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她心情着实太糟糕,玩不起来。
胡小涂刚想找个理由拒绝,眼角余光却再次瞥到那抹红艳上,咬了咬下唇,半晌吐出一个字,“好。”
胡乱把请柬塞进荷包,咚咚咚地跑下楼,心一横,招手拦出租。不就是个男人么,她胡小涂**本不缺,更不屑。
任以行眼见那抹身影矮身坐进了出租车,亦招手,“师傅,跟上前面那辆。”
胡小涂赶到好乐迪的时候,苏蜜已经连唱了五首歌,正捧着酒瓶子润嗓。
甫一进门,胡小涂劈手拉过坐在茶几上的苏蜜就走,“今儿换个地方玩玩,我请客。”
“哎哎,你丫急什么,还不到一小时呢,不能浪费了啊。”苏蜜在她身后一个劲儿往回拽,无奈胡小涂今晚力气大到出奇,一路拉着她出了ktv。
“浪费多少我赔给你。”胡小涂一边拉开车门,一边推着苏蜜坐进去,语气里明显带着火。
“哎,小糊涂你到底怎么了不对劲儿”
苏蜜扳过胡小涂的身子,上下瞅瞅,没什么异样。可平时一分钱掰两半花的胡小涂,今儿个竟然这么财大气**,这也太邪乎了。
“有什么不对劲的,发工资了,出去享受一回生活。”
苏蜜暂且信了胡小涂的话,安心地坐在车里看着窗外倒退过去的夜景,摇头晃脑哼着小曲。
然而她怎么也想不到,她这辈子认识了胡小涂这个损友,就注定了充满惊喜的人生。
或许,那**本不叫惊喜,而该叫惊悚。
2
2、02 关于牛郎
现在就算打死苏蜜她也不会相信,胡小涂嘴里的“享受生活”,竟是到京城小有名气的娱乐会所,俗称的夜总会里来。
这不要紧。
要紧的是,胡小涂拖着她直奔前台,毫不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需要之后,大摇大摆地跟着妈妈桑来到包厢。
彻底明白过来胡小涂的意图后,苏蜜不可置信地狠掐了一把胡小涂的细胳膊,“你丫疯了啊”
胡小涂拎起包,“去趟洗手间,人来了先帮我照顾一下。”
“胡小涂”苏蜜喊住她,今晚的胡小涂如此胡闹,实在是太反常。
胡小涂倚着包厢门框,从光亮处看着昏暗里的苏蜜,怔了怔神色。
此刻的自己,亦如置身于明晃晃的空虚中,眼见着那些漆黑的密不透风的过往,清醒地、毫不吝惜地将她填满。
却全都是伤心的回忆。
关于爱,关于被爱,关于不再爱。
胡小涂甩甩脑袋转身欲走,刚抬脚,却又折回来,冲着还在包箱里发愣的苏蜜,波澜不惊道,“林嘉要结婚了。”
那一句,胡小涂说的云淡风轻,好似她只是一个传递者,冷漠地传播着一条再平淡不过的消息而已。
她已俨然一个局外人的姿态,用最朴实的心境,描述着不再属于她的幸福。
看到苏蜜不可置信的表情,胡小涂很满意,转身七拐八拐进了洗手间。
五星级标准洗手间内,暖黄灯光暧昧却不昏暗。身后不少吐过的女人摇晃着走出来,脸上红晕突兀显眼,笑声却爽朗到刺骨。
声色犬马,逢场作戏。这些妖艳妩媚的女人无非是来买醉的,再则来买男人的。
呵,胡小涂冷笑,男人。
帮着一个已然酩酊大醉的女人推开洗手间的门,胡小涂定定地看着那抹单薄的背影都是一群寂寞的女人,亦如她。
淡然地抬眸,胡小涂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什么时候变的
她扯了扯嘴角,自己一直都没变,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半死不活的样子。
凑近镜子细细看,还算是明眸皓齿,只可惜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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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太挺,眼睛也不算太大,不过都还勉强说得过去。
眉毛并没有修过,却也细细弯弯,描绘出甜美的弧度。
她手笨,更没有耐**捯饬头发,便胡乱地在脑后绑了个髻,蓬松的,茸茸的。
胡小涂轻轻笑起来,自己虽不是国色天香,可站在人堆里,怎么也不会被归入影响市容的队伍中去。
信心渐次回拢,胡小涂扬眉。不管怎么说,她当年还是外院小有名气的系花,在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美女圈子里,唯独她一人粉黛不施,和那个法学院系花走在一起,有种浑然天成的纯粹。
而那不化妆不出门的法学院系花,便是苏蜜。
在充斥着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美女界,胡小涂能和苏蜜成为臭味相投的死党,并不是什么意外。
两个人都是真**情,只不过胡小涂是略微的憨傻,而苏蜜则是包裹在柔美外表下的生猛野兽。
当年胡小涂和林嘉去出去约会,中途因为午饭吃肯德基还是麦当劳而意见不一,胡小涂一气之下撒丫子跑回学校,可跑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又心有不甘,觉得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怎么也得理论一番。
谁家男朋友不是对女朋友百依百顺的,怎么她胡小涂就遇到了个非要跟自己对着干的男朋友
于是胡小涂就候在女生宿舍楼下,她想,林嘉怎么也该追到自己宿舍求她原谅吧。
结果胡小涂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没把人等来不说,嗖嗖的小北风却先刮了起来。
胡小涂突然就觉得特憋屈,她怎么那么傻啊,合着人家林嘉**本就没打算过来找她。
悲从中来,胡小涂一屁股坐在楼外花坛边上,眼泪含在眼眶里,心想不如把自己弄感冒算了,到时候让林嘉内疚死。
正伤心难过着,身后有人拍她肩膀,胡小涂想都不想就是一句,“你还知道来啊。”
等了半天没人回应,胡小涂转身,却见一个窈窕美女叉腰立她眼前,一头棕色卷发在寒风里飘扬得煞是好看。
“你男人谁啊,我去找他谈谈。”
“干干嘛”
“这种男人干脆早点踹了算了,我说你醒醒吧。”
胡小涂蹭的一下就蹿了起来,她胡小涂再傻也不会傻到听信妒妇的话吧,这年头长的漂亮不一定人见人爱,所以像眼前这种内外俱骚的美女,可能还真就没有什么市场。
难不成她早就盯上林嘉了,此刻见他们二人终于出现感情危机,于是狐狸尾巴藏不住了过来挑拨离间了。
胡小涂本就憋一肚子气,这回全把怒火转到了这个不知死活的狐狸**身上,胡小涂怒目圆睁,恶狠狠道,“我们感情好着呢,用不着你管。”
狐狸**同学含笑,“我觉得他对你不怎么样啊,要不然你干嘛在这作践自己”
胡小涂彻底恼了,这丫究竟是有多喜欢林嘉啊,搞不好还在背后扎小人贴上她胡小涂的大名天天捅她也说不定。
女人若是捍卫起爱情来,便瞬时变得铜墙铁壁,坚不可摧。
胡小涂捋了捋额前碎发,硬起脖子,“同学,你闲事儿管的太多了啊,容易长痘。”
狐狸**同学继续笑,露出一排整齐漂亮的小牙,“我天生丽质,不怕。”
胡小涂被这不害臊的狐狸**击碎最后一丝忍耐,劈头就骂,“你丫谁啊,想当小三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分量,我告诉你,林嘉是我的,谁敢跟我抢我跟谁急”
狐狸**同学好整以暇地看着已经炸毛的胡小涂,憋着笑,直到廖之予过来揽住她的肩,她才小鸟依人地退到男人身后,“这么快”
胡小涂愣,这突然出现的男人,不是传说中的校草是谁他和她怎么好像都认识自己
男人冲着胡小涂笑,“嫂子,林哥一会儿就过来。”
胡小涂自诩沟回多且深的大脑飞速转了一圈,后知后觉地“噢”了一声,然后盯着对面这对璧人发愣,现在的女人太**险太可怕太匪夷所思了,好端端的校草不要,非要跟她抢林嘉那个劣质股,果然**大无脑。
后来当林嘉气喘吁吁地跑到胡小涂跟前的时候,胡小涂还在一个劲儿地对苏蜜进行腹诽以及眼神攻击。
林嘉扳过胡小涂的肩,刷的一声单膝下跪,手里擎着个小盒子,“小涂,我现在只能买的起这个,不过你放心,三年之后我一定给你买一个漂亮的钻戒跟你求婚。小涂,原谅我好不好”
胡小涂终于破涕为笑,拿起那枚闪亮的白金戒指,套到自己手上,扭头冲着苏蜜扬了扬手,“喂,听见没,他将来娶的人是我,你没希望了。”
当年,为何但凡回忆,开起头来都要用当年。
再抬眼时,胡小涂发现自己脸上已经挂了两行泪。她哭得无声无息,了无痕迹。就像她的初恋一样,来的悄然,走的也悄然,并且吝啬到连滩泥水都没给她留下。
她胡小涂当真是个傻子,竟然一**筋地等到三年后,眼巴巴盼着林嘉拿颗钻戒跟她求婚,结果却盼来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比起未来的锦衣玉食,我觉得你胡小涂**本就算个屁。
甩了甩头,胡小涂最后一次劝自己,林嘉都不要你了,你再这么要死要活你就真是个屁。
胡小涂从不讨喜的回忆里抽离出来,洗了把脸,直到**口不再剧烈起伏,她才扭头走出去。
胡小涂记忆力还算不错,至少能在雕梁画栋的繁复走廊里拐回自己的包厢,抬眼瞅了瞅房间号,没错,放心地推门而入。
“狐狸,我回来了”
胡小涂一只脚还留在门外,踏进去的另一只便触电一样,嗖的一下收回来。
良久,胡小涂不可置信地退到门外,再一次看清楚房间号。
真的没错。
再定睛,沙发里的男人,勾唇笑。
胡小涂的聪明大脑转得飞快,随即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彻悟表情,下一秒,悔恨之心漫过头顶。
她怎么就怜悯了一个牛郎。
这牛郎手里还把玩着胡小涂刚捐出去不久的大红毛线围巾,手指细长又干净,整个画面协调无比,在胡小涂看来却像是一只鸭在亵渎一件高雅艺术品。
胡小涂乜了一眼已被牛郎打发时间用的线团,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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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气道,“这里原来那个女的呢”
牛郎耸耸肩,摊手,表情很无奈,意思很明显,还能去哪里
这让胡小涂很郁结。
明明是她一时脑热请苏蜜出来找俩牛郎玩玩,结果这妞儿不等自己回来,跟着另一个牛郎跑别处嗨了。
怎么着也得让她胡小涂先挑一挑啊,留给她一个连羽绒服都买不起的穷酸货,苏蜜这丫真不愧是个小狐狸**。
3
3、03 关于卖身
胡小涂顿时落下几分情绪,转眼仔细看看沙发里跷二郎腿的牛郎,皮相俱佳,身材也够男人味儿,可惜啊可惜,不去当模特非要做牛郎,真是白瞎了。
如果换在某cbd的某写字楼里,这种男人将会是多少女人趋之若鹜的对象,怀拥美人,环肥燕瘦,哪里犯得上来这种烟花之地出卖自己的色相和身体
胡小涂的真**情再一次暴露出来,她不禁对着眼前这花一样的男子唏嘘不已,生不逢时,时运不济,流年不利胡小涂毫不吝啬地把自己的专属词汇挨个往牛郎身上安。
此刻的胡小涂,亦特别希望自己能像午夜剧场里演的那样,富家公子见到遁入红尘的良家女孩,大手一挥,说一句“你走吧”。
或者大手一挥,一沓银票拍上老鸨的脸,说一句“让她跟我走”。
只可惜胡小涂既没那么大的手,也没那么大的手笔。
说到底,这招牛郎的钱还戳进去她大半个月的工资,她没那么圣母,门槛费既然花了,就不能浪费,不然对不起党、国家和人民。
在心里略表对牛郎的同情之后,胡小涂一屁股挨着男人坐下来,脸一侧,淡笑,“你是卖艺还是卖身”
任以行被生生噎住,良久,他意味深长地笑道,“那你想要买什么”
与他外形很相称的磁**声音悠扬响起,胡小涂怔怔地看着他,心里再次感叹,真是命运弄人,当真白瞎了一个声色俱佳的美男子,委身风尘做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
不过转念想,这是两厢情愿的事,他愿意出台,她愿意消费,这是完全对等的宾客关系,犯不上她这么圣母。
至于是让他卖艺还是卖身,她胡小涂当然会义无反顾地选择高尚的卖艺行为。
一来,她还没有挫到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一个牛郎;二来,或者说这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卖身的高额附加费她付不起。
胡小涂张了张嘴,鼓起勇气说了句,“卖身就不必了脱脱衣舞就行”
任以行的眸子瞬间凛到极点,不过胡小涂似乎**本没有注意到牛郎周身的低气压,继续一副准备看好戏的姿态。
男人盯着胡小涂故作轻松的侧脸,突然计上心来,唇角也不经意地勾起。放下一直把玩的毛线围巾,任以行的身子朝胡小涂微侧,开始动手脱西装。
胡小涂咽了口口水,腿开始轻微打哆嗦,紧握起来的手心里满是汗。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更别说来看牛郎跳脱衣舞。
而刚才拖着苏蜜横冲直闯俨然夜店老手的她,分明就是被林嘉那厮给惹的怒火攻了心,一时脑热罢了。现在好了,牛郎已经开始脱衣服了,再下一步不就是脱裤子了到时候可让她这个大龄处女脸往哪搁,眼睛往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