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都市

    而如果投靠了天堂，天堂所赋予的天堂之力，周楚也能够运用，那么对于地狱来说，没有什么比一个能够拥有天使能量，又能够拥有死亡、鲜血、以及类恶魔形态的敌人，更加头疼的事情。

    对于这一点，路西法同样有着认识，尽管是傲慢的代名词，但只是权能而已，从字面上的意思来说，其实这个权能的解释应该是骄傲，骄傲，却不自大，也不怠慢，那便不是傲慢。

    所以他也只是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说：“那这是我们的幸运，至少对于我们来说，你也能够吸收堕天使之力，这确实很可怕，说起来，如果你在天堂的话，那么第一个要对付你的，就是贝鲁赛巴布，他是唯一一个和你很相似的家伙。”

    这句话既有承认，也有暗示，暗示周楚如果投靠了天堂的阵营，那么第一个要对付他的，就是贝鲁赛巴布，至于为什么？

    周楚不知道，但他也很直接，不知道就问，所以他问。

    “为什么？”

    “贝鲁赛巴布的权能，是暴食啊……”路西法幽幽的说，“所谓暴食，可不仅仅是暴食而已。”

    路西法这么一说，周楚就立即明白了过来，所谓暴食，大概也像是本源病毒相似的能力，通过“吃”来不断吸收与消化能量，并且转为自己所用，作为吞噬者这样类型的人来说，自然深知同类的恐怖——只要在理论上，不轻举妄动去挑战高于自己的存在，只是不断进食着，不断进化着，只选择弱小者与适合吞噬的同等级同类，那么迟早有一天，这个吞噬者会成为恐怖的存在。

    没有什么比持续成长类型的敌人更恐怖的了，更关键的是，这个敌人的持续成长，只需要“吃”。

    “那么，就算达成协议了？路西法大人。”周楚这样确认着，“该隐的双眼，足够的堕天使的能量，而我，会协助你对抗天堂，以及米迦勒转世的话，协助你杀死他。”

    “我喜欢聪明的家伙，成交。”路西法微笑着，从王座上浮空了起来，然后手中的权杖，轻盈的一挥。

    整个场景都随着路西法权杖的挥舞而变幻，圣洁的大厅，瞬间便变成了一处幽深的地宫，只有四周的微弱的光球，在闪烁着光。

    对于路西法的能力，周楚并不惊讶，作为最接近神的存在，通过对于宫殿的设置，能够做到随时切换与转换空间，这是每一个魔王都应该能够做到的，所以在场景变幻时，他只是在等待着，以及感觉着。

    在场景切换时，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并没有什么能量的变化，变化的是周围，也就是说，路西法移动的是整个空间，而不是移动他们两个，也就是说，无论是之前的大厅，还是现在的地宫，他们都可能是独立的空间，就像是积木一样，能够随意组合和移动。

    这样的基地设置，似乎很不错，周楚这样想，但路西法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要的东西，有一样就在你的身后。”

    听到路西法这样说，周楚转过身去，看到身后，一个圆形的平台上，有着一个圆形的，像是水晶一般的罩子，在罩子里，一双眼睛安静的悬浮在那。

    说是眼睛，而不是眼珠，是因为那确实就是一双眼睛，从眼眶的部分开始，皮肤，骨骼，眉毛，都一应俱全，就像是单独被拿出来的，关于眼睛的整体部分，看起来并不狰狞与恐怖，反而有种安静而美丽的感觉。

    只是这一双眼睛是紧闭的，看起来像是沉睡了一般。

    看到这一双眼睛，周楚体内属于该隐的部分，就在告诉他，这就是他的眼睛。

    但为什么在空间转换的时候，却没有这种感觉呢，那种能够感觉到存在的感觉？

    周楚有些疑惑，但该隐很快就告诉了他答案。

    ‘路西法大概用了某些魔法，来隔绝探查，毕竟在我没有意识的时候，对于我身躯窥视的，可不仅仅是天堂。’

    该隐这样解释着，而这样的解释，倒也是合理，而且纠结在这个问题，也并没有多大意义，所以他转向了路西法。

    “那就还请路西法大人，开启这个罩子吧。”

    路西法点了下头，然后伸出一只手，隔空做了一个反转与掀开的手势。而伴随着他的手势，那像是圆球一般的水晶罩子，就缓缓的，像是被化为粉末一般碎裂，散成无数璀璨的光芒与尘埃。

    而那双眼睛，仍然安静的悬浮在空中，只是在防护解除后，就像是知道该隐的躯体在何处一般，在防御的水晶罩被解除后，突然睁开了一下，里面那双血红的眸子，看了周楚一眼，然后整对眼睛就朝周楚扑了过去。

    虽然下意识的第一反应是躲闪，但定了定神，周楚还是站在了原地。

    这其实是融合的前兆。

    眼睛朝周楚扑了过去，瞬间便来到周楚的面前，然后朝着周楚的眼睛覆盖了上去。

    周楚的眼睛也是下意识的闭上，能够感觉到有什么类似组织一般的湿润覆盖了自己的整个眼部，然后有带着能量一般的线状体，刺入与延伸进了他的眼眶。

    而本源病毒也在这个时候行动了起来，并不是抗拒，而是接纳和融合，吞噬者细胞接触到了那些线状体，然后与它们一起融合。

    能够感觉到细胞与细胞之间的相互溶解，适应与结合，就像是取代一般，该隐的双眼，逐渐溶解与覆盖了周楚的眼睛，并且取而代之。

    然后，他睁开了眼睛。

    并没有什么不适，只是似乎能够看得更多——除了视线更加敏锐与清晰之外，还能够看到一些明亮的，或是黯淡的，像是丝状、或是雾状一般的颜色与气体、或是东西，漂浮在空中，沉淀在尘埃里，隐藏在坚硬的物质之中。

    并不只是这些，周楚似乎还能够看到自己的视线，仿佛能够穿透这个大厅一般，看到了大厅石壁之后的线条，他甚至能够看出，这地下大厅的整体构造，像是一个极其简单的半球形，只是顶部稍微尖了一下，看起来就像是水滴儿一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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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3.融合与四翼
    事实上在捕捉到了线条的瞬间，周楚的脑海里就已经构建出了这个地下大厅的全息立体图，所以他很明白，该隐的眼睛，似乎具备着一定的透视能力。

    但那些尘埃与光点，以及线条，是什么？

    “能量。”

    该隐的声音在周楚的意识里响了起来。

    “用你们的话来说是这样，用我们的话来说，是力量，是魔法，是一切运行的轨迹与法则。”

    该隐这么说，周楚就明白了，虽然无法用常理解释，但该隐的双眼，能够能够看到流动的力量与魔法，而看到这些，就相当于明白了一部分的所谓规则与术法，只是具体如何琢磨，还需要周楚自己领会和细细琢磨，但现在，已经是能够看到和感觉到了。

    周楚心思一动，闭上眼再睁开，那些光线与线条，就随之消失不见。

    能够掌握是否看到，这算是好事，毕竟不可能随时随地的视线里，都是这些东西，那也太影响生活了。

    而至于融合了该隐之眸后，或许因为并不是其它具体的部位的关系，给本源病毒带来的提升，并不算是很高的提升，只是从75%提升到了77%的阶段。

    那么剩下来的，就是足够的堕天使的能量。

    但周楚也并不急于询问这一个，而是转过身，看着路西法。

    “路西法大人，您真的对别的世界不感兴趣吗？”

    听到周楚这样问，路西法怔了一下。然后反问周楚。

    “别的世界，又有什么不同呢？”

    周楚一开始也是一愣，在听到这句话的下意识反应里，自然是想要回答，不同的地方多了去了，但显然路西法不可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看到周楚的表情，路西法转身，背对着周楚，手中的权杖却是虚空一挥，似乎是展开了一副画面。

    只是画面上的世界。似乎有些不同。看起来更像是蒸汽朋克一般的世界。

    “看清楚了吗？”

    路西法这样问。

    周楚点头。

    于是在周楚点头之后，路西法又一挥手，另外一幅画面出现在空中。这同样看起来又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看起来像是未开化的原始社会一般。

    无数个画面。无数个世界。逐一的在周楚的面前展现。在将这些都在周楚面前展示后，路西法又问。

    “这么多个世界，有何不同？”

    周楚知道。路西法所想要说的是，都相同，所有的世界，在某些本质上，其实都是相同的，一样的居民，一样的世界，只是不一样的体现，在这些世界里，也有着优胜劣汰的规则，也有着力量与阶层，或许也有着各自的神，或者是唯一的创世神。

    但对于路西法的问题，周楚不知道如何回答，所以只是沉默着。

    “所以，其实很早之前，我就知道，所有的世界，都没有什么不同，既然没有什么不同的话，为何要去别的世界看看？”

    “所以我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能够杀死米迦勒，重返天堂后，甚至能够弑掉父亲，但之后呢，我还能做什么？”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父亲他……其实已经不在了。”

    周楚就这样，听着路西法说，他大概听出了路西法的迷惘，以及些许的寂寞？或许现在的路西法，其实已经能够轻易的杀死米迦勒，甚至可以反攻天堂，但是就像是他说的那样，那又如何？

    如果说这是路西法唯一的执念和毕生的目标，那么这样的目标一旦完成后，路西法或许再也找不到什么可以做的事情，什么都再也提不起动力。

    所以在听到路西法这样描述，周楚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沉默了片刻，回答路西法。

    “这个就看路西法大人你怎么想了，换句话说，就算所有的世界都相同，那又如何？”

    对于周楚的回答，路西法也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也是，那又如何？”

    路西法这样反问了一下自己，然后对周楚说。

    “如果我想要做的事情，都做完的话，我也许会去其它的世界看看。”

    “这是路西法大人您的决定，我只是希望，在未来再一次相遇，我们不会是敌人和对手。”

    “你害怕我？”

    “说不畏惧是假的，但说恐惧却又言过其实。”周楚这样不卑不亢的回答着。

    “能够和天堂为敌的人，多半都不会成为我的敌人。”

    路西法以这样的基调给两人的关系，算是下了一个定义，而这也是周楚最终所想要的目的，无论路西法对于别的世界，有没有想法，到最后，世界都融合在一起，或许他们迟早都要相遇。

    那如果是这样，自然是是友非敌的好。

    和路西法确定这一点之后，周楚又和路西法确定了足够的堕天使能量送到的时间，就告辞离开了这个国度。

    在某个意义上来说，周楚并不是太喜欢这个国度，他不知道如何用语言来形容，但就是感觉到某些不真实，因为路西法的向往与追求完美而导致的不真实。在周楚看来，真实的世界里，不应该只是有美好，也有丑陋，就像是有正义也有邪恶，有高尚也有卑劣一般，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而路西法的完美主义，导致了他有些刻意的修饰了自己的国度，从而不真实。

    但那也是路西法的事情，只是周楚不喜欢，所以也并没有多做逗留。

    在返回贝鲁赛巴布的国度后，和路西法约定好的堕天使能量，也在三天后送到。

    在让人将能量核心送到一处很深的地下室后，其他人就离开了地下室，只剩下周楚一个人。

    巨大的深色能量核心，像是一块内部闪烁着明亮的光泽的巨大墨色水晶，安静的悬浮在周楚的面前。

    在确定阿蕾莎替他开启的魔法防护，都已经悉数开启后，周楚这才展开了自己的天使之翼，明亮的天使之翼，微微的散发着柔和而明亮的光。

    似乎是察觉到了能够克制自己的力量，巨大的堕天使能量核心内部那些如墨光一般的光亮，不安的窜动起来，似乎想要挣脱核心的束缚，逃之夭夭。

    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犹如萤火虫群一般在核心里流窜的光点与光团，周楚不紧不慢的操纵着天使之翼，从那天使能量中，分出两道光触，犹如游动的光之触手一般，缓慢的朝堕天使能量核心伸去。

    原本像是水晶一般的硬物质，那两道光触，竟然像是不受阻碍一般，直接没入了核心之中。

    就像是章鱼游动的触手在捕捉食物一般，天使能量所化的触手，在核心内不断游走着，每触及一个光点或是光团，就瞬间将它捕获，然后吸收。

    按照路西法的说法，每一个光点，都至少是一个完整的两翼堕天使能量核心，而每一个光团，都至少四翼堕天使的能量核心，至于六翼……这相当于精锐力量，就算慷慨如路西法，也不可能就这样随便就给周楚。

    但这已经是一整只堕天使军团的编制和数量了，所以周楚也没有说什么，这已经算是足够慷概的一份大礼了。

    他只是专心的感知着天使能量，不断的吞噬着堕天使的堕落能量，在这一点上，结合了吞噬者细胞的天使能量，表现得比吞噬者细胞还要优越，吞噬者细胞还需要吞噬，同化，转生，最后才会成为自身所需要的细胞，也就是1+1=1，或者15，但这被异化了的天使能量，却是能够1+1=2，也就是说，不需要通化，而是直接转化。

    从这一点上来说，这变异的天使能量，要优于本源病毒，毕竟一个是生命体，要受到血肉与细胞的限制，而一个却是纯粹的能量体。

    周楚就这样感受着，吸收着，这一整个过程与时间，一持续就是一夜。

    当第二天拂晓的阳光升起时，在地下室里，犹如雕像一般，一直紧闭着双眼的周楚，才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在睁开眼的一瞬间，周楚的眸里似乎有星光流转与闪烁，只是片刻，他的眼睛又恢复了正常。

    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问题，又片刻之后，他的身体突然朝上方浮空了些许，整个人都漂浮在空中，自己的脚并没有着地。

    在整个人都浮空后，周楚的背后，缓慢的展开了一对天使之翼，和之前的羽翼相比，这一对天使之翼，看起来更为明亮，却也更为柔和。

    但并不仅仅只是一对，也并不仅仅只有一对，在第一对展开之后，在这一对羽翼的下方，另外一对羽翼，正在缓缓的从周楚的肩胛骨后方伸展了出来。

    四翼天使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