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你为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魂缘伊梦
南巧不解,“你既然想送他高升,为何要拦下他去先锋骠骑营呢?”
苏满树笑了笑,答道:“心高气傲的人,是不该去前线的,否则连累的可能是整个西北军前线。”
南巧对那些军事上的事情并不了解,但是她想起曾经有一次,苏满树和顾以在一起谈论行军打仗的事情,两个人的观点并不一样。当时,南巧记得,两个人似乎都很难说服对方。
南巧有些不满顾以,小声抱怨道:“就算如此,他也不该说出那些威胁你的话啊,像是你和他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真讨人厌!”
苏满树抬手,笑着摸了摸南巧的发顶,轻拍了拍,道:“媳妇儿,咱们别想外人了,该睡觉了,吴嫂子跟你说了吧,明日你们这些家眷可能也有活计要做。”
南巧点了点头,闭上眼睛,老实睡觉。临睡前,她还在苏满树的怀里,特意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才睡着的。
苏满树像哄小孩一样,拍着她,见她睡着后,自己才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缓。
他心中其实是有些想法的,但毕竟现在他们整个什队都睡在一张炕上,整个大通铺里若是有些动静,外面的人肯定能听到。南巧是个姑娘家,脸皮薄,他也不舍得她受委屈。
艰难地压心中的蠢蠢欲动,苏满树抱着怀里的媳妇儿,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军号响起,嘹亮声震耳,南巧被吓得直接从梦里惊醒,急忙起身,发现苏满树已经不在炕上了。
南巧正坐在炕上发呆,嘹亮的军号又响了第二次,她有些慌乱,不知所措,急忙开始穿衣裳。这时帘子被掀开,是苏满树回来了。
他看见南巧满良惊慌,立即过来安抚她:“不要急,只是集合号,你现在起床来得及。”
南巧听说这号声只是普通的号声,一时间也稳了下来,没有了之前的慌乱。苏满树趁着她穿衣服的功夫,把被褥都收拾好,又拿起梳子,帮她把头发梳顺。
在之后,他便把梳子放到了她的手里,有些无措地道:“我不会梳姑娘家的发髻,你自己来吧。”
南巧握着梳子,回头去看苏满树,看见他的头发已经梳好了,跟往常一样,高高束起,梳的整齐干净,小声开口,道:“明日,我会早起的,我来给你梳头发。”
苏满树听见南巧的话,有些受宠若惊,随即摇了摇头,“不用,你可以多睡一会儿,我的头发竖起来简单,几下子就弄好了吞噬星空之武祖传说。你若是不嫌弃,我以后尝试着给你梳发髻,如何?”
南巧正在挽发髻,听到苏满树的话,笑了笑,撒娇道:“你若是想给我说,你就必须让我给你梳才行,怎么样?你到底让不让我给你梳?”
苏满树看着南巧那调皮的模样,无奈的笑了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好,我以后的头发都你梳。快点梳头,起来洗漱,我们好去吃饭。”
南巧穿好衣服,下了炕,跟着苏满树去了洗漱间,吴嫂子已经在哪里了,见了南巧就朝她招手,喜笑颜开,“弟妹,你看你们家满树多勤劳,一大早就给我们烧了热水。快过来洗漱,这冬日里,洗漱间寒凉,你动作快些,免得身子骨弱招架不住。”
吴嫂子是很有眼色的,说完这话,就胡乱的给年陶擦了脸,抱着孩子就直接出去了,连带着年陶叫了半天“满树叔”,想要往苏满树身上爬,都被吴嫂子暴力制止了。
看着年陶被吴嫂子抱走时的模样,南巧忍不住笑了,心道:这小孩子可真有意思。她一转头,就看见苏满树的目光也落在门外,唇角上翘,满脸宠溺。
南巧一时怔愣住,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她想,苏满树应该是很喜欢孩子的。平日里他无论是对唐启宝,还是对年陶,都是十分宠溺的,不动声色地惯着他们。若是将来苏满树有了自己的小孩子,他定然会是一个极好的父亲。
苏满树收回视线,一转头,就看见南巧站在原地,傻乎乎的摸着自己的肚子,一副若有思索的模样。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把她的神唤了回来,问:“肚子不舒服?”
南巧顿时向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没、没不舒服。”
她只说了几个字,脸就红了起来,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
苏满树笑了笑,伸手把她拉过来,无奈道:“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快来洗漱,等下水凉了。”
南巧洗了漱之后,又披上了棉大衣,跟着苏满树去吃了早饭。刚吃完早饭不久,军营里又想起了一次号角声。这次号角声比之前要长,苏满树立即召集了什队里的兄弟们,吩咐着集体去营地演武场。
临走时,他不放心南巧,又私下里跟她叮嘱,“我们中午不会回来用餐,你跟着吴嫂子,等下应该会有人来给你们分配活计。”
见南巧点头保证,然后又跑到了吴嫂子身边后,苏满树才算是放下心来,带着什队里的兄弟们离开了。
南巧目送苏满树离开,不经意,又与顾以的眼神对上了。她嫌恶的别过头,不想去看她一眼。
苏满树说的没错,他刚走不久,上头就来了接老嬷嬷,板着脸,问她和吴嫂子:“你们两个是苏什长队里的女眷?”
吴嫂子和南巧都点了点头,对面的老嬷嬷嘴唇动了动,扯动了脸上干燥皲裂的老皮,冷声道:“既然如此,你们跟我走吧。”
南巧有点害怕她这种冷着脸的老嬷嬷,一见到就能想起当初让她脱了衣服检查身子的那些老嬷嬷,那种耻辱她依旧记忆犹新。
她见吴嫂子穿了棉大衣,收拾了东西,就要跟着老嬷嬷走,忍不住低声问吴嫂子:“嫂子,我们是要去哪里?”
第四十八章 药碾子
南巧刚出声,那老嬷嬷冷冰冰的眼神就瞪了过来,语气森冷,“让你跟着走就跟着走,怎么那么多废话呢?”
吴嫂子朝着老嬷嬷陪了笑,然后牵着南巧小声道:“弟妹,这里是营地,我们听话便是。”
南巧点了点头,也穿了棉大衣,跟在吴嫂子身后出了门。
大屋子里因为有火炕的缘故,很是暖和,这一出门,迎面就是一股寒风,冻得南巧顿时就缩了脖子,恨不得把自己直接缩进棉大衣里。
西北边疆,是越来越冷了。
南巧和吴嫂子跟着老嬷嬷是一路步行,途中杨嬷嬷又去别的什队接了其她女眷。去往的方向,她还略有一些熟悉,是上次苏满树带她去找过季伯的那个方向。
很快,越过栅栏,南巧就看见了许多白色的毡房,跟上次见季伯时的毡房是一模一样的。只是,这些毡房在她眼里,几乎都是一个样子的,她方向感又不好,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来的地方,究竟是不是季伯住的地方。
老嬷嬷把南巧和吴嫂子她们安排到一个毡房里,冷声道:“你们现在这里等着,等一下我再过来吩咐你们。”
毡房里已经有了十几个妇人在,年岁都不大,都默默的坐着,谁也也不跟谁交谈。吴嫂子带着南巧寻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了下去,也没有说话。
南巧的心中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老嬷嬷把她们带过来究竟是干什么,但见吴嫂子神情自然,她的心放了下来。吴嫂子毕竟已经在军营里生活几年了,既然她觉得没事,那肯定就是没什么事的,她也就能跟着一起放心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几位老嬷嬷带了几个女眷进来了,所有人脸上的神情都十分严肃,也不见任何人交头接耳。南巧坐在角落里,并不起眼,正好可以偷偷去打量进来的这些妇人。很是奇怪,进来的这些妇人,年岁都不大,最大的也不过才三十左右岁,跟吴嫂子差不多,年纪再大一些的妇人却都没有见过。
她正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妇人,毡房的门又被打开了,南巧下意识抬头,就看见一个嬷嬷进来了,她的身后是身怀六甲的葛花。
葛花的气色并不好,甚至还不如前两天南巧刚看见到她时,现在的她更加的骨瘦嶙峋,脸上也毫无血色,惨白惨白的。
她进来之后,老嬷嬷随意的让她寻了个位置,然后把屋子里的人数数了数,便缓缓另外一个老嬷嬷开口:“分配到我这里的一共四十个,数量都对,人已经到齐了,郑嬷嬷可以开始了。”
郑嬷嬷穿着对襟棉袄,款式很是精致,从衣着打扮上能看出,这个郑嬷嬷比说话的那位嬷嬷地位要高。郑嬷嬷也没怎么看众人,直接开口道:“你们这个冬季,在营地里就归老身管了。我是军营医药局的郑嬷嬷,平日里负责给将士们配药。你们之中,有谁懂得医术或者认识草药?”
郑嬷嬷说话的言简意赅,话音落了半天,也没人举手。
她见没人说话,目光深冷地扫了一眼,唇角泛起冷笑,“没有一个懂的?”
这时,才有人怯生生举手,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看起来应该也是今年刚嫁进来的,但是南巧并不是认识,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跟她一起被买过来的。
那年纪轻的小姑娘小声地问:“郑嬷嬷,我认识草药,我家以前是帮老爷家看药园子。”
“那行,你跟我过来。”郑嬷嬷转头,跟之前说话的那个老嬷嬷道:“既然他们都不认识草药,那也就只能干些粗活了。杨嬷嬷,他们就交给你负责吧!”
她说完,就带着之前的那个小姑娘,出了毡房,也不知道究竟去哪里了。
郑嬷嬷刚走,杨嬷嬷就给南巧她们安排了活计,一部分人被指派出去,说是让她们清洗医药局的日常用具。南巧和吴嫂子还有葛花,便被指派去磨药粉。
那些草药都是被晾干的,用药碾子碾碎,然后过筛,再碾碎,再过筛,反反复复,直到把药粉碾成杨嬷嬷要求的细度,才可以停手。
南巧坐在矮凳上,用脚踩着碾盘柄,一下一下的在碾槽碾药。
以前念书的时候,南巧曾经听过女先生讲过惠夷槽与华佗之间的故事。
据传,当年曾经有一位姓王的铁匠,无儿无女,在打铁的时候,因铁炉爆炸,身受重伤,无钱医治,后来华佗听说了此事,便分文不取的替他治病。后来铁匠的伤好了,没有能报答华佗的恩情,华佗却让他不要报答了,道:“你的伤好了,就是让我最为高兴的事情,药钱一事,无须再提。”
王铁匠感动落泪,后来想到华佗为他治伤碾制药时,累得满头大汗,就决定给华佗铸造一个能碾碎药物的器具,以便能减少华佗和徒弟碾药时的劳累。经过反复琢磨,王铁匠终于铸成了一个凹字型的药槽和一个圆轱辘,用圆轱辘在槽里来回碾,便能将药渣碾碎,制成药粉。这便是后世的惠夷槽,俗称药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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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巧以前只听闻过药铺里有这东西,但是她一直长在深宅后院,并未真的见过这个,如今见到,多少有些新奇,就算是碾药,她也不觉得有多累。
吴嫂子在她一旁帮她打下手,把药沫碾好过筛后,再放回药槽子里,让南巧继续碾药。她看着南巧像是小孩子似的玩的不亦乐乎,笑道:“弟妹,你可真像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啊,这种事也能玩的这么开心,难怪满树喜欢你,愿意把你当成小孩子宠!”
吴嫂子的话让南巧顿时就红了脸,不好意思再去看她,只得含糊其辞,也不管吴嫂子究竟说了什么,胡乱地点了头。
见南巧不好意思了,吴嫂子正要使坏逗她,忽然从她们身后,传来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南巧……”
听到声音,南巧猛然回头,就看见一张惨白的脸突然从背后冒了出来。她吓了一跳,旁侧吴嫂子也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认出是葛花之后,南巧拍了拍胸口,平复了一下心绪,才小心翼翼地问:“葛花?”
葛光看向南巧的目光,说不出的诡异,让南巧顿时就头皮发麻,不自觉的向后侧了侧身体,远离了她两步,才开口说:“你有事吗?”
葛花的眼神一直盯着南巧,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她才收回视线,然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开,又回到了她的角落里。
吴嫂子先南巧一步反应过来,不解的问她:“这姑娘什么意思啊?”
南巧也回过神来,她总觉得葛花看她的眼神,明显就是不怀好意。
吴嫂子已经开始唠叨:“你说这小姑娘,所嫁非人,丈夫又去了,也算是命苦的,只是她这副模样,凶狠恶煞的,像是所有人都欠她似的神情,可真不像是一个值得同情的……”
吴嫂子抱怨音有点大,一下子就引来了周围几个妇人的目光。吴嫂子吓了一跳,朝那几个人打了声招呼,举起自己手里的筛子,忙说:“继续干活继续干活……”
那几个妇人也识趣收回了目光,没有再继续打量吴嫂子和南巧。
南巧倒是并没在意吴嫂子说了什么,她现在只觉得葛花好像是冲着她来的,似乎并不会善罢甘休,也不知道葛花究竟要干什么,她只好自己打起十二分注意力,时刻的防着葛花大清奋斗史。
做了一上午体力活,南巧累得腰酸背痛,这才知道,看似见简单的碾药,根本就不是简单的活计,累死人了。
她和吴嫂子把碾好的药粉装好,送到了杨嬷嬷哪里检查,合格了,杨嬷嬷便让她们回去吃午饭,还交代了下午继续过来。
吴嫂子拉着南巧出了门,这才跟南巧开口道:“我们今年,也算是不错的,分到了军营医药局,若是再像去年,我可真不知道这一个冬季怎么熬了。”
南巧不解,问吴嫂子:“难道每年大家分配到的活计还不同吗?”
“当然不同,这活计都是按照什队随机分的,有的好一些,有的便会差一些,要熬过一个冬季呢。不过,其实营地里对我们这些女眷,还是很照顾的。她们分配给我们的活计,也并不算多,只是要我们帮帮忙打下手,但是毕竟是在我们是冬季迁徙到营地里过冬,肯定比不在什队里轻松自在,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嫂子,为什么我们这些什队里的女眷,都是跟您差不多或者跟我差不多的?怎么没有四五十岁以上的老嬷嬷呢?我看这边的嬷嬷们都年纪比较大……”
吴嫂子叹了一口气,道:“哎,这事弟妹你就不知道了,年岁大的女眷如果丈夫还在的话,都跟着丈夫解甲归田去了,也不会继续在营地受苦了。营地里的这些老嬷嬷,大都是丧夫又丧子,无依无靠,便留在营地里做一些后勤方面的事情,也算是军营里为她们养老送终了。”
南巧忍不住回头朝着毡房的方向望去,原来是这个样子的,难怪那些老嬷嬷看起来都那么不友好。
她这一回头,虽然没有看见那些老嬷嬷,却看见了一直走在她们身后的葛花。吴嫂子也看见了葛花,跟南巧悄声道:“那个叫葛花的,怎么看起来阴魂不散?”
南巧也说不清这个葛花要做什么,摇了摇头,拉着吴嫂子,让她不要理葛花。
跟着吴嫂子去吃过饭,两人先回了大屋子休息。一进门,南巧就看见顾以站在屋子中央,似乎在等什么人。
吴嫂子见了顾以很是惊讶,问道:“你们不是集体去训练了吗?怎么还在这里呢?”
“嫂子,我被调走了。”
“哦哦,恭喜啊!”吴嫂子尴尬的笑了笑,说了句恭喜之后,也不好在说什么。毕竟昨天晚上,顾以和苏满树吵架,他们所有人都看见了。
顾以也不在乎吴嫂子是不是想说什么,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给吴嫂子一个,反而从南巧进门就一直盯着南巧,就连吴嫂子跟他说话,他都是敷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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