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识胭脂红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三冬江上
她在他身后冷声道,“若我不想回去呢?”
他连头也未回,“府里有现成厢房,你随便。”
许芳苓看他缓缓远去,他的确还是以前的样子,似乎跟谁也不愿多说,谁也入不了他的眼。他与她的话也不多,她总以为,他待她已经是特别了。若是别人,未必能得他如此。
许芳苓低头暗忖,她忽然很想知道,他与那个叶棠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吗。再一抬头,又见他已经折了回来,到了他面前。
她以为他后悔了,谁承想他却说。“拿来。”
许芳苓不知他要什么,“什么?”
“大寒那天,你从书房里拿走的东西。”
许芳苓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她拿走的那枚棠花钗。
“难道那不是-----”
“不是给你的。”
许芳苓将头一扭,“我没戴在身上。”
“那就明日。”
他说话一向简单明了,不容置喙。
这么晚了,许芳苓看着萧池并未回房。穿过花林,往北边去了。
九王府虽大,可宅院建的集中,北边除了一个柴房和一个地窖似乎就没别的了,他去那里做什么。
连信灵都将脑袋埋进翅里了,叶棠依旧坐在床上,睡意全无。突然觉得脚上他缠的纱布有些碍眼,三两下便给拆了。
拆了纱布,叶棠重新试着往地上站。
没想到才站起来,萧池就来了。
他一进来,便看见了散落在她脚边的纱布。
果然,他不过晚来了一会儿。
她站在地上,看了看自己的脚,一抬头才看见他。
萧池有种错觉,她抬头看见他的一瞬间,轻哼一声,似乎是在怪他。怪他来晚了。
快步到了她跟前,将她抱回床边上坐着,自己也在她身边坐下来。
她一身的衣裳还未换下来,直到此刻,她坐在他身侧,一幅金翅呈祥才算完整。
顺势拿了她的那只还未好利索的脚丫,托在自己手心里。
“谁准你拆纱布的?还有,谁准你下床走路的,嗯?”
他也没准备真的怪她,因为知她一定一个人坐不住。一边说着,一边已经从旁边小案上重新拿了药和新的纱布,仔细看了看她的伤口,熟练上药,包扎。
从他进来,她就没同他说话。结一系好,他顺势捏了捏她的腿。
“下次在不听话,我可不客气了。”
他的警告,她也没当回事。
萧池想起一件事来,就是他调了一整天也没调出来的樱桃红,这下可得好好问问她。
“叶棠,我有件事要问你。你画樱桃用的红色,不浓不艳。红润又清透,如雨水洗过。这颜色,你是怎么调出来的?”
叶棠并不知道,他命人买了许多瓶瓶罐罐回来,且正每日在书房里,模仿她的笔迹,想复原她的心血。
不知他为何会问起这个,但听他提起了樱桃红,叶棠朝他一笑,而后又坐在床上朝他勾了勾手指。
九王爷眉毛一挑,懂了她的意思。她是让他过去呢。
九王爷倒是很听话地往她身边挪了挪。再看她。那笑里的得意和狡黠,他似乎许久未见过了。
干脆将她抱了,放在膝上。一抱起她来,萧池才发现这衣裳的玄机,二人衣裙一相叠,宝蓝色金翅鸟的图样落了满身,或明或暗,互相映衬,竟是极尽华美。
看,莫说他了,就是府里制衣处的人都觉得他们该在一起。
叶棠只顾着想她的樱桃红,自然没注意身上这小小的玄机。
胳膊顺势往他肩上一搭,她在他耳边说,“你想知道这樱桃红啊,就不告诉你。”
萧池低眉一笑,只要他想知道,便没有什么能瞒住他。
他可是记得,这姑娘怕痒得很。揽着她的手顺着她的腰肢一侧轻轻往上,寻了地方,轻轻一动,她果然在他怀里一边笑一边躲。
她几乎立刻便服了软,“好,好,你别动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九王爷这回似乎没那么好说话了,只说,“嗯,晚了。”
她笑着笑着便从他怀里滚落到了床上,一边缩着身子,一边不住躲着他。
☆、092 胭脂朱砂(2)
地窖外面,紧靠柴房外的小径上,和风走了没多久,许芳苓便来了。
那扇贴近地面的小窗正透出橘黄色荧荧亮光,夜深人静,平时整条小径就没什么人,可偏偏柴房外灯火通明一点都不输九王府正厅。
许芳苓不知道,这地方原先是没有灯的。叶棠被关进来的第一天,九王爷就亲自下令,在这柴房外上了数十盏灯。窗虽小。给她一丝光,她应该没那么怕了。
此刻,那扇小窗里隐约传来女子的笑,间或伴随着他的几句低声细语。至于说了什么,她没听清。亏她以为,他对谁都永远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原来,他也会费心逗人笑么。
小榻上,他居高临下,将她扣住,她一下动弹不得了。
“说,还是不说?”
叶棠躺在榻上,发在她身边凌乱,眼波潋滟,一张小脸笑的微红,只得看着他说了实话。
“唔,那樱桃红啊,我放了自己盒子里的胭脂,还掺了你案前的朱砂。”
他闻言心中一动。原来,她盒里的胭脂,加上他案前的朱砂,便是时雨透新红的樱桃色了。再低头看那被他钳制住的姑娘,一双眼睛映秋波,清澈如溪。这主意,大概只有她才能想到吧。
捏了捏她的小脸,他又说。“怪不得,本王案前的朱砂用得如此快,原来是你,嗯?”
与叶棠一样,他似乎也从没想过自己是不是爱了她。好像只要一遇上她,他什么都来不及想了。
他只知道,谁也别想带她走。
叶修庭不行,谁也不行。
片刻功夫,金翅纷飞,而后又纷纷散落在地。
在他眼里,在美的胭脂色樱桃红,都不及她丝毫。她明明有些纤瘦,可偏偏又能堪他一握。对他来说,这世上,没人比她更能称心称手了。
被褥一连铺了几层,柔软舒适,她被他压得深陷。
只需他一低头,就能将她的全部看得清清楚楚。
可她偏偏不让,嘤咛着伸手要去捂他的眼睛。
她白嫩的手心泛了些汗,微微凉。轻轻贴在他眼睛上。
他果然什么都看不见了。心里不住遗憾,她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被他占着的时候,她有多美。
未识胭脂红 完结+番外分节阅读120
一双小脚丫,其中一只还被纱布缠着。在他腰侧。小小脚趾蜷缩又张开。她人也开始不住往他怀里缩。
还是顾忌她背上的伤没好利索,干脆将她翻了个身,又从她背后覆了上去。
这样的好处是,不仅可以不蹭到她背上的伤痕,而且,她终于管不着他看不看她了,她只顾着使劲揪着一只枕头。
他一低头,细密轻柔的吻便落在她颈上,耳边。顺便还能听见她轻轻浅浅唤他惊澜。
最后,她窝在他怀里。轻轻一动,觉得腰肢有些酸软,不由嗔怪,“九王爷明明就没病。”
她的衣裙都散在一旁,肌肤相贴。任何多余他也不想给她穿。听她如此说,他不由低笑出声。
他一笑,叶棠却不乐意了。抬起头来,一瞪他,“其实,就连新婚夜你发病,都是装的!是不是!”
九王爷堪堪忍着笑意,“是。”
她早就该想到了,于是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又趴了回去。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他不确定,她问的是新婚夜他骗了她还是别的。
“你明明就什么病都没有,为什么要谎称药不离口,病弱不堪?我还以为,自己真的要嫁给一个病秧子了呢。”
仍旧流连她一身的雪肤如玉,大掌在她腰际轻轻徘徊。
这话。她问过他一次了。可他上次并没认真回答她。现在,看着靠在他胸膛上的姑娘,他同她说,“因为,想早点从宫里搬出来。”
她又从他胸膛上抬头。看了看他,只觉这人生得丰神俊朗,一身清泠若天人之姿。
她愈发好奇了,他的母妃,该是怎样的倾城倾国。
“因为你母妃?”
他也没瞒她,轻轻应了,“嗯。”
他虽没有多说别的,可叶棠明显感受到,他几乎立刻变得低沉了许多。
叶棠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因为她也没见过自己的娘。
叹了口气。重新趴回他胸膛上,缓缓闭上眼睛,“我出生没两天,娘就走了。都是因为我,要不是为了生下我,她也不会------”
所以,从小到大,她从来都没正式过一个生日。
他闻言,目光落在她发顶,轻轻抚了抚她的背,他又说,“叶棠,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既然自小没有母亲,如今又嫁了我。你的一切便都是我的。除了我,谁也不能碰你丝毫。将来,我若不在,你务必要替我照看好自己。否则,本王饶不了你。”
她似乎有些困了。随口问了一句,“你不是没病吗,为什么会不在?”
萧池沉默片刻,才说,“我说的是万一,万一------”
他向来运筹帷幄,如今竟也怕了万一。
他的手顺着她的曲线往下一滑,在她腰上轻轻一捏,“本王的话,你可记住了?”
她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嗯。”
她许久没说话,他以为她睡了,刚闭上眼睛将她抱着。没想到又听她打了个呵欠,说了一句,“惊澜,其实,我早就见过你。”
他缓缓睁开眼睛,低头看她,大掌温热,正稳稳贴在她身上。
随口一问。“是吗,在哪?”
他原本以为她要说暮春宫宴那次,她只顾一路追着脚边的小灯跑,莽莽撞撞碎了他拿在手里的水晶雕像。
其实,对于当时的她,他是没有什么印象的。只当是一个冒失丫头而已。若非她说她哥哥是叶修庭,他怕是连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撇下一地碎片不要,直接就走了。
没想到,她趴在他胸膛上,说的却是,“那天,街上,你掉了东西------”
其实,早在更早的时候,她就见过他了,只是他依然没有什么印象而已。
他在等她说完,谁知,她却说睡就睡着了。
“叶棠?”
她只哼了一声,便又睡了过去。
他看着趴在他身上沉沉睡着的姑娘。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为人,一向低温,很难与谁熟悉热络。可这才多久啊,当初不屑一顾的小丫头,被他稀里糊涂娶了回来。又稀里糊涂当了宝。似乎只要一抱,他就不想松手。
一年不到时间,他却觉得像与她过了许久了。
最初时候,暮春宫宴,是她不经意的蜻蜓点水,他心里涟漪一片而不自知。而后,究竟是如何风生波澜起,她又如何在他心里滔了天,早就不可知了。
☆、093 芙淑
许芳苓一回醉雀楼,便有楼里小厮迎了上来。
“姑娘,您可回来了,今儿个咱楼里啊,可得着好东西了。”
那小厮说着,便将手里东西往许芳苓面前一递。
“您看,这小东西啊,不知怎么,吃了顶楼没清干净的醉雀,发现的时候一动不动,神情呆滞,好在还没死。寻摸着姑娘您会喜欢,便给您带来了。”
许芳苓看了看那小厮手上的东西,原是一只翠鸟。
翠鸟鲜艳难得,这鸟儿颈间的上等翠羽,千金难求一片。宫中有巧匠,专门捉了这类鸟儿,取下艳羽,经过人工小心贴嵌在金银上,制成坠饰,色泽明艳,当为无价。
许芳苓拿了那鸟儿放在手心里细细端详。这种季节还能捉住这种鸟儿,的确是难得。再看手心里这鸟儿翅羽丰满,颜色也亮眼。可惜的是双眼呆滞无神,哪里吃到的醉雀就停在哪里,再也不会飞了。
“呵。倒是能看个稀罕。”
许芳苓取了镀金鸟架,将那翠鸟放进了自己房里。
“取些吃的来。”
那小厮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低声应了便转身去了。不多时,一盘醉雀便被端上来了。
许芳苓随手取了一些,放在那鸟儿面前一些,只见那鸟儿一见醉雀,才终于有了些反应,低头不停地吃着,直到盘中食吃完,那鸟儿还在机械啄着空盘子。尖尖鸟喙敲在瓷上,声音清脆。
许芳苓看着那翠鸟,冷笑一声,“惑人心智,摧人意志。这醉雀,当真是个好东西啊。”
不多时,那小厮又上了来,站在门外说,“姑娘,下面来了一公子,说是要见您。”
“公子,哪位公子?”
小厮又说,“那公子说,他姓季。”
许芳苓想了想,她并不认识什么姓季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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