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丹青闻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浮云奔浪
话未说完,卧江子眉心两仪标志光芒乍现,闭目凝思片刻,朝着一页书轻叹一声道。
“西无刀阵已破,不必吾等操心了。只是西无君经脉尽废,怕会另生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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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吾不能之事,无吾不解之谜,无吾不为之利,无吾不胜之争。”
云尘盦上,倏响傲然诗号,伴随一根蓝羽由空而落,随即化成一道俊雅蓝影,朗声开口:“久违了,素还真。”
“嗯……”
从天突降不速之客,屈世途浓眉一颤往后退去。识得来人,素续缘登时心生提防,抢上一步挡在素还真身前,随时准备出手保护。
虽是来者不善,素还真不改平静之色,颔首答道:“平风造雨四无君,自天岳一别确是许久未见。远来是客,不如以实体让素某招待一番?”
“不必了。今日特来拜会清香白莲素还真,四无君只为确认一事。”深蓝幻影冷声拒绝。
“哦?素某恭候。”
话声甫落,骤见四根蓝羽暴射而出,似有影若无形,直冲素还真。对四无君举动一直心怀戒备,蓝色羽毛虽是轻快,素续缘还手之速,同样不落半分。
“火凤燎原。”
朱红火凤引燃蓝羽,须臾之间化为灰烬。四无君见状却是不以为意,淡笑一声道:“虎父无犬子,素续缘不愧是你素还真之亲子。”
“可惜论经验老道,还差四无君几分。”
突来玉碎之声,但见素还真胸前赫见一根蓝羽入肉,不知何时而发。素还真话刚脱口,屈世途与素续缘已见其陷入昏迷,不由惊呼出声。
“素还真啊……”
“父亲!平风造雨四无君,暗算伤人的把戏,非是君子该为!”
深蓝羽扇掩胸,四无君眼中先是闪过一丝不信与困惑,听见素续缘怒喝之后,又复冷笑道:“这只是开始。欲要素还真活命,刀剑王者之争,以你之智当知如何抉择,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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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好店好酒没找到,反而被麻烦找上门了。”
面对源源不绝从暗处涌出的黑衣杀手,闻人然对西无君布阵的地点,有些怨念又有些庆幸地叹了口气。
在荒郊野外破阵之后,要往热闹的城镇,必须经过一片茂密的树林。而对武林人士而言,不走大道抄近路,总是容易突发意外。
“这句话你最无资格讲!如果不是你的缘故,我又怎会被牵扯其中!”
百朝臣的武学本就一般,先前又被风刀所伤,处境更是岌岌可危。所幸杀手的目标只是闻人然,百朝臣并非旁人重点,一时倒无身殒之虞。只是莫名其妙被卷入刺杀之中,百朝臣总觉得从与闻人然相遇的那一刻起,就被一股浓厚的衰气缠身。
交手数合之后,敌方突然匆匆而退。来的莫名退的无端,闻人然顿觉对方与上回,非是同一批杀手。
听见百朝臣之怨念,闻人然确认四周再无旁人之后,方才不以为然地答道:“小百你这句话可就说得伤感情了,我和阿姐都要走了,明明是你刚才非要跟上来的不是吗?而且作为我的好友,怎么也该有难同当嘛。你看大师到现在都没叫一声苦,可比你淡定多了。”
“是呀——”
恨恨地拖了个长音,百朝臣倏又转念一想,既然曾经共患难过,那么闻人然应该对自己略有些信任了才对。如此一来,军师所托之任务,大有完成的可能呀……
低下头眨眼改换了脸色,百朝臣肃容问道:“不过刚才碰到了杀手,咱们还要大摇大摆觅地庆祝吗?”
“你怕了?”
“怕?哈哈……世上尚无能让百朝臣感到畏惧之事。”
沉默片刻百朝臣干笑着回答,随即又故作聪明地说道:“对了,以我往日行走江湖的经验,醉酒容易误事,而且还有可能被人下毒,我看这酒还是少饮为上。”
“这……为防他人暗算,确实该少饮为宜。”闻人然略一愣神,连忙把惯性反驳的话咽了下去,十分赞同地一合手掌答道。
“呵呵,小弟你是要赖账?”
闻人然一点都没有心虚的意思,全不承认:“哪有?我承诺的事从不违信。不过阿姐你想,暗中有人窥视总是不妥,咱们也不能喝得烂醉如泥不是?”
“那好。与其在外受束不自在,确实不如解决问题之后,来日再在雪晴坊大醉一回。”
欠下的代价又无端地被提升了不少,闻人然正想要申辩一下,可惜霁无瑕却没让他开口的意思,直接回归正题:“饮酒之兴既被破坏,何不设法查出这些人的来历?”
“嗯……很有道理……”
看来喝酒的事得找专业的解决,闻人然已经有到了还债那天,一定得找个能喝得朋友作伴才行的觉悟。
可是自己认识的朋友里面,有谁的酒量很大的吗?一边苦思着,闻人然走到一具尸体旁边,蹲下身扯下蒙面黑巾,在其身上搜索了一会儿,发现了代表天岳身份的印记。
回头瞥视了百朝臣一眼,闻人然不由迷惑自语:“究竟是在给某人打掩护,还是刻意栽赃嫁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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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旧怨
“小百你觉得天岳和四无君为人怎样?”
“啊……”
没想到刚搜查完的闻人然,起身脱口就是这样一个问题。百朝臣脑海内一片空白,却还是装模作样地苦着眉头思考,随即发自肺腑地摇头叹息道:“唉,天岳近来所为太过残毒,非是仁义之师,迟早遭受天谴。至于四无君之为人嘛……哼,他就是个庸俗、无情无义、冷血残忍,不能识人为用的三流谋士,实在不足道哉。”
“哦?”
“怎样,好友你不信?”
自觉“做戏”还不足够,百朝臣痛心疾首地捶胸道:“你看在四无君的带领之下,天岳先与冥界交战,又与正道翻脸,屠戮武林各大门派,导致无辜百姓丧亡。正是见此惨状,连年醉心山水的我才会挺身而出,誓要替冤魂讨回公道。”
“是吗?如果真像小百你说的那样,我觉得天岳的军师该由你去坐才对,这样两界和平融洽,就不至于战事连连了。”
一言深得其心,百朝臣忍不住使劲一甩绿毛扇,拍打着大腿叹道:“对嘛,我也认为军师这个位置更加适合我!啊,好友你切莫误会,我只是适当地代入立场,发表一下自己的感慨而已。”
“嗯,我明白,小百你心怀苍生大义,情操十分令人钦佩。”
改口改得这么快,还不算太蠢……刚才那番话要是被四无君听见,百朝臣你一定没好果子吃。
不过问完这个问题之后,闻人然认为已大致可以刨除之前那班杀手是天岳所派的可能。
就百朝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办事能力,无论怎么辅助那都是徒劳嘛。看来四无君也是被他烦够了,才把百朝臣派出来纠缠自己,方便时再通报一些消息回去,聊胜于无?
而考虑到栽赃嫁祸的可能性,阴阳师早知自身与天岳为敌,邪能境应当无此必要。那么就是其他与己有仇的势力,为了防止被自己寻上,才掩饰身份故作的误导了?
对杀手来历一时查无头绪,闻人然干脆不作深思,朝着三人说道:“这些人身上都是天岳的标志,我想敌人是谁不用多说了。”
“啊,天岳?”
“怎样,小百你有其他想法?”
“没,没……天岳爪牙遍布天下,竟然连好友你都成为目标,真是可怕至极!”
愣在原地微一怔神,百朝臣听见呼唤,连忙高声答道。不过脑海所想,却是这些人全无天岳气息,应当非是军师所派才对。不过将计就计,既可误导闻人然,又能借此机会拉近双方距离,同样是一举两得。
“唉,天岳对我心心念念,也该找个机会讨回才是。”见了百朝臣心有余悸的模样,闻人然忍住内心笑意,转又朝着一旁忘尘缘看去,问,“大师对此事又有何看法?”
欲界目前需要修养,被卷入江湖仇杀并非所愿。而对之前杀手的身份,忘尘缘更是分毫不知。
神色宁静地闭目思考,忘尘缘似是不曾被方才刺杀惊扰,过了片刻平淡地反问:“敢问施主得罪过何人?”
“最近的话,欲界肯定排在第一位……这,大师你的意思,有可能是欲界式微之后,故意假借天岳之人的身份,向我进行报复?这倒是很有可能!”
虽然这个猜测离事实差距很大,但忘尘缘又觉得没法反驳欲界有所图谋。
只是如今欲界势力元气大伤,忘尘缘怎肯闻人然轻易将目标转移,轻咦一声续又问道:“施主是这样认为的吗?但欲界失去支柱,无绝对的高手与谋士策划领导,当不至故意引起世人注目才是。”
“欲界……”
欲界与波旬两字传入耳中,霁无瑕目光倏现迷茫之色,脑海内隐约浮现出连串的记忆碎片,不断冲击意识脑识。
而刚觉得忘尘缘所说有些道理,闻人然正欲思考其它可能之时,转眼正见霁无瑕不妙之态,神色瞬变万分凝重,连忙举起手掌在她面前大幅晃动:“阿姐,阿姐!”
“……唔……嗯?”
“你怎么了?”
“吾……无事。只是不知为何,吾每次听人提到波旬与欲界,总会无端出神一段时间。”
艰难挣扎出记忆幻象,霁无瑕仿佛仍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单手抵着额角轻轻揉捏着,眸中闪过痛苦困扰之色,答完续又反问,“小弟,你说吾两人会不会与欲界有关?”
这边一个是欲界死敌,一个是正版波旬三体之一,有关肯定是有关,可是这话根本不能说出口。
闻人然摇头答道:“没有,阿姐你忘了我曾和欲界波旬交过手吗?所以咱们和欲界绝对没有一点关系。想以阿姐你平日作风,应是曾惹上欲界才会受害,导致过往记忆丧失。”
“是这样么……”
“我也不清楚。但是失去的记忆,总有找回的那一天不是么?既然事情尚未明朗,阿姐也不必自寻其扰,徒惹心头不快。”
为求使霁无瑕尽快安心,闻人然唯有竭力劝慰:“连日来浪迹江湖,行快意侠道,为仁义之事,才是阿姐心之所向。只要所为无愧侠心,暂失记忆又有何关系呢?”
“嗯……此时杞人忧天无用。与其如此,确不如将有用之躯投入侠义正道,多为有益之事。”
静思安神终归平静,霁无瑕浅出一口气,按下复杂心绪展露笑颜道:“不过目前小弟你受人暗害追杀,吾看还是就近先处理你的问题为上。”
“哈,那我就谢过阿姐仗义出手了。”
舒下心释然一笑,闻人然随后伸手向前:“酒现在是喝不成了。咱们不如就此改道云尘盫,听听素还真对这些人来历有何看法?”
“如此也好。”
达成一致意见,闻人然朝着百朝臣和忘尘缘一拱手道:“大师,小百,相逢自是有缘。不过闻人然之私仇与二位无关,就不牢同行涉险了,请。”
不情愿地淡然颔首致意,见两人转身远离,忘尘缘本以为女琊意识有了苏醒之象,谁知竟被三言两语平复。更甚者,闻人然是否知晓魔佛女琊的身份,更是未知之数。
忘尘缘思及此处,登时深感担忧,暗自打定主意:此间发生之事必须回禀魔佛迷达,绝不能让魔佛女琊一直受到正道影响,否则日后教宗波旬重临人间,恐生难料变数。
分道扬镳的人,有着不一的苦恼。较之忘尘缘所患,今日遭逢两度意外,闻人然亦觉危机将近。
无解的难题挥心不去,烦心之人却在须臾间无声转换。
这出生死仇敌转亲人的戏,若是再这么演下去。时间愈久,霁无瑕与女琊的区别界限,是否会越发模糊?到了女琊意识归来之时,自身执剑之手是否还能稳握对敌,越往后拖延怕是越难明了。
终是两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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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你被四无君暗算,真是个坏的不能再坏的消息……可是为什么我就是不信你真的受伤了呢,素还真?”
虽然百朝臣很不情愿,闻人然还是与两人请辞分道,与霁无瑕来到云尘盫。谁知刚来就见到素续缘急急迎上,将素还真受创之事转告。
此刻内室中的床铺之上,静卧着喘息趋弱的中原巨擘。虽然续缘明说是亲眼目睹素还真受到暗算的过程,而以他之医术亦无良策解救。
不过早非第一次见素还真诈伤,闻人然可不信他之经脉至今未愈。就算龙气剑尚无法动用,但以素还真之武修应付四无君一人,怎样也不该毫无还手之力才对。
瞬息定下心思,闻人然偏过身问:“续缘,你爹临死之前有什么遗言交待的?”
“……叔父,爹亲仅是昏迷不醒。”素续缘忍不住手一抖答道。
“可是四无君不是说,若想要让素还真活命,咱们这边就不能插手刀剑之争吗?以我对素还真的了解,他一定不会同意咱们弃金子陵于不顾,所以他早死晚死没什么区别。”
嘴里一点都不留情地毒舌某人,闻人然面朝着素续缘,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快说,你爹留什么东西下来了?”
“这,好吧。”
摇头苦笑数声,素续缘还是化出锦囊递向闻人然,道:“爹亲曾言若是有朝一日遭逢意外,待叔父再上云尘盦时,便将此锦囊转交叔父。”
“……其实我刚才只是开玩笑,没想到你爹竟然真的留了锦囊下来。”
按照惯例素还真留下锦囊的话,一般是确实有伤在身才对,难道说四无君果真把素还真打伤了?
略有些奇怪不解地将之接过,闻人然正欲拆开一观,素续缘却开口制止道:“叔父,爹亲有言,锦囊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切记不可拆除。”
“切,你爹不知道我从来不吃这套的吗?”
话虽如此虽说,闻人然心内似是冥冥有感,这次接过锦囊之后终究没有拆开,而是将之收入怀中。只是这个万不得已之时,究竟是指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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