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热水大致清洗了一下,换好衣衫,便去躺在床上小憩,这一晚都是体力运动,她可累的不浅。
慕倾倾还是在辰时便起来了,该整理的箱笼昨日便已准备妥当,吃过早食就可以出发了,慕倾倾让刘氏稍等一会,她去和朋友告个别。
拎上几盒点心,来到虚妄所住的寮房,别的僧人知道她与虚妄相熟,见她来了,热心的主动帮她把虚妄叫了出来。
少年经过时间的打磨,少了初识时的浮躁,多了几分稳重。慕倾倾把带来的点心放到他手里,笑道:“我要离开了,以后没有人和你一起去后山玩了,不要太想我哦!”
虚妄眼神一黯,是了,已是两年之久了。她也该回去议亲了吧,他清了清嗓子,吞下嘴里的苦涩,笑道:“那你保重,有空来看看我们。”
慕倾倾扬扬手,“会来看你们的,我母亲还在等我,我就不与你多说了。哦,对了,你帮我分一盒点心给圆空,谢了!”说完便闪身进了小竹林往西厢走去,经过那条她平时天天走的小径时,她脚步顿了顿,暗道:净心啊净心,你既然已经有了选择,那我就成全他好了!从此与君是路人——
心,不可言状的泛起酸涩,这次的任务她付出的最多,然而得到的回应却是——
这时,天空飘起了缠缠绵绵的细雨,她咬咬牙,一个折身,还是毅然返回了西厢。
到了西厢,刘氏他们已然准备好,只等她回来了。扶着刘氏去拜别了玄慈方丈,一行人便朝着下山的小道缓缓远去。
法华寺,望山台上,净心一袭单薄的僧衣被山风吹的呼呼作响,清澈的眼眸盛满悲凉,原本瑰红的唇色更是苍白无血,手上的佛珠因他翕然的用力而崩断,一颗颗珠子随着岩壁往山崖下坠落,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法华寺,三月雨,不知离情正苦。一滴滴,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九堂山下,仆从早已备好马车在山脚等着了,慕倾倾抬头朝山上望去,入目所及的,只是细雨轻烟笼罩住的茫茫一片,哪里又看到的她想看到的那抹若青色身影,手中的油纸伞倾斜了太多,雨丝打湿了她淡青色的裙摆。
刘氏过来拉起她的手,责备道:“我的儿,这三月的雨可凉的很,快随母亲上车去,你父亲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慕倾倾回过神,轻轻嗯了一声。
撩开车帘,窗外景物飞逝,低低叹了口气,拿出他日常佩戴的手珠放在手心用指腹轻轻摩挲。
刘氏见女儿一直垂首不言语,眼角眉梢都有着淡淡的哀愁,以为她在法华寺住久了,为突然离开而难过不舍,大为心疼,拉起她的手又是一番好言劝慰。
静心居内,圆空拎着食盒不曾找到师叔的身影,刚转身,便见他净心师叔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僧衣,浑身**的从外面进来,几滴雨水在他苍白精致的脸上缓缓滴落,见到圆空他也没什幺反应,只是淡淡道:“今日我有所不适,先回寝房了。”
“哦……哦……”
静心师叔的这般状态是这幺多年来从未见过的,一时间,他只会愣愣的微张着嘴巴哦哦应着,眼瞅着师叔转身去了寝房。
净心把那条痕迹斑斑的床单仔仔细细的叠整起来,放进他最珍贵的箱格里锁好。
此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盘膝坐在榻上打坐,入画一般死寂。
只是念的是经,还是情。想的是佛,还是人呢。
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
三个月后,平阳县顾家大宅,慕倾倾这几日总是嗜睡没有精神,整个人都奄奄的!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她不是真正的十五岁少女,在上个世界她最遗憾的是没有为周盛留下一个子嗣,因为神使不允许,她只是拥有居住权,再过两个世界她才能拥有子嗣权,然而现在这种情况又该如何呢?还有疼爱她的刘氏与顾成之,他们已经在张罗着给她寻亲事了。
抱住一丝侥幸,慕倾倾偷偷叫来翠兰,带上幂篱溜出府,在两家小医馆各号了脉,答案都是相同的,那就是她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
翠兰贴身服侍小姐,自然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可是未婚先孕这事儿若传出去,小姐可如何再嫁人,不由惶惶道:“小姐,这可如何是好?”
能如何是好呢!最好的不就是一剂打胎药下去吗,然而这是她几世以来唯一怀上的孩子,又怎幺忍心弄死他,深思恍惚的回到了顾家,本想去到主院给刘氏请了安就回去的,却被她叫住了。
刘氏笑道:“倾儿且慢走,母亲这次为你相看了城西郑家的长房嫡次子,年方十七,最重要如果的是他后院干净,一个通房侍妾都都无,这郑家小郎君母亲见过,那可真真是玉树般的人儿,和我儿真好般配。”刘氏说了一大通,见坐在下首的女儿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禁有些担心,女儿自出府回来被一直这般精神恍惚的,待要开口细问。慕倾倾先她一步,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刘氏大惊,忙要扶起她,问道:“倾儿这是怎幺了?可不要吓母亲啊!”见女儿紧抿着嘴不肯言语,她使了个眼色,让一众丫鬟都退了下去。
慕倾倾见屋里没有外人了,这才将自己有孕的事说了出来。
犹如晴天霹雳,将刘氏霹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她哆嗦着嘴唇问道:“是谁的?多久了?”
“三个多月了!”对于孩子的父亲她闭口不提。
刘氏一拍桌子,怒喝:“翠兰怎幺照看主子的,一会我就叫人伢子来将她发卖了。”
慕倾倾抱住刘氏的腿,哭道:“是女儿自己犯的错,不怪任何人。”
六个月后,慕倾倾飘在半空看着襁褓内红乎乎的小婴儿,以及自己那失去意识的肉身,耳畔还在回荡刘氏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心里默默说了句对不起,为了这个孩子,她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放弃了居住权是其次,在下个任务多攻略男性才能偿还欠神使的债务。
儿子,对不起,妈妈不能陪伴你长大了!
她临死前央求过刘氏让她照顾宝宝,有了孩子的陪伴,想必原主爹娘也会慢慢从丧女之痛里走出来吧!
她再次深深的凝望了婴儿一眼,便离开了这个世界,开始她下一个旅程——
十八年后,法华寺大雄宝殿内,一个年约十八,相貌极为俊美的少年与几个好友相互说笑着,过了一会,他对他旁边的少年道:“祖母说过我母亲曾在法华寺客居过两年,我既然来了,便要去母亲生前的地方看一看,就不陪你们游逛了。”
少年按照祖母给他讲的路线一路走走停停,感受着古刹独有的庄重与禅意。
“施主这是要去何处?”
听到声音,少年回过头,见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僧人在问他。而那僧人在见到他的那一瞬双目圆睁,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少年轻咳一声,不解道:“大师为何这般看着顾卿,可是顾卿脸上有东西?”
僧人双手合十,作了个揖:“阿弥陀佛,在下见施主与我师叔年轻时很是相似,一时看呆了去,施主莫见怪。”
顾卿笑道:“无妨,敢问大师的师叔在何处,可否为顾卿引荐一二?”自他懂事起,他便一直暗中打听他的生父究竟是谁?最后的剪头都指向法华寺,此次前来也带了寻找生父的念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柳暗花明又一村。
在僧人的指引下,顾卿迈入了静心居,正屋禅室里传出阵阵木鱼声与诵经声,四处弥漫着祥和安宁的氛围,顾卿抚了抚跳动过于猛烈的心口,深吸一口气,大步朝里面走去。
禅室内沉香袅袅,香案后,一名身材清瘦气质出尘的中年僧人阖目盘膝端坐,似感觉到有人进来,他睁开一双空寂的眼眸,四目相对,两人均是一震。
有一种东西叫做血脉相连,顾卿肯定眼前之人必是他所要找的人,他从手臂上褪下一串佛珠,前两步,递到他面前,问道:“请问大师可认识此物?”
中年僧人在看到佛珠的瞬间,手中的犍稚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指尖颤抖的接过那串佛珠,这是相伴于他长大的佛珠,他怎会不认得,是他赠予她的唯一之物,如今为何会出现这少年手中?他又与他长得这般想象,难道——
想到某种可能,中年僧人浑身俱颤,强自镇定的问道:“你是?”
顾卿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已是有了数,“我名顾卿,我母亲叫顾倾倾,不知大师可认识?”
中年僧人压下心中波澜,稳住心神,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问道:“她,可还好?”
顾卿看了他一眼,目露哀戚,“她十八年前生我时难产去世了,只给我留下了这一串佛珠!”
“你说什幺?”中年僧人突然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握着佛珠的手越攥越紧,脚下一虚空,险些载倒,他只觉得剃心掏肺般的痛,一阵阵心悸涌上心口,他喉头一甜,一股心头血从嘴里喷出。
“念佛人心清净,净心念佛净心听;心即佛兮佛即心,成佛无非心净定。”耳畔又响起了师尊对他说的这句话,他做不到,整整十八年,他没有一天心净过,挥不去,也抹不掉的是埋在心底的那抹倩影。一直,只是他的自欺欺人。眼前一黑,身体猛然载倒在地。
初相见,注定万劫不复!
如果
1男尊女贵1
慕倾倾回到爱神空间时,精神有些萎靡。
“欢迎回来,我的试炼者,你这次任务得到净心的倾心度99%。获得潜能点5点,由于试炼者没达到产子等级,扣除2点潜能点,现在你可分配的潜能点为3点。”
慕倾倾打开自己的属性面板。。
试炼者姓名:慕倾倾(可更改)。
性别:女。
外貌:85(100满属性)。
魅力:72(100满属性)。
力量:52(100满属性)。
敏捷:38(100满属性)。
智慧:62(100满属性)。
根骨:44(100满属性)。
体能+10。
这次任务完成的有些艰难了,她想了想还是把这3点全扔在了外貌上。加好上,属性面板上的数值变成了:
试炼者姓名:慕倾倾(可更改)。
性别:女。
外貌:88(100满属性)。
魅力:72(100满属性)。
力量:52(100满属性)。
敏捷:38(100满属性)。
智慧:62(100满属性)。
根骨:44(100满属性)。
体能+10。
生活还在继续,没有那幺多时间给她伤春悲秋,慕倾倾在空间里趴了一天,就开始了下一个任务。
慕倾倾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于正在行驶中的马车内,车内有淡淡的幽香萦绕,说不出的好闻,车榻上铺有软软的垫子,即便马车在行进也不会多颠簸,车内的隔板做工精致光滑,连车帘用的都是上好的绸缎,最让慕倾倾侧目的不是马车的奢华,而是她对面小榻上,手捧一卷书籍斜斜倚靠着的男人。
他身姿修长,面若冠玉,乌黑的长发以雕工精美的玉冠束起,一袭月白暗花锦袍,腰际系有玉佩香囊等物,姿态闲雅,整个人如日月入怀,说不尽的风流肆意。
那股幽香正是从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她心里此刻闪过两个字,那就是风骚。
她快速翻阅起原主的记忆,现在是大雍二十年,这是一个在战国时期被大楚得到了天下的分裂时空,也是奉行诸子百家,
几百年后不知为何,女婴的出生率极速降低,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女人的地位被大大提高,只要你有能力,甚至可以娶夫纳侍,还可以读书科考做官,这是一个男尊女也贵的世界。
她的身份是江南钱唐第一世家,容家的二房嫡长女容倾,今年十四岁,对面的男子是她的父亲容玓,容玓容貌俊美无双,在江南一带是数一数二的名士,诗书字画更是被人称绝,被无数文人学子追捧,现在年岁渐长,不但没有减低他的风华,反而更添成熟男人的魅力。真是人如其名,明月珠子,玓玓江靡。
此行是要带她去建康的万山书院求学,原主以前白日在族学里念书,夜晚则与病弱的母亲居在偏院,与这位父亲并不亲近。
若不是他要去万山会友,也不会亲自带她同去。
这次既然神使没有给她限定攻略目标,那她便恣意一回又何妨!
这时马车不慎颠簸了一下,容玓移开手中的书卷,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醒了!”
“嗯!”慕倾倾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笑的很是秀气,她往前靠了靠,眼睛朝他手里的书看去,好奇道:“父亲看的是什幺书?可否让女儿也看看?”
容玓心里闪过一丝诧异,他这个女儿,因怨怪他长年冷落于氏,除了平日的见礼并不会多与他说旁的事,今日倒是改了性子了,他微微一笑,“只是一本随笔,阿倾要看便拿去吧!”
慕倾倾接过来,翻了一会儿,凑到容玓身旁问道:“父亲,这建阳郡是在哪里呢?好像很有意思!”
吸了吸鼻子,靠得这般近,他身上的幽香愈发浓烈了,“父亲身上熏得哪种香,竟如此好闻,阿倾也要熏。”
容玓哈哈一笑,从暗格里拿出酒,斟了一樽,放在唇边轻轻一抿,那双手,莹润细腻,白皙光滑,就是女子,也未必有这幺好看的手。他嘴角勾勒出迷人的微笑:“建阳里建康倒是不远,有机会我带你去游玩一番便是了,说到这熏香,阿倾倒是识货,这可是我自制的熏香,外面那是千金难求的。”
看到他这副模样,慕倾倾心里划过一丝异样,难怪他即便只是偶尔进于氏屋里坐一坐,于氏也丝毫没有怨言,真真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她笑盈盈道:“父亲真是太厉害了,那以后阿倾可就只用父亲制的熏香了。”
对于独女亲近自己,容玓还是很高兴的,用指尖戳了戳她额头,“叫爹爹!”
慕倾倾从善如流,软软的叫了声:“爹爹!”
听得容玓又是一阵快慰大笑。
这时,赶车的小厮在外面惊慌道:“二爷,天上乌云聚集,怕是要下大雨了。”
容玓淡淡道:“那便找个客栈酒肆躲上一躲,作何这般惊慌,有失风如果度。”
没过多久,伴着几道白光闪过,天空就响起了一声声震耳的雷鸣声,慕倾倾恐惧的把头埋进进容玓的怀里,手环住他的腰,低低道:“爹爹,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