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暴走计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醉白虾
还没等他们松一口气,一颗□□落在他们不远处的森林,阻住去路。
“我日!”走在最前面的老六险些被烧个正着,吓得向后一跳。
飞机似乎长了眼睛,在他们上空来回盘旋,只等火焰烧尽遮蔽,想将他们一网打尽。三人转向,往边际方向逃亡,可那架战斗机依旧穷追不舍,怎么也甩不脱。
[多半搭载了生物探测!]蓝玉眉头紧锁。
沿途不断落下□□,烈焰阻挡了他们的退路,三人只得在小空间内跳跃腾挪。
突然,前方视线开阔明亮起来。
“糟了!”老六低咒一声,“又是岩壁,靠!”
怕什么来什么,如今他们像是瓮中之鳖,被堵在穷途末路。
莉莉丝抿唇,准备冒着暴露的风险,强行对驾驶员发动高维攻击。
就在这时,空中传来一声巨响,洋洋得意的飞行器突然被击中,尾部引擎冒出黑烟,旋即接连爆炸,成为一团白日焰火,七歪八扭地向森林中部坠去。
她似乎有所预感,猛然抬头,往天上望去,只见山崖背后,一整队巨型战舰探出头,巨大的阴影覆盖在森林,把敌方的飞行器衬得异常渺小。
其中,为首的一架改装战舰表面,喷涂着各色涂鸦,拉风的银色旗帜闪闪发亮。
幻想号!
还有拜厄的雷云号!
熟悉的舰队接二连三出现,她腿弯一软,几乎要跪倒在地上。
“这是……”老六看着那群奇形怪状的改装船,一脸惊讶。
“银鬣狗。”莉莉丝站直身体,转头露出一个含泪的笑容,“队长来救我们了!”
她身后,不断有火花绽开,再如流星坠落,仿佛一场盛大的表演。
“痛快!”雷云号驾驶舱内,拜厄叼着卷烟,亲自击落一架敌舰。他兴奋地侧头,“罗导,你要不要也试试……”
没有人回应他,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就在几天前,罗慕伙同星闪,抢劫军舰前往卡戎,踪迹全无。孤单的舰长低咒一声,转向敌人,下手更黑更狠了。
其他几艘舰艇也是如此。
连着数月,被迫参与合训的星盗,不能使用真枪实弹,只能做些过家家一般的红蓝演习,早就手痒得要命。
此刻,看到森林一片凄惨,团内吉祥物(并不)踪影全无,生死不知,这情景激得他们热血上涌,毫不留情地疯狂开火。
敌舰原以为胜券在握,谁知竟会横空杀出一批不讲道理的强盗,这群野蛮人连劝降宣言都不喊,上来就是干。
惊慌之下,他们的队形被冲乱,小型飞行器甚至来不及回到母舰,就遭遇彻底的火力压制,被清扫得干干净净。
等到敌人回过神来,空中就只剩下两架孤零零的母舰。他们自知大势已去,调转屁股,毫不犹豫地狂奔逃命。
可星盗是何许人物,平生最擅长的就是包抄围堵。法外狂徒也没有什么以多欺少的道德束缚,一拥而上,将两艘战舰团团围住。
少顷,瑟瑟发抖的母舰终于支撑不住,挂出白旗,发来投降通讯。
埃夫里眸色冷冽,并未立刻接通,转而挂起雷云号的主控室,沉声道:“派人去找莉莉丝。”
与此同时,接到命令的另外几艘战舰纷纷预热炮管,巨大的星际光子炮筒发出蓝光,统统对准敌舰,预备着随时将对方挫骨扬灰。
幻想号的通讯请求断了一瞬,旋即发疯一样地响起来,大概是吓尿了裤子的敌方指挥,在做垂死挣扎。
埃夫里按下静音,很有耐性地向后靠在椅背上。
“这个,通讯……”导航员颤巍巍地抹了把汗,提醒道。
“我还没决定要不要饶他们一条狗命。”埃夫里勾起一个冷笑,“见鬼的战俘条例……星盗可不受日内瓦公约管束。”
导航员瞥见他阴沉的面色,噤若寒蝉。
“如果莉莉丝活着,倒是可以听一听他们求饶的声音。”埃夫里抱臂,可颤抖的指尖出卖了他的恐慌,“可要是她死了……”
屠杀投降的敌人,在帝国应属重罪。可他不在乎,如果那孩子没了……埃夫里眯起眼睛,自改头换面,披上帝**队的外皮后,他第一次露出野性难驯的凶光,如果她死了,他们一个也别想活。
“滴!”
私人通讯响起,拜厄有些疲惫的面容出现在镜头前。
埃夫里唇角紧抿,示意他开口。
“……还没找到。”拜厄微微侧身,让出身后的场景,“但我们找到了梅耶家的小女儿,她需要紧急医疗救助。”
丽莎躺在担架上,浑身染血,生死不知,被匆匆抬上医疗舰。埃夫里陡然握紧拳头——
莉莉丝不会放弃朋友,更不会离开神智不清的丽莎,一定有什么突发情况,迫使她……
他不敢深想,挥手让拜厄继续汇报。
“据她的组员说,莉莉丝是最晚一批撤离的人之一,也因此和他们失散。”拜厄顿了顿,神色有些不忍,“老板,我们在他们所指的方向,发现了大量烧焦的尸体,其中有一名女性向导……”
“让我看看。”埃夫里豁然站起,面色发白,眸色却亮得瘆人,一字一顿道:“那具尸体,让我来确认。”
拜厄没有办法,扬手示意副手把尸首呈上。
这是一具非常年轻的女性尸体,身材娇小,发丝燃烧殆尽,糊在焦黑的头皮上,面容一片模糊,只能勉强辨认出向导特有的制服颜色。
埃夫里死死盯着屏幕中的尸体,轻声开口道:“不是她。”
“她还要高一点。”埃夫里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比比自己的胸口,似乎有些困惑:“到这里?不,上次她快到我下巴了。”
“队长……”拜厄见他神思恍惚,不由语带哀求。
埃夫里打了个冷颤,如梦初醒。他猛然挥手,将控制台上的杂物扫到地上,跌了个粉碎。巨响过后,他恶狠狠地抬头,面上的纹身可怖地皱拢,似修罗恶鬼:“给我找!”
“没有百分百确认前,不许停!”埃夫里顿了顿,颓然松懈,重重坐进椅子里,捂住面孔,“把那具尸体送上来……做基因检测。”
拜厄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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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抱希望地领命而去。整片森林几乎都被烈焰覆盖,即使她还活着……
埃夫里呆坐了一阵,突然抬眸,蛇一样的目光盯紧了对面举着白旗的敌舰。
他拉过队内通讯,语气平板没有起伏:“动手。”
话音未落,三枚光子炮瞬间出膛,从不同的方向直直射向毫无防备的母舰。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巨大的防御矩阵展开,将炮火阻挡在外。
“是谁?”埃夫里猛然转头,面色一变,深蓝的眼眸几乎失控成了血红。
这样的配置显然不是老式敌舰所能达到的,果然,不远处,数架配备精良的帝**舰出现在天际,熟悉的番号让埃夫里呼吸急促。
雷兹无奈的声音从内部频道传出:“你以为你自己在做什么?”
“银鬣狗的事,你无权置喙。”埃夫里硬邦邦地反驳,神色冷冽,唇角抿成一道直线。
“埃夫里队长,这是帝国境内,我不能视而不见,”雷兹扫视下方被毁大半的森林,呼吸也是一滞,可仍坚持道,“不论发生了什么,他们必须活着回去接受审讯。我明白你的心情,要知道,我的幼弟也……”
回答他的,是另一发光子炮,埃夫里掐断通讯,面不改色地冲敌舰发动了攻击。
雷兹放弃沟通,释放防御矩阵,牢牢护住身后的两艘敌舰,想等埃夫里冷静下来。
可就在这个瞬间,背后的两架母舰突然燃起火光。短短十几秒钟内,两架战舰连环爆炸,主引擎燃起大火,划出一道乌黑的弧线,栽入下方森林。
“你做了什么?!”雷兹瞳孔紧缩,扑到控制台前。
埃夫里皱眉,目光追逐残骸的落点,没有开口——雷兹的塞壬号防御力极强,绝不可能出现漏网之鱼,他先前胡乱攻击,也不过是想出一口恶气,可眼下的情况……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援!”雷兹转头朝惊呆的副官怒吼,面向埃夫里,他欲言又止,匆匆挂断通讯,只来得及留下一句,“我们的麻烦大了。”
还未等埃夫里缓过来,私人通讯突然强制亮起,一个有些沙哑却中气十足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地传过来:“咳咳,怎么还不过来!队长大人你是瞎了吗!”
他僵硬地转转眼珠,偏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全息图案。只见莉莉丝被烟熏火燎,乌漆麻黑,可仍透着旺盛的生命力,正气势汹汹地瞪着他。
“别发呆了,快来救人啦!”莉莉丝挥了挥手,“我们在c2,火都快烧过来了,能先帮帮忙,灭个火吗?”
埃夫里表情剧烈变换,想勾出一个笑容,最后却比哭还难看,他重重点头:“别怕,我来了。”
☆、尾声
救援行动在莉莉丝三人脱险后宣告结束,两艘敌舰无一人幸存。考生中,向导有两人不治身亡,伤亡的哨兵更是十倍有余,这些都是帝国未来将才,却在眼皮子底下遭人暗害,一时间,帝国上下为之震动。
迫于压力,各机关迅速彻查,很快揪出了混入考官系统中的老鼠。袭击主考官,破坏监控系统,雇佣流窜的星际盗匪袭击试验场,据说都是此人一手所为。
可惜,他自知逃脱无望,竟在被捕前自裁,一下断了所有线索。唯一能查到的,便是他身为联盟暗探的蛛丝马迹。
义愤填膺群众想要的是正义,而上面则似乎有人急于结案,便顺水推舟,将矛头直引向联盟与帝国势同水火的关系,把所有不幸推到可恶的恐怖分子头上,就此盖棺定论。
此时,距离事件发生不过短短三日,第一当事人主考官仍旧重伤昏迷,而考生大多还在接受治疗和心理疏导,竟真被这样雷声大雨点小地掩盖了过去,倒是将正式宣战提上了议程。
七天后,帝国公墓举行了一场盛大庄重的葬礼,皇室特批,不幸身亡的年轻学生以阵亡军官礼仪下葬,和无数曾为帝国做出杰出贡献的先烈埋在一起,也算是死后殊荣。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莉莉丝也去了,远远站在人群的最后面,遥遥看着队伍最前方强忍悲痛的父母亲属。
麻花辫女生的棺椁安放在最左边,她已经被清理干净,神色安详,军装一丝不皱,上面盖着国旗和军旗。
众人正排队上前献花,突然,队伍里起了骚乱,一名女性军官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嚎,控制不住自己,直直扑上那座小小的棺椁,哭得全身都瘫软了,只有手指牢牢握住了小女生的脸,指节发白,颤抖着去描摹她的轮廓。
下一步应该是落葬,左右仪仗队已经在等候,却面露为难,不忍上前去拉开这位悲痛的母亲。
军官爆发出的哀嚎并不响亮,甚至因连日的疲惫而嗓音沙哑,可此时,这声音倒如绷紧的弓弦,紧紧勒住了每一个人的心。转眼,场内好不容易抑制住的悲痛情绪,再次如海潮一样席卷而来,四处逐渐响起低低的抽泣。
莉莉丝没有体会过双亲的爱护,眼见女生倒下时,也只感到模模糊糊的悲伤,此刻眼见此情此景,却觉得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牢牢攥住,一阵阵地难过。
她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死亡所代表的意义,不仅只是一条生命结束了,更象征着与之相关的无数人痛苦的开端。
终于,仪仗队长踯躅再三,上前相劝。谁知,竟被神智模糊的母亲反手挥开,用力之大,几乎将人倒推了十米。
莉莉丝微微一惊,那是个罕见的女性哨兵!
转头的一瞬间,那母亲的样貌落入眼中,并不如女儿那般温柔可爱,相反,她五官凌厉,眼中满是血丝,神色凄惶,显得分外可怖。
仪仗队员扶住跌了个跟头的队长,不敢再上前,而女性军官的怒视并未在他们身上停留太久,她的神色温柔下来,回头去看自己年轻的女儿。
随手将女孩的军帽扔到一边,她把孩子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拆开,颤抖的手指插入发间,慢慢地编一条粗糙的麻花辫。握惯了枪的手并不算灵巧,一条辫子被编得歪歪扭扭,最后发束变细了,她发抖的手指怎么都无法将细细的小辫子勾出来。
旁边,一个眼眶微红的男性向导上前,揽住她,握紧她的手,很仔细地给这条粗糙的辫子收了尾。
平常大约是这位父亲照顾孩子的机会更多,他动作灵活且熟稔,辫子的下半段光滑整齐,十分漂亮。
他沉默了一会儿,拍拍妻子的肩膀,低声和她说了句什么。女人抖了抖,松手放开了女儿,在他的搀扶下站起身。
两人身量相差不大,站在一处,倒不知是谁在扶着谁。
仪仗官松了口气,棺椁盖上,逐一抬起,往礼堂后方墓园的方向走去。
父亲看似冷静,此刻却腿脚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他的妻子牢牢揽住他的背,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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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上队伍,她将默默流泪的眼睛侧头埋进丈夫的肩膀,手却安慰孩子似的,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
他们就这样互相搀扶,勉力站在队伍最前端,慢腾腾地走远了。
莉莉丝只觉得喉头一哽,慢腾腾地握紧拳头。
庄严肃穆的先烈祠在雨幕中柔和了棱角,接连的水珠如泪花一样,沿着高大的窗棱流下来。雨声盖过了隐约的哭泣,却更叫人心中悲戚。
“安息吧,年轻的英灵。你们的思念,将引领生者的方向;你们的意志,将与帝国旗帜同在。安息吧,不必害怕孤单,我们终将有一日重聚,在此地,或在远方……”
没有人撑伞,他们一直站到最后一抔黑土盖住棺面,才无声离开。
莉莉丝孤单一人,在人潮中显得分外伶仃。
丽莎还昏睡在重症监护室,林旭关在审判所,埃夫里被调查处带走,一时间,除夕还在一起的伙伴们分崩离析,只剩下她一个人,来此凭吊一面之缘的朋友。
“等等!”背后传来一个好听的男声,她以为是在叫别人,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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