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六十年代记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舟舟沐
粮食邹城三姨来领,领完这些两个人去国营饭店吃个饭,一碗馄钝两个包子,喝完馄饨汤肚子里热乎乎的,白灵搓搓手,说道:“我先送东西回去,上次那些东西你全给我了,我还没谢谢你呢。”
邹城咬掉手里的最后一口包子:“想要谢我简单啊?”
“啊?”
“请我看一场电影就行。”
白灵心里嘟囔,一张电影票才一两毛钱,他提的建议确实挺简单的,白灵把这件事记在心上,承诺道:“没问题,有时间的话我请你看电影。”
白灵领完供应到家才上午十点,她收拾收拾东西,竹篮里挎上豆油、猪肉,锁上门往小杨庄赶,临走前托付胖大婶帮忙照看一下院子。这个时代人际关系简单,小偷小摸的人不说完全没有,但是确实很少,很多人家出去串门大门屋门敞开着,过几个小时回家,什么物件也不缺。
桑红芹出去串门,孙玉柱下地干活,白灵推院门进去,把竹篮放在厨房,换身破衣裳开始收拾屋子,灶坑那面墙熏的一片黑,这房子就是土房,还是后来孙玉柱在墙面上刷了一层石灰,抹平了些,白灵拿着碎抹布沾水擦,忙活一个小时才算干净几分,扫地喂鸡收拾院子,琐碎的活计不起眼,可算累死个人,白灵揉揉腰,都干完才拖着疲乏的身体回屋休息。
到了晌午饭点桑红芹匆匆回来,刚进院门就闻到一股香气,发现白灵回来,正在厨房做饭呢。午饭也简单,蒸了几个桑红芹早就蒸熟的馍馍,白灵又做了半锅红薯粥,里面放了一点糖,甜甜的更愿意喝。
孙玉柱哼歌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他兜里不忘装着两根烟,烟瘾一犯,田间地头也得抽上一根。
桑红芹不快地瞪了他一眼:“烟烟烟,整天就知道烟,守着你的烟过日子吧。”
孙玉柱不和老伴争辩,把旱烟叶碾碎,卷出一个烟筒:“饭前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灵灵你说是不?”
白灵从锅里端出馍馍:“我姥姥说得对,我站我姥姥这边。”
说话的功夫孙玉柱点上旱烟,说道:“我跟灵灵周叔商量过,咱们村山头里面有块空地,没在山深处,进出方便安全,我打算在那种一片烟草,她周叔说了,供销社收烟叶子,价格比市价低一点,但是咱也不怕,反正即使顺带手种了,烟草不娇嫩好养活,我砍竹子种烟草,两个全不耽误。”
白灵思量了一会儿,问道:“姥爷,周叔说没说,这么做合不合法?”
孙玉柱回道:“咋不合法?现在别说咱们村,整个涞水县甚至整个省的农村都这么干呢,大家生产积极性高,农民富裕起来,也是少给国家添麻烦。咱们家后面那排的你沈大哥,还准备在村口的破房子那弄了一个养蚕房呢。”
孙玉柱说的没错,小杨庄的村民各显其能,准备养蚕的,开春化冰了打算捕鱼的,各种类型的家庭副业应有尽有,只要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就行,就算三年后政策收紧,大家伙都这么干,农村人往上数几代都是贫民,背景没问题,一个村的护短,应该也没事,大家伙都是跟着政策走的,一没违法二没犯罪,也捅不出篓子,错过这两年,想干点副业得等十年以后了。
孙玉柱种烟草不单单只算个人经营,必须得挂靠在生产队名下,同样的,通过卖烟草获得的收入,需要上缴一定的比例到生产队上,因为孙玉柱种植用的是山上的空地,这片地方属于小杨庄,必须要上缴。能让种植就烧了高香,上缴算什么,烟草一茬茬的种,总能捞到钱。
这个时代,私有制经济受到很大的限制,周婶来找桑红芹,说打算搭伙做裁缝。
关于裁缝这行,白灵记得公社有一个裁缝社,不到十平米的空间,进门就是一个小柜台,柜台后面的架子陈列着样品,有人拿着布料过来做衣服,量好身量约定时间过来取成衣。
裁剪、缝纫、熨烫这些环节,裁缝店一般不是“一手落 ”,铺子里基本都有一到两个帮工,分环节做。
现在这光景,村里允许个体裁缝的存在,这种个体的没有固定的铺子,走街串巷或者住家做衣裳,就按照家庭副业交钱记公分就行。现在家庭副业的范围更广,形式更灵活,周婶说,除了裁衣缝纫,也能做鞋子织帽子,种类多样化。
周婶之所以来找桑红芹,就是想跟她一起搭伙做,缝纫机周婶买,机会正好合适,她有个亲戚打算卖一台二手的缝纫机,价格是全新的三分之一,她亲戚用了不到一年,得有九五新,这价格也就是卖给亲戚,换成别人绝对不止这个价。
穿越六十年代记事分节阅读19
周婶缝纫手艺不好,技巧活她干不来,但是可以打打下手,量尺寸裁布,纳纳鞋底,周婶简单跟桑红芹说了一番,他们就做这十里八村的生意,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手艺好,不愁没客人。
做裁缝得需要有许可证,就是类似一个合格的证书,允许你做这件事,许可证不难,周队长就可以搞定,村子里的裁缝大多是一些身体有残疾的,算是照顾照顾。周婶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右耳朵听不清楚,严格来说也算是残疾人。
桑红芹说考虑考虑,周婶也没意外,这也算是一件大事,一家人肯定得好好商量商量,周婶就是看上了桑红芹做衣服的好手艺,跟城里那些老裁缝比不了,但是在村里面绝对算是巧手,两个人搭伙各有各有长处。
白灵觉得周婶的意见不错,周婶能拿到许可证,还有缝纫机等做裁缝的物件,桑红芹有一手的好手艺,两个人搭在一起,取长补短。白灵想,手艺其实没那么重要,最起码目前是这样,人们拿着布料,做大众的款式就行,只是一般人没有这个经营资格。
划粉、黄铜市尺、烧炭的熨斗等物件准备好,桑红芹跟周婶开始商议,打算在周家腾出一个小屋子出来,那间屋子正好在院门口附近,就当两个人的裁缝铺子用,做衣服就来屋子做。
现在村民做衣服,让裁缝住家的很少,住家一般都得管吃管喝,有那粮食还想自己家多吃两口呢,所以大多数人就是量量尺寸,把布料放下,先大致估摸出大小来,剩下的布料客人还得带走。一般量尺寸会富裕出一点,客人也能理解,怎么也得有点损耗。
农村妇女下地干活,力气上远远不如大男人,搞搞副业最适合,还能挣点零花钱,政府也鼓励这个,周叔是队长,家里的亲戚还有在县城当官的,根子硬不怕事。
桑红芹跟孙玉柱都有副业干,白灵回县城除了上班,其余时间除了在空间里种种粮食,就是看书,六十年代考正式教师不算太复杂,最起码没有黑幕,都是各凭本事。
还有几个月考试,白灵掰着手指头算算,时间远远来得及,现在背书正好,至于面试就全凭发挥,办公室里的老师们经验丰富,给白灵指点一二,能涨不少经验。
白灵现在工作比开始要忙的多,她还兼着五年级两个班的《农业常识》课,农业常识讲的就是一些农业生产的基本规律跟知识,比如关于春耕有一课是这么讲的:春耕深一寸,顶上一遍粪,春耕多一遍,秋收多一石,努力增产爱国家,生产模范人人夸。
白灵上课就是捧着书照本宣科,她唯一的农业生产经验,还是那两次学校组织下田,她不懂,学生更不懂,无非就是摇头晃脑背诵内容,白灵按照字面的意思讲讲,一堂课就算完成。
白灵一天得上不少节课,同样的东西两三个班重复讲,现在没有胖大海可以喝,白灵上课总会随身携带小铝壶,讲课的间隙喝上几口,一堂课下来,小铝壶的水见了底,嗓子还是火烧火燎。
当老师最费嗓子,声音小了学生听不见,声音大了自己嗓子疼,学校有锅炉房可以接水,学生老师都去这接,下课的间隙白灵过去,前面都是排队的学生,瞧见白灵主动让开一条路:"白老师你先接。"
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一张张幼稚的小脸,两只胳膊加一起还没水杯粗,白灵站在最后面:“你们先接,老师不着急。”
白灵接了水回办公室加几颗金银花进去,金银花是晒干的,胖婶院里种了几棵金银花,把盛开的花朵摘下来晾干做成干花,她闺女在供销社整天和人打交道费嗓子,所以胖婶年年准备点金银花给文桂喝。
胖婶心肠热,白灵一个人在县城连个照顾她的人都没有,所以平日里不少帮忙,白灵当老师更毁嗓子,于是给了白灵一小把。
嗓子如果毁了是不可逆的,所以白灵平时很注意护嗓,反观其他老教师,有的年纪不大,才四十多岁声音嘶哑,已经毁了声带,她每天多喝点水,多少也能缓解一些。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没想到还惹出一场风波。
有人给校长写匿名信,说白灵上课不认真教学,不停的喝水,耽误了学生们宝贵的课堂时间,这是工作态度问题,是人品上的污点,什么时候喝水不行,非得上课喝,绝对不能姑息。
白灵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哭笑不得,确实,就算是她上课喝水有不恰当之处,也不至于上纲上线扣上一顶大帽子吧,她可不敢戴。
一小的老师们上课就是带着课本教案去,拿着水壶的也有,相对不太多,主要是没这个习惯,匿名信,匿名信,谁想整你你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既然有人投诉,学校就得调查处理。关键是在有没有耽误学生上课这方面,至于喝水不喝水,学校领导没当做一回事。
白灵照常上课,同个办公室的人被找过去问话,主要是问白灵工作态度的问题,好在白灵平时人缘不坏,没有利益冲突下,同事们说的都是夸她她的话。白灵教学的两个班的班干部也被抽查出去问话,白灵后来才知道,三年级一个班长下课悄悄告诉她,领导问白老师的情况,他们所有人都说了白灵讲课生动有趣,平时认真负责,让白灵放心。
白灵面上不漏声色,暗地里想查出来是谁在背后捅她刀,还是老大姐有本事,她的大姑姐是行政岗,这件事也参与调查,那封信还在文件袋里装着,老大姐托她悄悄拿出来,反正事情都被受理了,这封信也无人问津,中午老大姐约白灵去学校操场西边见面,把信掏出来给她看,白灵气的直哆嗦。
老大姐说帮她拿信的时候,白灵没抱什么希望能找到人,如果说谁跟谁有利益冲突,那有的可也多了,下个月学校要评优秀教师,正式实习的都有机会入围,被评上了可以多发三个月工资,还有其他的奖励,大家都卯着劲往里挤呢,白灵也在入围的名单里,不一定会招谁眼红。
白灵把信抽出来看,上面的字体她很熟悉,大家都是一个办公室的老师,教案会互相传着看,彼此学习,她写字有一个习惯,日字旁下半部分从来不收口,另外写单人旁正常应该是一撇一竖,可她写出来像小于号,这些带有个人特色的书写习惯,让白灵知道,写这封信的人是吕慧。
白灵粗粗浏览一遍,无非就是那些诋毁的话,洋洋洒洒写了两张纸,白灵把信交给老大姐,淡淡的说道:“谢谢大姐。”
老大姐安慰她道:“不知道是谁也没关系,以后防着点,人心难测啊,大家都是同事,这又何必呢。”
白灵知道了是谁背后暗算她,心里有了谱,她不是圣母没那么大方,一次又一次跟她过不去,再不反击就能包子了。
开始白灵闪过一次念头,怀疑是吕慧,但到底没证据,她也不想冤枉人,就没下结论。白灵回教室,吕慧声情并茂的跟其他老师聊天,白灵回到自己座位准备下节课的教案,对白灵的调查持续了半个月,后来没查出什么实质内容,白灵带的班级考试成绩也不差,也就不了了之,只是告诫她注意课堂影响。
匿名信在白灵的生活里划出一丝波澜,但是并没有实质性的影响她,他们这四个临时老师,最后只能留下两个,还得是考上正式老师才行。
四个人心里都清楚,乡里村里的学校更缺实习老师,环境跟条件不如县城好,大家自然更愿意留县城。
临时老师跟一茬茬韭菜似的,想招的话外面很多人挤破头皮往里挤,他们唯一能留下来的渠道,就是通过正式老师的考试,白灵听老大姐跟她透露内@幕消息,学校里的编制是有限的,目前只能留下两个人,也就是说,即使他们四个全考上正式老师,一小也只能留下两个人。
另外两个并不是卷铺盖回家,而是会分配到县城下面的学校,比如镇里或者村里的小学,同样是小学老师,县城跟农村的可有天壤之别,而且众人心知肚明,一旦分配到下面,再想返回县城可就难如登天。
竞争无论是明里还是暗里都波涛汹涌,没有人不愿意留在县城,所谓人往高处走,白灵也愿意啊,所以只能更努力,吕慧咬着牙给她下绊子,无非就是想去掉一个竞争对手,让自己能更顺利的留在县城,白灵不会让她如愿。一报还一报,做坏事总得付出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的存稿彻底耗干……已经进入裸更模式,悲伤……
第32章 初吻
学校的老师们谁都可能有点事要请假,这时候就得有老师给代课,代课自然是免费帮忙,也不讲究给代课费,除了代数跟语文,其他科目就是找临时老师跟年轻老师代,离着考试越来越近,临时的几个老师没人愿意去代课,没课的时候还能坐办公室里看看书,一节节的课上下来,自己的时间都被挤没。
白灵跟其他人想的不一样,代一两节课也影响不了什么,她也不会整日整日的看书,换换心情也好,有老师请假时她有时间就会帮帮忙,要学哪一课提前看看,照本宣科举举例子也不难。
几个临时老师心里都憋着一股劲,白灵有一种回到学生时代的错觉,课本不难啃,笔试无非就是语文代数这些科目,所有的内容出在一张长卷子上,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卷子要考教育学理论,白灵手头有一本砖头厚的书,讲的就是教育学。
白灵没像其他人一样死记硬背,老教师把他们几个叫到一起,好心的讲讲重点,白灵拿笔重重的圈上,心里却有自己的打算。
书里面的知识又多又杂,抠字眼一句一段的背,背一年也记不住,白灵拿出上学归纳的套路,先把每章里夹杂的理论给分了类,分类之后按照内容总结,列出了一个脉络出来。
磨刀不误砍柴工,白灵做这件事花费了四天的时间,本子上密密麻麻,白灵看书都是在白天,她有一盏煤油灯,虽然不算太亮,但是好歹能照明,只是每个月的洋油供应有限,只有八两,还得省着点用。
煤油灯昏暗,灯光下费眼睛,像一般的人家,晚上8、9点早早就吹灯睡觉。白灵穿来这里之后作息规矩,从来没熬过夜。
白灵看书背内容主线,其他的讲解纯靠理解,看书看了半个月,她觉得比无头苍蝇一样乱背要事倍功半,心里渐渐踏实下来。
卫建国上班低着头耷拉着脸,别人一问,原来是卫建国要考试的书,一页页的被他妈剪下来做鞋样子了。
白灵知道这时候笑不太厚道,使劲憋笑道:“这可是你要考试的书,再者说那么厚,差几页没关系,找我们的抄抄就行了。”
卫建国沮丧的说道:“要是这样倒好了,我妈不识字,拿着书剪了七八页,然后我小妹妹烧火的时候,把我那本书添煤炉里烧了。”
这本书卫建国平时都随身带着,就一天忘记拿,书就遭了秧,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考试,这本书现在早就买不到了,管别人借也不太可能,人家自己还得看呢,再说都是对手,谁能帮谁。
吕慧跟其他两个临时老师不自然的回到自己座位,没吱声,卫建国瞧瞧白灵,到底没好意思张口。
白灵中午休息的时候把教育学放到卫建国桌上,说道“我也不会随时都看,你看半天我看半天,轮着看没问题,晚上我怕费眼睛不看书,你可以拿回去。”
卫建国不好意思的接过书,记着这份人情,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更何况白灵还得复习,卫建国心里有些酸涩,闷闷的说道:“谢谢你,白老师,好人会有好报的。”
谁都会碰到一些难事儿,就是一本书,其他人跟要钱要命似的,竞争归竞争,再者说参加考试的又不单单只有他们三个,县里那么多老师,竞争对手多了去了,还能一个个拉下来不成?
白灵仅有的一只钢笔灌上墨水不出字,这只钢笔是铃兰牌,价格不贵,是白灵从供销社买的,办公室的老师告诉她,宝华街上有一个修笔师傅,从解放前就开始修钢笔,无论是贵价笔还是低档笔,到他手上都能给修好。
白灵怕下班后去扑个空,特别中午的时候过去修笔,县城不大,有了地址白灵一路走过去,打听了两个路人找到说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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