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尽帝王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月悠然15
“你还没有怀上龙嗣,就这般心急当娘了?要不要……自个也立即生一个来宝贝宝贝?”
云倾闻言,羞的满脸通红,连忙急急辩道:“我这不是心急,我是关心承佑!”
“哈哈哈……”曦泽见云倾着急的模样实在可爱,不禁大笑,转而又嗔道,“可是……怎么没见你对自己的夫君如此殷勤上心?那精心制作的点心只看见送去灵犀殿的,怎么也不多做一份送去太极殿,也让为夫好生尝尝?”
云倾闻言更是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连连推了曦泽几下,嘟着小嘴道:“天下哪有你这样向人讨要点心的君王?竟和自己的儿子抢了起来!御膳房里的厨子莫非都是空吃俸禄的懒汉,全都怠慢君上?我可不信!再说,女子不都以含蓄矜持为美么?”
“御膳房的厨子自然不敢空吃俸禄不做事,可是我听承佑说你做的点心比御膳房的厨子做的还要好吃许多,你不做来奉与夫君尝尝,就是你的不是,就该受罚!”说罢,立刻伸出一双“大熊掌”,挑逗云倾的腋下。
云倾既觉好笑又觉无奈,但也只得连连求饶:“我做,我做,我做还不行吗?!你此刻先饶了我可好?”
恣意畅快的笑声一声高过一声,回荡在娇艳夺目的桃林中,和着清风,直入云霄。
第65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
曦泽在短短三日内接连召幸云倾两次后,召幸的次数也渐渐稀疏起来,那些侧目关注云倾的妃嫔见状,纷纷转移了视线。后宫之内,目前最得宠的仍然是嘉婉仪。
就这样,日子风平浪静地一天一天的过去。一晃眼,就到了三月二十四,禁足思过半个月个月的丽贵嫔禁足期满,被放出了钟粹宫。
云倾再次在中宫见到她时,她已经完全退去了初入宫闱时的骄纵与任性,只见她低眉顺目地向王宁暄请过安后,便安静地端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颇有几分矜持与端庄。任凭后妃冷言冷语明嘈暗讽,她也只是静静听着,不置一词。
这日中宫请安,王宁暄只说了一件事:秦美人近来身子抱恙,她所生的二皇子月恒也有些受凉发烧,令皇上与中宫十分忧心。
云倾回到桃雨轩后,十分意外地听说丽贵嫔从中宫请安出来后,便带上厚礼亲往灵犀殿看望承佑,言辞间充满悔恨与怜惜。即便丹贵嫔不待见她,她也神色沉静地接受丹贵嫔的埋怨与挤兑,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不仅如此,她从灵犀殿退出来之后,还带着侍女马不停蹄地前往景福宫沉香榭,看望生病的秦美人,帮忙照拂月恒。
云倾不禁感叹:真是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更加出乎云倾意料的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丽贵嫔无论天晴下雨,也不管丹贵嫔是否待见她,她都无一例外,日日皆是如此度过,就连太后都为之持之以恒的决心所动容,特地颁下许多赏赐到瑶光殿,并嘱咐她在照顾皇嗣之余也要好生保重自己的身子,尽快为皇上诞下皇嗣。
一时之间,后宫众妃群起效仿,但真正能坚持下来的,却只有丽贵嫔一人。此事,就连云倾自己也不得不自叹弗如。
日子一晃就到了三月十八,这日正是沈绿衣的生辰,曦泽着人在绿影宫为沈绿衣大办生辰宴,众妃皆携礼物来贺,舞姬舞了一波又一波,伶人奏了一曲又一曲,热闹非凡,一直持续到月上眉梢时分。
这一夜,曦泽宿在了绿影宫。
寝殿内,曦泽与沈绿衣隔桌对坐,曦泽刚刚在筵席上已经喝得微醺,此刻竟又执起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准备饮下。
沈绿衣见状连忙劝道:“三哥,你刚刚已经喝了很多,现在就别喝了,酒喝太多,伤身!”
曦泽毫不在意,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没事,今日朕高兴!”喝完,竟又斟了一杯。
曦泽连喝三杯,沈绿衣见劝不住,不禁有些急了:“三哥,已经很晚了,不如早些就寝吧,明日还要早朝!”
“不急!”曦泽又斟了一杯,一饮而尽,“绿儿,今儿你生辰,应该多喝些!对了,朕赠你的那樽珊瑚你可喜欢?”
沈绿衣婉转答道:“喜欢,当然喜欢!三哥,你就别再喝酒了,龙体要紧!”
她的笑靥明媚清澈,像是有清幽的微光缓缓折射在夜空下的湖水上,朦朦胧胧,仿佛嵌有诗意,曦泽在醉意中轻轻望去,有一晃神的心醉,他放下刚喝空的酒杯,想将那丝缠绕在彼此之间的尴尬淡去,却总是没能成功。
这个被他一直视若妹妹一般疼爱了好些年的人儿,一瞬间成了妻子,他总觉得不自然,就像现在这一刻他想以酒助兴,吟诗论画,不要辜负良宵,她却不停地劝他不要喝酒,想让他早些入寝,可是,他哪有一丝睡意?
一时之间,曦泽不知该说些什么,仿佛刚才想说的,都被沈绿衣的一句“别再喝了、龙体要紧”全给挡了回去。
气氛变得越发尴尬。
沈绿衣的笑靥依旧明媚清澈,其实她在外人面前一贯冷冰冰的,很少会给笑脸,能对着自己保持笑靥这么久,已经很给面子了,曦泽忽然不想计较太多,就依她这一回吧,于是他又自斟自饮了一杯,道:“好,就依你,咱们早些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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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牵着沈绿衣的手来到楠木床上坐下,灯下的沈绿衣很是紧张,越发美得妙不可言,然而,这种美,曦泽觉得太过高贵,自己远远观望就好,这般亲近,显得虚无而不真实,让他有些局促。
对于沈绿衣,他不爱,却又不想辜负,他实在不知要如何对待才好,仿佛不管说什么都不能让她如意,又仿佛静静待着不说话也是不合适的,他小心翼翼地相处着,夹杂着那一缕讨厌的尴尬相处着,不自觉地微微紧张起来,最后,他终是深吸一口气,将夫妻之礼行完了。
沈绿衣终于明白了曦泽为什么一个劲的喝酒了,这一切都源于那道甩不掉的“尴尬”,原来他们要做真正的夫妻是要借助酒的帮忙的,一瞬间,眼泪隐蔽在暗处悄然滑落。
他还是觉得跟自己独处尴尬,这叫自己情何以堪?
三月末的时节,芳菲四艳。
这一日午后,曦泽忽然很想对弈,想起沈绿衣颇善棋,便唤来四喜吩咐道:“四喜,你去绿影宫知会一声,今日夜里,朕要宿在绿影宫!”
四喜猫着腰走出太极殿。
窗外簌簌春风吹得落英缤纷,花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怡人心魂。
到了晚间,曦泽批完奏折,便准备起驾去绿影宫用晚膳,四喜低首拦道:“皇上,刚才静妃娘娘着人来传话,说身子抱恙,不宜侍君!”
曦泽闻言蹙眉问道:“静妃病了?传御医去瞧了没有?是哪里不舒服?”
四喜依旧低着头:“她没说,奴才不知!”
曦泽似乎有些急了,吩咐道:“快,快去备驾,朕去瞧瞧!”
然而四喜却急急上前几步,拦在曦泽面前道:“皇上……静妃娘娘说怕把病气过给皇上,请皇上留步,待身子大好了,便来向皇上问安!”
曦泽这才止住脚步,定定站着好一会儿,方道:“去中宫!”
彼时,曦泽早已没有了下棋的兴致,王宁暄盛了一碗鸡汤递给曦泽,细细嘱咐道:“皇上,仔细烫,慢些喝!”
曦泽伸手接过,状似无意间问道:“绿儿仿佛病了,你可知是何病?可是染了风寒?”
王宁暄闻言不禁有些狐疑:“静妃病了?什么时候的事?上午她在臣妾这里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到了晚间就病了?臣妾竟一点都不知情!”说着,又转头对疏影吩咐道,“疏影,你即刻亲自去绿影宫瞧瞧,问清楚了情况在来回本宫!”
“是!”疏影屈身答完,便转身朝殿外走去。
就在这时,曦泽忽然叫住疏影:“回来!”
“皇上……”王宁暄抬眸望向曦泽,欲言又止。
“绿儿病了宜静养,别去那样多人吵吵嚷嚷的……”
曦泽的话令王宁暄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她也只得照办,扬起一抹得体的笑容,夹了一片鹿肉放到曦泽碗中,温言道:“皇上尝尝这个……”
“嗯嗯……皇后,你也多吃些……”曦泽终于明白了,沈绿衣并没有病,她只是不愿侍寝,所以故意称病,至于那不愿侍寝的原因,曦泽心里也清楚,他谁也怨不得。
第66章 抽刀断水水更流
时间在不经意间来到了大兴元年五月初,彼时,宠冠后宫的嘉婉仪传出怀孕喜讯,众人羡慕有之,嫉恨也有之,一时之间,嘉婉仪更加得意不已。
到了五月初六这日,月恒早已在丽贵嫔的照顾下恢复健壮,而五月初六这一日,是月恒满四岁的大日子。
彼时,秦美人的身子似乎还是不见好,云倾在沉香榭见到她时,她虽然精神不错,但到底还是面色苍白,体力有所不支。
众妃纷纷带上厚礼齐聚沉香榭为月恒庆贺四岁之喜,这一向冷清的沉香榭立时充满了欢声笑语,不仅如此,无论是装饰,还是吃食茶饮,这沉香榭中的一切都被打点得实在是周全妥当。
只是,景福宫尚无主位,亦没有人与秦美人同住,云倾不禁好奇是谁在忙前忙后地打点这一切。就在这探寻间,丽贵嫔匆忙的身影来回穿梭在云倾的视线中,云倾不禁小小吃了一惊。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内侍万年不变的公鸭嗓般的尖叫:“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云倾收回视线,随众人一道俯身参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曦泽一边叫起,一边走到秦美人身前,将她扶起,温言道,“都说儿的生辰,娘的苦日,婉儿,今日是月恒四岁的大日子,其实最大的功劳当奖给你才是!”
秦美人闻言颇有些受宠若惊,依依起身,柔声谢恩:“臣妾多谢皇上体恤,其实臣妾并没有多辛苦,能为皇上添丁照拂皇嗣本是臣妾分内之事,臣妾绝不敢喊累!如今,月恒终于满了四岁,一日日长大,臣妾心中实在欢欣的很,还有今日要多谢丽贵嫔帮着打点一切,否则臣妾这身子怕是支撑不住的,这都是丽贵嫔对月恒的疼爱,臣妾感激不尽!”
曦泽这才转眸望向站在众妃之中毫不起眼的丽贵嫔,果真是悔过自新了,曦泽不禁在心中备感欣慰,这段时日她所做出的一切努力,曦泽也是有所耳闻,如今放眼望去这整个院子内亦是打点得十分妥当,他扬起微笑,赞道:“沁瑶有心了,都做得很好,待会朕一定好好赏你!”
丽贵嫔闻言,不禁喜极而泣,低首福身,恭谨道:“谢皇上赞誉,这些都是臣妾该做的!”
曦泽心情大好,从奶娘手中接过大睁着双眸大声叫着“父皇”的月恒,领着众人入席。
不一会儿筵席便开始了。只见宫娥排着整齐的队列踩着碎步呈上美酒佳肴,还有伶人新排的戏法逗乐众人,不用问也知道这些都是丽贵嫔的安排。
于是,这院子内便是一派帝妃和乐的愉悦景象。
这一夜,由于秦美人身体情况不佳,曦泽并没有留宿在沉香榭,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曦泽这一夜宿在了瑶光殿,丽贵嫔复宠之迅速,不禁令六宫侧目。
更令众人没有料到的是,复宠后的丽贵嫔并没有因此而不再踏足灵犀殿与沉香榭,她还是如往常一般,每日从中宫请安出来之后,便亲身前去帮忙照顾承佑与月恒,于是,一时之间丽贵嫔的圣宠急剧攀升,成为六宫中恩宠唯一可与嘉婉仪匹敌之人,甚至还有压倒嘉婉仪之势,六宫众人无不惊到傻眼,当然,除了王宁暄!
她还记得丽贵嫔解禁之日那幽怨不平的眼神,她一向骄纵惯了,这一下子从云端跌落崖底的感受,实在难以接受。
可是,那又如何?
这日子还是要接着过下去,为了整个王氏家族的荣耀,也为了自己的前途,向曦泽与命运低头是她唯一的出路。
然而,在丽贵嫔无限风光的日子里,中宫却不见得跟着安心。
夜风将中宫院中的梧桐树叶吹得沙沙作响,寒鸦偶尔传来几声惊破云层的嘶鸣显得突兀而令人胆颤,疏影急促的脚步在月影交错间显得零零乱乱,失却了往日应有的井然有序。
王宁暄倚在凤榻上见状不禁微微蹙眉:“疏影,何事如此慌张?”
疏影急急遣退四周侍立的众宫人,前进数步,稳稳跪好,方低声禀报道:“娘娘,大事不好了!奴婢听说二公子与傅家三公子傅船在校场切磋武艺,当时皇上也在,本是只能点到为止并且不能使用暗器的,但二公子求胜心切多次违规使用暗器暗算傅船,将傅船打倒在地后仍不肯作罢,就连皇上都喝令停止,他还是不罢手,甚至下狠手殴打傅船,直到大公子出手阻拦才停下!这傅船被打得浑身是伤,他的左手……他的左手已经被二公子打残了!”
王宁暄闻言脸色大变,立时坐直了凤体,急急问道:“那当时皇上怎么说?”
谁知疏影更急:“就是当时皇上什么也没说,老大人与大公子才更是提心吊胆,摸不清圣意!”
王家人已经这般不知死活了么?当着皇上的面也敢殴打朝廷命官?
王宁暄仿佛已经看见前朝徐氏一族因废太子谋逆被夷平全族的惨状在自己的面前上演,难道这就是她王氏一族不可逃脱的命运吗?
她万分失望地阖上双眸,沉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五日前!”疏影如实答道。
“五日前?!哼……”王宁暄冷冷道,“守玄也知道自己犯下大错,死死瞒着不敢让本宫知道啊?!是父亲叫人递消息进来的么?”
“是!都整整五日过去了,老大人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差人来问娘娘下一步该怎么办?”
“本宫还能怎么办?!皇上不吱声,难道咱们自己还要不知死活的往前凑么?”王宁暄气得一掌拂落身侧案几上的茶盏,厉声斥道,“本宫平时是如何叮嘱他们的?一定要谨守本分,万万不可骄纵狂妄、仗势欺人,朝中要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王家,等着看好戏,别人还没有暗中下绊子,他们就自己给自己下绊子,还是当着皇上的面,他们以为本宫在皇上面前的脸面有多大?能护得了多少人?一个沁瑶就已经够本宫操碎心了,他们还要给本宫添多少乱才能罢休?一个个都不知死活?!本宫能救得回多少人?本宫是人不是神!”
“娘娘息怒!万要保重凤体啊!”底下疏影被骇得埋首于地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出来。
王宁暄长吸一口气,缓了缓心绪,良久方从袖内取出一张纸,缓缓展开,看了又看,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方递与疏影,极其严肃认真地嘱咐疏影道:“如今本宫……也只能出此下策了!疏影,你将这张纸交给父亲,务必交代父亲将这纸上的东西一样一样的采办好,送来中宫,不可出一丝一毫的差错!父亲自然知道轻重!”
疏影接过,仅仅只扫了一眼,便大惊失色,失声痛呼道:“娘娘……”
“住口!”王宁暄厉声打断,“你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就该管住自己的嘴巴,不是本宫吓唬你,此事若是走漏了一丝风声,你该知道你还有你全族会是怎样的结局!”
闻言,疏影只得闭紧双唇,用力点了点头。
王宁暄紧紧盯着疏影接着嘱咐道:“还有,你还要替本宫传话给父亲,类似守玄这样的事情,王家上下绝不可发生第二次,若是守玄不堪大用,那便当个饭桶养在家中也成,王家还不缺这点钱,免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可都记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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