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言之有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言之尤哩
他和她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仅此而已。
夏子兮伸手按住被风吹乱的发丝,不施粉黛的面容浮上一丝苦笑:“我知道我好像没理由请你帮我,但是我想不到别人,他回国不久朋友没几个,明天是我父亲的婚礼……”
尤哩眉头微蹙,听得糊里糊涂。
“是再婚。”夏子兮看出她的疑惑,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没有情感,接着向她解释道,“我母亲在三年前就去世了。”
尤哩猛然想起几个月前男人的道歉,嬉笑后落寞地说“能不能陪我一会儿”,吃完饭余辰开车载她去了陵园。
在那里,尤哩见到了一个好听又熟悉的名字——夏雨禾。
就算到了今天,尤哩还是会翻回去看《还珠格格》,不仅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小燕子紫薇五阿哥尔康皇阿玛,还是她一直认为故事“真正”的女主角夏雨荷。这部剧就是有一种“百看不厌”神奇的魔力,占据了尤哩的整个青春的寒暑假。
夏雨禾和夏雨荷,名字只差了一个字。
“如果你找到他,拜托劝他回家,即使不参加婚礼,也应该回家,我只有他了……”说着声音变得哽咽,嘴唇有些颤抖。
尤哩拿出手机翻开短信,点开三天前的短信回复他:你在哪儿?
只听对面响起短信的提示音,夏子兮从包里拿出一只手机,有气无力地说道:“他没有带手机。”
尤哩缓缓放下手机,默默地看着对面——这是离家出走?
——
尤哩挨个给技术部同事打电话,终于得到一个不是很确定的信息,“余哥可能去了金鼎湖,前阵子一直听他说钓鱼。”
合起手机尤哩对夏子兮说:“我去换身衣服还有鞋,你在这儿等我一下。”刚要转身,又回身停住,“要不你进来等我。”
女人冲她摇了摇头:“不用,我在这里等你。”
尤哩点点头转身小步跑回家,乔浅坐在沙发上玩游戏,见她一声不吭进了卧室,抬着眼皮看了好几眼。接着卧室里传出“叮叮咣咣”的声音,尤哩换了一身衣服提着包走出来。
乔浅放下ipad喊她:“嘿,干嘛去?”
“我有事出去一下。”尤哩一边换鞋一边拨开扒在腿边的“饺子”,然后拜托乔浅,“饺子帮我遛一下。”
乔浅小声“噢”了道,还想再问一句,尤哩留给她一响撞门声。
奔向路口,尤哩看到夏子兮身旁停了一辆出租车,应该是她拦下的。等她走过去递上手机,尤哩发愣着接过来问:“你不去吗?”
“他不会想见我。”
上车前,夏子兮对尤哩说:“尤哩,谢谢你。”
尤哩低眉笑了笑,说:“就当是还他饭钱吧。”
夏子兮眉尖微微蹙着,眨了眨盛满秋水的双眸,明亮又温柔。果真是个美人,她当然听不懂,尤哩没多解释,便和她道别。
坐了三个小时车,尤哩差不多快废了,沿着水库一个一个找,终于在一群老头儿里找到了他。
对于她的到来余辰没有多表现,只是刚看到她微微惊讶,然后迅速恢复成死寂。
尤哩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故意踢了踢脚下,石子叮咚坠入湖里,准备上钩的鱼儿受到惊吓四处逃窜。
余辰看到自己的鱼儿被吓跑了,烦闷地嘬了一下牙龈,然后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
“离家出走,不觉得幼稚吗?”尤哩突然讽刺道。
余辰目光斜挑,啐她:“你哪只眼睛看我像离家出走?”
“为什么不带手机。”
“我带了。”
尤哩沉默地看着,男人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一台手机,向她挥了挥然后又放了回去。
“你来干什么?”毫不客气。
“来拯救你。”尤哩说。
“哈哈哈……”余辰突然咧嘴狂笑,表情夸张似在嘲讽,尤哩微微眯上眼。
“为什么不能原谅他。”
余辰忽地笑了,低头抖了抖肩膀,然后看着湖面轻喃:“原谅他,我没有这种天分。”
尤哩想起夏子的话:“小辰一直记恨着我父亲,一直。18年前母亲瞒着我们和父亲协议离婚,两人还是住在一起,只是不在一个房间睡觉。那时他5岁,我8岁,虽然还小不懂,但都看在眼里。后来,父亲在法国的公司出了问题,在那呆了半年,回来把小辰带走去那边念书,还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拒绝了。从那以后我和小辰只有寒暑假才能见面,也是那个时候我翻出了离婚协议书,母亲不让我告诉他,直到看见白若涵和父亲在一起时,小辰才从父亲口中听到离婚二字……”
“你知道夏妈妈为什么离婚吗?”尤哩突然问道。
“还不是因为那个男人花心!”余辰眉峰深深皱着,嘴里吐着尖酸刻薄的话,“真是和那个皇帝一样风流成性。”
“因为夏阿姨不爱余叔叔。”
冷笑声戛然而止,诡异地僵在嘴角,余辰冰冷地盯着她。
“应该说她爱他,但不是爱情。”尤哩纠正一下继续说,“你应该听夏阿姨讲过吧,她和余叔叔是青梅竹马,余叔叔一直喜欢着夏阿姨,而夏阿姨却只把他当哥哥。”
“闭嘴。”余辰声色俱厉,骤然握紧的拳头,似有动手的意思。
尤哩却丝毫不惧,继续讲:“他爱了半辈子的女人到最后才爱他,后来又遇到了一个“像她”的女人,恰好这个女人也爱他,两情相悦,你搁那瞎掺和什么?”
“你……”余辰额角青筋凸起。
“你闭嘴!”尤哩的声音高他一度,狠狠地瞪着他许久移开目光,“你说我是小孩子脾气,呵呵,现在看来你何尝不是?”
真幼稚。
幼稚死了!
那个人周身环着冷气,眼睛半睁半合,嘴角斜挑起一个弯度,威胁的语气:“信不信我把你丢进湖里。”
夫人,言之有理分节阅读83
“信。”尤哩双手叉腰冷哼,“不过,我会拽着你。”
余辰彻底睁开眼,别有深意地看她。
一阵夜风迎面而来,尤哩冻得瑟瑟发抖,她搓了搓胳膊说:“好冷,我走了。”然后俯视他,“你好自为之吧。”
好-自-为-之,余辰立刻黑下脸,咬着牙心里默念一遍。他“嗖”地站起身,对10米外的尤哩吼道:“站那等我。”
啊嘁——
坐进车尤哩开始打喷嚏,他走没一会天空飘起雨,因为下得不大,她便没有找地方躲雨。没想到就那么零星的雨点,把她冷到连打三个喷嚏。
系完安全带,余辰转身去后面捣鼓,尤哩歪头去看,眨眼间腿上变沉,一个叠的方正的毛毯:“出门不看天气预报吗?”
尤哩白了一眼,谁知道天气预报还会变,还有她这样为了谁呀!
就在她心里腹诽男人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尤哩扫了一下飞快接起,温暖的声音从听筒传出:“去哪儿了?”
接到顾言之的电话似乎比做任何事都让她开心。
看着窗外飞过的风景,尤哩眼睛笑成眯眯眼:“嗯,我在回……啊——右边,小心!”
一辆货车笔直地冲向副驾驶,余辰快速向左猛打方向盘,咣——刺耳的刹车声和撞击声冲破耳际,车子撞上了旁边的绿化带。最后一刻余辰将尤哩拉入怀中,安全气囊弹了出来,两人被冲晕过去。
305医院。
索性两人都系了安全带,没有生命危险,尤哩的手臂手背有些擦伤,在被送往医院的路上就醒了。相比较而言余辰更严重些,右手手臂一处骨折,额头被玻璃割破了,还在昏迷中。
警察让尤哩通知家属,可手机被摔得开不了机,又不敢打电话给顾言之,翻出余辰的手机找到夏子兮。
没过多久,夏子兮和慕青闻讯赶来,看到还在昏迷中的余辰,一下子红了眼眶。
“夏……”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尤哩被打断思绪,“医生,我弟弟他伤的严重吗?”
“家属别太担心,病人只是被安全气囊冲晕过去,很快就会醒了。”医生收起听诊器慢慢讲道。
“谢谢。”她松了口气。
慕青走到尤哩床边,看着她的伤口问:“你没事吧?”
尤哩乐观地摇摇头:“小伤,没事。”
慕青还要说什么,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拿起一看是顾言之,她看着尤哩接通电话,表情有一秒的迟疑,然后将手机移开些问道:“你没有告诉言之吗?”
尤哩眨了眨眼,瘪着嘴。
顾言之最后一个赶到医院,看到尤哩没事他差点站不住,一步一步走到病床前,弯下腰伸手将她拥进怀里。
尤哩霎时僵住,两道灼热飞过来,她有些害羞道:“我没事。”
顾言之退身问道:“为什么不打电话?”
尤哩缩缩肩头:“我手机坏了。”
顾言之皱眉:“可以借手机打给我。”
尤哩低下头:“我……我不记得号码……”
顾言之又生气又无奈,只要对上她的脸,所有力气都化成了浆糊。
一个小时后余辰醒来,第一时间转头询问尤哩,看到她没事后长叹一声:“幸好你没事。”
“小辰。”夏子兮起身小声唤他,被余辰一句话打断,“我没事,你们回去吧,不是还要……准备。”
第二天婚礼照常。
余辰端坐在床头看着窗外,期间顾言之过来给尤哩送饭,多带了一份,他却一口没吃,一直保持那个姿势,从太阳升起到落下。
尤哩实在按捺不住,悄悄地走过去说:“天黑了。”
男人听了身子动了一下,然后低头,肩膀开始微微颤抖,手指紧紧攥着床单,凌乱不堪。
“小恩……”
尤哩喊过后,男人终是绷不住哭出了声,抓着她的衣角像孩子一样,无所顾忌地宣泄着难过。
那一刻尤哩才知道,这个男人是有多爱了。
她眼圈泛红,接着上一句:“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会说我记错了时间。。。
☆、我好害怕
尤哩陪余辰坐了一夜,临近天明时肚子叫起,桌子上的午饭已经凉透了,饥肠辘辘的两人分了一颗苹果。
早上夏子兮和顾言之过来,注意到他们的眼圈红红的,默契地谁也没有问起原因,收拾东西领着自家“孩子”回家。
尤哩困极了,歪在副驾驶上睡着了,顾言之把她抱下来,乔浅接到电话开门,站在床边看他动作。
那个男人单膝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尤哩放下,生怕闭眼的小人儿突然醒了。
尤哩不曾皱过眉头,可见他有多么温柔,睡得很熟。
“她没事吧。”听到车祸两字乔浅傻了,在电话那端反应了半天,后来听到下一句“没事”,一口气卡在了嗓子眼,开始剧烈咳嗽。
“没事,只是些擦伤。”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反应却不是那么回事儿,顾言之的眉毛依然紧蹙,眼睛曝露出的担心那么浅显,也只有骗骗他自己。
乔浅将顾言之送到楼口,在他转身时问了一句,顾言之定住慢慢转过身,惊讶地望着她。
尤哩睡到七点被饿醒了,梦里被鸡翅味包围,却看不见鸡翅在哪儿,快把她急死了。于是醒后起床冲出房间,敲开对面乔浅的房门,大声喊道:“乔乔,我们……”
“我在这儿。”乔浅正在厨房择菜,听到动静吱了一声,接着感觉身后刮来一阵风,尤哩窜到身旁兴奋地讲道,“我们撸串去吧!”
“不去。”电饭煲的指示灯刚好跳到保温。
乔浅手没停继续择菜,尤哩撅起嘴眨了眨眼,拿走台子上的菜盆,软软央求着:“乔乔,去吧去吧……”
20分钟后尤哩和乔浅坐在大排档,服务员握着小手机静静地等尤哩,菜单翻了一遍才开始点:“六个鸡翅,六个羊肉串……”
“停,你确定要这么多吗?”
“一人三个呀。”
“我一个就行。”
“哦……那四个好了。”尤哩抬头对服务员说,“四个虾,两个牛板筋,三个鱼豆腐,两个烤馒头……”
“好的,您喝点儿什么?”服务员问道。
“两瓶啤酒。”尤哩合起菜单。
服务员一句好嘞刚落,乔浅突然“啪”地一拍桌,把另外两人吓得一哆嗦,整齐地歪着脑袋看她。
“不要酒。”
“为啥?吃串必须喝酒。”尤哩赶紧朝服务员挥挥手,“小哥,帮我们催催,快点儿上哈!”
尤哩转过头看到乔浅没好眼瞅她,端过旁边的瓜子嗑起来,一边吐皮一边咕哝:“22岁喝酒都不行啊。”
“和岁数有关系吗?”乔浅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然后甩出一句事实,“顾言之说你酒精过敏。”
“切……我怎么不知道。”这是第二次听到“酒精过敏”四个字,尤哩还是一脸不信。
“那你知道你酒后无德吗?”乔浅又说。
“你才酒后无德。”像被踩到爪子的小猫,尤哩立刻竖起毛瞪她,唇间抿着瓜子皮就要吐她,服务员突然冒出来放上两瓶啤酒,“美女,两瓶啤酒先给您上了,其他的稍等一下。”
尤哩马上换成笑脸,拿起酒朝小哥道谢,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端起就是半杯,放下后打了一个酒嗝。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