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丹青闻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浮云奔浪
好歹也是嗜血者古宝,宁暗血辩要是没什么稀奇的地方,也配不上它的地位。将书合起,闻人然道:“对了茶理王,我准备等沙罗的病治好之后,带她去一趟西佛国。”
“这……以前可以,但是治好之后,沙罗说不准会有一定程度的嗜血化,再去西佛国恐怕不行。”
闻人然摇头道:“沙罗与邪之子不一样,小活佛梵刹伽蓝是个讲道理的人。”
“问题不在这。跟你明说了吧。西蒙若是解码,整个嗜血族都能感应到。邪之子若是诞生,必有双月同天的异象。听说那个邪什么兵卫,也会随之解封?”
“你的意思是……沙罗会像大灯泡一样,引起西蒙的注意?”
茶理王双手一摊,厚着脸皮看向一旁:“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闻人然忍不住拍桌:“这么重要的事,你之前为什么不早说?”
“老年人健忘,作为晚辈你要体谅。”
“我能说那不雅的两字吗?”
“不就卧槽吗?哼,本教父替你说出来,那又怎样了?!”
闻人然一口气险险没上来。茶理王,你霸气就霸气在这个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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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邪兵卫
幽暗血堡,浮光流窜。纵横的魔能网络,勾勒无尽玄妙。十里之外,受茶理王之命巡逻守护的红寅,冷视着血堡变化,目光闪烁不定。
闍城与血堡势力的对比,连日来在茶理王有意的渲染下,已使红寅起了背叛之心。但要取得西蒙的信任,尚需更为有价值的筹码。
体质的改造需要时间,而从血堡到闍城来回,以嗜血者远超寻常武者的速度,红寅自信能在时限内,将信息传递给闍城之主。
然而就在红寅身法速展,往闍城方向疾奔而出的时候,薄雾缭绕的密林之内,突然落下一柄杀意腾腾的孤鹰刀,竟是仇敌独夜人横刀在前,配合着雷迪前后拦截不退。
“为吾爱妻偿命!”
目如鹰隼,杀气盈溢,了解红寅狡猾多段,再度相逢,独夜人不留开口之机,起手便是冷刀绝杀。
察觉血堡外部生变,事先安排的交战已起,茶理王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既然早知红寅人品低劣,何必将他留到这个时候?”
“能让独夜人手刃仇敌,做个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呢?况且有红寅这种游离分子留在血堡,只要一直不出意外情况,至少不用担心西蒙再安排其他细作。而在一切完成之前,你的血堡也需要一两个人替你做事。”
一边回答着,闻人然一边将事先备好的必须品取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紧视着法阵内中的沙罗,仿佛在说着一件十分平常的事。
不过比起沙罗的性命来说,红寅这种嗜血者中的人渣败类,确实也就无关轻重了。
圣堂之内,倒五角、正六角,双层星芒法阵之中,华丽魔纹蜿蜒盘绕,附着在阵眼之上,流溢血色的艳丽。
用来彻底改造沙罗体质的嗜血因子,当然不能用什么低层次的水货。只可惜嗜血者早被西蒙强势一统,茶理王一干老朋友又都被擒捉去闍城,血堡的家底留下的却是不够。
不过宁暗血辩所记载的三样物品之一的圣水,闻人然倒尚有一点存余,而离翰海丛林圣水再生之日也是不远,对沙罗阴极返圣之体恰好合用,便将之取了出来。
至于另外两件物品,血枯芽生于干旱大漠,秽百刺又长在异度魔界火焰极热之地,两者都厌水厌冰,对沙罗本就怕水的体质全无益处,自然便被闻人然所弃。
听见闻人然回答,茶理王环视着空空荡荡的血堡圣堂,联想起久远前的兴盛,也不由颇感自责。
只是当下以沙罗之事为先,茶理王还是整理下心情,叹道:“唉,要是能取得黑暗之间的亡者灵能,或许还能助沙罗更进一步。”
“咳,白日做梦就算了吧。”
先不提王级嗜血者亡灵的作用,光是带着沙罗去闍城,就不异于羊入虎口。更何况前往黑暗之间,万一不凑巧碰上夜重生,以当下的时局来看,只会乱上添乱。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闻人然目前还没准备去做。
话音落,刚刚挥除脑中杂乱心思,闻人然骤觉眼前光芒大作,一道由地而起、直径数丈的血色光柱,顿将沙罗笼罩在倒五角星芒之中,发散冲天血芒照亮夜空。
闻人然心头一凛同时,耳边登时传来茶理王凝重之声:“开始了。”
“我注意沙罗变化,外面的事就劳烦教父你了。”
倒五角星芒布置一般都是邪阵,嗜血者本非善类,刚开始的改造,必会对沙罗造成相当的痛苦。
眼睁睁看着沙罗小手紧紧捏住衣角,忍痛不肯叫喊出声来。闻人然却也不能干涉阵法运转,只能开口道:“不用强忍,疼出声也没关系的。”
“唔……我,我不痛。”
邪阵聚拢嗜血之能,催化鬼胎一点点变异,沙罗背后隐隐浮现出一名成年女子虚影幻象:标准的犴妖王族尖耳,深粉近紫的发色,正是邪阵激化妖能,竭力吸收嗜血精华,导致沙罗骨态生变。
急促喘息不止,沙罗仿若陷入蒸笼一般,淋漓热汗沾湿襦裙。闻人然见状,却是不惊反喜:“能流下这么多的汗,而且没对沙罗躯体造成老化之象,看来嗜血者不死特性已经发挥作用。”
鬼王鬼胎,妖后妖脉、圣佛圣体、嗜血邪流,四种至高血脉尽归一身,铸成非人可阻之天地不容!
痛楚随着嗜血因子吸收入体渐趋剧烈,沙罗虽依旧强撑不喊,终于忍不住俯身撑着地面大口呼吸。血色光柱不断向外扩散,骤然一道赤雷无声无息,经沿光幕间不容发而落。
“为渡魔胎,一莲托生曾付出性命的代价。逆天改命的术法,终不能轻易为之。”
邪之子是纯邪之身,圣女体质的要求,不过是为了补全先天克制所限,造就完美无缺的嗜血体质。但是沙罗不同,沙罗是鬼王极阴之体所产生的阳极圣胎,天生无惧正邪冲突。
一莲托生品虽是谈无欲所假造,但反过来说,凡间圣邪不容之常理却未出错。偏偏沙罗本身是圣邪统一之身,更类似于取巧规避其中凶险,是以才会天生短寿。如今欲强行更改其命,引起天罚倒也算在意料之中。
“沙罗,在六角星芒退魔阵生效之前,一定不能放弃。”
无声无息的赤雷轰开血堡屋顶,带起大片齑粉随风飘散,直取正中沙罗。闻人然神色肃穆,掐指捏印祭起逆行法印,截断光柱之中的赤雷,霎时天怒雷霆翻腾如蛟,一道紧随一道驱之不绝。
“茶理王,这就是你准备送给我的惊喜?”
血堡之变,代表整个族群根源血脉发生进化,导致内心产生悸动。远在数百里之外,西蒙缓步走上闍城之巅,冷漠仰望天际,正见瑰丽剧变之象,默然半晌倏露欢欣笑容。
嗜血者的未来只能属于闍城,而闍城的未来也只属于自己与最完美的邪之子。
认定之事至今未改,西蒙右手轻举,一群暗色蝙蝠迅速没入虚空,传递离城之讯。但见邪之刀银光一瞬,闍城之皇身影瞬失,仅留骄傲又显慵懒之声。
“这份礼物,本皇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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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域边疆,西佛国土,安详之地。鎏法天宫,圣器佛牒亳光隐隐,兀然竖立山脚。面对一口本该在西佛国内被受嫌恶的剑,守门僧众此刻却似敬若神明,不敢有丝毫逾矩。
纵是天时已晚,圣洁的金辉,依旧是鎏法天宫不变的色调,更增庄重清净之氛。
然而金殿深谈未尽,端坐蒲团的梵刹伽蓝莫名神色一动,双目含悲朝着佛剑分说,合十叹道:“天意如此。”
一声天意,忽来一阵阴森微风拂身而过,一沾既去,仿佛不曾带来任何影响。然而山脚之下佛牒此刻却是法华大盛,似欲驱散内外同生的至极邪流。
鬼婴邪子,不及使用大日曼陀罗法阵净化。静室外等候许久的蜀道行,忽闻屋内响起邪婴鬼嚎,凄厉非常。
双邪隔空呼应共鸣,而在阎浮提洞深处,枯守封印邪兵卫活佛金身数百载的三位密宗世尊,竟是同时口呕朱红。数响细微几不可闻的裂缝之声,此刻确如轰雷震鸣,使得三世尊心头大震,惶恐难安。
“邪兵卫封印将破,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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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红尘劫路
天象激变之景,预示山雨欲来。邪兵卫无定形、无定质,乃为世间邪能之极致。
久远前的活佛金身产生裂痕,霎时一股弥天邪氛覆盖鎏法天宫。纵无任何术法驱动,犹使天顶金光暗淡,百里陷入黑幕笼罩。
“随心所欲之无穷邪力,尚未完全解封,西佛国地界便陷入无边黑暗之国度。邪兵卫尽掩三光之能,果非虚传……”
忧心忡忡地收回视线,小活佛梵刹伽蓝又道:“悉昙无量。圣行者,邪之子未诞,邪并卫已开封,黑暗末日将生矣。依今日所见,时空之门一行,已使未来发生变化。命之所引,运之所转,皆是苍生所系。但掌握真实世界者,却是人性。”
“天意,人性……灭绝希望的世界,绝不是天命所归。”
“若灭绝希望是天命所归,圣行者又该如何做?”
“逆天!”神情笃定依旧,佛剑分说无迟疑,毅然应答。
但闻貌似狂妄之话语,却感其坚定不移之信念。小活佛面露欣慰淡笑:“法眼观天地,妙解世间惑。”
“藏经千万卷,一语透禅机。”
默契瞬息交心,察觉殿外僧众忙碌,双方欲谈之事,已无继续必要。梵刹伽蓝起身一礼道:“侠刀之妻人在鎏法天宫,邪子魔性将发,吾须先行一步照应,请。”
侧身还礼不言援手,非是不愿,仅是不宜。此时此刻,唯有蜀道行自身个人,才有资格决定他之将来。
然天时若至,避不了因果、避不了轮回、避不了罪业,纵是逆天救世,佛剑分说自是责无旁贷。圣行无悔,稳步下山,佛牒背在肩上,前路依是迢迢。
“舍心如来,无间轮回,佛剑之路,不由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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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电不绝,雷云翻滚,洞开的圣堂顶,将来的血堡乱,闻人然此刻却无闲暇分心他顾。
道印清华不断消化诡异天雷,不过逆行法印对人亦是沉重负担。时间拖延越久,越感压力沉重,闻人然目光不移,盘膝坐下聚精凝神,静心守在沙罗身边。
而在血堡之外,眼见红寅几人仍在与独夜人缠战不休,天象异变之下,茶理王心知西蒙转瞬将至,当即一甩苍白长发,风风火火冲了过去,不讲道理抬手就是霸道一拳,强势捣向红寅心窝。
烂船也有三斤钉,何况茶理王还是嗜血者一脉之王?
不容辩解,红寅察觉恶风来袭反手欲挡,嗜血者等级之差直观显现,就算是高等嗜血者亦无例外。仅是一拳,红寅便露不支之象,身如断线风筝向后抛飞,撞断直线上数十株巨树。
一击受创,生死立时操于旁人之手,红寅不由焦躁呼喊道:“茶理王,我尽心为你办事,你为何反过来算计我?”
“血堡范围,本教父做事需要向你解释吗?”
和这种嗜好虐待、奸/尸、偷奸耍滑的淫/棍人渣讲道理,在教父之态的茶理王看来纯属多余,不耐地掏了掏耳屎之后,又是一记重腿鞭扫过去。
红寅无奈之下,心知在茶理王面前全无胜算,唯有仗着嗜血者体质强受一击,分散的尸体碎片迅疾聚成人形,调转过身直朝独夜人急奔而去。
然而心系爱妻之仇,独夜人孤鹰刀凌厉挥洒,不留半点余地。红寅心思狡诈,连忙催动幻术迷境,欲让独夜人陷入过往痛苦,紧接着歹毒斩镰钩向独夜人脖颈。
“独夜独钓独影人,饮风饮月饮寒刀。同样的招数,无用矣!”
孤鹰饮寒,凄风诉仇。独夜人右手长刀上扬,挡在左肩斩镰来路,隔开镰刃锋口之后,倏将手掌一松,孤鹰刀巧妙以斩镰为支点,猛然由红寅腋下反转疾旋回手,削断仇敌手臂。
“这有何用?啊——可恶,啊!”
闷闷地手臂坠地之声响敲在心上,红寅自负嗜血之能,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奈何刀上早抹神树汁液,断臂之处不见残缺生长,反而逐渐灼烧焦化,向着身体各个部位蔓延。
不过片刻,便闻戛然而止的惨叫声,红寅其人已化焚灰而去。茶理王掸掸皮衣上的灰尘道:“这种自作聪明的小人,看来用不上本教父亲手料理了。”
“吾妻红儿大仇得报,多谢几位相助。”
独夜人一整蓑衣斗笠,释然长叹道谢。然而孤鹰刀刀锋不收,确是察觉强敌将至。
果不其然,茶理王倏尔转身盯视雾林,但见一杆银杖由空迅落,恰如电芒一瞬直指眉心而去。
“禔摩你真是全无规矩。”不屑地啐了一口,茶理王拳截刺剑进路。
快不可捉地银光迸射,虎威霸道的重拳交格。禔摩再遇茶理王,又是激斗再开。见招拆招游刃有余,茶理王道:“林中的陷阱,闍城满意了吗?”
眼中崇拜狂热不加掩饰,禔摩不以为然地冷笑道:“哼,小小的麻烦,岂能难倒西蒙?”
“他来又如何?本教父难道还会怕他?”茶理王嘴硬不改,拳风更急。
“你是一脉之王,吾与西蒙是性命共同体。过气的老人家不知进退好歹,作为闍皇之下第一人的吾,今日可要好好为你上上一课。”
禔摩战至兴起,自负骄傲毕露,骤现凶暴狂态,银杖剑更为毒辣,回身便是猝不及防地一剑,穿透雷迪心口,嘲讽道:“可悲的血堡,堂堂血堡教父,连这种货色都能做你的副手了吗?”
“断阳小子,你的口气太狂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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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冲突未尽,而在此时此刻,血堡教堂大门十丈之遥外,低调尊贵的暗黑王者,不知何时已然突破正道封锁,趣味十足地感受唾手可得的澎湃血能,同时凝望着门前的白衫剑者,少见的战意高燃。
血色惊雷炸响,诡异的氛围之中,骤见耀目白光破现。身姿雄伟的闍城之皇,一会当世绝顶之剑。傲笑红尘亦是满面肃然,红尘剑出鞘屹立身前,是对强敌实力之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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