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书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沈青鲤
“微臣晓得,
一定全力以赴。只是这骨伤还得靠养,两位公子还留在宫中吗?”
魏锦沉思片刻,“先留在宫中三五日,看看有没有伤及五脏六腑,若只是外伤,就将两位公子送回自家府上静养。宫里再好,也比不上家里自在。”
“公公想得极为周到稳妥。”
“其余的人,”魏锦环视一圈,继续道:“陛下开恩,免了你们的责罚,两家各留一人在太医院照看伤者,其余人早些回去,勿给江太医添乱。”
魏锦说完,当然没人有异议。
“江太医,劳烦你多费心了。”
“公公说的哪里话,这都是我的分内之事。”
江太医很快在太医院整理出两间屋子,分别将两人安置妥当。
魏锦既发了话,一切当然照他的意思办。
谢檀留下来照料盛元祯,林漠留下来照料林溘。
元宁是想照顾哥哥的,但她年纪小,又是女子,许多事有所不便,只能作罢。好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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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在宫中做伴读,不在离宫的行列,向柔淑回禀之后,便留在太医院陪着哥哥。
至于林潇,她也可留在宫中的,只是她叫谢冲当众打了一巴掌,哪还有脸,执意要回家,林清担心她,跟着一道回府了。
等到晚饭的时候,元慈和元柔一起过来了。
先前去浣衣局传旨的时候,元慈没在,等她交完差回到浣衣局才知道盛元祯出事的消息,来太医院的路上碰到盛元柔,便一起过来了。
元慈一进门,便撞上谢檀。
他们俩许久不见,有不尽的话想说。可此时有更要紧的事,彼此抬眼一望,便再无别的话。
元宁见元慈来了,扑到姐姐身边哭了一场。
因为皇帝的开恩免罪,元慈和谢冲当晚就离了宫。
元祯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有时候会睁一下眼睛,但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什么话也说不出。元宁给他喂水,喂着喂着他又昏睡过去。元宁一直留着眼泪,既心疼他,又怪他不该多去管林溘的死活。
但他若不去救林溘,他就不是盛元祯了。
她这个哥哥,是真正的谦谦君子,从书里走出来的人物。别人是把孔孟之道、忠孝仁义写进文章里,哥哥却是把这些铭刻在骨子里。
元宁守着他一直守到亥时,柔淑公主派人来催,才离开太医院。
这一夜,元宁辗转反侧。
重活以来,她总想着要保护家人,改写命运,却没有想着哥哥竟遭了生死之劫。
除了打发了碧玉,别的什么也没做,她仿佛拿盛元柔一点法子都没有。
可她确实没什么办法。
虽说是重活一世,知晓了一些前世的事,但这一世已有许多事与前世不同。她的心计、手段不管在哪一世都比不过盛元柔。
元宁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止梦见盛元祯被压在百年沉香木之下,连带着元慈、龙氏、盛敏中亦同样倒在那巨木之下,眼泪从紧闭的双目中无声无息的流下。只不过后来峰回路转,陆行舟牵着马从远处走来,才渐渐安睡下去。
三日很快就过去了。
江太医反复查证之后,确定元祯与林溘没有内伤,因此按照魏锦的吩咐送他们回家。
元宁去了坤宁宫,向皇后请旨回府。
皇后念及此次盛元祯救了林溘性命有功,便应允了。否则林溘死在万寿宫,于皇后而言也是一桩大麻烦。
盛敏中亲自到宫外来接,看到元祯时五味杂陈,只说了一句:“你做的很好。”
元祯虚弱地朝父亲笑了一下。
盛敏中拍拍元宁的肩膀,一齐坐马车回府。
谢檀上了卫国公府的马车,但他并未同谢冲一齐回府,而是跟着盛府的马车一路向前。
等到了盛府,龙氏带着元慈和元淳早在门口候着,大房的韩氏没有来,倒是夏吟秋跟着元惠和元康来了。
一见到元祯,龙氏呼了一声“我的儿”瞬间哭成了泪人。
宫中早派人来说明了受伤一事,因着元祯有救人之功,还一并给了许多的赏赐。但对龙氏而言,再多的嘉奖又怎比得了儿子的健康。
好在家中一切早就已经准备妥当,很快将元祯抬回他的小院。
谢檀等着盛敏中处理好家务,才壮着胆子上前问安。
盛敏中微微叹口气,将谢檀带到了书房。
一进书房,谢檀便在屋中跪下。
“盛伯父,我知今日元祯有事,非说话之时。只是此事已拖了许久,元祯进宫受罚,也是因我所累,所以我不得不前来请罪。”
“一切皆有因果,非你一人之故,你不必自责。”
谢檀拧眉,犹豫再三,终是下定了决心。
“盛伯父,我心悦元慈已久,彼此两心相知,此前因我懦弱,一直不敢登门。如今我已想明白了,今日虽非好时机,但我不得不向伯父表明我的心迹。”
盛敏中没想到谢檀如此直白的将心意说出,心中微微惊诧,“若你族中反对,你当如何?”
“我……我便不做这个世子,也非娶元慈不可。”
“昔年我求学之时,老师曾不止一次对我说,这世间之事,最怕有心二字。你有决心,这很好。”
谢檀听到这话,心中大喜,然而盛敏中话锋一转,又道:“但要迎娶我的女儿,光是有心是不够的。你乐意放弃家族迎娶元慈,我却不愿元慈四处漂泊无安身之处。”
“我明白。我一定会处理好一切,光明正大的上门求亲。”
“我拭目以待。”
盛敏中微微颔首,伸手拍了拍谢檀的肩膀,便出了书房。
谢檀心知自己已获盛敏中认可,顿时精神大振。
他站起身,揪着谢冲急匆匆地打道回府。
谢冲见他忍不住的嘴角上扬,心中十分奇怪。
“大哥,你笑什么?碰到什么喜事了吗?”
谢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之处,忙强止住笑:“我……笑得很开心吗?”
谢冲点头。
谢檀忙干咳了几声,捏了一下谢冲的耳朵。
“等你将来娶亲的时候,也会这么开心的。”
“娶亲?”谢冲当日没有听到谢檀在灯会上对元慈的那番表白,但后来也有所耳闻,“大哥,你要娶阿宁的姐姐了?”
“咳咳,对,以后元慈就是你的嫂子,你要对她尊重一点,不可放肆。”
谢冲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等回了府我得去库房找些好东西给元祯送过来。这次我的事是成了,可苦了他这个大舅子,对了,上次皇姨母是不是赐了你一块和田暖玉?”
“嗯。”
“你先给我,如今天还凉着,放在元祯的身边也好取暖。对了,你以前是不是欺负过元宁?”
谢冲脸一红,“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我现在……现在对她很好。”
“那就成,以后都是亲戚,是一家人,你就是元宁的亲哥哥。”
“亲哥哥?”谢冲猛然抬头,愣愣望着谢檀。
“对啊,以后元宁就跟蕴宜一样,是自家姐妹了!”谢檀丝毫没注意到谢冲的变化,仔细地盘算起库房里的东西,打算一股脑地先给元祯送过去再说。
谢冲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哥哥说什么他都没听进去,只愣愣的,不知在想什么。
马车很快回了卫国公府,兄弟俩下了马车,便有管家上前,告诉谢檀国公爷有请。
而谢冲,什么话也没有,飞也似地朝卫国公夫人的正院跑去。
第68章
求证
国公府的正院。
院子里站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管事,
按照职位高低依次列着,
正在躬身听国公夫人训话。
新年才过了一个多月,卫国公府就风波不断。先是在元宵灯会上闹出大事,尔后谢檀和谢冲都进宫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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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新年而言,
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因此国公夫人近来从严治下,
府中的每一处事务每日都要亲自过问。
谢冲一路冲进去,直闯到国公夫人面前。
“冲儿,怎么了?”见到谢冲一脸的凝重,国公夫人的心随之一紧,
“你大哥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回来了,
他去爹的书房了。”
国公夫人稍稍松懈,捂了捂胸口,“瞧你那模样,
吓了娘一跳,
还以为檀儿出什么岔子了呢!”
虽是新春,
却仿佛多事之秋。
先是儿子在元宵灯会上的毁婚,接着是蕴仪婚事的变动,前几天又听说盛元祯和林溘遭了意外,
一个断了腿一个断了胳膊。她今日眼皮子跳得紧,
一见谢冲闯进来,就觉得有不妙的事情发生。
“娘,我有话问你。”
国公夫人正想往旁边使眼色,
让管事们都先退下去,便听到谢冲直剌剌的问:“娘,大哥是不是要娶元宁的姐姐了?”
“你这是什么话,你是弟弟,怎么管起哥哥的婚事来了?”国公夫人顿时一急,不知道谢冲要闹什么,忙说道,“你才回家,让他们伺候你跑个热水澡,晚上来娘这边吃饭。”
“哥哥说他很快要娶亲了,如果他娶了元宁的姐姐,我是不是不能娶元宁了?”
国公夫人闻言,顿时觉得有人往她脑门子上狠狠敲了一榔头。
听到这里,管事们也不管什么命令了,识趣地退出了院子。
“娘,你说呀!我到底还能不能娶元宁?”谢冲见母亲不说话,便使劲摇了摇她的袖子。
国公夫人被他逼得无法,只得拿出母亲的威严。
“儿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哥哥的婚事尚未定论,怎么可能定你的亲事?别闹了,你先回你的屋。”
只可惜,她在谢冲跟前当惯了慈母,一时半会儿哪能立得起威严。
“我没闹。”谢冲倔强的说道,眼神里是从来没有的认真,“娘,我要你回答我。”
“娘根本没这个打算,也不知你从哪里听来的?”
谢冲道:“你骗我。”
“娘没有。”
“你要是没这个打算,为什么把你的手钏送给元宁,还让皇姨母也送?不然的话,皇姨父为什么封元宁做县主?”谢冲说的头头是道。
国公夫人简直惊讶极了。
她这个儿子从小就淘气,不懂事,在功课上也不上进,连说话都比别的孩子晚一年。她一心以为儿子是个不开窍的,没想到他在这方面又如此敏锐。
“冲儿,那是因为他们喜欢元宁……”
“娘,那次你跟沈嬷嬷在屋里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听得很清楚,你说要让我娶元宁。”
国公夫人见她如此笃定,一时接不上话。
“我说的没错,是吧?”
“冲儿,娘只是……只是当初有这个想法,并不是给你们定了亲事。”
“那好,我现在就进宫找皇姨母,让她给我定亲事。”
谢冲说完,转身就往外跑。
国公夫人急忙上前一把抱住他:“别闹了,我的小祖宗,你的皇姨母已经够烦心的了,你还嫌家里的事不够多吗?”
谢冲却没有罢休的意思,耍起了横:“我不管,皇姨母最疼我,我说要娶元宁她一定答应。”
眼看着就要拉不住了,国公夫人只觉得要晕过去了。
旁边的沈嬷嬷等人忙上前来,有的扶住国公夫人,有的拉住谢冲。
可刚才谢冲没有拼命乱动,是因为顾念母亲体弱,这会儿拉他的人是丫鬟,他就没这么客气了。
左一拳,右一脚的招呼着。
只是有国公夫人的死命令,丫鬟们虽挨着打,却也拼了命的拉他,不敢松手。
“千万别让他出门。”国公夫人忙道。
婆子正要关门,就有人从外面进来了。
国公夫人看清楚了是女儿,这才觉得稍稍宽心。谢蕴宜走上前,一把揪住谢冲的胳膊,“你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打,前儿个才在宫里把林潇打了,今儿你就要在家里闹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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