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暴走计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醉白虾
迟到了一百多年的解释,他短促地笑了一下,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隐约记得,她发疯的时候,会用能够到的所有尖锐物体,来尝试割伤他的额头。有一次,疼得狠了,他猛然挣了一下,锋利的玻璃划过左眼。
年幼的他捂着剧痛的眼睛,心下一懔,以为自己要瞎了。天可怜见,那块玻璃片,堪堪割破眼角,几个月后,只留下一道贯穿左脸的浅粉色伤疤。
母亲向来只会沉默地流泪,好像做错的人,是他。
也许曾经恨过,或者没有。
他想起了那只在矿场偶遇的青鸟,她也有一双病态的,虚弱的,又充斥虚假温柔的深色蓝眼睛。几天前,她张开翅膀护住自己,就在他的眼前,那样脆弱地碎裂开来。
爱,或者不爱。在生死面前,又算什么呢?
“滴。”
扫描完成,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声响。
埃夫里如梦中惊醒,小心翼翼地把仪器收回怀内。
就在这个瞬间,他凭着直感向身后的森林看去,就地一滚,躲过了一排无声的攻击。射线枪在他身侧的草地上形成数个黑色的焦糊弹孔,埃夫里眯起眼睛,在掩体后默默地握紧了武器。
来人并没有和他僵持,直接放弃了远程武器,鬼魅般的身影从侧面直扑而来。埃夫里勉强架开第一击,两人翻滚着扭打在一起。这样近的距离,和含硫的空气,决定双方都无法使用热|兵|器。
他们沉默着厮打,招招致命,险象环生。
敌人略占上风,在又一次翻滚后,稳稳压在上方,用手肘,死死抵住了埃夫里的咽喉。不远处的探照灯一闪,凭借着微弱的光,两人都是一愣。
“是你?!”
埃夫里呼吸急促,那人也没好到哪里去,金发一片凌乱,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发带早不知道掉在哪里,身上有许多凌乱的伤口。
“能……先下来说么。”埃夫里有点尴尬,按回反手暗暗握住的匕首。
西弗显然也不善言辞,讷讷地应了一声,松开了他。
西弗侧头,好奇地望着这个造型稀奇古怪的青年,只觉得眼前似乎还翻飞着那只熟稔的青鸟,脑中似有千头万绪,却不知从何开口,只道:“你是……”
“埃夫里。”缓了口气的埃夫里低低咳嗽了两声,公事公办地从作训服的内兜里掏出了一张烫金的名片,不耐烦地点点上面的名字,“职业星盗,有业务欢迎联系。”
西弗愣愣地接过那张花里胡哨的古早名片,有些局促:“我叫s,职业拳手。那个……我没有名片。”
埃夫里闻言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怀疑这个前帝国皇帝是不是烧坏了脑子。
“你不是哨兵?”西弗疑惑道。
“……不是。”这里闹出了太大的动静,埃夫里不敢逗留,转身往森林的阴影里走去。
好奇宝宝西弗紧紧地跟上,丝毫不自觉对方的嫌弃:“那……上次那只青鸟,请问……”
“我妈。”
埃夫里头也不回地答道。
“那敢问令堂……”
“死了。”
“……哦。”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了一段山路。西弗几次想要开口,却找不到合适的话头,欲言又止,受气包一样,别别扭扭地跟在一路披荆斩棘的星盗后面。
走到背对塔的一片山崖,埃夫里终于良心发现,停下脚步,转身道:“她叫蓝歌。你认识?”
西弗眼中掠过一丝迷茫,犹犹豫豫地问:“……可能?”
埃夫里气得都笑了,一言不发,蹭蹭地向前走去。
“欸,等等,等下。小兄弟,我觉得我可能真的认识令堂啊。那什么,我一直在找我的标记伴侣,我怀疑……”
我怀疑你妈可能是我走丢的小情儿,你还可能是我的便宜儿子。
这当然是不可能出口的。
埃夫里顿住脚步,干脆利落地转身,猝不及防地一记直拳正中便宜老爸的鼻梁,怒道:“人都不记得还想找回来?找回来干嘛,给你续命吗?做梦!等下辈子吧昂!”
☆、谁是谁爸
西弗紧紧捂着剧痛的鼻梁骨,也不知道还手,委屈巴巴地盯着疑似自己儿子的暴躁生物,一眨眼,掉了两滴生理性的泪水。
埃夫里仰天长叹——他爸何止是失忆,简直是老龄化智力丧失。
挠了挠头,他恶声恶气地说:“你跟着我,到底想干嘛?”
西弗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委屈道:“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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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是想出来找你,但是……”
谁晓得一出门就撞见了,天注定的猿粪呐。
埃夫里闻言,摸了摸下巴,突然想起一事:“你是怎么出来的?”
“就这么走出来的。”……也就一路打趴了几十个警卫,又在门上开了个洞。
西弗内心纠结埃夫里的身份,也顾不得吹嘘自己的光辉事迹,只道,“那个向导倒是很厉害,不过他也受伤了。”
“塔里警卫不多,自从鸩回来,就把大部分人员遣散到矿场附近了。”
老奸巨猾的鸩,大概是担心暴露莉莉丝的身份,埃夫里心想,又斜眼看看一旁垂头丧气蹲着的便宜老爸,决定让这位老同志发挥余热。
“我可以带你回我妈住的地方,看看能不能记起点什么……”
西弗猛地抬头,眼里亮晶晶,就差摇尾巴。埃夫里被灿烂的圣父光辉,刺得后退一步,扶额道,“但是,我要先去救一个人。”
“莉莉丝,就上次在竞技场被抓的那个小姑娘。”
西弗显然毫无印象,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满口答应。
埃夫里有些别扭地解释:“她是我的……”
要让这个不靠谱的便宜老爹,尽心尽力地干活……埃夫里眼一闭心一横,悲壮道:“爸,她是你孙女儿啊。”
西弗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
他颤抖道:“你你你你,你说啥?你是我爸……不对,我真是你儿子?也不对,我有孙女儿了?”
最后一句终于抓住了重点,西弗被戳中了怒气值,从温文尔雅的雇佣拳手,转眼变成喷火暴龙,一脚踏上岩壁,狂暴道:“那个老匹夫抓了我孙女儿?”
“很好,保持。”埃夫里心想,“他害我妈这么惨,利用一次不算过分吧,大概。”
两人一拍即合,准备潜入塔内一探究竟。
西弗熟门熟路地处理掉红外监控和探头,然后一脚踹开受到二次伤害的大门,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埃夫里畅通无阻地跟在后面,一面将神展开的战况,连同塔的全息模型,发回了星闪的光脑——他完全可以想象到屏幕后面那张爆笑的伪娘脸。
“暂时不用支援。”埃夫里压低嗓音,看了眼前方健步如飞的身影,“只是去看看。”
“莉莉丝可能在四十层,那里有鸩的独立实验室。”西弗耐心地等探头转过一个角度,探出手按下了上行键,“坐电梯吗,我下楼的时候把这架电梯的监控拆了。”
逃跑坐电梯,真不愧是养生的老年人啊……
40层。
西弗对拐角探头暗道如数家珍,七拐八拐,带人绕进了通风管道。此刻,两个大男人肩并肩趴在管道里,挤得有些别扭。
这是最尽头的一间房间,果然,不出所料,少女乖巧地端坐在窗前。鸩半跪在她面前,端着一杯营养剂,正哄她喝。
莉莉丝一声不吭,端起来喝了个底朝天。
鸩伸手给她擦擦唇角,低声笑道:“真乖。”
切,这个死吃货,埃夫里烦躁地啧了一声。
鸩没有离开,而是温柔地抬头,微笑着哄她:“来……叫声爸爸。”
少女挠了挠耳朵,有些苦恼,但还是乖乖开口,道:“爸……爸。”
闻言,鸩愣了一下。他缓缓把脸埋进她膝上的毛毯,半晌,发出一声低低的抽噎。莉莉丝伸出手,摸了摸他颤抖的头,有些笨拙地安抚道:“爸爸,不哭。”
他深吸一口气,随意地抹了把脸,抬头,依旧是微笑。
鸩从领口里拎出一个精美的吊坠,莉莉丝显然喜欢亮闪闪的珠宝,咯咯笑了一声,伸手就去抓。他错身躲开了她的手,却把链子仔仔细细地系在了她的脖子上,然后啪地一声,弹开了精巧的盖子。
里面应该是一张照片,莉莉丝好奇地探过头,他顺手摸了摸她短短的白发,指着相片里的人,声音有些颤抖:“看,妈妈。”
莉莉丝接过相片,还以为是全息通信,抬手晃了晃,有些疑惑:“妈妈怎么不会动?”
鸩勉力笑道:“等你长大了,妈妈就会动了。”
底下父女天伦其乐融融,天花板上偷窥的两人是天雷滚滚。
埃夫里心虚地不敢转头,老爹投来的目光,同情带着理解,似乎用眼神给他牢牢地扣上了一顶绿帽子。
埃夫里槽多无口,只觉心中无数草泥马滚滚而过,这叫什么事儿啊,怎么就被绿了!还是在刚相认的亲爹面前!
他捂脸,挣扎道:“那个……他骗人的。”
西弗点点头表示理解,艰难地安慰道:“没事,就算真的,那啥,不是你的。我和……你妈也不会介意的。”
埃夫里被打败了,几乎想要以头抢地。
然而他还没付诸实践,只听得一声巨响,西弗一脚踹开通风板子,跳进了房间,怒道:“把我孙女儿还来。”
这场景太过魔幻,以致于身经百战的鸩都愣了一秒:“?”
头顶上,埃夫里把脑袋埋进胳膊,绝望地嚎了一声。
“你抢走我孙女儿,还想占我儿子的便宜。没门儿!”正义的小伙伴义正言辞地谴责。
鸩回过了味,怒极反笑:“你说她是你孙女?呵,一天不见,你还想做我便宜爸爸了?”
两个破坏力极强的人形核武,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所幸,两人顾及着一脸懵逼的莉莉丝,且打且退,退出了房间。
埃夫里听见隆隆的声音远去,两手一撑,轻轻松松跳下了天花板。
底下的少女见窟窿里又掉下一个人,吓得一缩,待得看清了对方的样貌,她犹犹豫豫地开口:“维克?”
埃夫里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没好气地说:“什么维克。叫谁呢?”
他反手锁上门,听听外头的动静,道:“收拾一下,我们准备走了,莉莉丝。”
少女没有动,疑惑道:“莉莉丝?我不叫莉莉丝……”
中二少年怒从心头起,噔噔走回来,撩起对方的袖子,露出上面挂着一个陈旧的银色十字链,嗤笑一声:“喏,狗链儿都栓着呢,还不承认。别闹,乖,等出去了再陪你玩。”
大概是捏得痛了,少女眼眶里转起了眼泪,边抽搭,边挣扎,力道之大,甚至轻轻巧巧地把埃夫里横着摔了出去。
“卧槽,他给你吃菠菜了吗?”埃夫里目瞪口呆。
莉莉丝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声音里带着哭腔:“别过来!我不和你走,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埃夫里只觉得天灵盖都要被怒火烧穿了,踩着一堆破试管里爬起来,咬牙切齿地恨声道:“不认识?我是你爸啊你说不认识!”
莉莉丝被他那副修罗转世的模样,吓得打了个响亮的嗝,完全不能理解自己怎么又多了个爹。
这场景太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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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像回到了他们刚见面的那一天。
她的慌张不似作伪,埃夫里眯起了眼睛:“他在你记忆里动了手脚?”
背上的通讯仪滴滴地响了起来,这是他们商议好的撤退信号。
埃夫里知道时间不多,又没法强行挟持面前的“金刚萝莉”,恨恨地踹了一脚实验柜,沿着来路重新攀上了天花板。
离开前,他转头,盯着那双带着雾气的黑眼睛,沉声道:
“莉莉丝,你必须想起来。”
“这是你自己选的路,绝对不可以忘记。”
“三天后,沿着这条通风管跑到电梯井,我会在那里等你。”
莉莉丝疑惑地盯着这个来去如风的神秘人,他长得很像维克——维克好像也曾说过,要带她离开,但和这个人的感觉,又完全不同。
门滑开,一脸戾气的鸩走进来,见到她时,强行换了张和蔼的面具,柔声道:“……没事吧?”
她摇摇头,抬手摸了摸鸩的脸:“你流血了。”
鸩捉住她的手,在脸颊上蹭了一下,只觉得心都要化了,摇头道:“爸爸不要紧。”
莉莉丝手上被碎玻璃划出一道小小的伤口,他心疼地吻了吻,低声道:“疼吗?”
“不疼。”她灵巧地伸展了一下五指,以证无恙。
“等着。”鸩显然不放心,他匆匆地朝外走去,“我拿点东西给你包扎。”
他走得匆忙,没看到身后少女若有所思的眼神。待他走远了,莉莉丝起身,小心翼翼地跨过一地狼藉。
这扇永远紧闭的房门,鸩从来不让她进去,她直觉后面有什么重要的证据。
“莉莉丝,你必须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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