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尽帝王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月悠然15
曦泽闻言讶然,他仔细盯着舒玉箫,沉声问道:“莲容华,你可要小心自己的话,朕现在可没有心情给机会你后悔!”
舒玉箫依旧不紧不慢道:“皇上,昨日之事确有蹊跷啊!那个被您处决了的男子,其实是个内侍,试问荣美人怎么会与一个内侍有私!”
曦泽大惊:“内侍?怎么会是个内侍?你把话说清楚!”
“皇上,请您仔细回忆一下那男子说话的声音,是不是比普通的成年男子要尖细?虽然他已经刻意将自己的声音压得低沉,但是内侍就是内侍,他无法真的藏得那么天衣无缝!”舒玉箫恳切地说道。
曦泽终于冷静下来仔细地回忆昨天所发生的所有事情的所有细节,他只顾着发怒,确实有很多地方会因为怒火被轻易忽略,此刻细细想来,舒玉箫所言非虚,那声音里确实是少了成年男子该有的浑厚,难道……难道真的自己的判断出现了失误!
于是他紧紧盯着舒玉箫,一字一字地问道:“你当真确定那名男子是名内侍?”
“是!”舒玉箫答得无比肯定,“皇上,如果您心中还有疑问,可以单独召见皇长子,没有了丹贵嫔在旁边坐镇,臣妾相信,他很快就能向皇上吐露实情!”
于是,这一夜,曦泽单独召见了承佑。
承佑终究抵挡不了曦泽强大的气场,他在清风殿一直跪到三更,最终向曦泽交代了实情。
次日,曦泽解除了水仙居的禁足令,并以欺君之罪褫夺丹贵嫔的封号,将其降为更衣。
当曦泽再次出现在水仙居时,云倾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甘的幽怨。
曦泽满怀歉疚地走到云倾面前,低低唤道:“云倾,你……还好吗?朕都查清楚了……是朕错怪了你!”
云倾漾起惨然的笑容,绝望地想如果前夜他站在自己面前这样说,自己该有多喜悦,但而今,一切都晚了:“出去……”
曦泽闻言失声惊呼:“云倾!”
“出去!”一瞬间,眼泪毫无预兆地决堤,“现在就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曦泽无比尴尬,转头对着身后的宫人道:“都退下!”
之后,又几步跨到云倾身边,一把揽住云倾,大声道:“云倾,你听我解释,我只是太在意你了,所以……”
然而,云倾一句也不想听,她拼命地挣扎:“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你出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内侍尖细的声线:“皇后娘娘驾到!”
曦泽无奈,只得放开云倾,站起身来,尽量保持着帝王的风仪。
王宁暄快步来到云倾身边,扶起倒身在长椅上的云倾,微笑道:“云倾,你怎么了,是不是早膳不和胃口,本宫带来了红枣银耳莲子羹,你尝尝,看喜不喜欢!疏影,快呈上来!”
疏影依言而行,王宁暄从疏影手中接过红枣银耳莲子羹,亲自捧到云倾面前,含笑道:“快吃吧,别饿坏了!”
云倾望着面前的红枣银耳莲子羹,又是感动又是歉疚,不禁哽咽道:“您是皇后,我……我怎么能让你端早膳给我?这不合宫规啊……”
“本宫是皇后没错,但是后宫每一位嫔妃都是本宫的妹妹,姐姐给妹妹端早膳,照顾妹妹有什么不妥呢?快吃吧!”
云倾闻言再也忍不住,满腹委屈地喊道:“宁暄姐姐……”
“好了,好了,没事了,快吃吧!”
她的笑容还是那般温暖和煦,她的言语还是那么体贴人意,那是阳光温柔的光辉轻轻撒在身上,有深切的情意围绕在四周,就像温暖的泉水浅浅流过。
曦泽不忍再看,缓缓转身,朝着水仙居的大门走去。
他犯的过失,不该由另一个深爱他的女人来承担,可是她却一而在,再而三的含笑将一切担下。
那么,他欠她的情,又要怎样偿还?
王宁暄走后不久,四喜就将原本伺候云倾的所有宫人带到了水仙居。
云倾抬眸望去,只见众人个个浑身是伤,显然是受了刑,蕊儿伤的最重,于墨、小路子、小柚子、彩纱、彩绡和暖冬也都伤得很重,唯有暖霏一人伤势最轻,并不见得有多狼狈。
经过这两夜一天的思考,云倾心中早已有了怀疑,是的,她怀疑的便是那茉莉一事,实在蹊跷,细细追想起来,若不是事发前夜她用了茉莉花发油引起了曦泽的注意,也不至于在那香囊倒出茉莉花时,彻底击溃曦泽的信任,所以,姚双羽想要暗算她,一定有帮凶在面前之人之间。
沉吟须臾之后,云倾终是开口一字一字地问道:“四喜公公,可否将这些宫人们的供状交与我看看?”
四喜眉心一蹙,终是道:“还请小主稍等,奴才这就命人去取来!”
“有劳公公了!”
不过一会儿工夫,这供状便呈到了云倾手中,云倾扫目望去,冷笑霎时爬上她的嘴角。
她将供状又递给四喜,顺带将手中的玉镯脱下推到四喜手中,四喜一惊,连忙推脱,然而云倾却一把塞到四喜手中,含笑急切道:“公公切莫推迟,不过一点酒钱而已。”
四喜推脱不得,只好收下:“多谢小主赏赐,奴才告退!”
待到四喜走远了,云倾再次抬目冷冷扫向底下站着的宫人,最后定格在暖霏身上,侍寝前夜不正是暖霏为她疏的发吗,再联想暖霏的供词,云倾心底已有了答案,她盯着暖霏不急不缓地问道:“暖霏,我平日梳头用的桃花发油真的用完了?”
第80章 此愁无计可消除
暖霏微微一怔,旋即如常答道:“是的,小主,都用完了!”
云倾将目光移至蕊儿身上,冷冷道:“蕊儿,你去找找看!”
蕊儿虽有疑惑,但到底不敢多嘴,立刻依命行事,很快就为云倾找来了一个小盒子,答道:“小主,您的桃花发油还有一小半盒!”
冷笑绽出一朵鬼魅般的曼莎珠华,云倾直直盯着满脸通红的暖霏,一字一字地吐出双唇:“暖霏,你作何解释?”
暖霏强撑道:“对不起小主,奴婢记错了!”
“记错了?”多么勉强的托词,云倾直直逼问道,“你在事发前夜为我梳头的时候,为什么要谎称桃花发油用完了?”
暖霏低下头,尽量维持着镇定:“当时奴婢没有找到桃花发油,以为用完了,没想到还剩了一点点……”
“那我再问你,为什么一定要用茉莉花发油替我梳发,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云倾毫不客气的打断。
暖霏闻言立刻跪地,呼道:“小主明鉴,没有谁指使奴婢,奴婢只是顺手随便拿了一盒发油来代替,奴婢始终是忠心于小主的!”
“忠心?”云倾的冷笑更加灿烂,“你向严刑司的人供出,曾亲眼看见我与泓烨私会,并将香囊赠与泓烨,这也是你的忠心?!”
至此,暖霏再也强撑不住,磕头如捣蒜:“小主饶命啊,奴婢那是屈打成招……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小主饶了奴婢吧……饶了奴婢吧……”
“受伤并不重,何来屈打成招?”云倾收起冷笑,忍着怒气厉声道,“你让我饶了你,那你用茉莉花发油给我梳发,以引起皇上的注意时,怎么不饶了我?你向严刑司的人供认诬陷我与泓烨有私时,怎么不饶了我?你可知,就凭你的供状足以将我置于死地,若不是莲荣华救我,等你的供状呈到皇上手中,只怕我即便不被赐死,也要被废、打入冷宫!你存的是将我至于死地的心思,你叫我如何饶了你?!”
暖霏大急,泪如雨下:“小主,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只是为了保命……”
“够了!”云倾不欲在听这无用的喊冤,怒声打断道,“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怎么做的?你背后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谁?”
暖霏哭道:“没有人指使奴婢,奴婢真的只是顺手随便拿的一盒发油……”
云倾见暖霏如此嘴硬,已是不耐,厉声喝道:“看来不用点招数你是不肯说实话了!小路子,小柚子,杖刑伺候!”
暖霏闻言面如死灰,呆愣了一瞬,立刻松了口:“小主饶命啊,是姚更衣指使奴婢用茉莉花发油的……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小主饶了奴婢吧!”
云倾闻言,面色更寒。姚双羽确实害她不错,但是仍然有两点解释不通,其一,姚双羽很少会来云倾这,如何能将云倾的香囊的模样记得那么清楚,并仿制一个以假乱真?其二,姚双羽与云倾私交并不亲厚,如何得知云倾的喜好?思及此,云倾对暖霏的招供更加怀疑不已:“姚氏?真的是姚氏吗?”
暖霏连忙拼命点头:“是的,是的……”
云倾寒着脸追问道:“姚氏怎么知道我最喜欢的花香是茉莉花香?”
暖霏被问得一愣,随即又道:“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小主饶命啊……”
“那姚氏可有同谋?”云倾继续追问道。
“奴婢不知,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云倾闻言,怒气席卷而上,她起身走到暖霏面前,一把抓住她的下颌,冷冷问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姚氏的同谋是谁?”
暖霏被捏得面孔有些扭曲,艰难地回道:“奴婢不知……”
云倾已是没有了耐心,她狠狠甩开暖霏的下颌,恨声道:“那你说,姚氏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叛主?”
暖霏被甩地惨然跌倒,半晌方战战兢兢地回道:“她说……她说事成有会助奴婢做更衣,奴婢一时糊涂才会听她的话……小主,奴婢知道的全如实招了,请小主饶了奴婢……”
原来是想爬上龙床,她的身边竟有这般痴心妄想的奴婢,云倾转身走回座上落座,对着面前的宫人一字一字道:“你们跟在我身边已经有一段日子,经此一事,谁对我忠心,谁对我不忠,我心里已经有数,有功者,当赏,有过者,则应罚,我很欣慰除暖霏以外所有人都没有屈服于严刑,待会儿我全部重重有赏,而现在,你们都睁大眼睛看清楚,背叛我会落得怎样的下场!”她的眼风狠狠刮过暖霏,毫不留情道:“于墨,小路子,小柚子,将暖霏就地杖毙,立刻执行!”
暖霏闻言大急,磕头如捣蒜:“小主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小主饶命啊……”
然而此刻这些求饶已经变得没有丝毫的意义,于墨等人很快就找来庭杖,将暖霏一把推到在地,狠狠执行杖刑。
谋尽帝王宠分节阅读44
凄厉的吼叫响彻整个水仙居,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喉咙握住,窒息的感觉缓缓蔓延,这是云倾第一次残忍,她努力强迫自己镇定,在这后宫之内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里本就是你死我活的战场,已经容不得她心慈手软了。
暖霏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中被杖毙,死后也不过是被拖出水仙居,扔往乱葬岗。
望着暖霏的尸体缓缓拖出水仙居,云倾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刻终于变得寒冷而坚硬,以后活在这后宫的每一天她都要如此度过。
待暖霏彻底消失在视线时,云倾唤来琴心为自己梳妆,备上厚礼前去拜谢舒玉箫。
第81章 别有幽愁暗恨生
由于先皇的祭日将至,曦泽下旨八月二十起驾回帝京。
而离开行宫不知所踪的沈绿衣却一直不知所踪。曦泽派了许多人去云雾山找寻却是一无所获,直到八月十九的傍晚,沈绿衣才回到行宫。
曦泽遣退众宫人端坐在清风殿上首,望着在底下风尘仆仆、一脸不郁的沈绿衣,不悦地斥道:“你还知道回来!你知不知道,朕已经下旨,圣驾明天就要回帝京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沈绿衣皱眉回道,“我在哪不都一样?反正你也不会召幸我!”
曦泽闻言既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摇了摇头道:“你这说的是赌气话!”
“难道不是吗?你日日与燕云倾厮守在一起,别的人可还插的进去?难道你一定要我呆在这里看着你们郎情妾意而伤心难过,你才能满意吗?”不知为何,克制了这么久的醋意与嫉妒会在此刻骤然爆发,也许是因为此次之行的结果太过令人失望,也许是真的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撒过娇,此刻真的很希望可以从他的身上得到哪怕只是一丝丝的温暖与安慰。
然而,另一边曦泽闻言却不能领会这么多,他瞬间恼怒起来,厉声斥道:“放肆!这就是你跟天子说话的态度吗?谁教你的?!犯了错不认错,还如此嘴硬,是不是真的以为朕当真不敢把你怎么样?!”
沈绿衣有些后悔了,但依然倔强小声辩道:“我没错!”
“还不承认!”曦泽气结,却又不忍深斥,“朕问你,为何私自出行宫?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
“我去云雾山上采摘新鲜茶叶去了!”沈绿衣面色微红,但依然镇定答道,“不过我不是私自出去的,我已经向皇后禀报过了!”
“你以为朕是皇后,你想糊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你蒙混过去?!”曦泽伸出大手,严肃道,“还不快把朕的令牌还回来?”
“什么令牌?我不知道!”
“没有朕的令牌,你就是到了上阳行宫也见不到海俊!”曦泽见她屡屡顶撞,已是恼怒至极,他强压怒气,寒着脸,一字一顿道,“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现在交出来,朕可以既往不咎!你自己考虑清楚!”
曦泽登基之后,为避皇帝名讳,武帝所有的子嗣名字中的“曦”全都改为“海”,所以煜王现名“赫连海俊”。
沈绿衣见状,才惊觉自己已然触怒龙颜,连忙掏出令牌交到曦泽手中。羞愧地低下头,准备接受曦泽的训斥。
曦泽将令牌收回放好,定定凝望着低首站在底下的沈绿衣,缓缓收敛心头的怒气,良久方叹了口气道:“你知不知道,你私盗令牌、抗旨前往上阳行宫探望海俊是死罪,这事若是被前朝那些大臣们知道了,三哥也没有办法保你了!”
沈绿衣闻言眼眶瞬间一热,仿佛即刻就能落下泪来。她极力隐忍,哽咽道:“三哥,我不是有意要背着你这样做的!先皇的事我查了快一年,却一直没有眉目,祈夜那边不知为何一直查不出先皇中的是何毒,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想来想去,真凶只可能是煜王,虽然你一再告诉我不是他,但是我若不再亲口问问他,实在是不能死心!眼看先皇的祭日就近在眼前,若是我还不能查出真凶,如何能有颜面踏进太庙?”
沈绿衣一片孝心,曦泽不忍责怪,但又不得不为她的执着而倍感心疼:“那你可有问出什么来?!看你回来时那黑如锅底的脸色,就知道什么也没有问出来!现在你问也问了,可以死心了吧!真凶真的不是煜王!绿儿,三哥明白你的心情,因为三哥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可是你不可以这样冲动!你一向冷静自持,唯有父皇是你的死穴,几乎百发百中,三哥知道任何人都拦不住你追查父皇的事,也不想过多阻拦你,可是你执着至斯,三哥看着,说心里话,既着急生气又心疼心痛!上一次在鞍山,若不是因你一时冲动,中了圈套,晚枫也不会被刺客刺伤,如果不是云倾相救,晚枫便是在劫难逃,那么三哥就不仅仅是损失一名朝臣那么简单,你可知晚枫是三哥最重要的肱骨之臣,是三哥当丞相培养的朝中栋梁,他在三哥心中与亲兄弟并无二致,若是就此失去,你有没有想过三哥会是多么伤心、多么难过?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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