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

    “妈，冷静点。”杜景将她的手臂压下来，低声劝道。

    “是谁告诉你们她就是凶手了？”季仲秋的眉头一皱，看了眼邹起她们。

    邹起等人赶紧纷纷摇头摆手示意自己可从来没和他们说过这种话。

    “你们别瞒我了，她就是最后一个离开公寓的人，不是她还能有谁!”李碧霞忿忿的剐了王晓玲一眼，对季仲秋的隐瞒态度也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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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满。

    “哦？你又从哪里知道她是最后一个一个的？你之前不是说你并不知情吗？”楚煜也走了过来，有点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碧霞。

    “我怎么知道的这个当然是有人告诉我的了，随便问一个当天去老杜那里补课的就知道了。”李碧霞将杜景的手甩开，也坐了下来。

    “可，从事发之后他们就已经被叫到了警察局里录口供了，现在还有人没有录完，你又是怎么联系他们的？”

    “我说你这个人废话怎么这么多!我说了我知道自然是有我自己的方式，难道什么都需要跟你们说吗!”李碧霞也有点气恼了，瞪着眼睛看着楚煜。

    “可你如果没有拿出什么确信的证据出来，王晓玲也可以告你诽谤污蔑罪。”楚煜才不介意她那个眼神，在她看来不过是一个故作凶狠的纸老虎。

    “你，你，难道你们要和凶手合起伙来欺负我么!她到底给了你们什么竟然让你们这么做!”

    第28章

    水落石出

    午后的太阳还是显得有点毒辣，斜斜的照射进来，金黄色的空中好似有薄薄的晕霾在飘荡，添了一份静谧光晕。

    “骗你？你不是应该最是清楚不过么？”楚煜淡淡一笑，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李碧霞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厉声说：“什么我最清楚!我要是清楚还要你们做什么!”

    “你是自己说呢，还是要我们帮你说？”季仲秋看了眼手机，而后平静的看着她，将手机递给了楚煜。

    “嗯？警官，你们这是再说什么？要我妈说什么？”杜景疑惑的看了看季仲秋，之后再看了看自己的妈妈，疑惑的目光在她们三个人之间打转。

    楚煜看清手机上的内容后，不动声色的将手机锁屏递还给她。

    “我说什么？我有什么好说的，你们想说什么就直说，打什么哑谜。”李碧霞显得很是气愤，脸都红了。

    “你说你九月五号那天打电话给杜文涛，那你之后离开过家么？”楚煜看着她轻轻一笑，说的很是平静。

    “怎么？你们难道还怀疑我不成？”李碧霞眼睛一瞪，怒视着楚煜，“那天晚上我打完电话之后就没有出过门!”

    “那么，你有不在场的证据么？有什么能够证明？”季仲秋追问道，手则攥紧了手中的手机。

    “我在自己家还要什么证据证明!你们可以问问我儿子，他回来时我是不是在家!”李碧霞指了指杜景，想要表明他可以作证。

    “是啊警官，你们会不会搞错了，我那天晚上回家时我妈妈确实是在家，而且我妈也不可能会去杀我爸啊!”杜景赶紧点头，证明她说的是对的。

    “那么，你能告诉我们你那天晚上回到家时是多少点呢？”季仲秋一挑眉，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

    杜景的脸突然一红，有些窘迫的说：“大，大概还不到十点吧。”

    “是了，照你这个时间点并不能作为她不在场的证据，杜文涛的死是在八点至九点这个时间段，而你回到家则是已经在九点之后甚至接近十点了，中间这个时间空段要怎么证明呢？”

    “这，这，可我妈没有那个杀人动机啊!他们结婚这么多年了，感情也一直不错。”

    “是啊!我为什么要去杀了自己的老伴？杀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而且像你们这样随意污蔑我，我可以告你们污蔑!”李碧霞气的一拍桌子，抬手颤抖的指着她们。

    “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应该最清楚。”楚煜冷漠的看了她一眼，说：“从公寓到你家的路程坐车差不多也就是二十多分钟，你完全有时间回来伪造不在场的证据。”

    “而且你说你没有杀人动机，然而你确信你没有动机？”

    “你自己也说坐车了，你可以去查我的车，我有行车记录仪，你完全可以去查!”李碧霞伸手进手提包里，掏出那一串钥匙就甩在桌面上了。

    季仲秋轻轻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我们所说的坐车并不一定是指你自己的车，你的计算很好，可你还是漏了一样东西。”

    季仲秋瞥了眼身边的楚煜，垂眸道：“现在这个时代，是个好时代，哪怕你出门忘了带钱包，只要手机在手，总也不会没钱。你手机上的消费记录就明明白白的摆出两条当天晚上你乘坐出租的付款记录。”

    “仅凭这个并不能证明什么。”李碧霞也冷静下来了，双手交握摩挲。

    “自然会是有有很多其他的来补充证明。”楚煜淡淡的瞥了她一样，说：“你是李启国的妹妹，杜文涛在学校里做的事情你不会一点都不清楚吧？”

    “老杜在学校里做了什么？他的名声一直很好，还主动帮学生补课，前段时间还被学校评为模范了!”

    “他是个什么情况怕是你最清楚不过，他一个教授，哪怕主动帮学生补课，有必要专门为了这个去买一套房子？补课还不用学生付出什么。”

    “而且，你还记得你儿子问过你一句什么话么？他说你怎么会有公寓的钥匙，毕竟之前只有杜文涛有。”楚煜静静的看着她，语速说的很慢，一点一点的推近深入。

    “可我也说过这是为了方便给他送饭!”

    楚煜轻轻摇了摇头，扭头看向杜景，“你进过你爸爸的房间吗？我说的是公寓那一套。”

    “这个真没有，我很少去那里，可以说是基本不回去，我爸也不让我们去，说是影响他教学。”杜景眉头一皱，迟疑的说，他发现自己对父母好像有太多的不了解。

    “那么，李女士，你进过去么？”重又扭头看回李碧霞，淡淡的说。

    “我只是去送下饭，没有必要进卧室。”李碧霞眉头一皱，不悦的说。

    “你在撒谎。”季仲秋定定的看着她，像是想要透过眼睛看透她的本质。

    “你凭什么说我在撒谎，不能因为你是警察就能随意污蔑人!”李碧霞指着季仲秋的脑袋喊。

    “妈!你冷静一点!”杜景将她的手压下来，同时低吼道，现在他也很乱，没想到自己的妈妈也会成为杀害爸爸的嫌疑人之一，而且看季仲秋她们的态度，怕是自己妈妈的嫌疑还是最大的。

    “逆子!你叫我怎么冷静，人家都把脏水泼到我身上了你也不理，还让我冷静!我冷静什么!”李碧霞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指着杜景的鼻子就开骂。

    杜景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不知道怎么反驳她才好。

    “闭嘴!请你看清楚场合!”季仲秋冷冷的低吼道，眼神似刃的刮过去。

    李碧霞一愣，也不再骂了，只是坐下来气愤的喘着粗气。

    “我说过，是不是污蔑你自己最清楚。”楚煜看着她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涨红的脸，说：“作为教育局局长的妹妹，哪怕他们尽力在隐瞒你，但你也不可能不会听到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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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

    “而且你说他给你配了一套钥匙，这就是你撒谎的最大破绽，如果你进过杜文涛的卧室，那么你说的这句话就将是你的致命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正我没进过!”

    “好，就算假设你没进过，你说的那句给了你一把钥匙也是你最大的破绽，这句话不论你怎么说，都将是你的致命点，设想一下杜文涛为什么专门去买一套房子？方便补课是一回事，另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有很多不想让你们知道的事情，这么一个私密的空间，他会给你配一把钥匙自由出入那套房子么？”楚煜静静的看着她，难得的说了一大串话。

    “所以照这么设想下去，你的钥匙来源唯一的可能就是你偷偷配的，以杜文涛的那种情况，既然是有心隐瞒你们，就不会自掘坟墓。”季仲秋突然觉得她也有点可怜，但有句话叫什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有很多种选择，但偏偏选择了最偏激极端的一个，不仅害了别人，更是把自己也拖下了沼泽的深渊。

    “呵呵，你们的设想很好，但终归只是设想。”李碧霞突然笑开了，显的很是放松从容。

    楚煜轻轻摇了摇头，微微叹口气，说：“你既然决定了要亲手杀死他，但你又做了一个多余的举动，□□的毒性虽慢，却也是剧毒之物，这两者结合起来，又是你的一大破绽。”

    李碧霞的脸色有点微变，但还是笑道：“□□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做出来的。”

    “但我想作为化学高材生的你，这不成问题吧？”季仲秋身体向前一倾，勾唇轻笑。

    刚刚她们看手机，就是因为言涟已经将她检查出的结果发到了她的手机上。

    “是，不是问题。”李碧霞淡淡一笑，现在的她对比起之前的疯女人模样显的平静从容的多了。

    “妈，真，真是是你？你为什么要杀了爸爸？”杜景在一旁听着，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李碧霞，眼中也隐隐透露出丝丝失望，在他的印象里父母的感情都还不错，但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这样一种你死我活的模样了？

    “我为什么要杀他？这也是他自找的!你叫他爸爸，他有什么资格做爸爸？他不仅没有资格做爸爸，他连丈夫都不够格!”李碧霞的脸上终于流露出她最本真的想法，丝丝怨恨缠绕在她脸上，眼中更是埋藏着刻骨的恨意。

    “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当初接近我也不过是有目的性的，只是可怜我当初识人不清，竟然还把他想得世上就只有他一个好男人了，诚然刚开始那两年他对我确实不错，可之后他的本性也慢慢的暴露出来，那恶心的嘴脸我到现在都忘不掉!”李碧霞瞪着一双眼，咬牙切齿的说。

    “可你既然发现了他的真面目，你为什么还不离开他呢？”季仲秋眉头一皱，在她想来既然已经发现了，为什么还要留着他身边这么多年都还在忍受他的折磨？

    她就是那种喜欢可以在一起，不喜欢了那就要尽快斩断，免得两厢耽误。并且还有就是哪怕她再喜欢，在知道这个人并不适合自己时，她也会忍痛斩断。

    作者有话要说：

    哎妈呀，这天冷的，都抖成了个羊癫疯

    第29章

    不要相信

    李碧霞看着窗外的阳光，突然轻轻一笑，回头看着季仲秋的眼睛，认真的说：“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告诉你们一句话，哪怕你再喜欢那个人，也不能够全然相信他，有时候防备不是用来防备外人的，而是用来防备最亲的人!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让你放下防备，而也是最亲的人伤你最深。”

    “他不仅拿到一些可以挟制我的，他更是把我们私下里的一幕给拍了出来，所以我说，不要相信你的枕边人，或许那一刻你是很欢愉的，但下一刻说不定就是你的死穴!”

    季仲秋她们一听，就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了，结合之前在杜文涛相机里看到的情况来说，十有**就是李碧霞被杜文涛拍了床照，甚至来说当时她自己也还是自愿的，但没想到的是这之后竟然就成了杜文涛手里的把柄。

    季仲秋和楚煜两人对视一眼，虽说对于她所说的一些东西不敢苟同，但有些事情却也是很现实的。

    “你对于这一方面的是不是太过疏忽了点。”楚煜眉头微蹙，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里边，毕竟哪怕是再亲密的关系，这种东西也不是随便就能拍的，哪怕他没有自己泄露，但以现在的科技水平来说，这些**很容易就泄露了出去。

    “妈，”杜景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同时有些愕然，虽说杜文涛在他的幼年缺席的太多太多，但是他对于他还是很尊敬的，但没想到这一会儿，竟然就让他的认知崩盘了。

    “你不用这么看我，他死有余辜。”李碧霞将头偏向一边，不让杜景看到自己眼中滑落的液体。

    “那我们来说说你具体是如何作案的

    。”季仲秋看了眼杜景，一个这样对待自己妻子的男人，也必然不会是一个合格的爸爸。

    李碧霞接过楚煜递过去的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我原本的打算就是利用□□慢慢的将他毒死，这样到时也可以说是他年纪大了得病死了。”

    “那你为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亲手杀死他呢？”季仲秋问道，既然已经决定了这个计划，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呢？

    “那是应该那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他，他说他又在补课!我当然知道他说是在补课但实际在干什么!我坐在家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凭什么他可以在外面沾花惹草，而我却只能坐在家里当一个怨妇!”李碧霞仿佛看到了当天晚上的情景，有些咬牙切齿的说。

    “所以我就想着过去看看，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骗的那些小姑娘，所以当时我就出门了，我没有自己开车，那是因为我视力有点不好，晚上开车我怕出点什么意外也就打车过去了。原本我没打算那天杀他的。”

    “但是你刚好看到了从杜文涛公寓里离开的王晓玲。”楚煜淡淡的看着她，笃定道。

    “是，你猜想的不错。”李碧霞释然的看了楚煜一眼，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我从楼梯里出来时刚好看见她从房间里出来，因为我带着口罩，她没有认出我来，我也顺势假装是其他的住户走到一扇门前与她擦肩而过。”

    “我很好奇，你既然说原本你没打算杀他，你为什么会选择走楼梯而不是坐电梯？”毕竟电梯是有监控的，如果她坐了进去也不会让她们一点都探查不到。

    李碧霞轻轻叹了口气，说：“这只能说是注定了，我原本不坐电梯就是想着借楼梯这一段路做一点心理建设，毕竟他再如何，我也不可能看着自己的丈夫与其他女人而无动于衷。”

    楚煜点了点头，这样说她也能稍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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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解一点了。

    “之后呢？”季仲秋问道。

    “之后等王晓玲离开后我并没有急着去敲门，而是等了一段时间再去，这样就能错开王晓玲离开的时辰，造成一种我们没有相遇的现象。”如此看来其实李碧霞的心思也是挺细腻的，就是用错了地方。

    “所以他很放心的将你迎了进去。”季仲秋接了一句话，毕竟按当时杜文涛的情况来看，两人并没有发生争执。

    “对，他虽然有点惊讶，但也没有多想，我就借着说担心他还没有吃饭，所以就进了厨房想着帮他做点吃的，他也没有防备，而是很安心的坐在沙发上等吃的。”

    “我一边削苹果一边走到他身边，说饭菜还需要一段时间，就先让他吃个苹果垫垫肚子。”

    “所以借着这个机会，你迅速将刀插进了他的心脏。”季仲秋有些复杂的看着她，这真的就验证了那句话，善恶就在一念之间，毕竟她刚开始去时并没有想要动手杀了杜文涛，而是在见到王晓玲之后才萌生的这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