾一眼：“来我这里，听到什么就当自己是聋子，见到什么就当自己的是瞎子，别人问你就当是哑巴。那样你们吃喝不愁，衣食无忧。不然就是死路一条。明白吗”

    那几个侍妾低头称是。

    宋齐丘拍了拍书案上堆积如山的文书问敬梁：“你觉得皇上是要脱去我的罪责的样子吗你认为他当真把我当成重臣”

    敬梁低头无语。

    “和谈，是我们要和谈，还是北汉要和谈我听说开封流言四起，



第三十三章 燃烧的鹅湖州
    因为郭荣要来看看造船厂如何造船，所以已经安装了火炮，还在做蒸汽机调试的六艘战舰全部以测试的名义开进了云梦泽。

    所有的补给都在那里进行，王惠范接待郭荣的时候，就直接带到了已经没有什么人的龙骨铸造厂。高保融陪着郭荣过来，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巨大的冶炼炉和在地上挖出来，用水泥修正后的模具。

    “这个冶炼炉还能用，不过工匠们已经上船了。这里的鼓风机比外面的鼓风机还要先进。它用了轴承和润滑的油脂。这种轴承里面有二十多个钢珠，您看，用手轻轻拨动就能转很快。如果直道修通，石炭和铁矿石足够，这个炉子还能用起来。如果将军想用，给一个成本的价钱就可以了。”王惠范笑道。

    郭荣道：“你们用石炭，不怕挖断了地脉”

    王惠范笑道：“小王爷说，石炭比树木要好用，破坏也小一些。不过终究不能穷兵黩武。石炭与铜铁都是要有定数。所以铸造了二十四艘铁骨之后，就停了。缴获雷池水军的楼船也不会再用铁龙骨了。”

    “这个炉子以后可不可以用来铸造火炮。”

    “那是可以的，只是火炮太重，只能用来守城。船上是装不上去，所以王爷只是由这个想法，而并没有实行。”

    王惠范说谎时眼皮子都没眨一下，而李宅仁和施睿静都呈现出老僧入定的模样。

    “不过将军，王爷说。如果炉子再开工，能不能卖给王爷一些铁锭，不需要很多。一成就够用了，用来冲抵修建这所冶炼厂和铸造厂的成本。如果将军同意，就可以让工部的人先过来看看。”

    郭荣笑道：“这个没问题。不过左右是铁锭，不一定非要从这里千里迢迢送过去。小王爷去辽国，不过两个地方，一个是燕云，一个辽东。山东也是产铜铁之地。魏王符彦卿镇守青州。可以从哪里就近调拨一些铁锭。我这边自然想办法给魏王一些银钱，这样要节省很多。“

    王惠范笑道：“还是将军高明。”

    铸造厂因为需要的面积很大，所以单独在一边。接下来是水泥窑。

    后山的水泥窑其实还没有新建的窑口先进，但是鼓风机确实最好的。至于窑口已经试验出的特殊用途的水泥配方，那是不可能交出来。

    水泥窑过后就是最早生产火药的地方，现在改成了活性炭生产厂。里面最关键的就是硫磺和芒硝的精造。以及活性炭的制造设备和工艺。

    “那边是制造硫酸和硝酸的地方，这两样东西是从硫磺和芒硝中变化出来的。也就是道家的化骨水。所以将军看看可以，还是不要去弄，那是耿先生她们用的东西。”

    王惠范把一小块铁扔进一个陶瓷杯子里面装的混合酸当中，铁块很快就化掉了。

    “这种水能够很快化掉小块的金银铜铁这些金属，只能用陶瓷装。这里的空气有些毒性，所以小公子做了这种放毒的面具，这里用鼓风机通风。进出的风都要用火药厂生产的活性炭进行消毒。排出去的水也是一样。”

    这个厂子还在进行生产，因为冶炼一些特殊金属还需要使用。里面的人都带着放毒的面具。郭荣他们就算是带了防毒面具。还是感到了气味非常不好。所以退了出来。

    “这么恶毒的东西，你们也敢这么大量的生产。就算是枢密院也不过只是配上一点点而已。”郭荣非常不高兴。

    王惠范笑了笑道：“这个可能与黄白之变有关，耿先生需要用它。耿先生上船之后，现在主要用来清洗一些铜铁上的锈迹，还有在一些物件上面刻画一些花纹。产量已经很小了。”

    “这些东西以后不要弄，要是人哪去害人，有伤阴德。”

    高保融也对刚才的情景心有余悸。这就是哑药，就是枢密院用来让人变成哑巴的药。厉害的也能杀人。化骨水的恶名可谓昭著。

    “这些东西我们还有些特殊用途，大概再过一个月左右，就回完全停下来。”一个匠师道。

    郭荣就回头看这位匠师，这只是一位很普通的匠师。却敢不卑不亢地和自己说话。赵匡胤已经有接令杀人的准备了。

    郭荣却只是笑了一下，回头对高保融说：“继冲是不是对这些工匠太纵容了”

    高保融笑着说：“继冲年纪还小，大了就好了。”

    郭荣点了点头。完全没有理那个匠师。

    王惠范连忙让那几个匠师退下去。这些匠师淡淡笑了一下。这就是人和人的不同，高继冲把他们当成平等的人看待。郭荣虽然表面宽容，但是实际上你就是下人，下人连和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造船厂，八个船坞并排在江岸边。其中两艘已经快要完成改造，其它的已经完全拆掉了。

    经过了几次改造，造船厂的工匠技艺已经娴熟，所以实际上改造速度非常快。

    “大体上，就是拆掉过高的楼层。换上新的龙骨。这个龙骨前面还有专门的防撞盾，这个防撞盾撞坏了可以更换，您看全部用烂银铸成，像刀一样，它安装在船头，专门用来撞击。楼船是平底，也叫做沙船。而我们在下面增加了尖底，就是把上面的楼层改到了水下。只是要小一些。把桨手的舷窗全部封闭。在船后面加宽，下面装上螺旋桨和专门推动螺旋桨的舱室，就算是改完了。”

    “不算复杂，就是改成海船而已。海船和沙船各有好处。所以王爷在雷池一旦陷入不利局面，非常危险。我们已经派了四艘刚刚建好的战船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