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丹青闻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浮云奔浪
难猜真心假意,剑子仙迹轻咳着嗯了一声,顺口接话道:“若是好友你,吾倒是可以忍痛下手。”
“咳,就凭你这句话,你那声好友,吾看有佛剑应声就好。”
“哈,说笑而已,你又何必介意呢?”剑子仙迹见好就收,转朝佛剑分说道:“好友,你当真感到恶化了吗?”
“唔,吾只能说,需要你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这……千万不可说笑。佛剑你的笑话,剑子承担不起。”
本以佛剑的根基,抵抗半边邪兵卫,应是毫无问题。奈何昏迷数日,又曾舍身修罗,邪兵卫早已深植入体。而以佛剑目前的功力,也不足以将半数邪兵卫消化结合,最终逃不过入魔的结局。
一时束手无策,圣踪观察着两人表情,忽而提到一件无关之事:“对了,听说鎏法天宫遭灭,磋峨佛子至今下落不明,两位对此有何看法?”
“如此惨绝人寰的行径,绝不容放纵宽赦。但好友你现在提及此事,应是另有用意吧?”
“然也。西佛国与世无争,甚少介入武林争斗,江湖武者又因何寻上鎏法天宫呢?”
听出圣踪话意为何,剑子仙迹沉吟道:“你是指暗中有人觊觎邪兵卫?”
“是,磋峨佛子身上应当存在解决佛剑难题的线索。”
“涅槃静体如意法吗?嗯,或许这也是一条道路。”
剑子仙迹答完,接着又是一番细谈,桌上香茗逐渐见底。淡定的表情不变,圣踪双眼尽处,却有阴谋暗生。
没有特殊的方式要取得佛牒,瞒不过与之存有心灵感应的佛剑分说。但谁也不会料想到,此刻,磋峨佛子人就在悬浮奇谷。
若是一切进展顺利,就算会被剑子怀疑。只要利用如意法的特性,洗脱嫌疑也非不能。更甚者,真若取得邪兵卫与龙气,身前这两人……又还剩下多少值得忌惮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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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面算计,高山之上,远望着戒备森严的鎏法天宫,地理司与魔龙祭天两人各怀诡思,别有所图。
清风掠耳,粗糙的手掌拂过蒙面的白发,一身紫色道袍的星象高人,得意开口:“谁也不会想到身中数剑数掌,误受金银双绝掌所封而亡的魔龙祭天,竟能活生生地站在此处。”
“当日险险殒命,这份人情,魔龙祭天领受了。”
在佾云等人围攻之下,魔龙祭天心知,若不是邓九五乱掌相助,别说安然无恙,能保住一条性命都是困难。不过,能临机决断施以援手,魔龙祭天更加清楚,有这份心机的人自不会是善茬。
适当示弱示软,魔龙祭天眉目闪过一丝狰狞,道:“接下来,你要怎样做呢?”
“吾希望你能助吾引开此地守军。”
“嗯?吾认为,星象高人应不会无的放矢。”
地理司语露深沉:“自然非是要求魔龙强行闯关送死。依照时日推算,龙脉龙气很快就要压抑不住。皇城之中,北辰伯英与吾暗有联系……”
聪明人不用讲得太清楚,魔龙祭天瞬息会意,相视笑道。
“那就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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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黑派
月上中天,十里宫灯倏然转暗,琴声骤止。嗜血异邪特有的寒息,来自黑暗之间的统治者悄然降临:“疏楼龙宿。”
紫眉微蹙浅露兴致被扰的不悦,疏楼龙宿目不正视,淡然开口:“任意破坏,是来客该有的礼数吗?”
“你又有足够礼数的资格吗?”
不予思考应变的时间,话音方落,漆黑轿内便射出两道水银触须,直取华亭内端坐不动之人。
月影斜照,天蚕更欲噬月吞龙。面对四方邪流,疏楼龙宿手指轻按白玉琴,内元催动儒门华风,震散及身之物,半身稳坐不动,道:“试探过后,是来客、贵客,还是过客、恶客总须分明,阁下怎样称呼?”
“天蚕蚀月夜重生。疏楼龙宿,吾之来意还须明言吗?”
“阁下并非凡人。在汝心中吾亦非是同道人,因为宁暗血辩尚在吾手。”
无法辨认轿中人的表情,只闻冷冷之声应答:“是儒门龙首,还是残存的嗜血者,你决定好身份了吗?”
“这样的威胁吓得了谁。”紫龙扇半遮龙颜,疏楼龙宿琥珀色的眸子,已显少许不耐。
“我一向欣赏自信的人。但是疏楼龙宿啊疏楼龙宿,在你得意之前,是不是该防备傲笑红尘呢?”
疏楼龙宿不以为意,眼中略带讽意地笑道:“败血异邪克制驱魔人,驱魔人克制嗜血者,嗜血者克制……嗯,夜重生,汝确认了咱们之间的关系了吗?”
“我偏爱识时务、懂分寸的灵魂。是失去书册,还是失去性命,你又决定好了吗?”
“哎呀,龙宿是惜琴爱命之人。汝要吾命,吾就不得不抗了。自卫嘛,人人都会的本能!”一言不合,疏楼龙宿首启攻声,竟是罕见的决杀意坚。
不想儒门龙首出手便是强攻,夜重生应变犹然不慢,水银体千变万化,显露黑暗邪首之能,猖狂笑道:“你又能耐吾何?”
数招过后,彼此能为登时心知,疏楼龙宿却是突然停了攻势,悠然道:“水银之体确实不凡,吾只再出一招,劝汝还是拿出真本领罢。”
“大言不惭。”
“呵,吞日龙吟。”
儒门绝艺再现,龙吟虎啸宫灯帏,周遭顿起无穷吸力。夜重生只感身受锁定,抵受不住得飞身出轿,整个人被疏楼龙宿掌气吸至面前。
“杀汝,吾只须邪刀一击。”
“疏楼龙宿!”
白光一瞬过眼,黑影已成炸散的水银,遁地而退。单手化去邪刀,紫龙扇重归于手,疏楼龙宿面带深思,沉吟自语。
“派一道化身前来,夜重生汝在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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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好一个疏楼龙宿。”
千罗壁外围山林内,严阵以待地邪首夜重生,忽觉化身暴毙归体,登时怒上眉梢。
一旁的伏天塘见状,慌忙弯腰:“邪首?!”
“无妨。邪之刀在龙宿掌握,取回宁暗血辩,确实需要更多的助力。”试出疏楼龙宿实力不在己身之下,加之邪之刀克制水银体,夜重生暂时熄了强取的心思。
回神眺望着千罗壁上恶战,伏天塘亦不敢追究夜重生想法,顿了顿提出自己的疑问:“邪首,吾方当真不助地理司取得龙气吗?”
“联盟,建立在对等的地位之上。金银双绝掌已是巨大威胁,你吾哪有再助地理司取得龙气的道理?”
伏天塘思考道:“利益才是一切。所以在醒恶者提出需要北域龙气之时,邪首便顺势改变了计划?”
“不错,醒恶者虽有深沉机心,却不至于反复无常。反观地理司其人,总让本座觉得太过危险。再说了,本座只答应助他们取得龙气,至于最后由谁得手,与黑暗之间有何关联?”
最重要的是,地理司无论死活,以后都仍需借助多方援手,否则必会被正道各个击破。而只要黑暗之间做出了帮忙援手的架势。恨火最多烧到翳流的身上,地理司又怎能怪罪败血异邪不尽心力?
城府深不可测的邪首,轻颤的喉音透着少许兴奋:“伏天塘,你带人前往帮助醒恶者,本座就亲自一会正道的实力。”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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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消息啊,数日之前,西佛国鎏法天宫又遭殃了,连千罗壁都被奇毒笼罩……”
放毒?地理司般若海几兄弟,应当没这种凶残能力才是。
清晨雾浓,踏上神州故土,由东北入境的闻人然,方进入附近的一处城镇客栈,就听见了意料之外的消息,不由神色一愣仔细聆听起来。
“不止如此,听说北嵎元皇和中原贤人联手,将与邓九五有勾结的星象高人击杀,真是大快人心啊。”
“地理司死是好事,可是素还真就不怕引来金银双绝掌的报复吗?”
“呸,素还真是什么人?何况还有三教怪人,三教先天,金银双绝掌一个人,能打得过这么多先天吗?”
“是啊,是啊……”
有人在千罗壁放毒,应当与北域龙气有关。但地理司既然死了,说明他并未得到龙气。在这个时间段需要皇朝龙气,又与怪异毒物有关的……难道是翳流?
略一思索,闻人然心中便有了七八分把握。不过地理司没得到龙气,非但没让闻人然宽心,反而生出了更多疑难。至少要对付圣踪,靠一莲托生品的计划,恐怕就不能奏效……
不过离家这么久,无论如何,闻人然都认为得先报个平安。其他的事也得在彻底了解过后,方能思考该怎样安排处理。而六庭馆拥有儒门的情报来源,要厘清近来一切大事,更该回家一趟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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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寒洞窟,绿藤攀爬,昏暗的茧之道内,游动着千万毒虫。洞顶之上仿佛被蛛网覆盖,厚实地保护着中央,仿若死亡许久的干瘦身躯。
“老友,龙气与咳羊茎皆已顺利取得,你的复生指日可待了。”
厚厚的茧线,连接着洞壁上的灰色大茧,抽送特异的生源,维系着昔日教主性命。悬挂半空吊命的人,半是艰难、半是激动地发出一声长叹,在幽深的洞窟内久久不散。
而在叹声回响未绝之际,持杖立于地上的醒恶者,又再度听到令翳流所有人痛恨刻骨,无法忘却的一个名姓。
“认萍生……认萍生……认萍生啊!”
“暂时息怒罢。认萍生的下落吾已有眉目。如今翳流须以你之复原为要,否则难以震慑北域所谓的‘盟友’!”
“嗯……”
成功取回北域龙气,醒恶者却无独吞之心。醒恶者或许老练深沉,为求最大利益不择手段。但比起翳流霸业的拓展,他本身并不是一个野心十足的人。
而这,不仅仅因为与南宫神翳本是挚友,以及他身为翳流长老的身份。最为主要者,仍是南宫神翳本人,拥有足够坚强的实力。
见南宫神翳息了怨气,醒恶者当即催动术法,将豁尽灵力保下的龙气,分化散进与南宫神翳相连的茧内,经过中转方才送入南宫神翳干瘪的躯体。
“这道龙气太过充沛,以你目前濒死的状态,很难全数承受。虽然分化缓慢吸收需要耗费一段时间,但也只有如此才能使你获得最大的收益。”
“有劳……恶者了……”
醒恶者摇头道:“份内之事,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召回……军师……其他……再议……”
“嗯,吾明白了。脱胎换骨的翳流教主,将会让世人再度见识黑派的恐怖!”
( 霹雳之丹青闻人 p:///4/4095/ )
第十三章 双邪
夕阳垂照,晚风徐转,落叶铺道迎人回。院内修竹娇花映红霞,漫染婉约风韵。魂牵梦萦再重逢,薄唇浅语不及出声,悸动牵念的紫衣美妇,已带着淡淡的芬芳投入怀中。
脑袋轻轻靠在肩头,虽不见眸中的炽烈情感,彼此胸腔脉动出的温暖,却是如此的明晰,使人一时忘情……黛色霜青的长剑轻轻鸣颤了两声,自朝天际而去不见了踪影。
“呵。”
浅浅一声笑,双手从脊背抚搭在腰眼,呼吸着女人发丝间点点逸散的幽香,闻人然贴着楚君仪的耳朵小声说着:“这段时间在外面来回奔波,身上有点脏哦。”
风月尚好,云水依旧。润红的眼眶,在同奏的心跳下,愈显安适。楚君仪下颔细微摩挲着男人肩膀,闷闷应声否决:“再这样一会儿就好。”
“唔……”
昏黄的夕阳定格住恬静的心念,清辉霞映依偎着的两人,在时光的茶盏香烟袅袅间,沉醉似迷,如诗如画。
日落月升,天光转暗,风带寒。侧身半靠在胸前的楚君仪,伸出凝香的纤指拂过闻人然的面庞,抬头问道:“要沐浴吗?”
“呀,被一个脏兮兮的男人抱了,儒门教母大人现在才嫌弃我了吗?”
“谁让某人不守时间?”
不以为意地盈盈笑答,楚君仪站直了挽住闻人然的右臂,莲步轻移往后院而去,“一碗粥放了大半年,都快馊成致命的毒了。”
“呃,有那么重的怨念?”
“清苒每天都要念叨,汝觉得呢?”
“是么?”
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着女儿,但是环视四周也没察觉家里还有旁人,闻人然不由疑惑地问道:“秀心她去哪里了?”
“和阿九一起去了北域,雪鸦亦随行了。”
“北域?”
不用具体解释,闻人然已大致有数,略一思索遂点了点头道:“这样倒好,刚巧我也要往北域走一趟。嗯,不过才刚刚回家,我看暂时还是把这些江湖事放下算了。”
交握的五指暖意洋洋,夫妻间的亲情也好、爱情也罢,岁月留痕下,总须有能够度过坎坷磕绊的心灵契合。
松手推开卧房朱漆木门,走入室内点亮夜灯,接着从衣柜里取出换洗的衣物,楚君仪双手向着正对的闻人然一送:“拿去。”
“嗯……那你?”
“吾去准备晚膳,不然呢?”避开闻人然的坏心思,楚君仪理所当然地答道。
润泽的朱唇在不算明亮的光线下分外诱人。闻人然盯着楚君仪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也没伸手去接换洗的衣裳。直到儒门教母有些莫名其妙,刚想询问的时候,软软的樱口已被一吻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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