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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原来如此(1)
因着业务关系，黎昕开始频繁地与辛晓楠接触了。他不像骆辰逸那样喜欢用sn打字，他更喜欢直接的面对面的交谈，这样导致的结果便是辛晓楠出入他办公室的频率渐渐地、明显地高于了张莹。
张莹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对于这样的变化，她看在眼里，嫉在心里，可面上却没有流露出一丝不满。相反地，她还时常主动找到辛晓楠，询问有没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
辛晓楠自然不敢指挥她做什么，但她心里倒是暗自松了口气。张莹虽然喜欢指使人，不过现在看来，她还算是识大体的吧。
可是渐渐地，辛晓楠发觉，周围人看她的眼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人们见到她，目光异样，喁喁私语，待她稍稍走近，他们便立即噤声。这不是明摆着在议论她嘛！
议论她什么呢？她有什么值得他们议论的？她又没有长三头六臂！
辛晓楠觉得很委屈。
在这个躺着都能中枪的年代，还真说不准哪天就中招了呢。算了，清者自清，管他们说什么，只要她没听见，就当不知道好了。她这样安慰自己。
可惜她安慰自己的前提还是设得有些苛刻了。议论的人那么多，保不齐哪天不就传到她的耳朵里了？
说来也这么巧，有一天，她在洗手间里无意中听到别人的议论，方才恍然大悟。
“诶，你说那个辛晓楠什么来头？之前无缘无故就从底下的公司调到了总部，还安排在老板身边，来总部还没做满一个月老板就给她加薪，什么情况啊！”
“谁知道。她现在已经成了老板身边的红人了，听说老板打算把公司的成衣生意都交给她做呢！”
“真的？不会吧？以前成衣生意都是黎大小姐亲自经营的啊？她才来多久呢……呵，她不会是跟老板有一腿吧？”
“很有可能啊。”
“就凭她？长相平平，身材平平，老板究竟看上她哪一点呀？！”
“话可不能这么说。越是看起来不怎么样的女人，骨子里越是骚得厉害！”
“就是！唔……哈哈！”
“……”
恣意的狂笑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她却躲在里面，不敢出来解释。这样的事，总是越描越黑的，倒不如让时间证明一切吧。
可她却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恶气。
现在这些人都是怎么了？为什么都见不得别人一点的好？如今社会风气的确不太好，但也不能凡事都往那个方面想吧？
转念一想，这些人敢这么肆无忌惮地议论她和黎昕，黎昕不可能没有任何反应啊！莫非他是……故意的？
她越想越恼火，冲动之下，竟一口气闯进黎昕的办公室，劈头盖脸怒斥道：“黎昕，你可真够阴险的，你给我加薪，又安排我做成衣业务，就是为了毁我的名声是不是？”
黎昕面露惊讶，不解地说：“我一番好意留你，什么时候说要毁你的名声了？”
他一脸无辜，好像他倒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你听到别人都在说我什么吗？！”她指着门，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说你什么？”他却不愠不火，抬起头来直直望向她，饶有兴趣的样子。
“他们说……”话到嘴边，却又强行咽下。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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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原来如此(2)
那么恶心的话，她怎么说得出来啊！
她紧咬下唇，脸庞涨得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转。
黎昕等了半晌，听不到下文，不禁撇了撇嘴，说：“管人家说你什么。你只要做好自己，问心无愧就够。人不是为别人活的，是为自己活的。这么放不下，你迟早会出事。”
“我……”辛晓楠彻底哑巴了。
这厮，正正经经说起话来，还真是无懈可击啊。
“没别的事，出去做事吧。”黎昕下了逐客令，低头望向手中的材料，对眼前的人不闻不问。
辛晓楠无法，只得认栽。
听到关门的声音，黎昕这才抬起头来。
这些日子里他对“工作”二字的含义有了不同的理解，甚至可以说，他开始把工作从负担变成了一种乐趣。而造成这种转变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来自那个叫辛晓楠的女人的奋发上进。
他们在一起合作得很愉快，不管她是否也这样认为，反正他是这样认为的。现在他的搭档出了问题，他很有必要去过问一下才对吧。
他沉吟片刻，拿起电话拨通了一楼大堂前台苏雪洁的电话。
“苏雪洁，我是黎昕。”
“小黎先生！”苏雪洁热情地问，“请问小黎先生有何吩咐？”
黎昕顿了顿，问：“最近公司在传辛晓楠什么事呢？”
“辛晓楠……”苏雪洁略一迟疑，“哦，我也不太清楚呀……”
“你别给我来这套！”黎昕厉声喝斥，“你要是这点事都答不上来，我还请你做什么！”
苏雪洁吓坏了，只好把同事们议论辛晓楠和他的那些事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最后还不忘加上一句：“小黎先生，我可从来没有传过这样的流言！”
黎昕在电话那头沉默着。这样的沉默远比怒喝更具威慑。
苏雪洁试探着唤了声：“小黎先生？……”
黎昕顿了顿，问：“骆辰逸最近有没有打电话回外贸公司？”
苏雪洁翻查着电脑，说：“有是有，不过他也就和几个业务经理通过话，没有找过他的助理杨曼凝。”
黎昕暗想：这小子一定还以为辛晓楠在外贸公司，正刻意避嫌着呢。他放松了语气，说：“行了，你去忙吧。”
苏雪洁这才松了口气。
到了午餐时间，辛晓楠故意捱到很晚才去用餐。她坐在公司餐厅一角，尽量避免与其他同事接触，就更别提交谈了。
“辛晓楠？”一个声音出其不意在耳边响起。
辛晓楠疑惑地抬头一瞧，却是一楼大堂的前台，苏雪洁。
“你好……”看到她端着餐盘，辛晓楠慌不迭收拾着桌面，腾出地方给她。
“谢谢。”苏雪洁在她对面坐下，像老朋友一样冲她笑了笑。这样的亲切，让她想起了杜甜甜。很久没跟甜甜联系了，也不知道外贸公司那边现在怎么样了。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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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原来如此(3)
她收回思绪，对苏雪洁笑笑，说：“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吃饭？”
苏雪洁说：“我一直都是这么晚的。”
“是吗……难怪以前一直没在餐厅碰到过你。”她讪讪地笑。
好像没什么话跟她说了似的。
苏雪洁却滔滔不绝起来：“诶，没办法。我们做前台的，都必须错开用餐时间。要是都走了，遇到快递呀外卖呀什么的，没有人接待，就麻烦了。有的同事还算豁达，有的可不行，你耽误他一点事，他就对你破口大骂，一点风度都没有。”
辛晓楠只是笑了笑，没有作声。喜欢抱怨几乎是女人的特点。无论倾诉对象是谁，只要有人肯听，她们就肯说，却往往忘却了对方的身份。闺蜜就是这样翻脸的。所以但凡遇到这样的情形，她必定闭嘴不言。
苏雪洁说着说着，似乎意识到一直都是她在唱独角戏，满是歉意地笑了笑，说：“你别在意，我也只是就对你发发牢骚罢了。在别人面前我从来都不提这些事的。”
“为什么？”辛晓楠很是好奇。
“因为我觉得你不是那种喜欢搬弄是非的人。”苏雪洁直言道。
辛晓楠低头苦笑。你才认识我多久啊。
“真的。”苏雪洁认真地补充着，随即压低声音说，“他们都在传你和小黎先生的事……但我是不信的！”
“为什么？”辛晓楠开始对这个女孩子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我也说不上来。”苏雪洁微微一笑，“我只是觉得小黎先生怪怪的，他的心思似乎放在骆总身上更多一些。”
“哈！”辛晓楠差点脱口而出：你不是在暗示他们两个有基情吧？！但她还是生生将这句话咽了回去，紧紧捂住嘴，笑个不停。
“真的。”苏雪洁认真地说，“刚才小黎先生听说了公司里关于你和他的那些风言风语，你猜他第一反应是什么？”
“是什么？”辛晓楠仍是笑。
“他问，骆总最近有没有电话回外贸公司。”苏雪洁压低声音，故作神秘，“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对骆总有那种意思？”
不等辛晓楠作答，一个陌生男人走过来，盯着她上下打量了半晌，这才对苏雪洁打趣道：“咦，sn,总裁办公室不是一下子增加了十二个文员么？你这么能干，小黎先生怎么没有把你升到他的身边去？”
苏雪洁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却仍然保持着应有的礼貌，不卑不亢地说：“能入选的人，不是美女就是才女，小女子何德何能，从来不敢奢望能到老板身边做事，我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就够了。”
“也不是啊。有的人不是美女也不是才女，不一样在小黎先生身边，混得风生水起。”那人意味深长地看了辛晓楠一眼，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这不明摆着是在揶揄她辛晓楠吗！
真是贱啊！
辛晓楠瞟了他的背影一眼，气恼地问：“这人谁呀？嘴这么臭！”
苏雪洁无奈地说：“他是营销部的一名策划，平时就喜欢挤兑人。要是哪天被他挤兑了，你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了，千万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了，谢谢。”辛晓楠从这位前台女孩那里感受到了无比的关怀，不禁对她更加另眼相看起来。
只是，一个念头突然在脑中闪过——总裁办公室一下子增加了十二个文员——这什么意思啊？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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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原来如此(4)
她心中腾起一丝隐隐的不安，却不得不装作好奇的样子随口说道：“我记得上次送报表来这里的时候，小黎先生也没有那么多办公室文员的呢。怎么没过几天，变化这么大呀。”
“哦，你说的是和骆总来的那次吧！”苏雪洁回忆道，“我记得那次你走后，骆总一直在这里等小黎先生，可小黎先生就是不见他。后来人都走光了，小黎先生不想见也不行，只好放骆总进去了。他们两个在办公室里谈了一阵，出来时，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我还担心骆总是不是得罪了小黎先生呢。”
“是吗？……”辛晓楠心中一动。原来骆辰逸曾这样帮过她，而她却对此一无所知。
苏雪洁耸了耸肩，说：“骆总虽然来公司没多久，可我对他的印象很深。别的公司总经理总是趾高气昂的，对人呼来喝去，连名字都不叫，张口就是‘那个谁’，怎么怎么样；骆总却谦和斯文又有风度，对我们这样的底层员工都很尊重。可惜我对外贸一窍不通，要不然，我都想申请调职到外贸公司去呢。”
她跑题跑太远了。
辛晓楠只好重新提问：“那十二个文员……”
“那十二个文员只是临时工，她们之前是公司的兼职模特。”苏雪洁撇了撇嘴，说，“就是在最近，小黎先生突然安排她们去做文员。至于为什么……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啦。”
辛晓楠试探地问：“那16楼是什么时候装修好的呀？我现在在里面办公，好像也没闻到什么装修的气味似的。”
“呵！”苏雪洁笑了起来，“一年前就装修好啦。小黎先生怎么会在才装修好的办公室工作呢。”
“是啊……”辛晓楠讪讪地笑，“你看我真是木鱼脑袋……”
两人又随意聊了一阵，这才各自告别。
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辛晓楠的心情很复杂。她现在已不是怀疑，而是肯定，黎昕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送报表，在电梯遇到李助理，在18楼撞破他和张莹的“好事”，骆辰逸出国，调她进总部……所有的这些事，环环相扣，让人招架无力。他就像个经验丰富的猎人，不动声色地将猎物一步一步诱进牢笼里，而那猎物直到被俘居然还浑然不觉。
这位小黎先生还真是有手段。他应该是不想同骆辰逸发生正面冲突，才会故意在骆辰逸出国的时候调她来这里的。
辛晓楠，你怎么这么傻啊！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无缘无故把成衣这么重要的生意转给她打理？这不，把自己的名声全弄臭了吧！唉，看来她现在的智商已是跌到了被人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钱的地步！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这么针对自己呢？自己跟这姓黎的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干嘛老跟自己过不去，干嘛处心积虑地这么捉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