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光归南路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温清欢
南桪轻一咳:“法律上是可以,但是人情上,我不要。”
“”
他走过去把人抱进怀里:“为什么不要?”
她糯糯半天,才趴在他胸口小声说:“太急了而且还要学校的证明。”说着隔着毛衫咬了他一口:“反正你能做的都做了,急什么呀”
又不是吊着他不给他吃他天天晚上吃得那么尽兴,花样百出,还不满意
他攥着她的小手揉了揉胸膛被她药疼的地方,认真说:“有法律保障,比较安心。”
南桪:“”
说不过他了,和律师辩论纯粹自讨苦吃。她干脆撒娇:“反正就是不要!”
抬头,看顾沉光,顾沉光也在看她。
两个人对视几秒,顾沉光先妥了协。低头轻轻一吻她额心:
“好,听你的。”
唇没离开,渐渐下滑,声音低哑起来,带着瘧:“不过这次不是我,是易楚女士,托我诚心地邀请路南桪小姐,与我们共度除夕夜。”
他离开一寸,眼睛盯着她的,笑意粲然:“不知道路南桪小姐愿意否?”
南桪点点头,绷着没笑,下巴收的紧紧地故作严肃:“那好的吧。”
小模样勾得顾沉光心软,低一笑,凑近,声音越发低:“给你厉害的。”
话出口,不等她回,微一侧头,彻底含住她唇,舌尖熟练的探进去。
腊月二十九顾沉光开车载着南桪回到顾家,两个人装模作样一整天,说话客客气气的,其实暗地里偷偷互相瞄了几万眼。
至于晚上,自然分房睡。
两个人的房间中间还隔着顾阳和易楚的卧室,顾沉光不敢轻举妄动半夜跑去看媳妇儿,郁卒的拿手机给她打电话。
电话响的时候南桪正在敷面膜——她最近正跟朋友学化妆,顾沉光知道后倒没说什么,隔天回来的时候拎了一大包面膜护肤品之类的东西给她。
南桪当时:“?”
顾沉光:“这东西伤脸,学是学,别伤着。”
“哦。”一脸莫名的接下,想了想,趴到刚坐下的人身上:“你不反对我学呀?”
她还以为,照他的性格,会不喜欢她弄这些。
顾沉光一笑,知道她的意思,反问:“为什么要反对?”
南桪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但就觉得,你可能不喜欢我化妆。”
他笑了,搂紧他,蹭两下孩子脑袋,这才说:“我喜欢任何样子的你。化妆是女孩子的专权,我确实觉得你不化妆比化妆好看,但是我不能抹杀你的权利。”
从最开始,他就努力在保护这段感情中的平等。他虽然希望她只是他一个人的,喜怒笑骂都为他一个人所独有,但他更希望,她过得好,一辈子到最后,毫无遗憾。
希望她有值得追求的理想,有喜欢的工作,有知心的好友还有他。一个人的生命里不该只有爱情,那样是残缺的生命。
他轻吻她一记:“你开始为什么想学了?”
依她的性格,绝不会自己主动想要学这些的,一定有什么事情或人推了她一把。
南桪跟他也没有什么好相瞒的,实话实说:“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教的,她说,女孩子,就该活的精致妥帖。她说没人要你天天往脸上画大浓妆,跟明星似的一层又一层往脸上抹,可是你气色不好的时候,想找一只口红提提气色你都找不到,多可悲?觉得今天想美一美,能掏出东西来给自己化个漂漂亮亮的妆,好好收拾一番,不好么?有事有活动的时候,能随时自己给自己补场子,不好么?到什么年龄就做什么年龄该做的事,高中生学化妆算是不务正业,大学生,还不学,那就是懒了。”
“她说,谁都喜欢好看的人,你喜不喜欢?你肯定也喜欢呀!那凭啥让别人接受不好看的你?”
她抬头,看他:“我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
顾沉光摸摸她脑袋:“恩。”
虽然南桪现在化妆技艺还不成熟,不过基本底妆啥的确实会打了。
顾沉光低低的笑声传过来:“干什么呢?”
南桪:“敷面膜。”
顾沉光温柔的“恩”了一声,再然后,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了,就这么听着彼此的呼吸,听了十几分钟。直到南桪惊喜要褪面膜了这才挂断。
现在想想还是傻的想笑。
顾沉光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过来打横把人抱起:“想什么了,笑这么开心?”
南桪就跟他回忆,一边说一边笑。
顾沉光也笑,几步走回宿舍,把人放床上,自己也躺进去,盖好被子,拉灯。
“快睡,明天上学,今天不闹你了。”
————
一个月后,法院一审判决下来。
周震光犯故意伤害罪,判有期徒刑三年;重大经济犯罪,判有期徒刑五年、二罪并罚,共判七年。
周震光上诉。
二审后,宣布维持一审判决。
六月,周震光入狱,有期徒刑,七年。
☆、第四十三章
其实,从美国回来,南桪就再也没见过周秦。她心里暗暗觉得,这样也好,因为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她不会因为他父亲的事情怨恨他,可也无法再和这个人坦然说笑。她知道,周秦也是,所以干脆躲起来不见。
这会儿正是期末复习周,周秦要是想来图书馆堵人,一定一堵一个准。
因而当南桪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时,心里是释然大于意外的。
她走过去:“周秦。”
北京的夏天很热,他穿着件白色短袖站在太阳底下,满身的汗。见她来,下意识抬头看过去,正对上她的眼睛——打了半天的腹稿瞬间全都忘在了脑后,他看她一步步走近,面对亲近了这么多年的人,突然就有了羞愧的感觉。
“周秦。”她叫他,声音一如既往。
“恩。”
南桪下意识紧了紧怀里的书:“找我,有事?”
他默了默,片刻后,抬头:“南桪,我们谈谈。”
边说边提步向外走。
南桪跟在他身后,两个人并肩,往学校外面走:“好你想说什么?”
周秦低着头,没勇气看她,就看着脚下自己的左脚和她的右脚刚好错落开,这么多步,没有一步同时落下——像是天生就不该一起走。他看的心烦,抬头,深呼口气,这才低声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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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桪不知道该怎么回。犹豫了下,说:“不是你的错。”
这是实话,这件事,周秦得知的时间怕是比她还要晚。让她踏踏实实去怪他,她做不到,也没必要。
周秦苦笑:“父债子还,天经地义,没有什么错不错的。”他顿了顿,试探性的问她,还带着一点点微弱的期待:“南桪,我们回不到过去了,对不对?”
南桪没说话。答案太明显,事已至此,再让她毫无嫌隙的接受这个朋友,她做不到。周秦也做不到。
所以周秦其实也没想要她的答案。
眼前就是学校大门了,他住了脚,转身看她的眼睛——她真的很平静,一如既往的宁和。
也对,他对她,本就不重要。
短指甲被用力握进掌心,掌心传来的清晰痛感让他把翻涌而出的眼泪忍了下去。咽了口水,说:“我下星期就要去美国读书了,我外婆说,让我念完了大学再回来。”
南桪一愣,随即轻轻笑笑:“这是好事啊,恭喜你。”
“恩。”
他一时失言,两个人就沉默对视了片刻,他才找回声音:“我以后可能,都见不到你了,至少这几年见不到了你和他好好过,小顾叔叔是个好人,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会回来参加婚礼的。”
会回来看着我爱了整个年少的你,是怎样满含幸福,穿着洁白的婚纱对他说出那句“我愿意”,成为别人的妻。
南桪说:“好。”
周秦看着她的眉眼,心里发疼。
他被逼得毫无退路,一想到从今以后自己就真的要彻底放弃眼前这个人,心里就痛的像被谁一下子插进一把钢钉一样,魂魄都痛的四分五裂。
他看着眼前的人,眼睛里面有再也无法容忍的痛苦。突然狠狠一把抱住她,死死地,搂在怀里。
他声音很低,发了狠,说:“路南桪,我喜欢你!”
南桪一愣,原本想去轻拍他后背的手顿在半空。
早就双方心知肚明不愿挑破的秘密,第一次郑重的说出口,居然是在这样逼近分别的时刻,真残忍。
周秦眼中终于有什么掉下来——从最开始的年少,到现在,将近十年,我心心念念的喜欢你,除你之外,再也看不到别人。到如今,这份喜欢早就沉淀成爱。
可他不敢说我爱你。
爱太沉重,他怕南桪会因此对自己愧疚,会难过。
我那么辛辛苦苦、心心念念在心里偷偷喜欢了十年的女孩子呀,要一生顺遂,事事如意才好,怎么可以难过?
南桪眼眶有些发热,悬在半空的手终于落下,轻轻拍了拍少年颤抖的背。
出口声音已经轻微的哽咽:“抱歉,周秦。”
周秦没说话,吸吸鼻子,把人更紧的抱入怀中,恨不得一辈子不撒手,就这么抱着她过。
顾沉光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紧紧相拥的姿态。
他眼角一抽,目光霎时冷下来。
开门下车,走过去,站到一边,淡声开口:“南桪。”
南桪一惊,下意识转头去看他,手上已经使力将周秦推开。
周秦也放了手。
南桪瞟一眼某人面无表情的脸,心道不好。脸色这么难看,估计她一会儿不仅要挨骂,还要“挨罚。”
想起他惩罚她的那些招数,南桪忍不住一哆嗦她明天还有课,不想下不来床。
顾沉光逼近一步,直接忽视一旁的周秦,拉起她的手腕就转身欲走——周秦叫住了他。
“顾沉光。”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称呼这个人,而不是小顾叔叔。
顾沉光脚步顿了顿,垂眼,轻轻呼出口气,脸色却莫名稍霁。
他拉拉南桪:“你先去车上等我,我和周秦说几句话。”
南桪看他一眼,再悄悄看一眼他身后山雨欲来的周秦,乖乖点头:“哦。”
在两个人沉默的目送中,开门,上车,老老实实坐着。
看她拉上车门坐好,一副乖巧的小模样,顾沉光无奈瞪她一眼,这才回身。看向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心绪一时也有些复杂。
先打破沉默:“什么事?”
周秦笑了笑:“我懂了,你当初说的那句话,我居然现在才懂。”
“什么?”
周秦吐出一口气:“你说,让我别害了南桪。”
他到现在才知道,当初南桪会和他坐在一起,并不是什么缘分巧合,而是,他的父亲,用以接近南桪接近路家的手段而已。
他嘲讽的笑了笑:“是我这个儿子不争气,人没骗来,倒把自己的心丢了。”
“周秦。”顾沉光突然开口叫他,警告意味十足。
他一扯嘴角:“怎么?”
顾沉光皱皱眉,看着他,很认真的说:“不要这么说你自己。”
周秦一愣,去看他。
顾沉光拍拍他的肩:“听说你家里要送你去国外读书?这是好事,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没什么坎过不去。”
他抬手正了正少年头上的帽檐,像之前无数次那样。神色坦荡,有让人信服的力量,说:“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尽快从这个坎爬起来,继续往前走,别让它影响了你的一辈子。”
他说:“你还年轻,怕什么?”
手收回来,又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说:“我走了。”
该说得话都说了,他对这个孩子有歉疚,因此从心底里想要多少指点几句。可以他现在的立场,说多了,只怕不是好事。说不定,适得其反。
“我不恨你。”
顾沉光微微一怔,便听少年继续说下去:“你做的是对的,害了人就该付出代价。为了这个恨你报复你,我没那么是非不分。可我是我父亲的儿子,不可能一点不怨你,你应该明白。”
顾沉光默了默,说:“明白,人之常情。”
他一开始便已经想到。
周秦继续说,单薄得一撕即裂的平静:“所以,从今以后,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毫无感情的陌生人,我不会再听你的话。”
顾沉光眉头轻轻蹩起,说:“可以。”
“还有”周秦微微吸口气,不甘不愿,却不得不说:
“你要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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