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爱情,要么流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顾言希
“现世报!”他三两下把茶几上那排酒全开了,“我宁可每天陪你喝闷酒都好过你没完没了的去折磨小筠,现在我圆满了。”
慕至君没理他,他便继续又说又笑,虽然不十分了解情况,但能让慕至君反常的拉他出来喝酒,基本上要么就是吵了要么就是绷了,而看现在他脸上这表情,**不离十是后者。
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慕至君在人手里栽跟头,又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心里的畅快,简直无法言喻。
慕至君满脑子想着上一回在这个包厢里时傅晋深问过他的话。
“那万一又有另一个长得更像丁叮的女人出现呢?更或者说丁叮活过来了呢?你还确定你会爱小筠?”
那时候的犹豫在现在看来简直就像是个笑话,丁叮的死让他魇了五年,但是如果那条船上的是简以筠,他会毫不犹豫的跳上去。
手机轻声叮了一下,是简明轩发来的平安短信,慕至君伸手勾过一只酒杯,一口焖尽。
“我还有事,先走了。”
“至君。”傅晋深沉沉出声,“放手吧,作为多年的好友,我必须给你一个忠告,你跟小筠真的不适合,这才几个月你们俩又分又和根本就没消停过,过日子是长久的,如果长期是这个状况,你俩早晚得疯一个!”
“没有她,我会疯。”他重重搁下酒杯,透明的玻璃底座碰撞在大理石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一松手,全裂了。
☆、第一百二十章 偷心
慕至君将车子横在简家门口,他靠在车门上正好就能对着二楼敞亮的那扇窗口,隔着薄薄的窗帘,里面那道纤细的影子让他觉得心头无比温暖。
这是一个俗套,失恋的男人堵在心爱之人的家门口,彻夜抽烟,或者喝酒,然后留下一地的深爱的证据。
他借用了一半,舍了烟酒。
他刚才像个十七八的毛头小伙儿似的在想,如果简以筠不经意间拉开窗帘看到他,会不会心疼他在寒风中站岗,然后邀请他进屋?就算没有好脸色,起码也有一杯热茶。
可是,很快,他便放弃了这样的念头。
首先,他已经不是十七八,再者,简以筠这样的性格,又怎么会喜欢一个任意糟践自己的男人?这样的行为,在她眼里绝对是幼稚而且低能的。
轻纱窗帘单薄,外面能看到里面的影子,里面自然也能看到外面影子。
简以筠放下厚重的大窗帘,熄了灯。
她并不想知道这会儿跟棵松树似的杵在她家门口的人是谁,不管是谁,也不过就是这几天的热闹。
在意了,才是俗套了。
于是为了不免俗套,她翻来覆去了大半个晚上。
她心里自然是气慕至君气得不得了的,他简直就像个有强迫症的顽劣的孩子,隔三差五的就会把她惹毛,其实哪一次,又比这一次轻了去?
失眠使她心生些烦躁,简以筠掀了被子下床,本能的朝窗口走去。掀起的窗帘一角,依稀能够看到个人形,跟傻了似的倚在车旁。
这么高高在上的人,何必做出这样低声下气的举动来讨人嫌。
她嗤了一声,摸出手机打了110。
就算要冻死,也别冻死在她们家门口。
因为是本市著名的别墅区,派出所的民警很快便赶到,没一会儿,楼底下就热闹了起来。
“姐,姐夫把人警察揍了!”简明轩把门板拍得跌宕起伏。
“你哪儿来的姐夫?”简以筠被他敲烦了,一把拽开房门,不悦的的瞪了他一眼,又砰的砸上了。
“那么姐,你的当事人让你下去一趟,他将要面临袭警的指控。”
隔着门板,她都能看到此刻简明轩脸上的笑。
这个恶劣的男人,是她低估了他!一刻不得消停!
简以筠一把拽过床尾凳上的衣物,快速换好,拢了拢头发打开门。
“也不知道谁报的警,居然说姐夫形迹可疑,这不是胡说八道呢嘛,有谁开迈巴赫还当小偷啊。”
“人不可貌相不知道吗?”她白了他一眼,径直朝楼梯口走去。
偷心,难道就不是偷?
简明轩悻悻的笑,见简以筠下楼,也跟了下去,他以为她是去帮慕至君处理事情去了,谁知她却朝后门走去。
“姐,你的监护人和警察都在前门呢。”
“跟我有关系?”她淡淡垂下眼帘,手指已经触到后门把手,却忽然停下动作,背对着简明轩,特别认真的说了一句,“以后别再叫我姐。”
“姐……”
要么爱情,要么流浪分节阅读132
回应他的,只有一阵低沉的关门声。
简明轩真的怕了,以前的简以筠,不管他怎么惹她怎么冷眼相待,她对他依旧疼爱如故,可是现在他分明清楚明白的感知到她的疏离和冷漠,是完完全全的针对他的。
这是怎么了?明明昨天晚上,她还那么关切的让他注意身体,别累到。
他又开始懊悔自己当初幼稚而叛逆的行为,树叶是慢慢变黄,人心积攒了太多的失望后,是不是也就逐渐变冷了,姐姐对他的失望,是不是终于爆发了?
简明轩打开后门追出去,昏黄的路灯下影影绰绰的身姿已经走远。
“姐!”
他对着她的影子喊了一声,但是她没有回头。
从今天起,就真的只有一个人了,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不是文丽亲生的孩子,可是等到这一天真的来了,心里好像也不是十分舒服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这个事,还是别的什么。
她走得很慢很慢,从来笔直的背脊终于微微弓起,像是驮着难以承受的重担,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根本不给人一点喘息的空间,或许早已经不堪重负。
慕至君给她打电话,响一声,她就按掉,响一声,她又按掉,反复了数次后,她索性把手机静音了。
林昊然没想到简以筠会深更半夜出现在他家门口,差点把刚从酒吧回来的他吓得心肌梗塞。
“干嘛你,大晚上的披头散发杵这儿,人吓人吓死人知道吗!”虽然跟简以筠不过做了短短数月的挂名夫妻,可头一次看到她这么神色黯黯,心里莫名觉得有点不舒服。
“怎么了你,半死不活的,被慕至君甩了?”
“没有。”简以筠沉着脸,又露出常有的冷漠姿态来,“路过而已,关你什么事。”
她有意无意的看了眼林家别墅门内,慢吞吞的朝路口走去。
林昊然盯着她的背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简以筠的性格他多少有点了解,除了她爸死的时候看上去有些反常,基本每天就是一个脸色,对着人都是一个表情,可是刚才的她,分明在伤心。
是出什么事了吗?
上次刘家的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
“简以筠!”鬼使神差的,他又追了上去。
“深更半夜别连名带姓的叫我行吗?喊魂呢?”简以筠依旧管自己往前走,林昊然便一直跟着,虽然彼此不待见,可真的看到她不好,他心里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舒服。
“行行行,不喊就不喊,你今天到底怎么了,神经兮兮的。”
“我能怎么了?你眼睛看不到?我不是好好的?”
连番下来,林昊然也有些不耐烦了,“得,算我多嘴,你好不好的关我什么事,你就是不好我才开心!”
他甩甩手,走了。
可是没走出去两步,却听见压抑的啜泣声在的黑夜中起伏,他一转头,简以筠正捂着嘴巴跑开。
林昊然皱着眉看着那点已经捕捉不到的背影。
该不会是哭了吧。
简以筠捂着嘴巴在笑,像个恶作剧得逞后的孩子,哪怕这会儿影院的屏幕已经完全陷入一片猩红的血迹中,不知哪个角落还有惊恐而压抑的尖叫声传来。
她笑得不能自己,笑得岔了气。
人就是这么个眼见为实的东西,瞎子就不容易上当,因为瞎子是用心看事情的。
午夜的影院很静,三三俩俩的人坐着。
因为是出恐怖片,估计待会儿谢幕后,隔壁酒店的客房生意又会好上一些。
这么想着,她又笑了,有些恶趣味。
随即搁在扶手上的右手手掌忽然一暖,紧接着便被卷入男人温暖而干燥的大掌中,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
她不由得敛了眉,想要抽回却根本夺不过他的执拗,低呵一声,“放手。”
其实她在想,慕至君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是才来呢?还是一直都跟着她?
“已经牵上了,怎么可以再放手?”慕至君慕至君无赖似的握得更紧了些,他一手抓着她的手,一手不停的从右侧的座椅上将食物一点点往她面前搬,一杯暖暖的热可可被强行塞进她左手,然后是一桶甜香的爆米花,还扑腾着热气,搁在她膝盖上顿时身体都暖了。
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他的声音温柔语调轻快,她想他是在笑的,那薄薄的好看的唇角肯定是挂着笑的。
“看电影不可以一个人,看电影不可以没有零食和软饮,所以简以筠,你看,没有我在你身边,你连一场电影都看不好。”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在追你
简以筠静坐着,像尊雕像似的,其实电影到底放了什么她压根儿就没看进去,如果你的身边坐着这么一个聒噪而妖孽的男人,你肯定也看不进去。
但她宁可假装一本正经的看电影也不愿意去打理他,手抽不回来没关系,搁他那儿就是了,心收不回来没关系,不要了便是。
其实这么放开了想,无所谓的人最轻松。
“你爸爸的死,的确事有蹊跷,他的性格虽然不适合做生意,但爷爷盘踞下的根基强大,没道理说倒就倒。”
原本冰冷而僵硬的手终于因为这么一句突如其来的话而不自觉的轻颤了一下,好像沉睡后的蓦然苏醒。
慕至君暗自苦笑,讲了一车的话都抵不过这么一句的反应大。
简以筠有心去查,可是她折腾了一天根本就无从下手,无奈之下这才今天晚上又出现在林昊然面前。
“你一直跟着我?”
他没有否认,又怕她不高兴,“我担心你,深更半夜的你一个人跑出去,只是你明天会比较麻烦,因为现在坐在你的身边的这个人不仅袭警还拘捕逃跑,你可能得亲自去一趟公安局。”
“我不担心你,有的是人给你做辩护。”她又从他掌心抽了抽手,“先放开我,长期保持一个姿势手会很酸。”
慕至君看了她一眼,终于还是把手松开了,可是简以筠的手才刚恢复自由,她就起身朝门口走了。
慕至君忙追了上去。
“我并不想从你嘴里知道这些,我们已经没有关系,我不想再欠你什么,虽然我自己调查起来会比较困难,但困难本来就是制造出来让人克服的。”
“所以你克服的方式就是去找林昊然?”
简以筠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白痕。
他果然都看到了。
不过很快她便恢复如初,看到又如何?她怎么做事难道还要经过谁的批准?
“这不关你的事。”
“这就是我的事!你是我的,你的事情从一开始就被划分到了我的名下,所以这些事情交给我,你想干什么都交给我,我帮你处理,好不好?”他又是强硬又是低声下气,简直矛盾得像要打结,跟这会儿他紧拧的眉心似的。
“我说过了,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现在这样算什么?死缠烂打?慕至君这不是你的风格。”
如果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或许简以筠会好好腾出时间来思考思考她和慕至君之间的关系,他的好他的坏,那么或许他不会被她否定得这么彻底,可是现在,她满脑子就是她无辜枉死的父亲,她那水性杨花不守妇德的母亲,还有那两个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弟妹,所以她真的顾不上,她的无暇顾及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逃避,像只鸵鸟,有事儿就把脑袋埋沙子里了。
简以筠不明白,或者假装不明白,但慕至君看得清楚,所以他不会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他时时刻刻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这个男人很爱你,没你不行。
“我在追你。”他说,“我要跟你谈恋爱,所以我要从追你开始,这方面的事情我可能不是很拿手,但是小筠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努力,努力成为你心目中好男人的样子,所以请你给我时间,也给我们的爱机会。”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可并不妨碍音质的迷人,以前整宿整宿不睡觉倒觉得没什么,现在每天安眠到天亮,偶尔熬夜反倒吃不消,他的脸上有些倦意,但是眼神清亮,里面装着一个完整的她。
“你在逼我。”
“对,我是在逼你,我在逼你正视你自己的感情,我知道我有错,我承认并且绝对不逃避,以后我会用一辈子去弥补,可简以筠,你既然已经决定要跟我在一起,就别轻易说分手好吗?多不容易,你怎么舍得让我们错过彼此?”
简以筠莫名其妙的就听笑了,这么煽情的话从慕至君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讽刺又心酸。
“如果可以,我宁可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
一切归零,她还是那个每天为了赚钱而不停忙碌的小律师,偶尔为了得到证据而小小的不折手段,也会因为官司的胜利而喜不自胜,她的丈夫还是那个每天只知道醉生梦死的纨绔子,母亲嗜赌如命,弟妹依旧不懂事……也许她会庸碌一生,也许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爱到底是什么,但起码,心是自己的,人还是完完整整的,不会像现在,笑也想哭,哭时在哭,魔怔了似的。
紧握着她的手终于不可遏制的颤抖了两下,一抬头,那双深邃的眸子瞪得通红,“简以筠,你想都别想!这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
一字一顿,跟宣誓一般,却是恶狠狠的。
简以筠,你若离开留给我的便只有地狱,那么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你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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