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教父

    “玲姐，你这得花百多万吧？”

    “首付45万，家具是46万”。

    一帮女孩神色有点怪异，刘佳玲笑骂道：“别想歪了，我还没那么贱。片酬加上把票房分成抵押给了公司，这就差不多了。收拾东西打牌啊，中午叫了外卖，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呢”。

    十来个女孩子开了三桌麻将，也亏得刘佳玲是一个人住，两室两厅的公寓足够这帮女孩折腾了。一会袁眉也来了，贺礼是一只金蛇足有250克重，更让这帮女孩子眼热。孙子明交待得很清楚，刘佳玲这帮小姐妹可能没法子大红，但也能演点小配角之类的，关键是她们的男朋友里有人才。

    “眉姐，你来玩吧，我输惨了”。

    曾华倩见袁眉来了，就把位子让给她，也好让自己转转运。娱乐圈比社会上更势利，虽然也不乏性情中人。袁眉出身有点低，加入孙子明的公司后，也只是在各个剧组演个小配角之类的，可并不妨碍众多的小演员巴结，因为她和吴毅江负责公司的艺人签约和管理。

    “华倩，我们公司过年后要开部新戏，是韦强哥执导。里面有个角色我觉得挺适合伟仔的，你帮我问问看他有兴趣吗？”

    “谢谢眉姐，明天我就让伟仔去试镜”。

    众女孩打麻将都没心思了，袁眉也乐得推销公司的招聘计划，刘佳玲也在旁帮腔。不到一个小时，着实招揽到几个孙子明看中的演员。

    ‘铃铃’门铃响了，邵美其跑去开门，开了门就心里泛酸，来的正是前段时间她的恩客许公子。许公子抱着一束玫瑰笑容满面，猛地一看到邵美其，愣了一下慌忙打眼色。

    邵美其把他让进屋，看到公寓里的家俱、电器，许公子有点吃味。可真让自己一次性掏几十万出来，一个靠家族基金过日子的他，还真有点困难。

    “佳玲我”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有这个心，我就很高兴了。这是明哥托曾叔送过来的。毅江上次买房子，明哥也送了家俱，这是给我们三个手下的体面，是推辞不得的”。

    刘佳玲看着许公子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有点腻歪，掏不出就别捡好听的说啊？前两天本姑娘买房子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送家俱啊？你怎么不到你世伯那求个面子，给我少算点钱啊？现在明哥送过来了，你又好象委屈了！还是眉姐说得对，这些公子哥儿就是绣花枕头！

    刘佳玲的话，给了许公子一个台阶下，但看着满屋子女孩异样的眼光，他还是觉得浑身难受，特别是这里面有两个是跟他有过露水夫妻的。钱是男人的胆，自己撑着个豪门公子的场面。女朋友买楼，自己别说帮她掏钱，就连套象样的家俱都送不起，让许公子情何以堪？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们这全是小姐妹，你在这也不合适”。

    刘佳玲继续温言轻语，更让许公子心里难受。刘佳玲把他送到电梯，脸上依旧是温婉的笑意盈盈，让他终于决定去公司帮他爸工作，不再这样浪荡。

    一帮女孩子一直玩到傍晚，吃完晚饭才纷纷告辞。刘佳玲看着空荡荡的公寓，又开始给孙子明打电话。在电话里刘佳玲腻声撒娇，可孙子明刚听两三句就把电话给挂了，旁边还隐隐听到男人的笑声。

    明哥今天怎么了？难道他有事？

    疑惑的刘佳玲坐在沙发上发呆，孙子明的**之强，她可是见识过的，一个晚上能要她四五回，第二天还照样精神抖擞的。

    孙子明确实不能来，因为张海军带着杨国忠来了。三人分掉一瓶茅台，吃了顿‘祥记茶餐厅’送来的外卖，这才坐在客厅里说事。

    前段时间张海军回了趟北平，跟原来的一帮兄弟们见了个面，让他大出意料的是杨国忠。暑假时，这小子靠着三哥的支持，居然让他在中苏边境折腾出点门道出来了。

    张海军与孙子明，在香港经常会避开人群一起喝酒、打屁，耳濡目染就想通了很多事。特别是，对孙子明关于苏联一定会有大麻烦的预言，非常感兴趣。这次在北平听到杨国忠的事，更是对当初的预言深信不疑。

    “我外婆是俄罗斯人，建国前嫁到这边来的。苏联那边的亲人没受什么拖累，现在有几个在远东混得很好，一个堂舅还当上了当地的警察局长，一个表姐夫是远东军区副司令员的机要参谋”。

    这些孙子明都知道，‘当初’这小子就是靠着那边的关系发家的。‘当初’这小子号称东北最大的倒爷，除了毒品不碰，什么都敢卖！

    出事前，给自己投资拍电影，给卫国家里借钱，一扔就是几百万。但孙子明不知道的是，杨国忠在他和胡卫国的刺激下，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朝鲜和中苏都是盟国，它和双方的贸易是不受配额限制的。杨国忠想借道朝鲜，做大买卖。

    “金家有个成员常年在澳门，他跟我上司关系还不错。子明，你考虑下，我们在朝鲜有人脉，国忠在苏联那边有路子，你有资金和人手，我们完全可以合作”。

    杨国忠和张海军的计划很诱人，孙子明还知道，苏联已经外强中干了。还有三年多时间，苏联这个庞然大物就会轰然倒塌，分裂成十几个国家。在一个国家分裂时，进行各种投机活动，能获得多大利益，只要看看俄罗斯早期的几大寡头就会明白。

    孙子明默默地抽烟，张海军、杨国忠也不催促，这事太大了。如果运作得好，自己和上司都会飞黄腾达，子明、国忠也会大发其财。运作不好，子明这个主要投资人就会损失惨重。

    “海军，你晚上就在这睡，我带国忠去和我三哥商量下”。

    孙子明顿了顿，又想了下才说：“海军，我知道你和你上司要的是什么。我们互不干涉，在安全的情况下互相提供便利，怎么样？”

    “行”。

    这种事应该事先说好，也是应有之义。

    张海军和杨国忠也知道，这事得让三哥去运作，孙子明是不可能亲自去做这事的。他现在拍电影，挣的钱比这个更大、更快。

    在陈会敏的夜店找到三哥和光仔时，他俩正一人搂着个身材火辣的年轻女子在唱歌。见孙子明和张海军进来，三哥把音响关了，一人塞了几张钞票，示意她们可以走了。

    认真的听完张海军他们的计划，三哥把光仔给他倒的‘人头马’给喝掉，擦了把嘴笑了起来。

    “你俩让张海军那小子给耍了，国忠现在不就做得挺好？”

    孙子明摇摇头，示意光仔自己不喝酒，低声道：“三哥，你错了！国忠他们亲戚看中的是双方物资差价，朝鲜那个人看中的是佣金，海军他们是想搞技术情报。我看中的是趁苏联经济滑坡，捞取金融利益”。

    三哥坐直了，眼睛看着孙子明，等自己这个五弟说出其中的道道来。杨国忠也停下了喝酒，虽然这酒看起来非常高档，自己以前没喝过。孙子明慢慢‘回忆’，慢慢解释。

    在内地和香港组织货源，经过朝鲜转口到苏联，再由苏联购买钢铁等重工业物资，通过朝鲜转口到内地，这里会产生巨大的利润。三哥点点头，苏联的重工业发达，轻工业却差的一塌糊涂，其中的巨大利益已经富了一部分人，胡山林他俩就专门负责这一块的生意。

    苏联经济低迷，居民手里有大量卢布，却买不到生活物资，只好存在银行，这就是个巨大的机会。时机合适时开办银行，利用金融机构的**大量揽储，然后利用杨国忠亲戚的关系，买通官僚用银行里的卢布，廉价收购那边的矿产、企业、土地等。

    最后，再用那些收购来的优质不动产抵押给外国银行，套取巨额的外汇，如此循环往复，就会象滚雪球越滚越大。

    三哥和杨国忠越听越兴奋，他俩到过苏联，知道卢布的购买力，更知道那边已经无官不贪了。只要用钱砸，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行，我和国忠去跟那姓金的见个面，如果能成的话，就按你说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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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公司福利
    第二天一早，三哥他们就去了澳门，孙子明本想去见识下‘金太阳’的后人是个什么鸟德性，结果让三哥骂了回去。自己五弟就不应该参与这些有风险的事，好好拍他的电影、写他的歌，为家里人挣脸就行。

    “光仔，我们上班去”。

    两人一到了公司，孙子明就觉得员工问好声中，除了恭敬外多了丝亲热。微笑着走进办公室，孙子明转身在格子间上敲了敲。

    “嘉馨，让曾叔到我办公室来下“。

    “是。”

    哦，换人了。

    “不好意思，叫习惯了”。

    “没事，明哥谢谢你“。

    一会，曾叔到了孙子明办公室，后面的李嘉明沏了杯茶后，出去时把门给锁上了。曾叔向孙子明汇报完下公司经营情况，孙子明才从自己包里拿出文件，递给曾叔。

    “哪搞来了的“。

    曾叔回身把门给反锁了，这才重新坐了回来。

    “办事处给的，他们要抽60%。经营归我们，安全归他们，财务他们监督。”

    兴奋过后就是人手的难题了，公司还是太小了，短时间内抽不出人手来。虽然那边场子里绝大部员工都留了下来，但总得派几个能镇得住场子的人去。

    “管理人员可以去挖，可控制场子的人得是自己人，要不让光仔去？”

    光仔？他倒是能镇住场子，也够心狠手辣的，但就怕他那脾气一犯，可就说不定了。思量了半天，孙子明点头答应，给光仔个事做，总比给自己开车强。

    “我晚上跟他谈，应该问题不大。曾叔，你那小女友靠得住了吗？”

    曾叔老脸一红，轻轻点了下头，经过这段时间的水磨功夫，人家总算是不把自己当凯子，当成了她男人。袁晶开始主动节省开支，为自己和将来的孩子作打算了。

    “给你10%股份，袁晶生了儿子后，别亏待人家“。

    “子明，这要不得，这不符合规矩！”

    曾叔赶紧拒绝，这个确实有点过了，能分自己个百分之一二，都是天大的恩惠。

    “听我说完“。

    孙子明脸色黯然道：“娟子有病，生不了孩子。你拿5%，剩下的先落在你名下，明白吗？”

    “明白“。

    “跟你邹叔见过面了吗？”

    曾叔搓了两下脸，平静了下心情，这才说起他和邹大亨的会面。

    “他说要考虑下，在合适的时候征求下何叔的意见。我觉得他动心了，钱对于他来说没意义了，想要的是个青史留名的机会。”

    孙子明激动起来，这才是他的终极理想，赚钱容易，要在历史上留下个美名，何其之难啊？

    曾叔脚打着飘回到办公室，自己还真的跟对了人。一家赌场的5%收益，别说袁晶母子这辈子够了，下几辈子都够了！

    “曾总，这是我们拟定的借款条例，您看下“。

    曾叔这才醒过神来，仔细看了下条例，比自己要求的还更严苛些。

    “黄经理、赵姐，怎么拟这么严格？”

    “曾叔，我们圈子里都是些什么人，您又不是不知道“。

    娱乐圈里还真是不干净，别说那些大明星、小演员，就连这些幕后工作人员都一样，吃喝嫖赌抽，基本每个人都会占样把两样。如果按孙子明的意思，有些家伙难免动歪心思，把主意打到公司头上来。

    “曾叔，有时候公司给的太多并不是好事，还不如给员工个安稳的生活“。

    赵姐是化妆师，靠自己奋斗爬到了这位置，摸爬滚打二十多年，圈子里的浮沉看多了。明星就不用说了，单说这些幕后的，红火的时候，可以拿到上万的打赏，日子就过得花天酒地。惨淡的时候，家里连锅都揭不开，老婆孩子饿得嗷嗷叫。

    “曾叔，上次公司奖励我们部门60万，知道我手下三个化妆师，都干了什么吗？全戴上了两万多的名表，挎上了万多块的包包！”

    曾叔还真没接触过这些，父亲和六叔教导的都是＇量入为出＇，习惯了随时为将来留点什么。即使他办唱片公司最艰难的时候，都把一部分财产划给了妻子，就是防着自己破产，饿死老婆孩子。

    不行，这事是头等大事，子明经常说公司要有人文精神，否则不会那么大方把公司的利润与员工分享！遍观香港哪家公司会这样？这也是员工们越来越忠诚的原因！

    “走，去董事长办公室，这事得大家想个办法，不能让他们这样过下去了“。

    孙子明一听黄经理和赵姐他们的述说，也愣住了。＇记忆＇里明星可能奢侈无度，可幕后工作人员一般都会有节制的，怎么香港这边是这种风气？曾叔知道孙子明可能对香港人还是不太了解，他平日接触的人都是些社会中层以上的人群，示意赵姐跟他说说。

    香港娱乐圈就是个江湖，里面大人物你争我斗、尔虞我诈，小人物打架斗殴、争风吃醋。你要是个正经孩子，在这里面根本就混不开！现在比以前强点，有一部分高素质、高学历的进来了，风气稍稍变好了点。

    即使风声稍好，但整个圈子里打架斗殴还是家常便饭，有了事，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拳头！所以每个公司都会豢养一批龙虎武师，随时准备打架。

    洪劲保嘴上的那块疤，就是上半年，在夜总会跟人争马子（江湖黑话，有歧视女性的意思）打破相的。在这种环境里，自然人人都追求享乐，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是横死街头还是讨米要饭啊？

    听完赵姐、吴毅江他们的讲述，孙子明腹谤不已，香港人还真他妈的难搞。这个年代在内地，哪个不是拼命存钱，帮衬家里、自己成家立业啊？‘当初’自己大学刚毕业，一年就从牙缝里抠出了一千块钱，回家孝敬两位伯父修老房子！

    “你们有什么办法没？不能让我们公司的员工再这样了，公司总有亏本的时候，到时大家喝西北风啊？”

    几个人七嘴八舌，就是没拿出一条有用的办法。孙子明和曾叔又没在香港底层呆过，哪知道什么方法能让那帮家伙收敛坏习惯，为将来打算啊？

    李嘉明进来送茶水，欲言又止，刚好让曾叔注意到了。

    “嘉明，你有什么办法？”

    孙子明也眼光看过去了，赵姐、袁眉她们没见识，黄经理他们属于典型的中产阶级不了解情况。李嘉明倒挨过苦日子，见识也算是不错的，最起码她知道女人不能光靠漂亮，要靠自己奋斗。

    “奖金不要直接发给大家，替大家供房子，供完房子供车子，然后是供子女读书。实在还不花不完，再供大家旅行之类的“。

    行，这办法好！用福利栓住人心，用经济手段改变消费习惯，省得那些有技术没脑子的人，全变成赌鬼、酒鬼、色鬼。

    “行，按嘉明的方法办。还有，定条规矩，公司任何人不能借钱赌博，否则取消全年的福利！你们拟个管理办法出来，什么时候召集大家开个会，部门负责人要做好解释说服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