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言之有理

    顾言之飞快抬起头看到他，颇为吃惊的模样，脱口喊出他的名字，然后起身招手示意他过来。

    韩旭同样惊讶，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问题便飞过来：“你怎么在这儿？”

    “回来了。”韩旭露出他惯有的笑容，对面的人似乎更有魅力了，“我们好久没见了，有两年了吧，啧……时间过得好快。”

    “牙用的还习惯吗？”

    “呃，挺好用的，和其他的没什么区别。”

    “呵呵……”

    “你在这做什么？”

    “约会。”

    “你……和谁？”韩旭忐忑地问着，虽然知道这是在明知故问，却还是心存侥幸希望听到别人的名字。

    “我女朋友，等一下给你……”话没讲完就看到男人惊慌着起身，“我，我还有事，就不看了，下次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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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过身却看到两米之外的尤哩，男人心里咒骂了一句“该死的”，看着她冷漠地从自己身边走过。

    “韩旭，再坐会儿。”身后顾言之在说话。

    韩旭咽了咽口水转身坐回去，不敢抬头去看那双眼睛，紧接着听到顾言之介绍：“尤哩，我女朋友。”

    韩旭硬着头皮回应：“你……好……”声音愈渐虚弱。

    顾言之闻到了不对，微思量了下，继续他的介绍：“韩旭，我的病人也是我的朋友。”

    空气仿佛静止了。

    “韩旭，我们之间已经生疏到介绍了。”尤哩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在闲聊，却惊了另外两人。

    韩旭僵着身子，紧紧抿着唇不出声。

    尤哩微微闭眼，猛地睁开。为什么这种事也是最后才知道，心里骤然生起一团熊熊烈火，她低声说“我先走了”疾步离开，顾言之没有起身追出去，而是等着对面给出解释。

    韩旭像泄了气的皮球，万分懊恼地扯着嘴角：“得，又加上一条！哎……”

    顾言之不想听他废话，直接问道：“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韩旭低头默默笑了，然后抬起头，眉间浮起一丝落寞：“不要负她，不然我第一个不饶你。”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时间不对。。加了时间线。。虽然可能不会注意到。。额明天更77

    ☆、它没事的

    尤哩一气之下打车回家，撞上了出门丢垃圾的乔浅，看着刚出去又回来的人，微微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嗯。”尤哩淡淡应着，随后补上一句，“他有事。”

    乔浅点了下头，跟着她自然地并肩走起来，走出几步突然喊出声“对了”，尤哩侧头，听见她说：“饺子今天不太正常。”

    尤哩脚步陡然一停，问：“怎么不正常？”

    乔浅敛下眼，说道：“不吃东西，一直趴在窝里。”

    “怎么会……”她出门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它正在睡觉，原来不是睡觉……听了叙述心里开始担心，脚下的步子加快了。

    尤哩慌手慌脚地打开门，饺子没有像平常一样堵在门口等着“亲热”，她顾不上换鞋风一般地冲向阳台。在窝前慢慢蹲下，“饺子”闭着眼趴在垫子上，尤哩抖着手指去摸：“饺子……”

    喊了两声，又碰了碰它，它才缓缓睁开眼皮，没有精神，眼皮马上又塌下来。

    “是不是生病了。”乔浅猜想。

    尤哩注意到它嘴边湿哒哒，刚才进来就闻到了，一种吐过的难闻味道，她连忙看了看周围，没看到脏东西，低下头沉思：它吐过了吗？

    “小哩子。”乔浅在喊她。

    尤哩站起身走出阳台，声音是从卫生间传出，她歪着头走过去推门：“怎——”乔浅移开身子，地上出现一摊呕吐物和粪便。

    她猛地抬头，和乔浅短暂对视，转身就走：“我送它去宠物医院。”

    “你先等等。”乔浅喊住她，“你先打电话问问。”

    尤哩拿着手机站在阳台，电话那头是慕青，向她说了“饺子”的症状，很快挂上电话，回头对乔浅说：“她说还是带它过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

    ——

    尤哩抱着“饺子”出门，乔浅站在路边拦车，有几辆车还没挺稳就突然加油，留给她们一口尾气。即使停下来看到尤哩怀中的狗也会马上变脸，不耐烦的语气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拦了五六辆，终于有司机肯把话听完，兴许因为好奇，他用下巴指了指狗问：“狗怎么了？”

    “生病了，我们正要带它去医院。”乔浅如实道。

    司机听见“生病”两字，稀疏的眉毛紧紧皱起：“生病了啊。”接着脸色瞬间变灰了，“不会吐我车上吧。”

    “不会不会，我们拿着袋子呢。”乔浅从包里掏出塑料袋给司机看。

    司机看了看还是有些不情愿，委婉地说道：“你们还是打别的车吧。”

    尤哩心一横转身走起来，乔浅连忙弯下身央求着：“师傅您通融一下吧，我们在这等半天了，我保证不会让它吐在您车上。”

    “拜托拜托。”

    “好吧。”

    乔浅直起身子对尤哩喊，却见她没有停下的意思，越来越远，于是对司机说“不好意思，等一下”，追上去拉着她的手臂往回拽。

    “别拽我，我走着去！”尤哩还在奋力挣扎，气鼓鼓的语气。

    “那你走吧。”手上一松，乔浅冷着脸说，“没等你走到那它就挂了。”

    蓦地，尤哩眼眶泛起红，乔浅自顾自转身，看到司机将车子开了过来，她紧着步上前朝对方弯腰，然后打开后车门等着她。

    尤哩抱着饺子坐上车，乔浅也坐上来关上门，第一句话还是感谢。估计被说得不好意思，司机略带羞意地抹抹嘴：“你们去哪儿？”

    乔浅愣了愣，抬起臂肘戳了戳一旁发呆的人：“地址。”

    尤哩低着头报出地址，平铺直叙的语调，声音小，乔浅又向司机报了一遍，然后以“麻烦了”结束对话。

    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启动车子，用揶揄的口吻调侃：“姑娘脾气还不小。”

    乔浅微愣，随即用笑来掩饰尴尬，嘴角在抽搐。尤哩听见了，照平常早就回过去了，但是此时哪有心情，只盼着赶紧到慕青那。

    ——

    “是毒肠炎。”何洋摘下口罩一脸严肃地说，“犬冠状病毒肠炎和犬小病毒肠炎。”

    专业术语给尤哩听蒙了，只记住他说了两种病，听不到接下来的问题，乔浅便替她回着话。回想起尤哩离家的那几天，“饺子”似乎也是一副没精神的样子，叫了好久才迟钝地起身走出狗窝。

    “没有呕吐？”

    “没有。”

    “厌食？”

    “对。”

    俩人一问一答，配合得很好，被尤哩“它病的严重吗？”一句话打断。声音有些颤抖，眼神充满了无措和惊恐。

    何洋刚要安慰她，被一阵笑声吸引过去，跟着，乔浅和尤哩也转过头。第一个进来的是慕青，她进来后扶着门，夏子兮牵着autumn走进来，后面还有人，summer疯癫地往里冲，扯乱了那人的身形。

    慕青关上门回头看见她们，脸上的雀跃藏也藏不住，说道：“尤哩来了啊，饺子有没有事？”

    “饺子？”夏子兮好奇。

    “是尤哩养的二哈。”慕青很快忘了她的问题，伸着手一下一下抚摸autumn，“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它还记得你，果然是从小养大的亲妈……没白疼它。”

    夏子兮颔首微笑，手指轻轻拂过autumn的头顶，autumn仰着头吐出舌头去追，她躲开，它追上，好温馨的场景。

    summer扯着顾言之走向尤哩，它使劲对她摇尾巴，用脑袋去蹭她的手。尤哩僵硬地伸开手指任由它嗅，男人抬手扯了扯绳子低头：“饺子怎么了？”

    慕青幽幽的声音再度响起：“summer算是白养了，根本不认得你……”

    那刻，除了慕青其他人像被时间定格了，脸上的表情定在了最难看的时候。

    “阿青。”何洋低沉地提醒着，成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他稍缓了脸色说道，“过来帮忙，子兮你随便坐。”

    四人中，他看得最清也是最理智的，他不想让慕青变成“刽子手”，为了这份“友谊”去伤害另一份。

    乔浅是第一次见夏子兮，控制不住盯得时间长了点，夏子兮有所察觉便抬头，两人对上了，一个尴尬，一个泰然，女人对着这边微微勾唇，乔浅扯了下嘴角赶紧回头。

    这边，顾言之正在柔声地安慰尤哩：“别担心，它没事的。”捏起粘在她胸前的一撮狗毛，“小洋是专业的。”

    尤哩咬着唇，郑重地点了点头。

    过了20分钟，房间里面传来声音，何洋探出身对尤哩说：“尤哩，进来看吧。”

    何洋给小家伙喂了药，又打了一针，因为身体实在虚弱，他将它放到小床上，“饺子”动了动闭上眼。

    尤哩看着心疼死了，向何洋再三确定它没事，顾言之伸出手搂了搂她，这时突然听到外面响起一道声音。

    “阿青小洋，我要走了。”

    慕青听了立刻丢下手套，冲出去喊着“这么快就走啊”，何洋吩咐实习生收拾器具，他们几个人走出来。

    夏子兮拉着autumn走到顾言之面前，将套在手腕的绳子脱下递给他，“给。”

    顾言之接过来给了尤哩，再自然不过的动作让夏子兮温暖的笑容有一秒残破，与此同时，站在她身后的慕青也渐渐淡下表情看着他们。

    何洋问道：“不再坐会儿吗？子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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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女人轻轻摇头，“小辰在等我。”

    “路上小心。”

    夏子兮转而看向顾言之，笑了笑视线平移，将笑容带给了尤哩和乔浅。正在玩闹的autumn突然挣脱跑开，尤哩被它扯得差点儿跌倒，还是顾言之反应快一手揽住。

    呵斥就要出口，summer也突然冲出来奔向门口，慕青和夏子兮听见动静回头，两只庞然大物围了上去。看到summer夏子兮眼睛都笑弯了，蹲下身搂着summer呢喃，“summer，你还记得我……”

    慕青也笑开了眉眼，走过去拍怕summer的脑袋，啧叹：“臭小子，终于认得亲妈了。”

    腻歪了会儿，夏子兮看到对面都在看，于是讪讪地松开两只站起身，慕青冲它们喊“e back”，却发现它们还是紧跟着夏子兮。她拾起绳子拽了两下拽不动，便回头喊了顾言之过去牵。

    顾言之走过去了，用汉语加英文“训”着它们，可两只依然挣脱着想出门，他感觉有些吃力。

    “你们没……”何洋问到一半，将话咽了回去，他终究是个外人，没资格过问太多。

    “洋哥，您过来一下。”实习生在叫何洋。

    “怎么了？”他回头问了句。

    尤哩将目光从他们身上离开，拿出手机点开网络输入“犬冠状病毒”，随便点开一个，她逐个字认真看着，突然看到一行字：犬冠状病毒最易和犬小病毒复合感染，而造成死亡率高达89%以上。

    89%以上，89……

    啪，手机从手心滑落，掉到地上，尤哩转身抓住何洋的胳膊，嗓音已经带出了哭腔：“饺子它不会死……对吗？”

    顾言之一只脚已经踏出门外，听到尤哩的声音骤然收回脚，话也不说一句丢下绳子转身。夏子兮盯着他的背影，眼神流露出一丝黯然……

    “哎——”

    “算了阿青，你别送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打我，在虐几章……那啥准备抢红包去……

    ☆、我不同意

    从男人轻柔地揽过女人的肩膀侧头在她脸颊低语的样子看来，他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清冷孤傲不懂温柔的顾言之了，他凌厉的眉峰已经被叫“尤哩”的女孩儿磨平了。现在的他比之前更有魅力了，比和她在一起时看起来更幸福。

    “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那种看不了“旧爱”幸福的人。她继续道，“所以，别为我做一些傻事……”

    慕青面色一重，正欲开口。

    夏子兮伸手拉过门把手，summer和autumn被挤开了，她眯起眼笑了笑：“走啦。”

    慕青呆滞在原地，身子随着两只的乱扯晃了晃，她看着夏子兮模糊的背影直至消失。回头去看身后那堆人，然后长舒一口气，扯着两只走过去。

    尤哩被那个死亡数字惊吓到，为了得到一个“饺子不会死”的保证，她抓着每个人都问一遍，好像只有这样才会安心。

    可是有些时候越是保证，结果是失望的几率越大。

    后来慕青叫了披萨，几个人围坐在小桌，有肉有饮料，好不丰盛。尤哩中午接到电话没吃饭就跑出去，被韩旭气个半死滴水未进又跑回来，然后看到“饺子”的情况两人又到了这，嗜肉如命的她吃了几口便撂下跑去看情况。

    她这一折腾，顾言之也没有了胃口，不想让她为难自己，于是走过去陪她一起。剩下的三人纷纷抬头，何洋啜了一口橙汁，叹道：“这俩人赶紧结婚吧。”

    此话并没有引来附和声，一个低着头不知所思，一个看着他沉默不语。何洋咂咂嘴又盯回那两人，心里不是滋味：还是不成么。

    尤哩待到何洋关店才走。

    走之前又不甘心看了一眼，终于看到“饺子”睁开眼醒来，在看到她时挣扎着想站起身。尤哩瞧着心里着实心疼，蹲在地上伸出手轻哄着：“饺子乖，趴那……别起来……难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