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黑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非木非石
“驰程,我想了想,有几句话想嘱咐你。”
“说吧。”
“我妈要是为难你,说了难听的话,你千万别犟嘴,闷头听着就好了……”
“……嗯。”
“你想想,你把我肚子都弄大了,我妈说两句重话是不是很应该?”
“你打电话过来就说这个?”
赵和怡说:“现在就担心这个……妈妈让我在家,晚上不能过去。”
“嗯,那你就别去了。”
她忸怩了下,捂着话筒问:“我们什么时候去登记啊?”
驰程端起来咖啡喝了一口,品了半刻才说:“你说了算,你什么时候想就什么时候去民政局。”
“那你什么时候来接我过去住啊?我们不能跟你姑姑住吧?她又不待见我,要是我跟她住一块,我怕我俩天天吵架……”
“长江路那边还有套公寓式的住宅……大平层,不过没有家里那边大,住过去的话,好处是没有楼梯,孩子会走路以后,在家里活动比较安全。”
“听起来不错……你要带别人去过的话,提前把床换了。”
驰程顿了顿,什么也没说,沉默了一会儿,“你需要什么提前说,搬过去之前我让人置办好。”
“我没有特别需要的啊,只要不该有的没有就好了。”赵和怡淡淡地说。
驰程皱了皱眉,又喝了一口咖啡,看了看时间才说:“我这边还有事,改天把你接过去,你看了不满意再说。”
赵和怡嫌他太冷静,嚷嚷了句:“打算的倒是好,还不知道晚上你们见面说什么呢,说不定啊,我俩这是在浪费时间……我家里要是不同意的话,那就算了吧。”
驰程没有顺着安抚,只是问了句:“你觉得你们家谁管事?”
赵和怡不明白他问这句话什么意思,也没有想太多,照实说:“当时是咱爸爸了,咱妈妈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也就嚷嚷的起劲儿,咱爸一个眼色,咱妈就不管了。”
她刚才还说“算了吧”这会儿又“咱”这“咱”那,“咱”的那叫一个热乎。
驰程抿了抿嘴,语气上也松快几分,点头说:“我也这么觉得……你这性格,挺随你妈。”
赵和怡纠正他:“那是‘咱’妈。”
他不自在地答应了一声,也没反驳。
她又说:“你赶紧把岳父岳母哄开心了来接我吧……我可想你了,亲爱的……我跟宝宝我们仨都想你……”
驰程笑了笑,问她:“又发sao?”
“发sao也只对着你啊。”她不假思索地接了句。
只听他又笑了笑,说:“得过去了。”
“那你去忙吧,晚上好好表现哦,你要大胆勇敢不要脸。”
她话音还没落地,那边就掐断了。
赵和怡拿起来手机看了看,抚摸着肚子自言自语地说:“听见吗?听见你们那闷sao爹的声音了吗?你们歇歇吧,晚上少点折腾,让妈妈也睡个好觉啊……”
她说完以后喘了口气,笨手笨脚地跑下床,到了厕所又开始吐。
赵母听见动静推门进来,拍着她后背说:“这都快七个月了还吐,真折腾人,你小时候也没这么折腾,你跟继旷都比较听话,两个加起来孕吐也没超过五次。”
“嗯,是啊,”赵和怡擦了擦嘴唇,扶着她站起来,笑着说,“我知道啊,爸爸都说好几次了,生我的时候,这边都要生了,那边还意犹未尽地吃了一捧花生米……”
“哎呦,”赵母跟着笑了笑,“你就听你爸爸胡说吧,当时住院待产,哪来的花生米。”
“那我就不清楚了,那时候我也没参与,参与了也不记得呀。”
“瞎说,”赵母念叨,“你爸尽瞎说。”
赵和怡忍不住,噗嗤一声又笑了。
赵母嘴上不太满意,但是心里却把晚上吃饭的事当成了事,下午约朋友出去做了个头发,本来六十岁的人就不像六十岁,这么一打扮,又年轻了五六岁。
赵父让她帮忙配个领带,半个小时过去,她还没收拾妥当。
赵父进屋里,看了看她,咧嘴笑了笑:“你这也过于重视了,他一个晚辈,你平常怎么样,现在怎么样就成了。”
“你明白什么,女人美啊,是美给自己看的,”她站起来,转过来身,抚了抚披肩,“这一身,从头到尾,怎么样?”
赵父打趣她:“嗯,不错,年轻了六十岁。”
“一边儿去,”赵母被逗笑,叹气说,“我看着也不错,要不然怎么说三分长相,七分打扮。”
赵父摇头长叹,也不指望她帮忙,自己去取了条领带。
赵父赵母到了地方,司机还没把车子挺稳就见驰程穿着一身西装过来。
英姿飒挺,格外醒目。
赵母不由地多看了两眼,侧头对赵父说了一句,努嘴示意他看外面。
赵父说:“那自然跟以前不一样,不光是打扮,气质神态、谈吐举止,肯定也不一样。”
说话间车子停了进去,驰程等了等,走过去开了车门,低着头把人请出来,一一问好。
赵父走在前面,两人开始交谈。
赵母刚落后了两步,就见他停下步子,回过身虚扶了一把,招呼她往前走。
赵父说:“听说你刚在国外建了厂子,以后打算把重心挪出去?”
“伯父听说了?我倒是没这个打算,只是目前来说,国内制造业不太景气,国外成本相对低了些,所以想试一试……收益不错的话,会有一个侧重点……我在国内生活惯了,还是习惯这边的生活方式,至于别得。短时间内没打算。”
“也是,美国也并不是遍地黄金,土地、资源的成本是低了一些,但是雇佣方面的工资相对太高。”
“是这么个情况……倒是听了一些传言,说国内三年五年间,或许会有个调整,政策扶持之类。”
赵父点了点头,“好好干,还记不记得伯父对你说过的一句话——世界上没有绝望的处境,只有对处境绝望的人。”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不敢忘,”驰程做了个手势,笑说,“伯父伯母,咱们赶紧上去吧,边吃边说,我奶奶还在上头,念了一整天了,一肚子话想对伯母说……我这边呢,也想好好表个态。”
“走、走、走”赵父连着答应了三声,跟着驰程上电梯。
白云黑土分节阅读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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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直到包厢门口,一路上又聊了不少生意经。赵母搭不上嘴,又见赵父国内国外聊的很起劲,心里自然嫌弃他不跟自己一个战线。
有服务员过来,问驰程上菜的事情,他只好开了门请赵父赵母进去喝水,自己先到后面去嘱咐事情。
赵母落后了两步,看了看驰程,见他走远才拉住赵父低语:“比以前能说了。”
赵父随着她看驰程的背影一眼,点头说:“见识不一样了,自然能说……很多时候,不是想能说就能说,还得懂了才会说。”
“呦,”赵母瞧了他一眼,“我看你这么欣赏他,是急着把女儿拱手让人啊……多吃你两天饭,还能把你吃穷?”
赵父笑了笑,没做过多反驳。
老太太、驰守娟和周平洋三人都在里面坐着,听见动静就站了起来,这时候赵父赵母也已经走进来。
驰老太太怎么也是长辈,绕是赵母再不满意也松了一直绷着的脸,笑容满面地寒暄。
两人坐下来话家常,左右都是围着赵和怡以及赵和怡肚子里的两胎。
驰守娟虽然对赵家人不太热络,但是也碍着老太太的面,说了不少夸赵和怡的话,什么嘴巴甜、会说话、知分寸之类。
驰程从后厨回来,菜就一一端了上来。
赵母看了看菜色,不由地顿了顿。
老太太说:“我说等你俩来了再点菜,你们爱吃什么点什么,驰程却说他都知道,都记得……你们瞧瞧,是不是合胃口啊?”
赵父掂起来,笑说:“那我就先动筷尝尝?”
吃了一口之后,连连点头,又对老太太说:“以前驰程到了我们那边,手脚太勤快总闲不住,我说让谁下厨房他也不能下厨房,不合适,他却比较好说话……做得那个红烧肉最出色,和怡妈妈最爱吃。”
赵父说着,用胳膊肘碰了赵母一下,赵母瞪了他一眼,转头间又换了一副表情,笑说:“是,可不是。”
老太太跟着笑了笑,听到这里又不由地有些心酸,拿出来手帕擦了擦嘴,因为紧张,再加上年龄大了牙口不好,说话便有些口齿不清,“程子那绝对是好孩子,从小没爸爸,也比较明事理,常言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你们要是没意见,他俩最好赶紧复婚,以前怎么对待和怡,现在就怎么对待她,绝对不让她受委屈……她绝对不受委屈,我们家程子是好孩子,不是欺负老婆那人,别说欺负,我们全家都把和怡放手心里捧着……”
这话不论真假,赵父赵母都有些动容,就连赵母心里也暖和了不少。
等菜齐了,两家人边吃边聊,饭吃罢了该说的也已经说了。
赵父赵母要走,驰程送出来,让司机取出来车,等到两人上了车才作罢。
赵母到了车上眉头却又蹙起来,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父见她这样,拍了拍她的肩膀,问她:“又发愁什么呢?”
“能不发愁吗?我怕他是因为孩子才复的婚,等到名正言顺了,过个三年五载再离婚,到时候才是真得苦了和怡了……我是她妈,自然要帮她把好关……复婚这事我一点儿也不看好,别说是和怡怎么怎么错,做父母的,就该帮亲不帮理。”
“以后的事啊,谁也说不准,你现在怎么比我还想不开?我记得和怡最开始嫁给驰程的时候,还是你半夜来到我,说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三五年之后,也可能不离婚,反而是生二胎呢……也没见谁家因为有人呛死就因噎而废食。”
赵母悠悠地叹了口气,“能这么打比方?”
赵父笑了笑,回过去头,往窗外望去。
赵和怡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见到赵父赵母进门来就赶紧上前接包递鞋。
两人怎么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殷勤,相互看了一眼,故意不说话。
赵继旷坐在沙发上抬了个眼,讽刺说:“嫁不出去啊?就差往上贴钱了。”
赵和怡回头看了他一眼,笑说:“这你就说对了,咱爸那天就说了,等我生了孩子就把股票挪我手里。”
“瞧把你得意的,见钱眼开。”
“懒得理你,酸葡萄心理。”
赵继旷抬了抬腿,抖着腿说:“我视金钱为粪土,家里却视我为造粪池。”
这次没等赵和怡说话,赵母就开了腔:“就你还造粪?造腾的造吧。”
赵和怡笑了,走到赵继旷身边说:“妈暗指你是屎壳郎。”
赵继旷没说话,伸手轻轻推了她一把。
赵母瞧见赶紧护了一下,抬头就教训赵继旷,“你推她干嘛,万一站不稳摔一跤怎么办!”
赵继旷摊了摊手,“屎壳郎推粪球……真没幽默感。”
赵和怡反应了反应,不服气地揣了他两把,赵继旷抓住她的手,站起来身让开,然后掏着兜说:“你们今天谈的怎么样?去哪吃得啊?”
赵父喝了口水,放下水杯说:“过两天请驰程过来吃个饭吧。”
赵继旷笑了笑,“他敢来吗?上次没揍破胆子?”
赵和怡听到这里就收了笑,转过来头看他。
这次还没等赵父说话,赵母就沉了脸说:“你行了啊,就你有能耐,整天说话一点数都没有。”
她说到这里看了看赵和怡,又训了他一句:“守着驰程可别提过去打他的事,人家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提这事咱们自己也难堪。”
“这话还用您说?不说我也明白,”他语气不明地继续说,“早知道兜了一圈子最后又成了一家人,那我当初就不打人了,这下好了,这下弄得我整个一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赵和怡被羞得面红耳赤,僵硬地坐着,不知道接什么话才好。
赵父侧头看了看她,清着嗓子说:“继旷,你跟我来书房,还有些公司的事我得嘱咐嘱咐你。”
他说罢,手里的茶杯腾了个手,捏着杯子把手站起来上楼。
赵继旷挑了挑眉毛,踢腿站起来,慢悠悠地跟上去。
赵母等赵继旷进了书房,这才扭过来头对赵和怡说:“你别把他的话放心里,他就是这么混……今天晚上呢,我和你爸爸跟那边深度交流了一下,光听说话态度是挺诚挚,来的路上你爸爸提了一句,就是希望你们俩悄悄把婚复了,顶多请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吃个饭,旁得就别太折腾了……”
赵和怡怎么会不明白赵母小心翼翼暗示的话,自然是怕太多人知道了没面子,还有一个就是,悄悄复了婚,以后再悄悄离了,也不至于惊动太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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