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教父

    “子明，我”

    孙子明知道这不关曾叔的事，自己能有今天，除了那些‘记忆’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位中年男人。如果没有他在自己后面默默无闻支撑公司，自己哪有今天的风光？

    “曾叔别说了，这不关你的事！”

    坐回花坛沿，孙子明抽了一会闷烟，这才想起从昨天看到曾叔起到现在，他就好象一直在强颜欢笑，只怪自己兴奋之下没看出来。

    “现在知道我大哥他们，为什么离开b和邵氏到新加坡去了吧？六叔就是这种性格，当初邹叔离开邵氏，其实就是因为邹叔想要股份而他不给，方姨其实只是个借口。”

    孙子明也算是第一次见识了商业大亨的真实面目，用烟屁股重新点上一根‘大中华’。

    “他们开了价吗？”

    “49%”。

    还真看得起自己，近二十亿的资产折成了49%股份，公司成了他们控制的，他们怎么不去抢啊？

    “曾叔，回了他们。我宁愿不要一毛钱香港票房，也不会同意的！”

    “不，子明，我们不要回绝！”

    “嗯？”

    孙子明不怀疑曾叔会吃里扒外，他是公司第二大股东，邵六叔对他再有恩情也给不起这个价！一个是年事已高，一个是如日中升，傻子都会选边，何况是如此精明的曾叔。

    “邵氏院线也不是独资的，照样有加盟影院。我们一边拖着谈判，一边暗中收购。只要手里有十几家影院，再加上银都机构的十几家，谁都奈何不了我们！”

    孙子明暗暗点头，必要时联合德宝，双方不供应片源。影院没了片源，邵氏又能撑多久？邵六叔老了！

    “先陪大家玩，大不了给点股份，只要六叔他们别太过分了。”

    “行，等下客人们走了，我俩商量一下。”

    清醒过来的孙子明回到大厅，赌局正酣。光仔和王京那胖子的庄，终于让程龙和洪劲宝师兄弟打爆，最后的大赢家居然是不好此道的发哥。程龙见孙子明笑容满面进来了，又想把他拖上桌。

    “我来做庄？”

    “行，只要你来就行！”

    赌博这东西，孙子明也在‘记忆’里玩过，只是已经没了那个瘾头。把发哥拉下桌，钱留下。摇动骰子，孙子明也吆喝着大家下注。一时间‘四边’、‘吹’、‘三边’声又起，曾叔也笑呵呵地在一边凑热闹。

    运气这东西确实邪门，没几分钟，孙子明面前又多了一堆钞票，乐得发哥合不拢嘴。孙子明兴奋地玩着，一边随意性地问起程龙的片约。

    “龙哥，我写了个本子，有兴趣来当男主角吗？”

    停，师兄弟停止了‘四边’、‘三边’声，四只眼睛瞪着孙子明，连发哥都停了下来。

    “看着我干嘛？是真的，上次你在我们庆功宴上不是要本子吗？回家过年的时候我就写了个，我个人觉得还不错！”

    曾叔不愧是孙子明肚子里的蛔虫，也配合道：“我们跟华纳公司合拍小鬼当家时，子明就想再跟他们合作一部动作片。现在我们跟华纳崩了，如果你们公司有兴趣，大家合作一把？”

    一听是去美国拍，程龙师兄弟兴趣就差了，前几年的失败还历历在目。

    “龙哥，不是我说你，知道你那两部炮弹飞车和杀手壕的失败之处吗？”

    “不知道，说来听听！”

    程龙眼中恢复了热切，那两部片子别看本港媒体吹得如何如何。其实他冷暖自知，单看票房就明白了。

    “剧本够烂，导演够逊，除了演员还不错外，一无是处！”

    点到为止，孙子明不再说了，吆喝着众人赶紧开牌。大家都是聪明人，程龙心里象猫挠了样，也强忍着不问。

    玩到凌晨一点，大家纷纷告辞。探听虚实的看到了孙子明神情自若，想得准信也得到了明确答复。

    梅姐和容少他们是兴高采烈地开车呼啸而去，程龙师兄弟则是默契地把车开到一个偏僻之处。今天的事很明白，孙大导演开始反击了，目标就是德宝。

    “大师兄，你怎么看？孙子明真有本事拍动作片？”

    洪劲宝曾经苦苦打拼十余年，后来红透香港、东南亚，现在又开始走下坡路，人生的起伏让他看明白了许多事。

    “说他不能拍喜剧片，结果呢？说他不能拍文艺片，结果呢？阿郎的故事那场赛车，你们公司哪个能拍那么流畅？哪个老板敢花3600万搭景，就为拍场戏？”

    是啊，好象就没这孙子明不会的！

    “大师兄，你”

    洪劲宝好笑地拍了下师弟脑袋，笑骂道：“功夫我不比你差，可惜我没遇到个好老板，也没遇到个好导演。电影这一行，说白了演员、导演、剧本哪一环都不能差。”

    程龙听明白了，他也不认同何冠昌的做法，如果按照孙子明和邹叔的谋划，嘉禾也是受益者。至于大师兄他们的利益，根本不用他操心，大师兄也是功夫巨星，哪个公司不是垂涎三尺？

    “大师兄，我估计孙子明如果要打，肯定目标就是你们公司”。

    “还用你提醒？我还巴不得呢，他要不打，怎么能显出我三毛哥的本事？”

    洪劲宝倒不怕孙子明，反而期望跟他交交手。哪怕象师弟样摔个跟头，也得过过招，否则以后怎么好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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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富贵是赌出来的
    送走了客人，孙子明和曾叔进了书房，光仔又坐外面看他的僵尸片，嘉明忙着给书房里的两人做点宵夜。

    “觉得很奇怪吧？”

    孙子明接过曾叔的烟，自己掏出火机给两人点上，喷了口烟雾才回答道：“有点，象是让人敲了一棍子！”

    曾叔也喷了口烟，沉默了半晌才愧疚道：“其实当初方姨提醒过我，最好是筹到了钱立即交易。可惜我大意了，总想着六叔都准备捐出全部身家，不会再这样狠辣无情了！”

    邵六叔是个标准的商人，开始是哥哥让他来香港帮忙。后来，哥哥回了新加坡，而弟弟占了香港的基业，就可以看出他的做事风格。以前想把院线卖给孙子明，一是曾叔的关系，二是德宝出价太低。现在不同了，有了孙子明这个搅局者，德宝收购不到足够的影院以后，主动提高了价码，提出来了一个让邵六叔怦然心动的价码。

    “30%股份？他潘迪生疯了吗？”

    “疯？人家不疯，与其让我们、嘉禾、永盛绞死，还不如背水一战！”

    孙子明脸都黑了，知道的人伸出巴掌数都不超过十个，是哪个王八蛋走漏风声？

    永盛？不可能，他们兄弟俩不可能损人损己。自己公司？更不可能，知道的只有自己和曾叔？除非是嘉禾出了问题！

    “何冠昌，我猜只有他。他是邹叔的左膀右臂，这个计划只有他才可能透露给德宝。”

    “为什么？”

    “为什么？不为什么，他除了嘉禾外，还投资了德宝，是潘迪生外第二大股东。他与邹叔的分歧在于，德宝必须也是这张桌子上吃饭的人。”

    这就解释得通了，难怪嘉禾与德宝从不会抢档期，原来两家公司的第二大个人股东是一个人！

    “子明，其实邹叔也是默许的，大家都不想看到我们太强大了！我们去年发展得太快，快到大家都有点害怕了。我们一年赚的钱是他们几年赚的，而且你又年轻，加上柏林这么一出，他们不得不防我们一手。”

    曾叔有点想妥协，在这个电脑特技不能包打天下的年代，不是每个演员都能撑起一部戏，所以演技好的演员就成了稀缺资源。一部电影也不能光靠一两个主要演员吧，而一般的电影明星就成了必要资源，而这部分资源就控制在嘉禾与德宝手上。

    曾叔的担忧是有道理的，可惜他面前的是孙子明。

    “曾叔，你太善良了！既然大家都想玩，那就玩玩呗，我只管拍戏，演员的事关我屁事！他向铧强投点钱就等着分红？想都别想！”

    “你疯了？”

    曾叔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孙子明的潜台词已经很明白了。既然大家合作不了，他就要强按牛头，也得逼人家喝水！

    疯？孙子明不疯，当初邵氏和嘉禾打得最激烈时，多少社团参与进来了？可两个公司的首脑，哪个又受到伤害了？自己费尽心思拉拢向铧强，不就是要让他关键时候出力吗？

    仿佛一切都没发生似的，第二天一早孙子明带着光仔笑眯眯的到处去拜晚年，连刚生龌龊的邵六叔那都去了，还在他那吃了个晚饭，不管怎么样礼数还是要的。

    方姨一般并不住六叔这，今天孙子明过来拜年，特意过来了吃晚饭。见孙子明彬彬有礼，客气中透出了疏远，不禁有些感伤，曾几何时这年轻人是把两人当长辈看的。

    “六哥，我们是不是做得太过了点？”

    “阿华，生意就是生意，怪只能怪他当初太大意。”

    “你就不怕他一拍两散？我觉得他的性子可不象是个老实人，当心阴沟里翻了船。潘迪生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邵六叔大乐，笑道：“如果他们搞不掂这小家伙，我们会损失什么吗？”

    方姨不想说了，是不会损失一毛钱，可阿祥的情分没了，这小家伙的情分也没了。

    把该拜访的都拜访完了，第三天一早孙子明带着面若桃花的嘉明去上班。一路上‘孙导演，恭喜了，明年拿大奖哦！’不停，孙子明也笑着道谢。

    一进公司，孙子明就吩咐：“通知京哥他们几个导演来我办公室，另外强哥等下来了，你让他直接进来。”

    “是。”

    孙子明坐在办公室里一边等人，一边在脑子里回想着自己的计划。几方联合起来压自己一个新人，他们还真得挺瞧得起自己，不过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人家给的！

    一会王京他们几个来了，进了门还在闹。看样子雨夜屠夫在日本的成功和人肉叉烧包在柏林的成功，给了他们足够的信心。

    “好了，别闹了，叫大家来就是通报点情况，曾叔开始吧。”

    曾叔把前段时间跟孙子明的谋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乐得这几个更是喜笑颜开。接着曾叔又把其中的变故又抖落一遍，几人又开始愁眉苦脸了。最后，曾叔把孙子明的计划一说，王京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子明，你疯了吗？知道嘉禾后面是谁，德宝后面是谁吗？”

    “知道，当初邵氏跟嘉禾打时，双方的实力不都露出来了吗。”

    “那你还？你不是真以为，办事处和警察局能搞得掂他们吧？”

    曾叔在一旁低声道：“加上新义安呢？”

    “不行，霍爷跟内地有关系，新义安不会得罪他的！”

    孙子明不在意道：“没事，霍爷跟我三哥在合伙做生意，他不会插手的。”

    滑头的王京还是想退缩，孙子明眼睛看着陈嘉尚，有时候荣华富贵是赌出来的。

    “京哥，我们没有退路的！明哥，我干！”

    王京见自己最好的搭档都表态了，咬着牙问道：“子明，你可想清楚了，14跟和胜和，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的。”

    孙子明不屑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如果他们敢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大家可以试试，我第一个就干掉他们的大佬。我才不会玩什么文明游戏，让手下人去冲锋陷阵，自己躲在后面数钞票！”

    这话在座的都信，没有这份气度，他孙子明也做不了这么大事业。人心散了，他孙子明就最多是个导演，跟他们一样企盼着跟对一个老板！

    “你想怎么办？我们跟你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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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车到山边，强开路
    孙子明的计划很简单，今年满负荷开戏，拍他七八部大卖的影片，挤得嘉禾与德宝投降认输！

    “我们哪有那么多演员？”

    “这是向铧强的事，他既然与我们合作拍片子，总不能光投资等分红吧？”

    几人想起了那些子弹信和夹着手枪的剧本，这家伙是想让新义安来替他们干脏活，自己落个干干净净。

    既然决定要干，王京这死胖子也就扔掉了恐惧。反正大家的实力够大了，跟另外几家迟早要打起来。迟打不如早打，只有大家打服气了，才能坐下来商量分蛋糕！

    “新艺城不用管，麦光头太自私。阿伟已经找了我，希望加入我们公司，他们散伙是迟早的事。德宝的支柱是洪劲宝，嘉禾是程龙，我们只要打垮他俩的片子，他们就会服软了！”

    孙子明正点烟的手放了下来，没接王京的话，反而疑惑地问：“曾智伟愿意过来？”

    “对，过年时我们在一起吃饭，他就说起了这事。我们公司的福利好，又重视导演、编剧，他怎么会不想着过来。”

    也是，公司在圈子里算是口碑最好的，他在新艺城拿那么点钱，还不如来这边。

    “京哥，德宝我们要打，嘉禾不能先挑事，要打也得等他们先动手。还有一点，悄悄做事，不要高调宣传。”

    “你太奸了，这不就是偷袭吗？”

    众人大乐，对方实力雄厚，不偷袭怎么有把握掀翻一个巨头？

    ‘咚咚’敲门声响了，办公室里停了下来，门边的陈嘉尚把门打开。

    “明哥，强哥来了，见你们有事，他就说在会议室等你。”

    都是聪明人啊，不给好处不干活。哎，不对啊？他不可能听到消息的，莫非是有事来求自己？

    “嘉明，他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

    “是有点，还拿着一个文件袋，连一个随从都没有。”

    孙子明起身，交待几个人拟出个拍片计划来，争取这两天能先定下各人的拍片任务。一进会议室，有点不好意思的向铧强就揽上了孙子明的肩膀。

    “兄弟，求你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