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你为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魂缘伊梦
在军营里,苏满树又驾着驴车走了一段路程,最后在几个厚实的帐篷前面,才停了下来。
苏满树一跳下驴车,就有人热情的跟他打招呼:“大树,来取军需啦?”
“苏什长这次来的很早呀?”
有人看见南巧,暧昧的笑道:“这是苏嫂子吧?大树,上回我出任务,错过了你的喜酒,你要给我补上才行!”
一听到这个,不知道又从哪里蹦出了几个人,也跟着直嚷嚷:“对啊,要给我们补上才行,我们也没有喝到大树的喜酒!”
苏满树任由他们闹着,好脾气的承诺:“补上,补上,肯定给你都补上,一个都不落!”
南巧发觉,苏满树跟他们这些人说话时,脸上不自觉带着笑容,是那种发自肺腑的笑容。他应该跟这些人关系很好,至少很熟悉。
苏满树跟着其中几个人去了帐子里做登记,临走前,把南巧牵下车,让她在这里等他,可以小范围的看一看,不要走远。
南巧十分听话,按照苏满树的交代,只走了五步,就停在原地不动了。她发现,这里除了她之外,都是穿着铠甲的士兵,她其实在这里很是突兀。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乱走的好,若是又给苏满树惹了麻烦就不好了。
她虽然咱着没动,但是眼睛却在四周打量。她发现,军营里跟苏满树他们那里并不一样,跟她之前待嫁时被关押的地方也不一样。军营里四周都是扎的帐篷,几十步一个,十分的有规律,而且每个帐篷似乎都由士兵守着,真可谓是五步一兵十步一哨。
她正看的欢,就又听见了驴车声靠近。
有人打招呼:“是李什长来了啊?”
她身后不远处,挨着苏满树停下驴车的地方后面,又来了一辆驴车。听那个称呼,应该是哥跟苏满树一样军职的人。
他带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让那两个小伙子留在原地,他也进了帐子去登记去了。
那两个小伙子闲着无聊,开始聊天。
其中一个说:“你听说了吗?率领我们西北军的齐王殿下,他成亲了!”
另一个道:“真的假的?我听闻齐王殿下常年镇守西北边疆,只有三个月前才回了京城,难道就是这三个月成的亲?”
听到“齐王殿下”四个字,南巧脑里瞬间一片空白。
成亲了?
齐王殿下成亲了?
她的晋安哥哥,成亲了?!
第十四章 噩梦
那两个闲聊的小伙子并没有注意到这一旁的南巧,两个人继续说话。
先开口的那个道:“千真万确,齐王娶亲这件事,现在外面都已经议论开了!”
“齐王都年过二十了,成个亲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可议论的?只能说,嫁给齐王的这个姑娘是要享了福的,皇上至今未立储君,齐王殿下呼声又是最高的,这个嫁给齐王殿下的姑娘家,就是未来的太子妃娘娘,甚至将来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哎呀,你这是有所不知啊!”先开口的那个道:“齐王殿下从小就有一门婚约,是林丞相的嫡长女,两个人是指腹为婚,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情比金坚,只可惜……”
“林丞相?林相?意图谋反的叛贼林相?”
“是,就是他。”
“你是说,齐王与这个意图谋反的叛贼林相的嫡长女,有婚约?”
“自然。”
“这可如何是好?作为皇子,竟然与一个叛贼之女有婚约,这对齐王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利啊?皇上会怎么想?难道不会联想到,林相谋逆,就是为了替齐王谋逆?”
“可不是吗?别说别人了,连你都这么想,那些聪明绝顶的其他人怎么可能不会这么想!可是啊,我们齐王殿下是什么人,赤胆忠心,光明磊落的真汉子!他这次回京,不仅没有取消与叛贼林相的嫡长女的婚约,还将已过世的林相嫡长女的牌位迎娶进门,许以正妃之位!”
一直在旁偷听的南巧,顿时瞪圆了眼睛,耳边不断的回响着那个小伙子的话:“将已过世的林相嫡长女的牌位迎娶进门,许以正妃之位!”
齐王晋安,竟然将林挽月的牌位迎娶进门,还给了她王妃之名?!
他竟然会这么做!
她的晋安哥哥,竟然真的信守诺言,娶她为妻!就算她已经死了,他也将她的牌位迎娶进门了!
她的晋安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已经死了啊!她林挽月已经死了啊!不再是活生生的人了!
他为什么还要娶她,还要给她妻子的名分?!为什么啊?晋安哥哥,为什么啊?
南巧哭了。
苏满树带着东西出来时,正好看见南巧低着头,抹眼泪。他吓了一大跳,把手里领取到的军需直接往驴车上一扔,慌忙跑到南巧面前,急忙问她:“南巧,出了什么事?有人欺负你了?”
南巧别过头,背过身,擦了擦眼泪后,才装作没事人似的转头看向苏满树,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闷着声音道:“我没事,刚才风太大,沙子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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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满树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睛,自然是不相信的。她明显就是哭过了,怎么可能是风沙迷了眼睛呢?
见她并不想说,苏满树也没有勉强问她。他把取到的军需供应在驴车上垒好后,给南巧辟出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扶着她爬了上去。
整个过程,南巧很是木讷,怏怏不乐,没什么反应。几乎就是他说什么,她做什么,完全像一个木偶。
苏满树驾着驴车,忍不住担心,时不时的回头去看南巧。她一直坐在车板上,靠着箱子,抱着膝盖,团成一团,一动也不动,真是乖巧的跟一个木头人一样。
直到吃晚饭时,南巧也没有回过精神来。
吴嫂子背地里问苏满树:“你媳妇儿这是怎么了?今天你们出门,是出了什么事吗?”
苏满树自然也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南巧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明明他进帐子之前还是好好的,怎么他出来之后,南巧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呢?难道是,他进帐子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可是,他一直留心着帐子外面的情况,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呀?
南巧整个晚上都不舒服,几乎是麻木的洗了澡。洗完时,甚至都忘记去叫等在门口的苏满树。还是苏满树因为不放心她,试探着再门口叫她时,她才想起来苏满树还等在门外呢。
发觉南巧心情不好,就算是让苏满树白等了,他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更加担心南巧,不知道她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南巧心情很是复杂,也没有精力去注意苏满树的情绪,把床上的帘子拉上后,就钻进被里去睡了。
“姑娘,你快走,拿着我的卖身契快走!从此以后,你就是*巧,不是林挽月!”
“南巧,南巧,你回来!不要!我求你不要……”
“姑娘的大恩大德,南巧无以为报,只能来世做牛做马,只求再做小姐的奴婢!”
“南巧,南巧……啊!”
混乱的梦里,有人在喊:“大姑娘跳湖自尽了,大姑娘跳湖自尽了!”
她想要往湖边跑,想要去看看南巧最后一眼。有人推她,哭着哀求:“姑娘,您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你不能让南巧白死啊!”
一切都是混乱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只能无助的喊着:“南巧,南巧,南巧……”
“南巧,南巧!”
有谁在喊“南巧”,有谁跟她一样,在喊“南巧”,这个声音暗哑润泽,把“南巧”两个字喊的十分动听,就在她的耳畔响起。这个声音很熟悉,是谁?是谁?究竟是谁在喊“南巧”,跟她心里喊的一模一样。
她缓缓睁开眼睛,终于看清眼前的人,是苏满树。
苏满树掀开她床上的帘子,满脸焦急,“南巧,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对哦,她就是南巧,她现在就是南巧!在南巧替她投湖自尽之后,她就是只能是南巧!
南巧忽然起身,朝着苏满树扑了过去,抱住他的脖子,嚎啕痛哭起来。
她冲的力道很大,苏满树没有防备,好在他身手敏捷,眼疾手快的接住她,把她稳稳的抱住怀里,让她的头窝在他的肩窝里,任由她哭着。
南巧的眼泪又快又急,很快就打湿了苏满树的肩头,冰凉湿意摩挲在他火热的皮肤上,让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他默不作声,大掌轻拍南巧的背,试图用这种方式安抚她。
南巧一直在哭,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最后连嗓子都哭哑了。苏满树就那样,一直站在床边,默默的抱着她,即使那个姿势十分的别扭累人,让他十分的不舒服,他也没有挪动一分。
南巧最后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靠在苏满树怀里睡着的,等她又醒过来时,苏满树已经抱着她靠坐在床边,拿着温热的巾布,正在轻柔的擦着她脸上的泪痕。
他的动作很轻,她只能感觉到有东西轻轻的扫过她的脸,像是小虫子似的,如果不是她醒过来,基本都不会发现。
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苏满树竟然一夜都没有睡。
南巧此刻是靠在苏满树结实的胸膛前的,苏满树整个身体只搭了一个小小的床边做支撑,后背依靠在床柱子上,凭借这两点支撑着南巧整个人的重量。
发觉他的姿势十分的累人后,南巧很不好意思,立即挪动了身子,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让他也好好的休息一下。
苏满树从床上站了起来,把那块温热的巾布塞到了南巧手里,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发觉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活动了一下胳膊,转身穿了外套,准备出去早训。
南巧从床上站了起来,犹豫了一番,才叫住他,对他说:“对不起,让你没有睡好。”
苏满树笑了笑,“没事,你多睡一下,别胡思乱想,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嗯。”
南巧的心中很过意不去,她闹腾了一夜,苏满树竟然没有一点不满,甚至连一句抱怨都没有,还担心她是否发热生病,真是让她羞愧的无地自容。苏满树对她的好,一直以来都对她那么好,她无以为报。
南巧闹腾了一夜,也有些不舒服,苏满树出门后,她倒在床上,竟然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踏实,没有一点噩梦,可能是昨夜嚎啕大哭过,把一直以来心中的压抑都哭了出去。
南巧再次醒来时,苏满树已经回来了。显然他是不放心她,结束了早训,发现她没有去大屋吃饭,便急冲冲的赶了回来。
他见南巧醒了,便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南巧摇了摇头,她睡得很好,精神也恢复过来了。
苏满树端了一只碗,里面是饭,上面被放了许多菜。他也不让南巧下床,直接让她在床上吃。他还小心翼翼地哄着南巧:“乖,过来吃饭,就算不想吃也要逼着自己吃下去,只有吃下去了,才有力气,你想做的事才有机会做……”
南巧觉得这样唠唠叨叨的苏满树很难见到,他现在这个模样,有点像是被吴嫂子附身了似的。她忍不住笑了笑,伸手从苏满树手里接过饭碗,朝着他大力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大口吃饭。
对,她还活着,无论她是林挽月还是*巧,她都还活着。既然她还活着,就要替南巧,也要替她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第十五章 祭拜
苏满树见南巧把一大碗饭都吃了下去后,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她能吃饭了,还能一口气吃下这么多,证明她已经没事了,至少她遇到的事情,已经能自己想通了。
苏满树并不想逼问南巧究竟怎么了,人家姑娘从京城远道而来,一路被送到这边,被迫嫁给他们这些粗汉子,心里肯定是有不痛快的。既然南巧不想说,他自然也不会问。
收拾好一切后,他让南巧继续在家里休息,午饭也也不用特意去大屋那边吃,等他下了田干活回来,一起帮她带过来。
南巧也有些不想出去见人,于是点点头,同意了。
苏满树走了之后,南巧也睡不着了,索性穿好衣服,下了床。她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照了铜镜时,她才发现,自己的眼睛肿的吓人。她这个样子,连自己都觉得可怕,难怪苏满树被吓到了。
中午时,苏满树很早就回来了。他不仅给南巧带了饭,连他自己的那一份也一起带了回来了。南巧知道,他是担心她等得太久,所以连饭都没有吃,就急忙回来了。
南巧的心里,涌出了一股说不出的暖意。
吃饭时,南巧问苏满树:“那个……这里能买到纸钱香线吗?”
苏满树正在捧着饭碗吃饭,听南巧这么一问,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才道:“我帮你想办法。”
南巧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朝他道了一句谢。
不知道苏满树是怎么办到的,傍晚他回来时,就给南巧带回来了纸钱香线。晚上他带着她出去跑步,南巧就顺手把这些东西都带走了,寻了个十字路口的田埂,管苏满树要了火折子,想要烧起来。
她正要点火,动作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转头去看跟在她身后的苏满树。
苏满树被她这么一看,愣了愣,随即明白了过来,朝她点了一下头,转身朝着远处走了过去,直到走到很远,才停下了脚步。
南巧感激的朝他笑了笑,也不知道,他站那么远,究竟能不能看见她的笑。她很感激,苏满树能给她一个僻静的空间,让她进行祭拜。
点了火,南巧蹲在火旁,烧了香,把纸钱一点一点的往火里放,小声喊着:“父亲、母亲……”
刚喊了一句,她的眼泪就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怎么止也止不住了。
她哭着说:“我现在过得很好,真的很好,我遇到了一个好人,他的名字叫做苏满树。就是那边,站在那边的人,您们看到了吗?”
“父亲、母亲,您们在那边好吗?原谅女儿不孝,不能为您们立坟祭拜,不能为您们申述冤屈,呜呜……还有阿轩,姐姐想你了,你在那边一定要乖乖的,一定要听父母的话,如果要去投胎,记得投一个普通简单的好人家,不要再投到像林家这样的了。因为权势,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被人算计蒙上不白之冤,死的这么冤枉。”
她又往火堆里放了几张纸钱,继续说:“父亲、母亲,我听说晋安哥哥,也就是齐王殿下,他成亲了。可是他没又娶任何姑娘,他娶的竟然是我的灵位!他让我的灵位,成为了他的王妃……我从未想过,即使我死了,晋安哥哥也真的会按照婚约娶我,宁愿把我的灵位娶回家,占了他的正妃之位。这种恩情,我根本无法回报……父亲、母亲,我该怎么办?我究竟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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