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丹青闻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浮云奔浪
风过疏竹不留痕。入道之剑,一杆碧翠,总在恰当之时,封禁魔流剑进路。然而力与速的结合,魔流剑与风之痕的搭配,此刻仍是少有之强!
昔年入道剑者一念之差,剑痞终因容情而亡命。命运的丝线,却是奇妙的将师徒联系,宛若注定的因果循环……
忆往昔山水逍遥,回当年乘风踏浪。飘逸如仙,魔流勇悍,双剑一触即分。扭曲的沉埋意志,仿佛嗅到了熟悉的剑味,无神的嗜血之眼,忽而焕发了清澈的光亮,绝代之狂倏而双化,是为剑者尊严的不容亵渎!
“久违的风之快意……好对手。”
意识早受钳制,回光亦只一瞬……
当年受偷袭而失自我了断之机,风之痕扫过疏竹影,随即回眸注目闻人然,神态孤冷如过往,此刻出口之言,却仅剩似曾相识的一句。
“剑痞传人,风之痕要的,是一名剑道的‘高手’,还是‘一名’的剑道高手?”
“自是‘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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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的战局,当属西蒙主导最为不利。梵刹伽蓝将毕生圣功与半数邪兵卫结合后,一并传给沙罗,早是强弩之末。
相差仿佛的战斗经验,却是压倒性的根基之差。佛剑分说独战嗜血王者,情形已是险恶至极!
脱变的血邪之躯,究极的完美邪体。半口邪兵卫凝成神刀,挡住佛牒天生克制。暴涨的力量与速度,令西蒙牢牢把握胜势,开口便是玩味:“佛剑分说,你我之间第三次的战斗,将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无论现在与过去,人世,从来都不属于嗜血者。你与佛剑,只有无间才是归宿。”
菩提不坏身能减外伤,不惧嗜血者利牙,内创却是在不断加重。连番受创,目光仍自清亮,不曾迷离,佛剑分说指运大轮,佛牒圣光瞬时同起,就地一划生死界限。
梵刹伽蓝顺势合掌盘膝正坐中央,聚佛国众生民意,汇慈悲救世之念。霎时间,大日曼荼罗法阵,迎合佛牒圣辉而起,巍然佛像如壁高耸,正是卍法如一!
“这就是所谓众生的祈愿?”
天指并佛辉,双式并出,西蒙右臂斜伸身前,感受着佛力对邪体的影响,手中邪兵格开佛牒重击,摊开的手掌向下一按,顿破圣洁之招,“这个世界的残酷绝望,教不会你们认清现实吗?”
“焚风火莲!”
寡言不答,此时此刻,佛剑分说内心只有除邪一念,破招之后是更强之招替补。火中生莲,焚风过境,净雷伴生同诛敌!
又是名招入目,西蒙却仍一派写意轻松,手中邪兵卫生出一股阴寒急冻,冰邪千峰凝固圣佛之气,反击出招再无迟疑。
“吾是闍皇西蒙,非是吾儿邪之子。怎样有效率的把握时间,根本不用任何人,尤其是敌人来教导。”
淡漠一语更坚杀念,邪力汇聚至刀斩在佛牒之上,空余之拳数度击中佛剑分说,僧袍之上点点鲜红,是渐失悬念的胜负之争。
跨越时空的战斗,殊死不悔的信念,尽付一战。不允绝望永恒,不允凶邪猖獗,佛剑分说强止退步之势,双腿立足之处,倏然光明大作。
金色耀眼的光辉穿破层云,佛剑分说仿佛身披金纱,宏大佛气散入四肢百骸。满头舍利飞散无踪,银丝垂肩而落,迅又逆风而起,此刻再无寡言佛剑,唯剩怒目修罗!
“散离菩提不坏金身,岂不更是自寻死路?吾儿说得明确,在这个世界,天意只属于嗜血者。”
言冷心冷杀意更冷,纵然对手实力暴增,西蒙仍是仃立不动,油亮的黑幕挡下舍利冲击,寸步不移,正显无可争议的强。
银丝狂乱现杀态,修罗紧握佛牒,掌心顿成黑枯,无法动摇逆天之意。往生咒起,正是渡生斩罪之刻!
不待西蒙出手,佛剑分说立举佛牒向天,光明烈焰尽作剑芒,磅礴一击突破界限,直取西蒙而去。邪兵卫斜身一阻,西蒙以身接其力连退三步,稍许外伤,却转瞬即复……
而身为一族王者,不似邪之子那般纵放战机,眼见着闻人然四人刀剑争斗持续,早已不知去向何处,西蒙更无戏耍之心,双手并举尽展独断冷酷!
“暗日邪红。”
更超前日的至极杀招,尽数催动邪兵卫颠倒乾坤之能,正是意欲一击致命的绝杀。
天地之间,一轮诡异黑日悬空缓转,周围暗红色的电芒急窜,翻天覆地之能,移山倒海之力,百里山河为之变色,骤然呼啸攻向佛剑分说。
“圣行者!”
邪者恐怖一击,方圆破碎,山川动容。梵刹伽蓝深知再无幸理,立收大日曼陀罗阵,聚所有残余佛力,尽数打入佛剑之躯。
一击湮灭佛子生机,余劲同让修罗不敌。佛剑分说消化圣气同时,却只能眼睁睁望着活佛灰化而去,回忆的一幕幕,曾经的讨论辩问,仿佛清晰如昨……
“请问圣行者,你因何而杀?”
“因护生而杀。”
“嗯。”
“请问佛子,你因何而死?”
“为断罪业而死。”
杀生斩罪,圣佛舍生而取义,留生者含悲……但佛性悲天悯人,执着救世不改,不拘泥于一世,不受限于一时,耳边声声梵呗,更令修罗坚己之念。
“佛子……灭绝希望的世界若是天命,佛剑逆天之路,不由分说。”
“逆天,你逆不了天。”
须臾之差,生死之别,唯有达成愿想,方可告慰亡魂。佛剑持剑之手五指更紧,宁可身背无尽罪业,只求无间唯己一人!
冷冷的邪眼杀机透骨,怒态的修罗不为所动。佛牒再卷圣光,金辉持久不断,开口竟是:“佛见三千破,渡生斩罪!”
决意,意绝,圣器挥洒圣洁剑芒。西蒙再展邪兵卫,奔涌邪流滚滚如涛,不容顽佛逆阻。倏然,一点清气乘风入,无双剑芒点刀身,又闻清越之号。
“道见万物灭,杀生始元!”
仙态出尘脱俗,雪衫道者飘然至。随即紫龙御华风,悦耳儒音笑世情:“儒见天下残,覆生归一!”
顶峰齐聚,三角围立,顿平倾颓之局。紫龙扇握于掌中轻摇,灭世绝境之中,悠然贵态兀自不减,疏楼龙宿定视着中央西蒙,貌若冷漠地朝着剑子仙迹,语带讥嘲道:“剑子,这便是汝与吾生死了断的方式?”
“唉,来迟一步……”
眼中不见梵刹伽蓝,剑子仙迹心感黯然。但剩余时间不多,伤感徒增无益,白衣道者拂尘一扬,古尘瞬时激荡青光,慨然答道。
“当然是了断。三教顶峰同进退,不是他死,就是咱们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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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剑解苍生于倒悬!(三)
错乱的时空,昏暗的末日,身陷儒道释三人之围,西蒙尚无半分惊心之感。
拥有不坏身的佛剑分说都远非是对手,嗜血者阶级低于己身的疏楼龙宿,与一介凡人俗胎的剑子仙迹,又能强过多少?
“疏楼龙宿,你是专程将邪刀送来予吾?”
未急于回应剑子仙迹,疏楼龙宿淡然先答西蒙:“只要汝答应一个条件,邪之刀自然双手奉上。”
“哦,你要宁暗血辩,本皇可以允诺。”
“猜得精准,答应爽快,却全无合作的诚意,实是可惜的很……”
宁暗血辩的归属无解,条件实乃等同于无。谁也无法保证杀了大敌,西蒙是否会秋后算账。此刻唯一的条件便是——取下西蒙的性命!
疏楼龙宿浅一摇头,西蒙神态霎时为之转冷:“涉入了黑暗世界,臣子就该有臣子献身的觉悟。”
“疏楼龙宿,吾是儒门龙首,是龙之首,永非凤尾!”
淡然一语宣告决裂,邪刀骤然现迹,竟是罕见疏楼龙宿首开攻势。珠光宝气旋龙影,甫出名招却非上上之式,仅为:“紫龙宿。”
“剑之玄。”
本视儒招若无物,熟料西蒙转耳又闻轻喝,剑子仙迹足尖点地衣带轻飘,古尘之上亳光一闪剑气倏发,纷乱剑光融入紫影,道儒联手,威力霎时倍翻。
西蒙见状微一蹙眉,邪兵卫所凝成之兵刃去势不改,但却再度提升邪功,概因背后骤感令人厌恶的佛气,不刻将至。
“梵心灭!”
宛若呼应的三式招名,三锋汇聚竟衍超然。释道儒三式联招,对上邪兵卫至极之力,人虽因根基之差止不住的退出数步,但却未如先前一般受到创伤。
方才只为试探,并非全力施为。见状心有所思,仍无畏惧之意,西蒙目光蓦转深沉,温和笑容倍露凉薄。
“一条叛龙,便妄想逆转败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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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簌簌,枯叶卷尘。一口剑,一杆竹,静立相对,照映着彼此的回忆与现实。
疏竹影与闻人然,并不是相同的性格,更遑论是达观随性的忆秋年本人。但一身玄墨的疏竹影,化平凡成绝剑的气韵,却亦透着几分逍遥山水的仙味意蕴。
未来之境的混乱世局,演变至斯谈不上谁对谁错。或许,误杀老友终究有愧,但此时此刻,风之痕只想如过去一般——试剑,试顶尖的好剑。
“昂首千丘远,啸傲风间;堪寻敌手共论剑,高处不胜寒。”
默然良久,潜意识的命令始终无法违背,风之痕旋即按下回忆,数条白带卷缠剑体,绝代之狂应声而动。
剑,剑不容请,因何不容?不过是对故友选择的绝对信赖,亦是己身最终消散前的慷慨一争!
双分错影人离一瞬,剑身之上挟带黯蓝光芒,快不及闪、力不容避,正是至极之式:“怒焰之风。”
黑白色的迅影层叠而至,宁静的眼依旧不偏不倚,直到绝代之狂攻向要害,疏竹影足下方才飘逸轻移,谁知竟是出乎意料,撒手抛开翠竹,并指一凝秋意,点上绝代之狂。
“逍遥秋风。”
疏竹影虽是寡言,却非寡情;红尘数度出入,再拾他人之招,更非是落格,仅是不必拘泥己道。
一剑谨祭流金岁月、云烟过往,刹那双剑交错,火花迸射间,加促战火高燃。人,却已抛却输赢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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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圈一路转移,不知不觉到了一处满目枯骨**的无名山脚。荒芜之地,或许曾是风景名胜,但在黑暗末日之下,又有何处能逍遥?
血云如柱起,邪刀卷暗流,一股异境邪能突现,虽使邪之子突破防御,但却未能如愿以偿斩敌。
“错估我之实力,将成你败亡主因!”
猝不及防,被邪之子一击暴起得手,闻人然嘴角溢出少许血红。但以闻人然目前功体而论,虽比不得邪之子即时恢复那般凶残,自觉倒也无关痛痒。
而邪之子话虽如此,但按嗜血年纪所记载,未来之境的闻人然,因磷菌故亡于一页书。后来虽借烙骨之法重生,却亦非是完整姿态。
双方隔世再交锋,邪之子方觉记忆有误,对手根基招式竟不逊之前任何大敌,难伤之体更使内元无穷无尽,全然不惧拖战之功。邪之刀若非经过邪兵卫强化,与锋芒尽显的丹青见多次来回,竟有生出裂纹的可能……
自上回一页书身陨之后,太久不曾经历这等凶险之斗。数年之后再遇强敌,邪之子终是收起小觑,全神应战强敌!
光暗轮替,刀剑交锋不断,察觉彼方三道不俗真气,邪之子忽而冷笑道:“区区三教顶峰,就想赢过父皇?”
“嗯?”
分出入道化体,在闻人然自身境界不及的情形下,必对精神造成巨大负担。佛魔合体恢复之后,本身战力又不逊色入道剑者,闻人然自亦无须做那事倍功半之举。
不过,魔流剑·风之痕太强,若不分出疏竹影,闻人然亦很难以一敌二。
若照以往,闻人然必不肯吞忍口头之亏,只因实际心神早陷恍惚不清。然而不知为何,丹青见执于闻人然掌心,彷若平常的信手拆招,竟带着鬼神莫测之能。
血云如柱更增邪流护身,邪之子根基本该优胜少许,此刻却荒谬发觉对手挥剑出招,带着一股与天相融之势。邪刀丹青见再度分合,紧视不让的邪之子,忽闻剑者无端嗤笑。
“天命在你……你说什么才是天命?”
问声未落,但见浩浩荡荡一剑劈下,数百丈的陡峭高峰削成险壑,肮脏视野登时为之一阔。
“哼,灵长灭绝,人成牲畜、万物皆在掌控的嗜血世界,便是天意在吾!”
“这就是此世的天意注定?”
“你也逃脱不了!”
邪之子愠怒断言,邪刀随之虚空刻划,方圆十里塌陷百丈,平地颠倒顿成耸天之壁;又见邪兵卫化罩而落,并断四周退路,是欲正面论定生死,不容窜逃可能。
然而一道莹如碧水的剑芒,转眼无声无息穿透护壁。邪子正自困惑不解之刻,又闻同样的质问之声:“那为什么邪兵卫挡不住我这一剑?”
脑思突然异常的清醒,却更加清楚其中的不正常。闻人然心知肚明,己身未到证剑之时。而若论根基,邪之子确要胜出自己少许,缘何他始终不能占得上风?
垂首抚过模样殊异的剑身,曾经的丹青见亦不过只是普通的上流兵刃。但在相伴百年千载,历经魔域数度劫难,波旬近绝之争后,终才成得灵性至斯。
以小见大,丹青见执着通灵。剑因心而动,人因血而活,但都将因非念而死。怎奈何,未来之境的人世,却尽是无心非念的生不如死……
“……我想我明白了一件事,但对你却未必是好事。或许,我来这里就是杀你的。”
“废言!”
笃定的神态,荒谬的感受。
二人本在厮杀,重复再提岂非愚蠢?虽知如此,邪之子闻言,亦不免更为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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