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日常生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戴代
朝中大臣们多觉得。在眼下这个皇帝手底下工作,比以前要好得多,所以哪怕他登基不那么光彩,也少有人说出来。
大臣们固然有人以君子自诩,但对君王的要求,却要少些,这个世上。最没有规矩的人家,本来就是皇家。
如果是某个世家大族,大臣家次子压过嫡长子去,那任谁也要说一句这家里好没规矩。但在皇家,别说嫡次子,就是哪个庶子压过嫡出的皇子去,也没人敢说半个‘不’。
杨蕴秋会陪着肖孟下棋,到不只是为了什么彩头,事实上彩头也就说笑,他们俩后来争棋,到少有赌注,就算赌,也只是赌一顿饭菜,一杯灵茶等寻常东西罢了。
和肖孟下棋,他到知道了许多宫中的事儿。
本来在皇宫里,传些闲言闲语是很犯忌讳的事儿,但那也看是什么,宫里的消息,皇帝身边都想打听,都不能说,但其他各宫娘娘,哪怕是贵妃娘娘的八卦新闻,拿来说说却是无妨,殷朝对言论,一向放得很开,据说以前还有人在宫门口破口大骂皇帝,当年大国师杨静亭还在的时候,也只是叫人轰走了事,并不治罪。
况家龙椅上这两兄弟,在别的方面总是很拧,但在这上面,到都大度的很。
如今况影坐龙椅坐得不那么干净,可他也并不禁止外面的人说这桩事,杨蕴秋有时候也对况影十分钦佩,总觉得便是唐太宗李世民,也没他这样的气度。
真不明白,他们这样的人,为何也会为了那把椅子争得你死我活的,明明他当了皇帝,也不怎么喜欢管事,朝政多由朝中大臣们操持。
“哎,可惜了秦川公主。”
一提到公主,肖孟就满脸的惋惜,“她长得好,性子好,一点儿公主该有的骄纵都没有,要是陛下当年肯应允了我,哪怕散尽家里的侍妾,我也乐意。”
肖孟此人喝了酒,便有些口无遮拦,还是他家世不错,又得皇帝喜爱,哪怕在宫里说话也不至于小心翼翼。
杨蕴秋和肖孟摆好棋盘,准备下棋,顺便想喝点儿酒水,轻快轻快。
肖孟刚一流露出这个意思,贵妃娘娘那儿的碧溪姑娘,就捧了一壶酒,两道小菜,送给他们品尝,果然贴心的很。
这个大宫女生得很好,言笑晏晏的,显得性子也好,肖孟和她相熟,看着十分亲近,但杨蕴秋一眼看见她,心里就开始怀疑。
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宫女,还是二十多岁,哪怕她一天杀十个八个的人,也不会养出这么浓郁的邪气,不只是附着在神魂,根本就是完全吞噬了神魂。
这个女人,简直不像人了。
说来况影后宫的女人,很不干净的到不多见。
人们都说后宫是个魔窟,凡是进入里面的女子,全都黑心黑肝,但凡有点儿良心的,都活不长久,可况影毕竟对女色不是很看重,宫里人少,早年又放出去好大一批人,宫女也是时常替换,并不和别的朝代一般,总是拘着这些宫女,一直到她们年华老去。
因为这种种缘故,后宫的女子反而干净了许多。
杨蕴秋一时让碧溪身上的黑气冲了一下,眼前花了花,顿时有点儿头晕,一错手,就下错了一子,肖孟顿时大喜,乘胜追击,愣是赢了杨蕴秋一盘。
“哈哈哈,果然还是赢棋才爽。”
他喜不自胜的模样,逗得周围其他看热闹的翰林院,还有别的闲差的小官们全都哭笑不得。
有人忍不住打趣:“你往日连陛下都赢,难道赢得还少?”
“那不一样,赢兔子还是赢老虎,那能相同?”
他洋洋得意,周围几个他的老棋友就都有些怒,横眉冷对。
杨蕴秋咳嗽了两声,有意无意地一抬头,就看到碧溪看肖孟的眼神。十足的古怪,说恋慕,有点儿像,又不太像。到似是护食的老母鸡。凶悍狠辣,全是独占欲。
等碧溪走了。杨蕴秋漫不经意地启动了身上的防护阵。
在皇宫里启动法阵其实不大合适,但因为是防护阵,还有隔音的效果,偶尔到也有别人启动。在宫中坐镇的高手们也就不以为意。
杨蕴秋也是最近才发现其中的奥妙。
“肖兄,我有件事,请你帮帮忙怎样?”
肖孟一愣,惊讶道:“让我?我能帮你什么?”
杨蕴秋笑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想让你拐了我的侍女私奔去。”
两个人如今也算相熟,杨蕴秋更是让娃娃好好查了查肖孟此人,这人的性子疏狂。其实是个豪爽人,并不难打交道,从小到大,没有劣迹。也很乐于助人,属于可以交底的那一类。
果然,他还没说始末,只开了个头儿,肖孟的眼睛大亮,显然是好奇心大盛。
“在我说之前,我想你替我送一封信去天工坊。”
杨蕴秋自己就往天工坊送过信,但因为送信过去的太多,简直一车一车的,直到现在,杨蕴秋连付宁这个关在大牢里的倒霉鬼都看见了,愣是没见过司徒长风。
按说,付宁都跑到天牢里去,司徒长风应该很着急才是。
他前几次去见杨蕴秋,时间有限,也没问过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联系那家伙的法子。
事情就是这般,在那个圈子里的人,哪怕不相熟,想彼此联系也容易,但他不在那个圈子里,哪怕和司徒长风很熟悉,也一样找不到人。
其实麻烦安家也行,只是怎么也要劳动肖孟,便不烦二主了。
肖孟到有些惊讶:“咦?你还认得天工坊的人……也对,你们炼丹师和天工坊的怪胎们本来就交情不错,行,交给我。”
至于杨蕴秋要找的居然是天工坊下一任坊主,司徒先生的爱子,这一代弟子中最是优秀,最是出名的司徒长风,肖孟根本半点儿也不奇怪,见杨蕴秋惊讶,还忍不住笑道:“惊讶什么?就你这样的棋力,这么年轻能……咳咳,和我打平手,必然是从小到大耳濡目染,家中棋谱藏书无数,还要有无数的对手和你喂招,否则哪里能行?再加上你这样的人品气度,就是寻常二流世家也一样养不出来,我又不是傻子,你的身份不高才有鬼?认识司徒长风再正常不过。”
这人大约也是把杨蕴秋当成世家公子,只是拜了某位高品炼丹师当弟子,出入才低调的很,虽说认不出是哪一家的,可也就那么几家而已。
他们两个本当,肖孟这送信送去,司徒长风立时就能接到,却不曾想,居然只得了一句回信——“司徒长风在闭关,不见外客!”
肖孟也就罢了,杨蕴秋忍不住皱眉——事实上那家伙不可能闭关,当初在长苏镇,司徒就说过,他最烦家里那些人动不动就说要闭关,他们炼器,不走遍大川大河,看遍天下的奇门阵法,各种神器,增长见识,闭关也是白闭,这人一直说,四十岁之前,就是要多练习,多走动,不能枯坐。
想了想,杨蕴秋来到亚京,一直忙付宁的事,竟然都没去天下闻名的天工坊看看,实在不该,便道:“肖兄,我想走一趟天工坊,你另找对手如何?”
肖孟却摇头:“哪有说一半话,让我憋着的道理?”
他一来对杨蕴秋没说完的话好奇,二来,他最近和别人下棋都觉得无趣,以前勉强能凑合的,也寡淡无味。
于是,干脆两人同行。
天工坊并不位于亚京繁华的街道上,比较偏远,临近郊区。
两个人乘坐马车而行,也走了将将有一个多时辰,才看到天工坊的碑石:“这才到天工坊的地界,我们再走差不多一个时辰,才能看到待客的弟子。”
宽广的马道,并不是只有他们,很多车马并行,不过都极为守规矩,没有抢道的,且个个放缓了速度,都不敢疾驰。
杨蕴秋扫过两边道路上的石碑,一勾唇角,笑道:“好大的威风。好大的杀气,这等下马威,也不怕得罪人?”
肖孟显然心里也一样想,却还是道:“人家有本钱。便是陛下来。这些法阵,机关器也不肯关上。”
马道周围。简直步步杀机,杨蕴秋一眼就看出一个法阵,套着一个法阵,每一块儿石头里。都可能藏着机关。
而且,不像他自己设想的护山大阵,以防卫为主,这就是纯粹的杀招,一步一杀,赤、裸、裸地把天工坊的戾气显露出来,就差没直接挂个牌子大书——莫来惹我!
前面还好。所有阵法都含而不发。
结果没走多久,便是刀光剑影,虽说并不伤人,可明摆着。就是要吓唬别人的,法阵布置到让人一步行差踏错,必然会倒霉。
肖孟指了指路口那些指示牌,笑道,“看看。“
‘此路不通’、‘关门打狗’、‘白痴请原路返回’……
杨蕴秋看着那些指示牌,哭笑不得,每一个指示牌上到都有一些简单的幻阵,并不是明晃晃地摆出来。
普通人也就罢了,反正也看不出来,修士进来肯定不舒服,如果换了哪个精通炼器,精通阵法的,尤其是精通幻阵的,绝对会气得要命,这对器修来说,简直是挑衅!
奈何人家势大,会来天工坊的都有所求,也只能忍下。
杨蕴秋可没那么好的脾气。
他一路往前走,一路随手就把法阵给破解掉,而且破解的悄无声息,半点儿烟火气也不带,一开始肖孟甚至都没发现他出手。
但稍微走了一段,前方各种信号,各种示警齐出,一下子就乱了,尖刺的哨声响起,乌压压跑出来一群人。
这些人个个都穿着今年最新的铠甲,手中的长枪虽然是制式装备,却没有一样不好用。
他们显然没想到,冲出来之后,只看到一辆马车,两个人外加一个车夫,四下寻摸了半天,想象中仇人进攻的情形根本就看不见。
“等等,你们两个,见到什么异常没有?”
不多时,后面一个背后披着件大红披风的年轻人走出来,一连严肃,冷冷地问道。
杨蕴秋摇头。
肖孟也摇头:“没有啊?我们一路走来都很顺利,对了,在下肖孟,此次过来特为拜见司徒长风,请问司徒兄可在?”
那人一怔,根本不理会肖孟,自顾自地让在场的所有人戒备,拿出一个椭圆形的通讯器:“南大师,没发现敌人。”
他在那儿和天工坊的长辈们说话,肖孟这时也猜出是自己身边这小子做的,心里头沸腾的厉害,面上到未曾变色,只是小声道:“你牛!真是好大的胆子!”
杨蕴秋笑了笑,他脸上露出笑容,居然显得很是乖巧,特别无辜地摊了摊手:“肖兄哪里话?我有做什么吗?只是回应天工坊的待客之道而已。”
难道这些人在路上设下法阵,还不允许别人去破解?哪有这样的道理,他们敢光明正大地摆出杀阵,给人难堪,就不要怪别人破解的太轻巧。
两个人窃窃私语,那边天工坊的年轻弟子还是满头雾水:“……南大师,我确实未见敌人,这里除了两个登门拜访的年轻学子,并不见他人……”
听他如此说,肖孟都觉得很傻。
显然,那位南大师也是一样的心思,半晌无语,哭笑不得:“小海,你这个呆头鹅……算了,我来说。”
那个叫小海的年轻人,老老实实地把通讯器调转了一下方向,椭圆形的水晶屏上,便出现了一个大约五十岁上下,相貌很端正的男人。
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肖孟一下,又猛然转头,看向杨蕴秋,目中精光四射,冷声道:“小子,你是要和我们天工坊过不去?”
肖孟心里一惊,就见杨蕴秋丝毫没有惧意,又露出他那副很乖巧的面容:“怎么会?我哪里做了冒犯天工坊的事不成?还请前辈明示。”
南大师一噎——这话能怎么说,说你这小子,被我们的杀阵吓唬吓唬无所谓,却不能给破解掉,否则就是不敬。
这等不要脸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而且心里也不是不惊讶的。
对方如此年轻,必然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自家的法阵,南大师不觉琢磨了下,看看是哪个天工坊的长老收的小徒弟,如此不懂规矩。
只有天工坊长老一级的人物,才能把前路上的法阵记得清清楚楚,这么算,他觉得杨蕴秋是天工坊的人,也就不奇怪了,反正坊中长老在外面见到天资出众的,就收作传人,也不是头一次发生,只是自家弟子,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区破解自家的法阵,他却不曾想一想。
“……小子,一会儿再与你算账。”
南大师自以为是前辈,又还不知道杨蕴秋是哪个师兄弟的弟子,到底不好一开始就在这么多外门弟子面前教训他,干脆就先把人放进来再说。
肖孟呆住,莫名其妙地跟着杨蕴秋,身后跟了一连串的天工坊弟子,一路上还被无数人找各种借口围观,竟是以前所未有的轰动方式,进了天工坊。
他觉得回去告诉自家那些长辈,他们肯定不会相信。
修士日常生活 第一百九十三章 很乱
杨蕴秋成了天工坊的座上客。
肖孟在喝了半杯茶的工夫之内,看到了六个他以前送帖子,送重礼,也见不着的天工坊长老前辈主动跑过来围观。
这些长辈们也就算了,最麻烦人的还是莫菲。
小魔女莫菲是天工坊最年轻的长老,今年才二十七岁,天资出众,性子却十足傲气,而且还有点儿古怪,根本不懂人情世故,做事随心,有时候连南大师,司徒先生他们的面子也不肯给,在天工坊算是第一大不能招惹的人物。
她一出来,肖孟就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不过,人家根本就没注意到肖孟,径直坐到了杨蕴秋的对面。
“你是从哪儿知道我那留仙阵的阵眼所在的?你们几个,刚才谁注意到他是怎么破的阵?”
她一瞪眼,两边的天工弟子,全都一个哆嗦。
“长……长老,我们真没看见。”
小魔女莫菲,顿时拧眉,若有所思地盯着杨蕴秋看,她可以说是天工坊里面,对杨蕴秋瞬间破解法阵的行为,最不服气的一个。
别的前辈虽说也在路上设置了阵法,闲来无事玩一玩,也算是天工坊一个难得的消遣方式,但谁也没真放在心上,不过玩笑而已。
唯独小魔女莫菲,当初是她起的头儿,又天生爱热闹,别看她打造盔甲的手艺才是一流,作品却是最少的,谁让她每年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在研究新法阵上面,一旦有了得意作品,必然要先在天工坊所谓的通天道上试验一番,别说是外来人,就是自己人。也常常被她各种不按常理出牌弄得头大。
这么多年,莫菲的阵法也不是没被人破解过,但这一次,让对方如此轻而易举地破了。她还是第一次
碰上。
别的法阵。设置时间比较久,也可以说那个小子得坊内某位长老教导。知道阵眼关键,时常揣摩,但留仙阵,是昨天小魔女莫菲才根据一件上古流传下来的法宝。研究出来的新法阵,今天刚刚设置好,打算试验一番,没想到,开张第一遭,就让人干净利落地给破解了。
而且,那个小混蛋还一脸迷惘:“什么……留仙阵?”
居然敢起这样的名字。小魔女莫菲的胆量可真够大的,这个位面修士众多,达到长生久视的高人,才是真真正正能被人敬称为仙。其他的仙师,不过是叫一叫而已,她这儿居然正式给自己设计的法阵,命名留仙阵,难道不怕真惹出个长生久视的高手来?
“就是这个!”
莫菲随手把一块儿天蓝色的晶石搁在桌子上,晶石保存的很完整,还残留着灵力波动,有经验的修士一眼就能看得出,它曾经是某个法阵的核心阵眼。
“留仙阵是我刚刚设计出来,还没有告诉任何人,你怎么会知道破解方法?”
杨蕴秋扫了一眼过去,耸了耸肩:“随你怎么想,你们天工坊在客人来的路上布置了法阵,想必也不会不允许别人破解?”
莫菲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南大师那边,也吹胡子瞪眼,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杨蕴秋笑了笑,这才恭恭敬敬地行礼:“晚辈杨蕴秋,是司徒长风的朋友,因为一直联系不到他,才冒昧来访,还请见谅。”
一听是找司徒长风的,南大师猛地摇头:“你若是找别人,都可以让你见,最近长风不见客,你还是等一年半载再来。”
他的声音顿时冰冷,一点儿也不像刚才那么火爆中还带了几分温和。
杨蕴秋皱眉,还未开口,旁边一个,从进了这个屋子,见到杨蕴秋之后,就一直没有出声的长老,忽然道:“长风在禁地,你要想见他,就让阿城带你去。”
南大师愣了愣:“大长老!?”
那个长老须发皆白,脸到还算年轻,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应该是寿数将尽,这人看着杨蕴秋,似乎有一点儿激动,又硬是憋下去,什么也不说,一扭头,冲身边扶着他的天工弟子道:“去,领杨公子去见见长风。”
阿城果然站起身,老老实实地带路。
杨蕴秋随手把娃娃扔下,这才起身,跟着阿城出去。
眼下这个世界,不同于他曾经去过的那些世界,每个修士都修神魂,说不定能够看到娃娃这样的灵体,他已经很少把娃娃放出去打探消息。
只是这次是在天工坊,便是被发现,应该也不至于过于危险。
“哎;,呃……”
肖孟被留在大堂之内,那些长老们也走了,只有几个小弟子给他上茶,他有心走人,心里又像猫爪子抓似的,很想知道杨蕴秋到底在策划什么,终于还是老老实实地坐着等。
“能在天工坊呆这么长时间,也是好事儿。”
杨蕴秋见到司徒长风的时候,终于可以感叹一句——时光如水,转瞬即逝!
这个时代的修士们,几年,十几年过去,容颜不改的多得很,而且总习惯闭关,说不定一闭关就不知岁月,什么都变化不大。
他当时在牢里乍见付宁,一点儿也没觉得有这么多年没见的感觉,除了呆在牢里,略有些狼狈,那个人还是老样子。
但此时在禁地一看到司徒长风,杨蕴秋终于可以唏嘘一声。
当年的司徒长风是什么样子?
说句玩笑话,那鼻孔朝天,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德性,脾气不好地见到都会忍不住去套麻袋,敲闷棍。
但这会儿,司徒长风瘦的几乎可以说是皮包骨头,双目无神,形容憔悴,到比付宁还像是个刚从监狱里出来的犯人。
杨蕴秋一句话还没问。
司徒长风已经道:“走,我们离开天工坊,先出去再说。”
杨蕴秋带着他。居然没有人阻拦,一路畅行无阻,出了大门,娃娃才跳上车。神神秘秘地道:“秋哥。天工坊的长老们在吵架,还吵的特别。特别的凶,我听他们的意思,好像这个司徒长风无意中知道早年一桩秘事,有些长老希望把他关起来。洗去他的记忆,还有的长老说什么,他们犯了错,早晚有一天要偿还,不是说别人不知道,他们就能当没法生过,反正双方起了争执。我出来的时候,可能要打架。“
随意地点点头,杨蕴秋心下奇怪,可看司徒长风靠着车厢闭目养神。好像很劳累,那又是人家门派的秘事,他终究还是没问。
司徒长风的目光却极为复杂。
马车里的气氛太凝重,弄得肖孟浑身不自在,忍不住苦笑:“杨兄,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总该说了。”
杨蕴秋笑了笑:“很简单,我就是希望肖兄拐我的侍女私奔一回。”
“噗……咳咳咳可。”
肖孟抹了一把嘴角的水渍,“你不是开玩笑的?”
司徒长风回神,皱眉:“是为了付宁?”
“原来你知道付宁的事。”杨蕴秋是看司徒长风这么长时间,一点儿动静都无,还当他被天工坊禁锢,不知外面消息。
司徒长风沉默不语。
肖孟却来了兴致,他万万没想到,这事儿还涉及到付宁。
别人总拿付宁来压他,其实他心里有数,自己和付宁就不是一个级别,人家是天秀谷的高徒,他整日混吃混喝,就是喜欢下棋,对修炼总兴趣缺缺,也许还年轻,虽说已经成了修士,貌似属于有天分的那一类,却总把心思搁在杂学上面,一辈子能达到人家付宁几年前的修为,便是幸运。
一说起这个,杨蕴秋按了按眉心:“这么多年,付宁的修为到似乎不见长进?”
司徒长风一愣,脸色变了变,咬着牙没有说话。
杨蕴秋看着他的脸色,心里也咯噔了一声。
肖孟却犯了个白眼:“你们是不是都把修行当成喝酒吃饭那么简单?什么叫不见长进?他现在七品了,七品啊,你们以为是七品是大白菜?付宁才多大?要不要这么埋汰人?”
说起这个,肖孟一肚子的辛酸。
停留在七品几年,并不是什么大事儿,有些七品修士,一停留就是百年,再无寸进,人们照样不敢轻视,即便是这样的修士,天资依旧是万里挑一,像付宁那样的,根本是几百年不见一个的天才。
肖孟看了杨蕴秋一眼,却忽然觉得,这世道,连天才都能量产,先不说眼前这年轻人的具体修为多高?单单他一个人搅合得人家天工坊天翻地覆,就什么也不用多说了,世上几个人能办到?
带着司徒长风,当然是不能进宫去去。
不过,人家是地头蛇,总不会找不到安置的地方。
“我在亚京好像有两处住宅,不过好长时间没去过……现在也不是讲究的时候,凑合一下。”
所谓凑合一下的宅子,与皇宫直线距离不超过五百米,环境清幽,占地面积也不算小,里面的仆人从上到下,十分尽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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