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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旧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半卷舒帘

    按道理说,曼璐这些年赚的也不算少,但是几乎全部都花在了顾家人身上,唯一算是花在自己身上的钱,就是为了充门面,雇了个阿宝伺候她,但是那实际上是为了吸引上档次的客人才雇的。

    路清萍拿着刚翻出来的存折,看着上面的一千多块的积蓄,忍不住慨叹,曼璐虽然现在过气了,但是也曾风光过,作了这么多年的舞女,只存了一千多块,说出去都让人无法置信。剖开曼璐外面还算光鲜的皮相之后,内里的窘迫实在让人叹息。

    拿着存折,路清萍心中估算着这上面的钱够不够开一家裁缝铺。除了租店铺之外,路清萍还打算买一台缝纫机,单靠手工,她这个裁缝铺可开不起来,而且如果情况允许,她还想添置一台锁边机和一台绣花机,左右盘算了一番,这点钱无论怎么算计都不够。叹了一口气,路清萍将存折收起,心里盘算能不能找出一条其它的赚钱办法来。

    就在路清萍琢磨着从哪里弄一笔钱开店的时候,顾母从外面推门而入。“曼璐,在收拾衣服呢?怎么不使唤阿宝,你自己做呀?你花钱雇她回来就是做事的,哪有她闲着,你却干活的道理。你也实在是太好性了……”

    “有什么事吗?”路清萍不耐烦的打断顾母,不想听她在这废话。记忆里,这几年顾母和曼璐说话,除了要钱就是要钱,关心的言语少之又少。这次路清萍在家作小月,顾母除了一开始上门问了几句,重点还不是放在了曼璐的身体上,而是放在了“曼璐你怎么呆在家里没上班”之上。

    之后顾母虽然猜到了曼璐可能身体不舒服,但是只是来说了几句让曼璐好好养着的空话,没有一点实际行动,根本没想过要做点曼璐爱吃的东西给她,或许煲点滋补的汤水之类的东西。路清萍明白,其实顾母在心里对曼璐大抵是放弃了,毕竟比起其他几个孩子来,她哪里有他们有前途!正是这种态度才让人心寒!

    顾母将边上曼璐的衣服往床里捡了捡,在床边捡了块地方坐下,缓缓的说道:“曼璐,这个月的家用已经快要见底了。你不去菜场是不知道,如今这钱是越来越不禁花了,什么都贵。前两年,一块大洋能买一百斤煤球,足足能用三个月,如今连八十斤都没有,而且还不禁烧,要不是省着用,连两个月都用不到。原来一斤猪肉不到两毛钱,如今三毛钱都打不住。还有这小菜也是越来越贵了,本来三四个铜子一斤的小白菜如今都涨到七个铜子了,就这还没到头,还有继续往上涨的劲头,你说说,这不是明抢吗!现在这钱呀,真是越来越毛了,……”

    顾母絮絮叨叨的主要内容只有一个:钱不够花。路清萍听出来了,顾母这次来,不仅是要家用,而且还想多要点。

    路清萍眉毛轻挑,将手里正在叠着的衣服摔了出去,非常干脆的拒绝:“如果是要钱的话,那你就别往下说了,我现在手里没钱。”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曼璐做人流之前的前几天,曼璐才给了顾母三十块,这么快顾母就花没了?真当家里是开银行的呀?

    “没钱!”唠叨的顾母听了路清萍的话,如同掐了脖子的母鸡一般尖叫起来,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路清萍。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向曼璐要家用被拒绝,以前,她每次向曼璐要家用,曼璐虽然有的时候心情不好抱怨几句,但是不管多么不高兴,哪怕骂骂咧咧之后,都会掏钱给她,而且每次都要在她索要的额度上多给一点,从来只有多的,没有少的。

    “曼璐,你上次给的钱可是眼瞅着就见底了,过两天家里可就该揭不开锅了!你就算要和我们置气也该分个轻重,你真打算饿死我们不成!”顾母没要到家用,很不高兴,沉下脸来。

    “这是什么话?”路清萍不爱听了,没好气的说:“谁打算饿死你们来着了的?我说没钱是真的没钱,你该不会以为我坐在家里那钱就自动往我怀里跑吧?”真当天上会掉馅饼呢!

    顾太太听了路清萍这话先是一愣,跟着就反应过来路清萍这阵子都呆在家里,闭门不出,没有去上班,不出上班,不工作,自然没有钱,只是顾太太并不死心,“就算你这个月没有上班,那你以前上班赚的总不能都花了吧,就没存钱?从你的积蓄里拿点钱给我。不要说你没存钱的话,如果你没以前没存下钱,那么这些天,你的吃用花的是哪里的钱?”

    “哼!”路清萍冷笑一声,说:“你管我花的是哪里的钱呢,我自己赚的钱我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这话带着置气的意味了,路清萍想到还不能和顾家撕破脸,强自压下脾气,解释道:“我养身子的那点钱你也惦记,早花的差不多了,别惦记了。我存没存下钱,你应该最清楚?你当我是金山呀,今天要一点,明天要一点,都给了你,我上哪去存钱?”虽然是辩白,但是到底心里生着气,口气很不好。

    别说路清萍手里没钱,就算有钱也不给。花钱没有顾母这么个花法的,把曼璐当作印钞机,没有了就冲曼璐要,从来没有计算,不想着俭省。谁不想让家里吃好的穿好的,但是花钱的时候,你总该留个后手,做个打算呀!

    顾母见路清萍气势夺人,张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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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什么,嘴唇翕张了半晌,最终一句字都没说出来,她想说的话都被路清萍堵了回去。顾母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曼璐为什么突然不给她家用,而且生起气来,想来想去,觉得可能是伟民杰民他们无意中得罪曼璐了,于是说道:“曼璐,你这是怎么了,家里谁惹你生气了?可是伟民杰民他们?你放心,回头我就训他们。”你就别气了。

    “妈在这,替你那些不懂事的弟弟妹妹给你认错了。你都这么大了,何必和下面不懂事的孩子计较?他们可都是你的亲弟弟亲妹妹,你们一母同胞,你怎么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挨饿?……”顾母打起了感情牌。

    见曼璐无动于衷,顾母忍不住带着哭腔说道:“曼璐,这个月的家用已经见底了,你让咱们一大家子怎么活!你可不能就这么丢下我们不管呀!你到底要让我怎么办?”

    路清萍转身到沙发那里坐下,冷笑一声,“你问我,我问谁?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有手有脚的还能饿死不成?凭什么就指望我一个?”我要是死了呢,你们还不活了?

    曼璐对顾家一直是予给予求,惯着他们。路清萍来了,她才不要惯着顾家人,这次她就是要给顾家人一点颜色看看,看看他们吃她的,喝她的,花她的,还敢给她脸色看不!

    “你什么意思?”顾母见曼璐要撂挑子不干了,急了。觉得曼璐刚才的话意有所指,脸色变得很难看,“你这是在怨我吗?可是当初你父亲去世,给你父亲治病,连同治丧,花完之后家里根本剩下多少钱。当时家中没有积蓄,家里又老的老,小的小,除了让你去作舞女,哪里还有什么办法维持生计?”

    顾母心里觉得委屈,似乎觉得曼璐现在的怨气很不应该。“你现在这是在怨我吗?……可是当初,当初……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除了这一条路,是没有其他办法养活一家人的。

    “呵呵。”听了顾母的话,曼璐忍不住冷笑出声。她拿起茶几上的水杯抿了抿,目光如剑,刺向顾母,冷哼一声,“没办法?真的没办法吗?整个大上海比我们家惨的多了去了,也没谁家只能靠着女儿去作舞女养活的?不算奶奶,家里有七口人,糊火柴盒、卖报纸、卖香烟、洗衣服、给人打杂工,……能干的活计多了去了,难道人家都能活得了,就咱们家活不下去?当时我年纪小,不懂事,不清楚走这条路的艰辛。难道你也不明白,一个姑娘家做这行意味着什么?你却什么都没说,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走上这条路?”如果说曼璐去做舞女有为家人自我牺牲的意思,但是顾母的不作为何尝不是在背后推了一把。

    听了路清萍的话,顾母瑟缩了一下,“你这是在怨我吗?你到底是后悔了?”本来面对路清萍的指责,觉得心虚的顾母不知道想起什么,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反驳道:“是,当时我是没拦你,但是那个时候是你不肯让曼帧和伟民他们辍学出去找活计的,说让他们好好念书,将来找个好出路。家里上上下下这么多嘴,还要供他们念书,哪里是在外面辛苦做工能供养的起的,所以是你自己选择的这条路不是吗?”当初是曼璐决定牺牲自己,供养一家的,如今反悔,反到都成了他们的不是了。

    “没错,是我自己选择的。但是那又怎样?”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路清萍决定替曼璐将她的委屈讲出来,凭什么曼璐牺牲在前,却要被顾家上上下下瞧不起?吃她的,喝她的,花她的,他们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曼璐?

    带着恨声,路清萍说道:“如果当初我知道牺牲这么大,供出的就是这么几只白眼狼,那么我宁愿把钱丢进水里,至少还能听个响声,也不会把我辛辛苦苦,忍辱含耻赚来的钱花在他们身上。我供他们念书,是让他们懂事明礼的。结果,真是懂礼了,我拼死拼活的供他们上学,换来的是他们见了我满眼的不屑,一副恨不得从来都不认识我的模样。在家里,看着我,都恨不得绕道走,到了外面,更是提都不肯提一句,只当没有我这么个人。”

    “他们瞧不起我,觉得我这个做舞女的姐姐给他们丢人!在家里遇到,连个笑模样都不给我,拉着个脸,好像谁欠他八百吊钱似的。就算我不求回报,但是就他们这个态度,怎么不叫人心寒?在这个家里,有谁把我的牺牲和付出当作一回事?在你们的眼里,是不是我做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呀?”路清萍发泄过后,终于将曼璐心里的疑问,替她问了出来。

    “是,我是不肯让他们辍学,让他们好好读书,以便将来好有个好前程,但是他们也不至于一点活都不干吧?他们完全可以利用闲暇时间做点诸如糊糊纸盒这类的杂活,赚点小钱。还有,妈,你也可以出去找点事做,哪怕是给人洗洗衣服,多少赚点也能补贴一下家用,不要把担子都压在我的身上,我是不是也不用这么辛苦?”想到顾家一家人全靠曼璐一人赚钱过活,路清萍很是不满,忍不住大声说道。

    路清萍就不明白了。顾家上上下下有手有脚,就算是年纪最大的顾老太太,身体也康健的很,怎么就那么心安理得把一家的重担全都放在曼璐的身上?当初顾父过世,曼璐辍学担负起家计的时候虚岁也不过十七岁,年纪轻的很,他们怎么就那么忍心?

    “辛苦半天,赚的那点钱又能干什么?也派不了什么大用,还不够辛苦的呢!”顾母对路清萍的话不以为然,“何况我在家也没闲着,我还要做家务,照顾你奶奶……”

    “照顾奶奶?奶奶今年都这么大年纪了,哪怕是现在,上半年回老家扫墓的时候,她还是一个人回去的呢,怎么不见你跟着照顾?这会子将奶奶搬出来了?那个时候奶奶比这会年轻,身体更好,有什么地方需要你照顾的?做家务?这个家里到底有多少活,让你忙得一点空闲都没有,脱不开身?可是我怎么看你闲的很呢?”路清萍毫不客气的反驳道,顾母给出的理由根本不堪一击。

    听到顾母言语中看不上那点小钱,路清萍气得火冒三丈。“那点钱难道就不是钱了吗?我赚的钱还不是一分分的攒出来的?派不了大用?妈,你的口气好大,真当家里有金山银山你?现在面粉不到七个铜子一斤,你干半天,赚的钱怎么也能买回二斤面来,足够一家人吃的一顿的了,这不就起了大用了吗?你觉得辛苦,瞧不上那点辛苦钱,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把一家大小的生计担在身上的我,辛不辛苦?”

    想到记忆深处,曼璐的那点不甘,路清萍忍不住说道:“那点钱也是钱呀!妈,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下海两年,才提出和张豫瑾解除婚约?”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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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时候,曼璐虽然去做了舞女,但是对未来还是有想法的。只可惜,家人不给力,拖了后腿,从她开始接客,和张豫瑾解除婚约后,她就对未来再不报希望了,有一天过一天了。

    路清萍垂下眼帘,神色幽幽的说:“因为我最开始是不陪客的,那时我对未来还有期望,因此我洁身自好,想出污泥而不染。我那个时候还想着做个好女孩,可是家里日复一日的重担最终压垮了我,以至于我最终沦落到和客人私下交易,不仅陪客人跳舞,还陪客人睡觉,成了坐台小姐,迈出了出卖身体的步子!”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就是你们赚的那点小钱,让我多那么一点支持,我就能抱着刚进舞厅时的信念支撑下去,从而能清清白白的从舞厅里脱身。那样的话,那样的话,……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连自家人都瞧不起的地步!”路清萍愤懑而又带着几分委屈替曼璐质问道。

    一开始路清萍只是为曼璐抱不平,但是说着说着她声音里带着些哽咽,委屈起来。因为有曼璐留下的记忆,一开始路清萍是感同身受,替曼璐委屈,后来,则是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的遭遇而委屈,因此路清萍最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顾母被路清萍哭傻了。自从曼璐下海以来,顾母再没看曼璐哭过,最常见的反而是曼璐骂骂咧咧的样子,如今这副模样,她心慌了,不管怎么说,都是从自己身上掉出来的肉,曼璐委屈,她不是不知道的,怎么可能不心疼,但是她也没办法,只能在一边干看着。

    “曼璐,你别哭呀,咱有话好好说啊,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是你弟弟妹妹他们不懂事,回头看我说他们,以前你都不是不跟他们计较的吗,怎么现在置上气来了?你快别哭了,……”顾母搜肠刮肚,尽力劝着,但是不见效果,终于被路清萍哭的心慌意乱的顾母顾不得要家用了,找了个借口离开曼璐的房间,留路清萍一个人在那里独自哭泣。

    ☆、第4章

    路清萍把顾母哭走之后,擦擦眼泪,坐在沙发上叹气。按道理说,曼璐这些年,赚的钱不算少,她几乎全部交给了顾母,如果顾母有算计的话,顾家应该有一笔不算小的积蓄才是,但是看刚才顾母要家用,听她说没钱的时候着急的样子,积蓄恐怕不用指望了。顾母就算存了一点钱,也不过三十五十的,多不了。

    其实顾家在外人看来,绝对是不会过日子的人家。路清萍记得,她在现代看到一篇报道,说是民国时期普通的上海五口之家,如果有自己的房子,不算其他,一年生活费四、五百块足够开销。顾家连老带小,一共八口,人数不足前者的一倍,但是花用绝对是对方的几倍。

    顾家老家在乡下,有房子有地,是个地主,生活富足,无需顾虑金钱。顾母和顾父是定的娃娃亲,她出身和顾家相似,两家堪称门当户对。顾老太太丈夫早亡,顾父对顾老太太非常孝顺,从无违逆,在他读书有成,并在上海一家书局找到事做后,就把母亲和妻子及其儿女从乡下接到了上海。

    早年顾家有乡下的地租补贴,加上顾父的薪水,一家老小,在上海的生活非常悠哉。之前,顾家为了供顾父读书,而后为了给顾父治病,顾家肥沃的良田陆陆续续变卖掉了,剩下的都是贫瘠的田地。随着列强的入侵,军阀混战,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天灾*,以至于顾家在乡下的田租不仅收不上来,而且闹不好还要往里赔钱,所以顾家这块的收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因而最后一家大大小小,吃喝花用全靠曼璐赚来的钱。顾老太太和顾母大手大脚的日子过惯了,哪怕因为顾父去世,失去了经济支柱,不过因为之后有曼璐赚来的钱支撑着,他们依旧维持着中等以上的生活水准。

    曼璐因为想着让弟弟妹妹将来出人头地,所以他们所上的学校都是经过她精挑细选的,虽然算不上全上海顶尖的学校,但是水准都很高,在上海也有一定的知名度。学校师资强大,要求严,学费自然不低,曼璐最小的弟弟妹妹也都上小学了,一共供五个孩子读书,学费都是一笔不算小的数目。而且能在这样的学校读书,除了顾家,哪家的学生家里都是不差钱的存在,吃穿都在普通水准之上。要在这方面和同学看齐,这对顾家来说,又是一笔大支出。

    还有顾老太太的补品,医药费,家里的水费、电费、煤球钱……林林总总,一笔笔花费,绝不是一个普通职员就能担负起来的。就算是顾父在世,也无法承担这么大的开销。路清萍把顾家的帐细算了一遍,既然今后一家子大大小小吃吃喝喝喝全都指望她一个人,那么今后必须要俭省起来,这么个花法可不行。

    在家里又养了半个多月,出门没有了顾忌,路清萍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晴天,去了一趟曼璐所在的舞厅,和大班辞职。像曼璐所在的舞厅,吃的是夜间饭,每天最热闹、最繁华的时间是晚上,因此上午路清萍来舞厅,虽然舞厅不至于是空无一人,不过小猫两三只,冷清的很,但是路清萍很满意,因为她不想和曼璐以前的同行碰面。

    路清萍找到当值的大班,非常干脆的提出辞职。当值的大班听说路清萍说她不做了,连挽留都没挽留,直接让人把曼璐剩下的工钱结清,丢下路清萍毫不在意的向后台走去。事情顺利的让路清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本来她觉得怎么也要和大班扯皮一番才能离开呢,脑子一转,她就明白了大班这么痛快放人的理由,因为曼璐已经过气了,就算她留下来,舞厅在曼璐身上也赚不到什么钱,因此还不如顺着她的意,一拍两散。

    舞厅里的大班们虽然对舞小姐私下接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一般情况下,为了保持这些舞小姐的身价,大班都会尽力护着,尽量避免她们接客,或者少接客,帮她们挑选客人,让她们有选择的接客。所以舞小姐接客,跟下台阶似的,要一阶一阶的往下来。这样作,为的是这碗饭能够吃的更长远,更持久。

    曼璐相貌称不上顶尖,不过中等之姿,这样的舞小姐,在舞厅里比比皆是,本来就不入大班的眼,而且她在正当时的时候,不加选择的随意接客。在大班的眼里,曼璐的行为完全是自毁前途。像曼璐这样随便的,刚开始坐台的时候,还没什么,但是随着她只要有客人就接待,只要给钱就出台的行为落在众人的眼里,不免风评变得不好起来。

    作舞女也是有等级的,曼璐这么做,等于自毁身价,那些有绅士风度的风流公子是“宁吃鲜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而曼璐好巧不巧的被那些人视作“烂杏”,所以是不会点她的台的,她的客人大多是三教九流的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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