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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役宫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锦瑟华筝

    “陆嬷嬷说,爹爹本来很疼我,若娶了后娘就不疼我了,他走了后娘就会天天打我,把娘做的东西烧掉,然后把我卖了……”

    明净再也忍不住了,腾地站了起来,小锦姝吓得瑟缩一下,紧紧的依偎着长生,恐惧地看向他。长生忽然想起,自己十二岁那年,突然得到父母双双离世的噩讯,她就是这样惊恐地偎着姐姐,一步也不许她离开。

    她当时已经十二岁,尚有姐姐无私的爱抚慰着,这个可怜的孩子有什么?她只有四岁多一点!

    长生飞快地思索着该如何做才能保护她少受些伤害。她现在非常严重地缺乏安全感,除了陆嬷嬷对周围所有的人、包括她的亲生父亲都缺乏最基本的信任,她很渴望他们的爱,却不敢相信的接近他们,怕他们会如陆嬷嬷所说抛下自己,怕自己再次受到遗弃,所以象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陆嬷嬷,把除她之外的人全部拒之门外。如果明净一气之下说出陆嬷嬷如何对她的实情,长生担心她受不了。

    责备的瞪了明净一眼,紧紧的揽住她,很温柔地说:“小锦姝不怕,你的娘亲派长生姑姑来照顾你,我会象你娘一样疼爱你,给你唱歌、做玩具,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也不会让后娘来欺负你。”

    锦姝在她怀里渐渐平静了下来,忽地抬起头,满脸的渴望和担心:“你真的见过我娘吗?她有没有想我?”

    “见过呀,没见过她怎么教我唱那首歌?她天天都在想你,可是她的病还得好长时间才能好,所以才派我来照顾你。她还对我说,小锦姝是个最可爱的孩子,大家都很喜欢她,她和你爹最疼爱的人就是你,陆嬷嬷最疼爱的人也是你,我和你三叔最疼爱的人也是你……”

    锦姝冷漠的眸子渐渐亮起来,且喜且疑地盯着长生,苍白的小脸有了淡淡的红晕,张嘴想问什么,却又狐疑地看了长生一眼,思索一会说:“那我爹还会娶后娘吗?要不你做我的后娘吧?”

    明净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长生无辜而哭笑不得地看了她一眼,宠溺地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傻丫头,我都说了是姑姑,又怎会做后娘呢?而且没有亲娘的孩子爹爹才会娶后娘,你有亲娘呀,等她病好了就会回来,你爹怎么会娶后娘呢?”

    仿佛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大石头搬走了,锦姝整个人都轻松下来,欣喜而羞怯地看着长生,试探着喊了一声:“姑姑?!”

    长生笑着应了一声,正欲说话,明净满面的揶揄,咳了一声慢悠悠地说:“小孩子家怎知大人的心思?你又怎知别人的心思?话别说得太满了。”

    刚刚放下心的锦姝不解地望着明净,根本不懂他打得什么哑语,长生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还有心思说这话!”

    又转头安慰锦姝:“你三叔和我开玩笑,没事,姑姑没骗你,你爹不会娶后娘的。”

    锦姝点点头,复又摇摇头,过了一会还是不放心地说:“要不我问问陆嬷嬷吧?问问她有没有骗我?你们说的可不一样呀。”

    长生和明净无奈地苦笑一声,陆奶娘一直告诉她娘已经死了,爹爹有可能会娶一个恶毒的后娘,吓得她居然求刚认识的长生生做她的后娘。

    锦姝忽又脸色一变,急促难耐地说:“三叔叔,现在就带我去问她!我现在就要知道!”神情中带着几分不容置否的倔犟,仿佛急于证明长生的话。

    长生赶紧哄劝:“锦姝忘了,今天是大年夜,我刚过来时,见陆嬷嬷和别人吃酒作耍喝多了,这会怕是睡着了,不如等她明天酒醒了再问好不好?她平时那么辛苦地照顾你,今晚就让她歇一歇,好不好?”

    明净醒悟过来,赶紧说:“要不这样吧,你不喜欢别人陪着,今晚就由三叔和长生姑姑在一旁看着你睡,什么话明天再问好不好?”

    锦姝释然地松了一口气:“那不用守岁了吗?”

    长生暗叹,这个孩子有一颗和大人一样敏感的心,既盼她和明净的话是真的,又觉得相信别人的话有点对不起信赖的陆嬷嬷,对不起自己小小的良心,所以必须替她找个能让她心安的借口。

    “没事,你往年不都是早睡了?今年三叔和姑姑陪着你,有什么事咱们明天早上再说吧。也许嬷嬷在和你开玩笑呢!”

    锦姝显然对“开玩笑”三个字表示怀疑,但迟疑一会还是点点头,眼里的怯懦和疑虑似乎淡了许多,神情也轻松了下来,室里暖洋洋,她靠在长生怀里,因为心情轻松了,也因为早过了她平日入睡的时间,很快满面困倦,睡意朦胧。

    ☆、第62章、步步亲近

    小锦姝三年来,第一次在没有陆奶娘陪伴的情况下沉沉睡去。明净摸摸她柔软的头发,差一点落下泪来,压低声音说:“麻烦你替我照看她一夜,我去安排明天的事。你睡一会吧,我想锦姝会习惯你睡在她旁边。”

    说完转身要走,长生蓦地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拉住:“等等,你要做什么?”

    暗暗的烛光下,明净的眼眸深不可测:“我只是做我早就该做的事情。”

    “既已拖了三年之久,又何必紧于一时?你难道不知欲速则不达?”

    明净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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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喑哑,声音压得低低的:“既已拖了三年,还敢再拖吗?以前我不是人,任一个老奴才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把锦姝害成这样,现在我既已知道,又怎能不做点什么?”

    长生明白他要做的岂只是一点点?今晚他受到的打击太重了,自责和愤怒已经快要让他失去理智。

    “你不能这样!一个恶奴算什么?她做下的事怎么惩罚都不过份,可你要为小锦姝着想!我们眼里的恶人,在她心里却是如同母亲胜过父亲的亲人,忽然失去只怕她会受不了。对她来说,最大的恐惧莫过于最亲近的人忽然不见了,你还要让她再受一遍吗?”

    明净望着她美丽清明而不容拒绝的眸子,理智渐渐恢复了:“我刚是气糊涂了。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看锦姝还愿意接受你,这几天先托付给你了,你是大哥聘的人,老夫人不会拿你怎么样,最多拿乔做大罢了,这边院子若有什么事,及时让豆黄通知我。”

    长生点点头心里踏实了些,有些担忧地问:“那明早?”

    “放心吧,明天的事我这就去安排,你安心过年就是,等明天过了我们再商量。”

    说完朝长生躬躬手就走了,只带着墨儿,留下他的丫头青葱替长生守夜,另一个丫头绿芹和豆黄在西跨院里。

    长生看着他的背影,心头犯起一丝疑虑,他说会安排好明天的事,让自己安心过年,果真能做到吗?不过他怎么今夜说话行事看着老成得多,也许人要有经历才能成长吧,小锦姝的事确实让他受到了打击。想了一会,长生选择了信任他。

    熟睡的小锦姝睡梦中呼吸平稳,长而密的睫毛偶尔翕动一下,尖尖的下额和苍白的皮肤,躺在精工细雕、宽大结实的架子床上,娇小得象个易碎的水晶娃娃。

    可怜的孩子,明澈极为宠她,她的身边共有陆嬷嬷领着着两名老妈子、两名大丫环、四名粗使丫头和两名厨娘服侍,可是今夜,虽是明净特意安排才支走别人,可有谁在吃喝玩乐之时想得起过来瞧瞧她?

    而她的亲爹,想起娇柔多情的白梅,虽然明澈在这个时代已是难得一见的痴情呢,长生心里还是有些鄙夷。

    锦姝的眉眼很象明澈,其他地方也许象她的生母吧,长生暗自感叹着、猜测着,她同为穿越人却不幸早逝,死后会不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她是否在冥冥中安排自己来到这里来保护与她前世同名的小锦姝?也许两人真的有缘吗?要不她为什么也会唱世那首并不流行的童谣?

    只可惜殊途永隔,若能见一面多好?穿越到这里,她觉得自己就象歌里唱的那只北方的狼,一辈子都走不出荒无人烟、无边无际的旷野,任是宫中钟鸣鼎食、人间烟火兴旺,也无法排遣她的孤独与寂寞。

    房间温暖得让人忘了季节,长生渐渐昏昏欲睡,却被一阵阵此起彼伏的爆竹声惊醒,原来已经快子时,一年中的新旧交替之时到了。

    令青葱关了房门抱一床被子去东屋的软榻上将就一夜,反正也睡不了几个时辰。

    她自己也捱不过睡意,只脱了褙子和棉袄,躺在锦姝的外侧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外面有轻轻的叩门声,长生惊醒过来,旋及听到清脆的爆竹声,原来已是大年初一早上,按习俗要起得很早。

    心里苦笑一声,这已是在她别人家里过得第九个年了,宫里也不过是李姓人的家。而在前世的家里,这么多年已经过去,姐姐应该淡忘了悲伤嫁人生子吧,千万不要在这个喜庆的时候想起自己,一家人欢欢喜喜过大年就行,今世的家里,这会娘应该起来带领儿媳们准备丰盛的新年第一餐了。

    坐起身看更漏,不过刚寅时正(凌晨四时),听到青葱开门的声音,明白是绿芹来换她回西跨院了。外面的爆竹声更响了,锦姝大约被吵到,睡梦中皱了皱眉头复又睡去。

    绿芹带来一身的寒气,低低地说:“昨夜我就睡在姑娘的床上,豆黄托辞你喝多了睡在外间的榻上值夜,陆奶娘两次派人来过问姑娘有没有好一点,每次都揭开帐子查看,看到我在床上睡着就放心走了,没出什么纰漏。”

    长生暗暗冷笑,防她防到这种地步,心里没鬼才怪,幸好她和明净想到了这个问题,只是明净今天到底会如何对付这个恶奴?

    青葱和绿芹复又留下守着锦姝,她迅速收拾停当趁黑回了西跨院。豆黄一边帮她更衣梳洗,一边细说了昨夜的事情,这时,谢府的爆竹声越发脆亮。

    重新梳洗更衣,长生又恢复了端庄沉稳的教养姑姑形象,却疑虑重重无心关注,虽然昨夜把明净劝住了,但以他的年少冲动和一腔怒火,止不住会做出什么。

    越想越心神不宁,催促豆黄去打探:“你去正屋打探一下,看看大小姐起身没有,有没有哭闹?这会三公子的人该走了,你说会是谁在那里服侍?”

    豆黄转了一圈回来:“大小姐还没起来,她一向都是睡醒才起来,从没人强迫她,大年初一也一样。青葱和绿芹已经回去服侍三公子了,这会照看大小姐的是锦姝院的大丫环小维和小妮,她俩是双胞胎姐妹,今年十七岁,七年前她们不知何故流露街头,被大少奶奶带回家养大,并改成现在的名字服侍小姐,小姐除了陆妈妈,也就还比较能接受她俩。”

    小维和小妮,真不亏是穿越人起的,长生一下子就想到那只憨态可鞠的小熊。

    “姑娘,我还听说陆妈妈昨晚贪杯喝多了,后来又发起了高烧,到现在还迷迷糊糊,怕是今天下不了床吧!”

    长生愕然,把陆奶娘灌醉先解决了今天的事?这就是明净的法子?

    ☆、第63章、大年初一

    谢府讲究,每年正月初一早上卯时前(早上五点前)就要吃糖水酒酿荷包蛋。听说是老祖宗从南边传过来的规矩,糖水喻意甜美,酒酿喻意长久,荷包蛋喻意圆圆满满银裹金,昭示着一年甜美长久圆满富贵的好日子。

    青花细瓷小碗和汤匙,酒酿的甜香味热气腾腾的扑面而来,中间卧着一枚扁圆的荷包蛋,乳白的汤汁里混着细碎的糯米,再点缀几粒红红的枸杞,长生尝了一口,甜美长久圆满富贵,这样的日子谁不想要?

    豆黄兀自絮叨着:“每年初一早上主子和奴才都要吃这个,不过奴才的碗是粗瓷的……”

    “三公子今天很忙吗?”

    见她神色凝重,豆黄赶紧止住闲话:“是的,三公子可能一整天都脱不开身,寅时(凌晨三点至五点)起床燃放爆竹吃糖水蛋,卯时(早上五时至七时)祭拜天地鬼神,然后从辰时初(早上七点)开始,拜年、打赏,用第一道年饭、祭祖、然后用第二道年饭,等到结束差不多已是申时末(下午五点),然后聚在老夫人屋里说笑抹牌,很晚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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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长生苦笑一声,好辛苦的大年初一,看来明净今天实在抽不出时间了,他到底是怎么安排着?陆嬷嬷不可能昏睡一整天,若她醒来见到锦姝,会不会发现什么?小锦姝若见了她会不会哭闹着说出实情?

    豆黄似是查觉她的心思,劝说道:“公子说他已经安排好了今天的事,让你放心。大小姐从小和小维小妮相处,有时陆奶娘身子不适,都是她们姐俩陪大小姐的,绝不会哭闹的,还说他今天实在顾不上,万一她哭闹起来,就让你过去看顾些。”

    长生点点头神情凝重,明净的意思她看明白了。今天是大年初一,他不想闹起来扫大家的兴致,昨晚不知用什么手段把陆奶娘灌醉,又让她发烧起不了床,让除了她之外和锦姝比较熟悉的维妮二姐妹暂先陪着她。

    等到明天,他定会把她关起来责罚拷问真相和幕后指使人,然后再去信告诉明澈事情的经过,等他赶回来处理。事已至此,就是陆奶娘醒来知道自己昨夜接触过小锦姝,她也已经自身难保了。

    所以明净才会说事情已经安排好。他以为除去恐吓欺骗小锦姝的陆奶娘,就不会再让她受伤害,却忘了她平生最怕的莫过于突然失去最亲近和最依赖的人,经过昨夜她虽然对陆奶娘有了一点戒心,但是多年的习惯,她已经离不开她,若陆奶娘突然失踪,她会再次陷入巨大的恐慌不安和无所适从中,以为自己又被最亲近的人抛弃了,只怕脆弱心灵会承受不了。

    长生心里一急站了起来,这件事关系到小锦姝,得处理妥当,万不可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豆黄,带我去看看大小姐醒了没有。”

    豆黄赶紧点头带她过去,正房静悄悄的,推门进去,厅里亮着烛光,卧室却仍旧黑暗,看来小锦姝还睡着。闻声卧室里出来一个红衣的清秀少女,见到她们一愣,很快明白了长生的身份,赶紧行了礼让坐,自称是姐姐小维。

    长生见她举止虽落落大方,神色却惶恐不安,而且眼睑微肿象是哭过,顿生狐疑,难道明净对她们说什么了?压低声音问:“大小姐还没醒来吗?”

    小维不敢对视她,点点头蹑手蹑脚地进去唤了一位绿衣少女出来行礼,两人生得一模一样,她就是妹妹小妮,神色同样的惶恐不安且眼睑微肿。

    长生暗地观察着她们,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小声问:“大小姐一般什么时候醒来?她不吃糖水鸡蛋吗?不给老夫人拜年吗?还有府里拜神祭祖都不参加吗?”

    小维垂下眼睑说:“老夫人体恤大小姐病弱,特许她不参加拜神祭祖,只需赶在用第一餐年饭时过去给她磕个头领红包就行,所以奴婢先不急着唤大小姐起床,糖水鸡蛋在灶上温着,等她醒来再吃。”

    见她不提陆奶娘,长生心里一动,紧张地问:“听说陆奶娘昨夜喝得人事不醒,到现在还没下床,昨夜她还亲自给我送醒酒汤,怎么倒把自己喝醉了?”

    小维和小妮的神色越发惶恐,甚至有些微微发抖。长生基本确定昨晚明净做了什么,放下茶杯站起来,轻轻地一笑:“听说你们姐俩还是大少奶奶带进府才脱离了苦海,又陪着大小姐一起长大,难怪大小姐除了陆奶娘谁也不要,却肯要你们姐俩。今天陆妈妈病着,可要细心照顾,我去看看陆妈妈就过来。”

    俩人小声地应了,声如蚊蚋,头埋得更低了。长生示意她们进去悄悄守着别惊了锦姝,就带豆黄出去了,径直来到后院耳房里,陆嬷嬷昨夜喝醉了,怕惊吓了锦姝就先住在这里。

    耳房里挺暖和的,虽然简陋但还算齐整,只是酒气熏人,两个粗使婆子坐在床前烘火,看见豆黄,明白了长生的的身份,赶紧起身行礼。陆奶娘就躺在简陋的木床上,不时地呻吟着翻动着,一幅很难受的样子,近前一看,脸色烧得通红,只盖着薄薄的被子,额头敷着湿巾子降温,衣领亦解开散热,看来照顾得不错。

    “可曾请大夫看了?”

    “不曾,今个大年初一,大夫不出诊,而且今天要是吃药看病,会整整一年病灾不断,所以只给灌了醒酒汤,用温水擦了身子,管家说等明早再请大夫看,只可惜吃不成糖水鸡蛋了。”

    这间房里炭盆和被褥齐备,又有这两个老成人照看,怎么好端端地会发高烧?若只是酒醉,这个时代的酒度数不高,不可能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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