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笛白马(群芳谱)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龟哥
他索性死死的闭上自己的眼睛,想要从那诱惑无边的背影脱离出来,但是眼帘乍一阖住,心底里便涌起一阵浓浓的失落,好像丢失了最最重要的心爱物,促使他立刻又将眼帘张大,眸子无神的反射着房中的灯火。
杨宗志心下又气又恨,恼火自己如此的不争气,为何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生出这么多旖旎的幻想,脑子里不停的勾画着她到底长得怎样,可有尖翘的瓜子脸蛋,洁白无暇的,和如梦如幻的绝世容颜。
穿过花园,不过几十步远,他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魂魄游离于九天云霄,痴痴呆呆的,不复往日神采飞扬的模样,这时候……窗内人又再度叹息了一声,杨宗志也刚好来到窗下,耳中听了个真切,心里面热血翻涌,即想破开纸窗,冲进房内看个究竟。
窗内人忽然说话道:“公子终于来了。”短短五六个字,却是如同等了几十年那么漫长,杨宗志的眼神渐渐变得炙热,重重的点了点头,嗯的一声。
窗内娇婉的嗓音娓娓道来:“公子信是不信,奴家可一直在等着公子哩,心肝也快要等疼了,公子方才姗姗来迟,哎……公子你,好狠的心肠呀。”
杨宗志哑着嗓音,艰难的道:“罪过……罪过。”心里面死命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搭话……”可是却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仿佛再不说话,怠慢了窗内的佳人,实在是罪大恶极。
他用力的咬住自己的舌尖,期盼用撕裂般的痛觉使得自己正常起来,撑住膝盖苦苦喘息道:“你……你便是萧太后?”这是他压在心底的疑问,仿佛只要窗中人回答一声“是”,他便能得到莫大的解脱,嘲笑自己竟会对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婆起了妄念。
窗中人静默一会,低声说道:“正是……”
杨宗志只觉得背后压力一轻,慌忙支起身子来,窗中人继续道:“公子知道自己怎么来的么?”
杨宗志急切的问道:“怎么来的?”
“噗嗤……”窗中人轻轻媚然一笑,随口温婉的念道:“你别担心,所有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去想办法通知你姐姐,我们定于后天夜里子时,在南城门下碰头……”
这是一句极为普通的话语,可是听在杨宗志耳中,不吝于轰隆隆的电闪雷鸣,这句话……便是当初他跟赛凤约定的原话,一个字都不会差,杨宗志霎时变得既是沮丧,又是消沉,强支在心底的一口气,也蓦地烟消云散。
窗内人媚笑道:“公子,你看中了赛凤和秀凤那两个丫头,是不是,可惜呀……她们不愿随着你走,甚至都不愿再看到你,哎……自古多情总被无情恼,何时又是个头呢。”
杨宗志的双眼变得通红,捏住拳头对着窗格嘶吼道:“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她们会出卖我!”
窗内人咯的一笑,顿时便没了声响,偏偏这般毫无动静,才是让杨宗志心慌意乱,根植在心底的无上信念,如同潮水溃堤一般崩裂开去,眼框中泪水隐现,人也如被霜打了的茄子,无精打采。
过了片刻,窗内人突然依依娇唤道:“公子,你不想进来看看我么,你不想看看……到底我长得什么样子?”
杨宗志倏地抬起额头,双眼无神的回话道:“是……”举步向内走去,隐约觉得不该进去,可是内心不断的催促自己:“既然赛凤和秀凤都已经不愿见你了,你又何必为她们苦苦折磨自己,当行乐时且行乐,有何不可?”
手指头攀在冰冷的门闩上,只要稍稍用力一推,便能进入另一个仙境般的世界,这时候,背后门口一个尖细的嗓音颤声大叫道:“大哥……你别进去,她是想夺了你的心智!”
杨宗志被这嗓音一唤,顿时醒过神来,他在自己的舌尖上重重的咬了一大口,鲜血飞溅而出,凭着这股子残存的意念,飞身向后退去,窗格中的身影在窗前来回变幻,时而侧立,时而俯趴在窗栏上,杨宗志也立定决心不看一眼,而是脚步蹒跚的向后倒退。
拼尽全力回到花丛外,几乎是从万丈深渊中爬上悬崖那么艰难,他想也不敢多想,转身跳出木门,拉起暗影下的两个娇媚身影,飞身向王庭外逃了出去。
背后可以听见喧闹和嘈杂声不绝于耳,杨宗志信心大失,分毫不敢逗留,慌不择路的跑出了王庭,撞开了几个不知情况的卫士,隐入了凤凰城深深的夜色当中。
如此跑了半个多时辰,耳中隐约能听到两个姑娘上气不接下气的娇喘吁吁,杨宗志才稍稍停下脚步,抬头向南望去,见到南城门下灯火通明,心知消息传得很快,他们想要冲出城门,已是难如登天。
洛素允娇喘道:“宗志啊,怎么办?”
只要派人在城中来回巡视,他们被好像被瓮中捉鳖一样堵死,杨宗志咬牙道:“跟我来……”也不敢再多做歇息,而是快步拉着两个娇躯酥软的姑娘跑进城中心。
在几条民巷中七转八转,来到一个黑漆漆的破败小屋前,推开蛛网密布的大门,然后一脑子扎进了院子中。
洛素允和丁娆娆依然还是不明就里,也不知这是哪儿,便跟着杨宗志闯进来了,院子里空落落,似乎没人居住,杨宗志仿佛对这儿甚为熟悉,拉着她们跑进当中的客房,伸手在桌上摸到了油灯,用火捻子点燃。
油灯古旧,年月不小了,火星子不明不灭的透出来,洛素允和丁娆娆慌张的四处查看,见到这里是一处破破烂烂的矮房,房中只有少量家具和木凳,摆设很少,回头看看杨宗志,见到他双眼通红,嘴角溢出殷红色的鲜血,胸口急剧起伏着,看着分外恐怖。
洛素允心头大恸,伸出洁白的小手儿便想把他嘴角的鲜血抹开,小手儿还未触碰到他的唇边,杨宗志猛的探出手来,将洛素允横抱在了胸口上,洛素允一声娇呼,便想问:“你作甚么呀?”
杨宗志却是不等她搭话,便手忙脚乱的撞开了房门,跑到了院子另一侧,黑漆漆的小房子里去了,丁娆娆看到他面色如狂,心中不禁怦怦擂鼓,赶紧支起酥软如棉的小身子跟上去。
抬头看见杨宗志撞进侧室小房间,灯也不点,便又用脚跟踢紧了房门,房内只闻香艳暧昧的喘息声传来,其余的……便什么也听不见。
丁娆娆满脸惶恐,有心想要凑上去敲门,忽然随耳听到里面有小小的说话声,“宗志啊,你……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啊。”
“素允,我忍不住了,实在对不住,可我真的快要炸开了。”
“啊……你,坏东西,你怎么能在这里,嘤……坏东西啊,嗯,你轻一点。”
过了一会,房中便只能听见暧昧撩人的娇喘声,合着低低压抑住的浅浅呻吟,丁娆娆听得小脸一红,登时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心里面却是哀哀自怜,“大哥啊,大哥……我怎么办?”
……
草草的在客房中凑活了一宿,丁娆娆睡得极不踏实,脑子里不断闪现出在王庭深处看到的那一幕,这便是神玉山的剑心修道么,她从未想过,“剑心修道”,还能用来控制别人的心灵,如同巫术邪术那般神鬼莫测。
杨宗志是何等心志坚定之人,却也在剑心修道面前败下阵来,他虽然被自己出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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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能够完好的从王庭逃出来,但是……他回来之后,依然还是不能泯灭掉心头熊熊燃烧的欲-念,而是将洛师姐狠狠的关在小房子里肆虐了一整夜,一直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洛素允那既是快意无限,又似雪雪呼痛的喘吟声,才渐渐淡了下去。
丁娆娆心里却是无比的惊恐害怕,缩着小身子,在木桌木凳上蜷了一宿,分毫不敢入眠,实在支撑不住了,才勉强睡了片刻,只一小会,便又惊醒了过来。
城中全都是蛮子士兵,他们如落入虎口,随时都可能被人包围擒住,而此刻杨宗志也不知恢复的如何,怎能不叫丁娆娆担心的愁眉不展。
天空破晓,侧面的小房子中发出咿呀一声开门响,丁娆娆顿时从木凳上跳起疲累的小身子,慌乱的走到门房前,木门边被人推开了,杨宗志和洛素允前后脚走进来,洛素允娇媚的脸蛋上甚至还挂着美潮过度后的余韵。
抬头瞥了丁娆娆一眼,洛素允娇昵的沉了沉细眉,开口问话道:“丁师妹,你……你一定有事情瞒着我们,对不对?”
“啊……”丁娆娆被她问的目瞪口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洛素允柔声道:“实不相瞒,过去我便猜测你来的目的,那个时候,我以为你跟在我们身边,是为了逃避师父,可是昨晚……你喊出的那句话,却是跟宗志息息相关,过去我不愿插手你的事情,但现在我却不能不管了……”她嗓音虽甜美柔细,语气却是咄咄逼人。
丁娆娆听得心下一苦,垂头轻泣道:“我……我……”她对师父发过重誓,这事情谁也不能告诉,若不然的话,她早已什么都对杨宗志说过了。
杨宗志脸色沉静的坐在木凳上,轻叹道:“算了,昨晚若不是丁姑娘出声提醒,我甚至都不知还能不能回得来,素允,你也别怪她了。”他的舌尖被自己咬破了,说话有些囫囵不清,方才见到丁娆娆楚楚可怜的俏模样,心里面便有些软了,而且……头疼的还不止这一件事。
杨宗志一脸阴郁,洛素允娇婉的陪坐在他身边,柔声道:“宗志啊,我看……我们还是想办法走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经过昨晚的事,你也害怕是不?”
杨宗志轻轻的点了点头,嗯的一声,的确经过昨晚之事,他的心底变得无比不安,毫无半点信心,他浑然想不到,世间上有一种杀人不见血的媚功,能让人满心甘愿的臣服在它的面前。
内力再高,招式再精美,也总有个尽头,手中有没有神玉枪,在那个人面前,显然都是徒劳无功的,他过去见识到阴葵派的似玉功,便以为那是普天下最最能诱惑男子的功法,谁知道在昨晚这人面前,似玉功……就好像婴儿潺潺学步那般渺小可笑。
杨宗志沉沉的叹了口气,心中不禁犹豫不定,来时定要带走秀凤和赛凤的坚定信念,此刻竟不知还能不能说出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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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傲世之二
窗外透出破晓的亮白,自从他们逃出王庭后,追兵似乎也并没有跟上来,昨晚丁娆娆一宿未眠,破败的小房子外杳无一点音讯,这时候天空骤亮,喧天的吵闹便随之响起。
屋前和屋后到处是重重的军靴踏过的脚步声,间或还夹杂着粗豪的叫骂,杨宗志三人不通蛮子语,听得也是似懂非懂,他们三人心情紧张,躲在房内半点不敢露头。
就这么躲着似乎也不是个好主意,蛮子兵迟早会搜到这里来,杨宗志记得他今年头一次踏入凤凰城,便被博祖裔领到了这处荒宅,现下回想起来,那个时候便早该有所察觉了才对。
那一次他和赛凤躲在傅多坡的房中避祸,是猛将木罗科率人将他们擒走,事后木罗科在呼伦山上被金刀老者一掌掐死,傅多坡也死于金刀老者的刀下,唯一能记得这个地方的,只有杨宗志和赛凤两人而已。
杨宗志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这事,那么博祖裔为何能料事如神的将他带来这儿?唯一的可能便是他从赛凤的口中听到过的,继而再想前天夜宴相会,赛凤的举止分明和过去娇痴的神态大有不同,她见到杨宗志后,既不惊喜,也不伤痛,而是面无表情的毫无半分动容。
杨宗志还以为她是在众人面至前强装无碍,后来跟到御花园中时,赛凤也是神思不属,往往和她说话,都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抑或是在凝神想些别的什么,杨宗志却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此刻幡然回想,才不禁恍然大悟,暗骂自己太过后知后觉。
但是赛凤为什么要这么作,她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苦衷?杨宗志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都不忍心去怀疑赛凤,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一人受过,累及洛素允和丁娆娆险些跟着他一道送命,甚至朱晃等人也回去搬兵,万一两方为他开了战,死伤的决不止几十几百个人。
他的心头一痛,缓缓闭上了自己的双眸,洛素允和丁娆娆俯身趴在窗边,听着外面不时传来的动静,似乎人越聚越多,再过不久便要搜到这边来了,她们俩赶紧转回身来,看见杨宗志竟好像老僧入定,苦蹙着浓眉。
洛素允急道:“宗志,你快发话呀,咱们走是不走?”
杨宗志叹了口气,轻轻睁开双眼,犹豫道:“我……”
洛素允轻轻温婉的舒了一口香气,陪坐在他的身侧,柔声道:“你舍不得月师妹和赛凤姑娘么?”
杨宗志呆呆的点了点头,双眼茫然的看着前方,洛素允娇婉道:“宗志,你有没有留意到,昨晚我们去的那个花园?”
杨宗志傻愣愣的道:“怎么?”
“我是说那里的摆设啊……”洛素允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曾几何时,杨宗志在她面前可从未露出过这般颓丧无奈的神态,在她心目中,杨宗志是那个不畏艰难险阻,从不知道怕字的无畏少年。
她也明白,杨宗志昨晚受到的打击不轻,差点被人迷掉了心智这还在其次,更为关键的是,他心中……对一直念念不忘的赛凤姐妹起了疑念,这疑念如同大毒蛇一样吞噬了他的魂魄,让这脑光无比灵活的少年,也变得如此懈怠慵懒。
洛素允柔声道:“你再仔细想想,昨晚的花园,布置得像不像神玉山,你也去过的呢,神玉山靠海,山上除了菜园花草,便是成堆的海螺海礁,这里是漠北,怎么会见到南方才有的海螺?”
杨宗志听得神色一动,眉头轩昂,跳起身惊道:“你是说……你是说……”
洛素允轻嗔道:“我什么也没说,你自己早就想到了,偏偏就是忍住不想,不提,那个地方……如果不是跟月师妹有干系,天下哪会有如此凑巧的事情?”
见到杨宗志复又沉沉的跌在了木凳上,洛素允拉起他冰凉的大手,柔声再道:“我一看到那里,便觉得无比的熟悉,但是那窗里坐着的人,应当不是月师妹本人……”
杨宗志默然点了点头,洛素允柔声说道:“我和月师妹是同门姐妹,可是我……对她从来也不了解……”她说到这里,若有若无的瞥了丁娆娆一眼,见到她脑门低垂,束住小手儿陪坐在身边,便又道:“直到最近,我才听说她的身份原来是蛮子公主,这一次你来找她,只怕也见过她本人了吧,她对你说了什么?”
杨宗志叹气道:“她……她对我说,一直没有赛凤的音讯,别的……别的就只说这里的事情要靠我自己,她一点都不愿插手。”
洛素允蹙眉道:“就说了这些?”
杨宗志忽而变得无比心烦意乱,他站起身来,来回在房中走了几步,脑子才渐渐灵光起来,他拍着额头道:“昨晚我曾开口问窗内人,她点头承认自己就是萧太后,那个时候我心里便觉得突兀,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样一个人,现下我猛地想起来了……”
洛素允赶紧问道:“你想起谁来了?”
杨宗志昂头望着黑漆漆的房顶,窗外虽有亮色,可透进来的依然是尺寸之光,他叹了口气,沉吟道:“我们义军中有一位祁大哥,他是朝廷过去的忠勇侯齐勒大将军,这位齐大人临死前,将他身上的秘密告诉给了我。”
杨宗志道:“齐大人说,九年多以前,他曾率领大军与蛮子交战,凯旋之后,他和手下在望月城内饮庆功酒,回去的路上,碰见了一个不带人间烟气的姑娘,那位姑娘自称姓肖,和他结下了一夕露水情缘,哎……”
杨宗志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垂下额头道:“齐大人为了这事,害死了自己孕中待产的娇妻,更被那位肖姓女子打的口吐鲜血,他心怀仇恨,带领大军杀向凤凰城,却是一败涂地,从此在太行山中隐姓埋名,作了一个碌碌无为的柴夫。”
洛素允细细品味道:“姓肖,哪个肖,莫非是……”
杨宗志点头道:“依照齐大人所述,恐怕就是我昨晚碰见的萧氏,这女子手段惊人,我过去听见了,尚还不以为然,昨晚亲身经历,方才知……齐大人那样的铮铮好男儿,为何会在她面前泥足深陷,抽身不得,昨晚要不是丁姑娘,我的下场……必定也和齐大人一模一样,作下让自己后悔不迭的恨事,要么被她所用,要么被她所摄,郁积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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