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正传

    老人走了，悲剧仍然继续在上演。

    正月二十，老母亲头七。

    正月二十一。父亲要儿子送他去老伴的亲戚家。

    在车子开出家门没多远，老父亲对儿子说，我们去花桥的闸口吧，说想看看

    长江。

    站在长江边，老父亲感慨万千，他对儿子语重心长地说道：「夫妻要同甘共

    苦，而不是只能共苦，我和你母亲多少年来，也有过分歧，吵架，打架都有过，

    但我们都把对方放在心里，从来没有想过分手，你今天是成功了，但，人不知道

    哪天会倒霉，你倒霉的时候能在身边的除了父母，还会有谁？就是妻子。秀玉从

    到我们家，尽了一个好妻子，好母亲的责任，你怎么这么狠心啊，孩子，父亲求

    你了，回头吧，你母亲已经为你走了，这个家折腾不起了。」老人的眼泪流了下

    来。

    老吴没有说话，父亲的话他已经无法听进去了。他点了点头，大脑里却在盘

    算着下步该怎么走。

    「孩子，人生苦短，你的行为都会被后人看在眼里，你已经五十六岁了，不

    要再折腾了，够了，你没看到长江东去的水还能回头吗？你跨出了这一步，你后

    悔就晚了。你记住了吗？」老人到底是做过几年的干部。

    「我知道了爸爸，我们回去吧，风太大了，别冻着。」老吴搀着父亲走到车

    里。

    该做的还是要做，父亲说归说。

    老吴也觉得父亲有句话说对了：既然跨出去了，就如江水不能回头。

    老吴已经跨出去了，他不想回头了。

    这样去理解父亲的话，不知道是老人的悲哀还是老吴的悲哀。

    天在看，有来世报就一定有现世报的。

    正月二十六。阴天。有小雨。

    老吴坐在她的面前，一言不发。她也同样，面对这样的变故，没有一个人的

    心情能好。她还不知道，老吴母亲的死是被老吴气的。她只以为老吴失去母亲后

    才痛苦。她理解失去亲人的痛。

    「不要难过了，母亲已经走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老吴，我看我们还是

    算了吧，嫂子也怪可怜的了，我不怪你，我现在不要你保证了，好吗？你还是去

    做公司董事长，去工商再转换过来吧。我觉得我的良心时时在被拷打。」她叹了

    口气。

    「不，我就是没有你，我也要离婚的，我和秀玉没法过下去了。你不要再劝

    我了。」老吴的话像针一样尖锐。

    「你越这样做，我的负罪感就越强，真的，老吴，算了吧。」她很诚恳。

    「你是不是现在后悔了，是不是嫌我老了？」老吴反问。

    「你怎么这样说啊，我还不是为了你？」她有点生气，但她也能体谅老吴的

    心情。没往心里去。

    这一夜，老吴没有回家，他住在她这里。

    这一夜，老吴像吃了伟哥似地几乎没有停息，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一样，

    把她一次次送上了潮头。

    第二天老吴没去公司，她主持了公司的工作会议。

    下班回来，她没有见到老吴。却看到了桌上的一个纸条。

    「你等着看，一个月内离婚。」

    正月二十九，阴。

    老吴想，妻子为家付出了这么多，所有在秀玉身上的钱全部给妻子也够了，

    加起来也接近七百万了，房子他也不要了，老吴越这样想越觉得对得起妻子了。

    老吴不顾老父亲的强烈阻止，不顾女儿给他的警告：「如果母亲有个三长两

    短，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你这个父亲。」老吴依然决绝地跟秀玉正式摊牌。

    秀玉没有像次那样大哭，她呆呆地看着老吴，听着老吴嘴里说出的给她

    的条件，似乎是秀玉对不起他一样。秀玉笑了笑：「我不要钱，钱对我已经没用

    了，你要，就去问你父亲拿吧，我都放在父亲那里。，我知道我老了，我不年轻

    了，老公，我也累了，我成全你，我只希望你真的能过得很好，讨个爱你疼你的

    人，我就放心了，老吴，你去吧，没事的，我签字，真的我签字。」

    老吴没想到秀玉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下来，也没哭没闹。

    站在婚姻登记处拍照的灯光下，秀玉笑得分外的甜。

    秀玉从办事员手里接过了离婚证书还没忘记说了声「谢谢！」

    老吴拿到离婚证书后飞也似地上车就走了，也没有跟秀玉道个别。

    秀玉看着老吴车子的方向，脸上还是笑着。秀玉知道，老吴是给他心爱的人

    去送好消息了。？

    秀玉回到了家，老父亲等在门口，看到秀玉回来了，老人心疼这儿媳妇：

    「秀玉啊，从现在开始，我没有这样一个儿子了，你就做我闺女吧。那些钱你还

    是拿过去自己保管吧」。

    「不用了，爸爸，我没地方花钱的。」秀玉对公公还是笑了笑。而公公的眉

    头皱了起来。说句真心话，两个老人对秀玉真的是太好了，如果没有公公，秀玉

    也许早已经离开人世了。

    秀玉喊来了女儿和女婿，看着女儿，秀玉哭了：「孩子啊，奶奶走了，还有

    爷爷，妈妈累了，做不动了，你们要懂事啊，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过日子了，懂吗？

    你们要对爷爷孝顺，要照顾好爷爷。」

    女儿也好像一下长大了，看着哭泣的母亲「妈妈，你不是还有我吗，我以前

    不懂事，我以后一定会懂事的，妈妈，爸爸不要我们了，我也没有这个爸爸了，

    妈妈，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对你好，你不要伤心啊，妈妈。」女儿大哭。

    「傻孩子，爸爸永远是爸爸，妈妈有责任的。也不能全怪爸爸。以后不能这

    样跟爸爸说话，他是疼你的。」秀玉的泪没有停过。

    正月二十九，阴天。下午六点。

    老吴终于等到下班回来的她，她很惊讶老吴怎么有她房门的钥匙：「你怎么

    进来的？」

    「上次，我在你的办公室自己拿去配的啊，哦，忘记了，我没跟你说。」老

    吴的心情超好。

    「哦，什么事情这么开心，看把你乐的？」她边换拖鞋边说。

    「你快坐下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老吴很兴奋。

    「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秘？」她有点好奇。

    「丁点东，」老吴嘴里学门铃的声音，然后从背后拿出了一个小本子：「你

    看，离婚证书。」

    「啊，这么快，真的离了，嫂子没闹？」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有闹，很顺利，秀玉也知道闹还是这个结果。没意思，所以不闹了。」

    老吴很自信。

    而她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反正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自己也说不上来。正

    想着，老吴已经站起来一把抱起了她：「高兴吧，我现在就要。」

    「放手，放手，还没洗呢，脏死了。」她拍他的手叫老吴放下。

    「洗什么洗啊，现在又不是夏天，我迫不及待了。」老吴猴急地喘着粗气。

    「别这样！」她喊着，老吴完全处于兴奋之中，不由分说，把她抱到了房间，

    连她的上衣也没脱，直接扒掉她的保暖裤，然后爬了上去，在老吴一声好舒服中，

    他松弛了下来。

    「快下来，快下来，床上都是了，脏死了。」她推开他，走进了浴室。

    卧室里传来老吴哼唱的歌曲。

    她洗好澡出来。老吴仍然在哼唱着。

    老吴今天的心情好，是觉得终于扔掉了一个包袱，可以拥有美人和财富，他

    怎么能不得意呢？

    老吴看着走进来的她，老吴的眼睛又放出色眯眯的光芒。马上从床上跳了起

    来。

    「别，别，别。消停一会好不好，我要跟你谈正事。」她伸手做了一个阻止

    的手势。

    「哦，亲爱的，我们明天就去领结婚证好吗」老吴很激动。

    「好啊，反正我说了，答应娶我就要算数的。」她含情脉脉。

    「老吴，离婚了，嫂子也没有闹，也没有问你要财产。你就听我的，我们还

    有人脉，还有能力，你父亲，女儿，嫂子他们以后没什么经济来源了，算了，让

    嫂子六十的股份，我们四十的股份吧，这样总行了吧。」她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

    想法。

    「凭什么，她一个黄脸婆子什么也没有做，给了她那么多是给她脸，老爸我

    会养，女儿大了我没义务管，你不要再跟我说了，否则我和你翻脸。」老吴用手

    指指着她叫道。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很陌生地看着面前这个让她觉得很安全的男人。

    「你这样说我没话说了，随你吧，反正我觉得做人不能做得太绝，要遭报应

    的。」她有点不开心。

    「我绝吗？我遭报应，你不就是想着我早报应吗？这样我的这些全都是你的

    了。」老吴的话已经不是一个男人应该说的话了，老吴的心态变了。几乎不可理

    喻。

    「你就是个疯子，疯子，你给我滚出这个门。」她气得脸通红。用手指着门

    的方向。

    「你有什么了不起，走就走，老子有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说完，老吴

    摔门而出。

    一张刚才擦下身用的卫生纸挂在后面的裤腰带上像一个长长的白色尾巴晃来

    晃去。

    白色意味着圣洁。

    但这个白色预示着什么呢？

    春节过后的第二天。

    老吴把她喊进办公室。

    他们已经冷战了两天了。

    今天老吴变得特别的好：「亲爱的，对不起啊，是我不好，是我太贪心了，

    我道歉，我想通了，就按你说的办，百分之六十给秀玉，这总行了吧。」

    「真的？你没骗我？」她似乎不信。

    「真的，我发誓。」老吴举起了手。

    她马上走过去用如葱一样的手只堵住了老吴要说的话：「亲爱的，这样多好，

    你真好。」

    「明天，我们就去把这个手续办了，好吗？」老吴说。

    「好啊，越快越好，这样我们就安下心来筹备结婚的事了。」她很高兴。她

    感觉这样也算对得起秀玉了，负疚感也少了很多。

    她为老吴的改变而开心。

    她在憧憬美好的将来，幸福的甜蜜溢满了她的心。

    农历二月初三。發鈽444

    行政审批中心人流如织，各个窗口都是办事的人群。

    她如约来到了中心的门口等着老吴和秀玉的到来，她的心很唐突也很坦然，

    她为秀玉争取到了应该属于秀玉的权利。她觉得问心无愧了。

    她看到老吴把车开进了对面常客隆的停车场，而没看到秀玉。

    老吴穿过马路来到了她面前：「你来得早啊，等了好一会了吧？」

    「嫂子呢，嫂子不来，不行的啊，要签字的啊？」她急迫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