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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之丹青闻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浮云奔浪

    “当然可以。”闻人然抽出一卷古籍置于慈航渡身前,想想自己舍不得百载根基也不能无缘无故地坑别人,犹疑片刻还是提醒道:“不过前辈话未免说得太满,此氰蕴化生之法,至少需要耗损施术者百载根基。”

    “仅有此一项要求?”

    慈航渡拾起面前书卷,平铺打开大致一览,和声笑道:“如此也好,老朽不知活了多少岁月,归墟之期将近,与其带着一身功力入土,或许将根基传于天命之子未尝不是更好的选择。只是……你要老朽如何信你?”

    这位老先天答应得这么爽快,还真是对谁都能下得了狠心。对此,闻人然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是钦佩他之决意还是心寒他之理智无情了。

    不过他说得也对,自己不明不白地带着素续缘找上他,以慈航渡那么腹黑的性子,简简单单就相信自己那才是有鬼。闻人然退一步问道:“前辈有何要求不妨直言,闻人然若能做到,自当略尽绵薄之力。”

    “不急,不急。”慈航渡摇了摇头,语带试探问:“其实没有老朽帮忙,你仍会自废百载根基助这孩子功成,老朽说得可对?”

    “圣翁此言何意?”闻人然警惕反问。

    “呵,你这样的反应,倒是让我放心不少。”猜中身前之人心思,慈航渡呵呵笑道:“你不用如此忌讳老朽,我已时日无多。既然你肯答应老朽一些条件换取信任,我又何妨做一回小人。”

    “还请前辈明言。”

    “第一,此子长大之前你不得将他带离灭境,需将他留在灭境由我教导一段时日。”

    提及正事,慈航渡立刻成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收起脸上和色说道:“老朽对小友为人并无直观认知,不能放心将天命之子任你带走,还望谅解。”

    “我答应。”闻人然毫不犹豫地点头。合情合理的要求没有拒绝地道理,总不能人家付出了一切,自己转眼把续缘带回苦境,那样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自己是和慈航渡不对付,但没有必要为了这种小事闹得双方不痛快。

    “第二,邪灵作乱之时,你要帮这孩子共同应敌。”

    这事不用你说,自己也不可能放任素续缘一个人在外面乱来,闻人然径直点了点头:“可以。”

    “最后,你得做出能够让老朽心安的保证。”

    保证吗?一页书前辈现在恐怕不行……闻人然看了眼怀中的孩子忽然反应过来,送续缘来灭境的事自己本就不满,完全是素还真非要这么做得,自己替他顶缸和慈航渡磨嘴皮子干嘛?

    “圣翁有所不知,这孩子乃是苦境名宿素还真亲子,以他之名誉作保可够?”

    “素还真……”慈航渡虽与苦境并无往来,但素还真之名还是通过一些机缘巧合有所耳闻。难怪这孩子天资非同凡响,原来内中还有这样的缘由。

    “若果真如此,老朽暂时便信了你。如今邪灵已经开始作乱,天命之子之事不宜往后再拖,速将此子交我。”

    “既然如此,还请圣翁小心,切莫伤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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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雨纷纷风雨坪。寒风裹着微雨,打湿风中黑色斗篷。孤独的人不动不摇,轻触剑鞘的指尖微凉,听着脚步声由远几近。天忌在风中定立不动,兽眼凝神,静候一决之刻。

    为赴战约,易闲愁私下告知了谈无欲留心衍生石之后,人往风雨坪而来。月白身影从地平线之下缓缓上升,易闲愁行至天忌正对面十丈之遥,停下脚步看向对面打了个招呼:“你来得真早。”

    “无须多言。”遥相对望,天忌不愿废言,手中长剑出鞘半斜指地:“出手罢。”

    是不愿提了炎熇兵燹的事,以免分了心吗?自己可没那么没品。先动手,再谈事,倒也不错!轻笑一声,易闲愁右手昊光起,化出一面镇魂白幡,扬手恭候:“请!”

    天忌微微颔首,随即人化黑影,在阴暗地雨幕下穿梭。冰冷的剑锋割裂细雨,碎裂的水珠打在剑上,揍出闷沉的杀响。策谋略交给天忌练习的剑法,均是实用的杀招、取命的剑!或许是被这寒雨感染了情绪,天忌剑中带着冷飒飒的杀意。一剑,勾起一抹杀伐残虹!

    剑指眉间,天忌身体前冲,易闲愁身形速退。二人一进一退,难分前后,易闲愁白幡脱手旋转,格开取命一剑。天忌顺势变招,剑攻下盘!

    易闲愁暗运一口气,气注白幡应声一挡,空余左手掐起法诀,灵光乍闪。

    “乾坤借法·五雷天咒!”

    咒随声出,连环雷电在袭向天忌。许是天生对灵法咒术的敏感,面对绵密电击毫无紧迫,天忌踩着巧妙步伐,错身闪过所有攻击,紧接着回身一剑,横削对手颈部,全不容情!

    易闲愁拔地而起,旋身避让杀招。身后巨木无端受害,剑气呼啸而过,从中断离刀落地面!

    “好剑!”

    果然擅长法术的自己,不该和剑客近身搏斗吗?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开天路?步云阶?行!”

    易闲愁心有计较,飞身而上拉开距离,人在半空化出数道幻影。手中白幡随风飘扬,泛出迷蒙白光。易闲愁翻身倒悬,扑向天忌立身之处。

    一借法术之力,易闲愁意图模糊天忌判断从而错中取胜。然则身俱兽眼天赋,天忌刹那间就窥破此中关窍,一剑直取易闲愁锁骨要害,反陷自身不利!

    此刻易闲愁心知,天忌对己而言乃是化形而出行走苦境以来的最强对手,难缠更胜鬼王棺。此中难缠,并非说实力现在的天忌能赢鬼王棺,而是鬼王棺动手总有保留,不象天忌出剑这般毫无余地。

    这一剑退之不及跗骨直追,面对险而又险的一剑,易闲愁人往后险险平移免被剑尖破体,却逃不过剑身携带的杀伐剑气。胸前衣衫顿时裂开一道豁口,易闲愁吃痛之下,白幡觑隙横压剑身,靠近天忌身体的一侧反手一击,手肘重重锤在天忌胸口之上。

    相互中招,各自退却数十步,易闲愁捂住胸口,口念咒声,阻止自身灵力流逝。天忌呕血半跪于地,一缓胸前之痛。

    “你的剑可比你的心冷多了!”

    终究只是化体,只要灵识不散,灵力保全,易闲愁总能保有足够的战力。但天忌方才那一剑也足够凶险,若是透体而过,恐怕只是个烟消云散的结果。

    天忌并不理会易闲愁的话,倔强地驻剑起身。定视着易闲愁的兽眼泛着诡异光华,疏淡地吐出两字。

    “再来!”

    ( 霹雳之丹青闻人  p:///4/4095/  )




第三十九章 诡谲
    ()风吹雨散,雨不沾身,天忌周身剑气蒸腾,恍若雾中。声毕人动,再起的剑更添凌厉。

    快狠之剑再度刺向要害,已明法术对剑之主人一时难以奏效,易闲愁转瞬一念,弃术从掌。掌化迷蒙之影,瞅准时机,双掌一合夹住剑身,随即蕴化内息灌注剑体,一斗杀气满盈之剑。

    “嗯……”

    手中长剑一时失控,发出声声哀鸣。比拼根基,非己之长。天忌从不缺少战斗的智慧,心知此刻,唯有撤剑!空余之手一掌打在剑柄末端,催生一道剑气自剑尖发出,直刺对方胸腹,逼使易闲愁不得不松开双手。

    天忌趁势后退一步,施展高妙身法,环绕易闲愁忽起忽落,伺机而动。

    天忌是难缠的高手,此次又是搏命之战,易闲愁怎肯任其施为。欣赏是欣赏对方为人,可不是连自己的命都要送掉。

    “天殊**掌!”

    一掌向天,汇纳无边灵能,易闲愁身体四周气压骤变,扰乱天忌步伐。受此一激,天忌气息为之一滞,掌气尚未加身,已感无声压迫之力。心知此招非同小可,天忌匆忙往外后撤,意欲脱出掌劲范围。

    此战自己必须赢,易闲愁掌不留情,锁定天忌身形,道门天殊法掌全力以赴。眼见雄沉一掌避无可避,天忌干脆舍弃自身防御之能,豁命往前跃起,一剑横刺易闲愁咽喉!

    掌剑错落,争夺刹那间的胜负,二人身体在交手的瞬间定格。庞然掌劲透体,带乱长剑走势偏离咽喉,刺入肩胛三寸。天忌受此重创,身如短线被几飞数十丈,及地之后只得驻剑而立。

    易闲愁伤口之处并无鲜血流淌,好似未曾受剑一般,但喘气之声急促,显见受创不浅。方才自己舍命换伤,如今换了天忌如此吗?被一剑击退的易闲愁微感有些趣味,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所幸左肩一剑虽然深深刺入,对化体而言尚算不上重创。只是任灵气流逝,于己不妙……

    横剑胸前,方才一掌重创胸腹,执剑之手轻轻发颤。兽眼微凝,天忌紧紧盯着易闲愁伤处。这人的身体很怪,明明中了自己两剑,伤口却无鲜血流淌,浑若无事。以伤换伤,不值!

    易闲愁着实不愿将此次比斗变成拉锯战,自己的敌人很多,鬼王棺、灯蝶,甚至第一魔域现在那些杂鱼,实在由不得自己缠战不休。但此战不打不行,与其任天忌暗中窥测自己,令自己分心他顾,无法全神贯注对付敌人,不如早早解决双方之争!

    “我说,这样下去也不是事,我有我的敌人,你有你的忌惮,下一招分胜负如何?”

    “很好!”

    双方互知深浅,低哑地两字吐出,天忌颔首以对,手捧利刃,带杀嗜血,枯黄的发被风雨撩动遮去颜面,肃杀的气氛瞬间升华。二人目光交汇,天忌身形瞬动!

    “逆天劈!”

    身在半空,利刃急旋,带起淡蓝剑风,绕体护身。最后一招夹带劈天之能,扑向易闲愁!

    “地行云左!”

    左手红芒瞬闪,身外三丈方圆地陷三尺,溅起漫天泥水。易闲愁初使天地无极,左掌混纳地气,勾动天际风雷。风雨坪的风雨更冷更急,狂放气劲笼罩直扑而来的天忌,势如笼中**!

    地煞?地煞的用得招数可没这般强劲的威力,此招危险,必须险中速决!眼看易闲愁乃是掌面迎剑尖,天忌剑欲洞穿肉掌破体取命,却是如中铁壁,发出铿然声响,破之不得!

    抓住对方一瞬间的失策,易闲愁左掌紧握,长剑剑身响起刺耳碎裂之声,最极致的掌劲,最极端的力量,全数经由剑身倒灌入体,挫败天忌。

    “撒手!”

    天忌手中长剑碎裂,跌落泥泞的地面。败后失神,天忌声音暗哑,恍若被雨声打散:“你赢了,以后我不会再找你麻烦。”

    耗力甚剧,易闲愁俯身舒缓功体,止住身躯灵气流逝,维稳身形:“现在你我是否能静下心说说话,那日的第二个条件你想得如何了?”

    “策谋略的恩情,我必须报答。”

    散去护身气劲的天忌,经脉脏腑受创。雨丝打湿衣衫,罩脸的斗篷紧贴在脸上,略显狼狈。天忌嘴角咳出血丝道:“以后针对你的命令,我不会接受。但你若是对他动手,我会替他报仇。”

    “他会死吗?身为他的手下,天忌你难道对他的心性还不了解?”

    “你果然从一开始就是要针对他?”

    “算是吧。那人并不是个好人,你又何苦为他办事。该还的恩情,这么多年还未还尽吗?”

    想想拿恩情说项对天忌这种念恩承情之人根本没用,易闲愁转而说道:“再说了,你若是像现在一样待在他的手下,凭你掌握的剑法,根本不是你那仇人的对手。”

    “……你!”

    “我说得是实话,你生气也没用。现在你连我都打不过,何况是那人。”

    炎熇兵燹的强,不仅仅是妖刀惊绝,更是骨子里的凶狠妖冶。拼实力、拼生存、拼斗志,现在光会搏命的天忌根本和他不在一个层次。就算是任由天忌继续跟着策谋略,再练上数十年的剑招,仍旧是唯有败亡一途。

    天忌听见易闲愁的话,却是不管不顾,勉力站稳语带急促地追问:“他在何处?!”

    易闲愁摇头:“我说过,你不离开策谋略,我不会告诉你有关他的任何消息。虽然这样做有胁迫之嫌,但我本来就和你分亲非故,没有白白告诉你那人在何处的道理。”

    “我也说过……你要是杀策谋略,我会替他报仇。”

    “哈,杀他的人,绝对不会是我……”易闲愁伸出手递向天忌,笑了笑说:“先离开这吧,有话边走边说,你现在的伤很重,再不处理恐怕会变成大麻烦。”

    “你是什么意思……”天忌不明所以地望着眼前人,不知他究竟图谋着什么。

    “不要用这样狐疑地眼神看着我,我对你没有恶意。苦境并不安全,现在的你被天下第一棺碰到了,就是死路一条!其实你想要报恩,未必没有另外一条路。”

    天忌闻言一愣,问道:“此言何意?”

    “据我说知策谋略很挂念被魔主妖后骗走的那张人皮,或许你将人皮想办法弄到手归还给他,比替他杀一百个人更加能够令他高兴,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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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幻楼,灯蝶假扮的花影人坐在主卫最近心情不是很好。

    鬼王棺前几日上门,警告他素还真可能未死,放逐到过去的只是素还真分身。至于素还真真身早就躲在了暗处,另有图谋。花影人不信鬼王棺言辞,出言不逊,却反被他点出了灯蝶的真实身份。如此花影人方才明白鬼王棺同样非是易于之辈,内心忌惮异常,但素还真这三个字还是给他敲响了警钟。

    让一个精于算计布局的人躲在暗处窥探自己,花影人浑身都不自在!几番斟酌之后,花影人派出七楼联盟手下,想要绑架风采铃逼素还真现身,然而风采铃却像是人间蒸发一般苦寻不得。别无他法之下,花影人只好将主意打到素还真徒弟化丑的身上。身为玉圣人史艳文之女,素还真不能也绝不会任她遭人迫害。

    到了约定之日,幽灵马车现身通天柱确实让花影人一喜,熟料内中之人竟是一线生伪装,更有紫锦囊压阵,救走化丑的也不是期待中的素还真,却是月才子谈无欲。

    正道有谈无欲与紫锦囊联手,一线生捣乱,想要将素还真逼出台面,何止是一个难字。素还真隐遁不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花影人内心发寒,必须想出办法将素还真逼至台面之上重新回到众人视线之内,否则让他隐匿在侧,如何能让他过地安稳?

    屋漏偏逢连夜雨,素还真未死只是坏消息其一。抛开苦境之事,崎路人在集境给他背后捅上的这一刀,当真是痛彻心扉。迫害无常楼的名声若是坐实,花影人想要借助集境之力,在苦境建立霸权的计划就全部打了水漂。如今执戒律通传各楼相聚昭天楼,欲要问己罪责,连七楼联盟之事都要追究,花影人难免有些头疼。

    “盟主,曲宿全他们这是嫉妒!”

    游离楼楼主毒炽盛见花影人烦恼在心,出声说道:“他们是怕我们占领了苦境,壮大了七楼势力,凌驾在九楼之上,才如此恶意中伤,盟主千万不可放在心上!”

    “劫成念,你认为呢?”花影人听见这坚定地“盟友”发言,收敛思绪看向殿中另外一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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