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尽帝王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月悠然15
痛苦在泛滥。夏晚枫又朝着沈绿衣走进一步,声声悲切道:“叶氏是你的人,她拿我的性命要挟祈夜,你次次都在场,我知道你是为了恩宠,我也不怪你,如今,承佑已经送到你这里了,恩宠和皇嗣你都有了,我可不可以求求你高抬贵手,不要再为难祈夜!我从小就没有了娘,我是看着那些姨娘的颜色长大的人,只有祈夜一个人知我胸中之臆,只有他愿意无条件的帮我,所以我看重祈夜胜过我爹,甚至我的每一个亲人,你拿我性命去威胁他,他当然就范,可是……这和拿刀捅他又有什么区别?!你若恨我就杀了我,你要把我的把柄送给傅氏,那就送吧,为什么要让这个世间最关心我的人如此生不如死?为什么要这么逼他?你若是把我当敌人,你要对付我就对付我吧,你想让我怎么死我就怎么死,绝不怪你,我只求你不要再拿我的命去威胁祈夜,他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你,绿衣,我求你!”
随着这一句“我求你”,夏晚枫直直跪在沈绿衣面前,忍着眼泪直直望着她。
至此,沈绿衣再也克制不住,泪如雨下。
她是清冷,但她不是没有心,不是铁石心肠,她分得清好歹,她也不想与曾经的同盟为敌。她知道自己纵容叶婧安威胁祈夜对不住自己的良心,她也知道她还不完她欠下的情债,可是心底的那一股如鬼魅般死死纠缠着她的**又将她推向了泯灭良心的深渊,然后在这个暗无边境的深渊中越沉越深,就在那一念之间,在她明明可以阻止的那一瞬间,她选择了沉默。
她是帮凶,甚至比主谋更可恶,更不应该被原谅。
合眸,痛苦如潮翻滚,沈绿衣咬着牙,说道:“如你所愿!”
夏晚枫笑了,无比灿烂的笑了,他听到自己无比喜悦的说道:“谢静妃娘娘!”
然后,他起身,转身朝着绿影宫的大门一步一步的走去。
仿佛比来时走的要慢的多,就好像脚上系有千钧一般,又仿佛有些恋恋不舍。
他的背影在光线中狠狠被拉长,在沈绿衣虚浮的视线中变得无比高大。
从这一刻开始,一切都变了,他们再也不是共同支持曦泽的同盟,他们是井水与河水,没有交集。往昔所有的一切都好似不存在一般。
沈绿衣收回目光,擦了擦面上的眼泪,唤来茉莉,命她去请叶婧安过来。
叶婧安挺着大肚子,急急忙忙的赶来,有些不安道:“娘娘,您听说了吗,皇上今天又传神医去未央宫了,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沈绿衣见状赶忙叫她坐下,满脸严肃道:“妹妹,咱们只要管好自己就好,不要管神医!”
叶婧安闻言大惊,不可置信道:“万一神医毁诺,真的医治皇贵妃……”
“那就随他治吧!”沈绿衣打断道。
叶婧安闻言惊呆了,惊讶了半晌,又问道:“娘娘,为什么啊?皇贵妃要是好起来了,哪有咱们的好日子过啊?咱们手上有夏相的把柄,神医应该……”
就在这时,沈绿衣再次打断:“无论神医如何,你都不许把夏相的把柄送给傅氏,这是本宫的命令,你若是违抗,本宫绝不轻饶!”
叶婧安愣愣半晌,方说出三个字:“为什么?”
沈绿衣无比认真的回道:“没有为什么,难道你敢违抗本宫的命令?”
就在这时,四喜走进了绿影宫,对沈绿衣道:“静妃娘娘,皇上传您即刻去未央宫觐见!”
第235章 与卿决
曦泽从没有召沈绿衣来过未央宫,沈绿衣不禁心中狐疑。
未央宫宝宸殿内,曦泽端坐在最上首,脸色很是不好,阴沉的如乌云满布,沈绿衣不禁悬起了心。
她翩然走到曦泽面前,屈身请安:“绿儿给三哥请安!”
曦泽紧紧盯着沈绿衣,良久不发一语,仿佛是想将沈绿衣望穿一般。
紧张的气氛骤然攀升,沈绿衣心里不安起来。
也不知这种凝滞的气氛持续了多久,曦泽终于开口了:“平身!”
已经蹲的腿脚麻木的沈绿衣终于解脱了:“谢三哥!”直觉告诉他,这一次情况大大的不妙,让她心头越发战栗,她甚至不敢望曦泽一眼,好怕他眸底的那个黑洞会将自己吸进去。
曦泽依旧死死盯着沈绿衣,沉声问道:“绿儿,你还想要什么?”
沈绿衣摸不清曦泽的话中的含义,只是谨慎的微微摇了摇头,轻轻道:“绿儿已经知足,不想要什么!三哥……怎么突然这么问绿儿?”
曦泽闻言冷笑出声:“你是不是想要云倾疯掉?!”
沈绿衣闻言如遭电击,猝然抬眸望向曦泽,只见一股阴鸠的狠厉填满他那深邃的眸底,那是一股潜藏的恨意在迅速蔓延开来,沈绿衣吓的一抖,赶忙摇头:“不是的……不是的……绿儿从没有这么想过!”
“真的吗?”曦泽扭曲着脸反问道,“那你告诉云倾她已经折寿十年,再也补不回来了,也不是想让她疯?!你告诉云倾朕把雪莲给了皇后,不给她延寿,也不是想让她疯?!”
沈绿衣大惊,连忙否认:“我没说,我什么也没说!”
“那云倾是怎么知道的?”曦泽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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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绿衣被吼得腿脚发软,她立刻跪地道:“绿儿不知,但是绿儿真的什么也没有说!”
曦泽直直望进沈绿衣眸底的眼神仿佛可以杀人。他步步紧逼的问道:“折寿与雪莲两件事,朕瞒着云倾早已不是一天两天了,云倾毫不知情,可是今天你来过未央宫之后。云倾就什么都知道了,不是你说的,那是谁说的?!朕千叮呤万嘱咐,万万不可将这两件事说与云倾听,惹她伤心。现在她正在养病,你明知她最不能受刺激,为什么还要拿这两件事情来刺激她?为什么?你是不是希望她彻底疯掉,盼着她永远也不要好起来?”
沈绿衣又惊又怕,眼泪不可控制的滑落,她拼命的摇头,哆哆嗦嗦道:“不是这样的,三哥,这一切都与绿儿无关,绿儿今天是来过未央宫。只是说了一下承佑的情况,并没有提及折寿和雪莲之事,三哥早已叮嘱过切不可传出去一个字,绿儿怎么敢说?我什么也没有说!我也不知道皇贵妃是怎么知道折寿与雪莲一事的!”
可是,已经认定云倾的话的曦泽根本听不进沈绿衣的任何解释,他望着沈绿衣,大声吼道:“为什么,绿儿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云倾,你要承佑,朕明知云倾将承佑视若亲生。还是将承佑交由你抚养,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在云倾养病期间,朕希望你不要再来伤害云倾!你为什么还要来刺激她?为什么要这么针对云倾,她到底哪里碍着你了。你要如此步步相逼?”
沈绿衣被曦泽吼得后脊梁战栗不止,她连忙分辨道:“三哥,你不能仅凭绿儿来过,就认定是绿儿说的啊!”
曦泽见沈绿衣不承认,怒火暴涨,怒吼道:“云倾亲口告诉朕。这些都是你告诉她的!难道还能有错?”
沈绿衣闻言心头大恨,云倾今日的召见居然是个局,委屈与愤恨齐齐泛上心头,沈绿衣满是委屈的说道:“这是她的诬陷!”
怒不可遏的曦泽问得此言,再也克制不住,伸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他指着沈绿衣暴吼道:“你说谁诬陷你?!”
一瞬间,沈绿衣被打的眼冒金星、脑仁直响,直觉顿时天旋地转,仿佛身在梦境一般。
沈绿衣不可置信的回望曦泽,她与曦泽从小一起长大,曦泽从没有打过她,这是曦泽第一次打她,沈绿衣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一直拿自己当妹妹一样疼爱着她的人此刻真的挥手打她。
一瞬间,沈绿衣才彻底明白曦泽的底线在哪里。
曦泽的底线就是云倾。
她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她说的再多了也比不上云倾的一句诬陷。
痛,不可抑制的痛在心头泛滥,然后带着心不可控制的害怕剧烈的颤抖着,最后只剩下眼泪在奔涌而出。
曦泽怒目望着沈绿衣,满是失望与怒火,他的眼眶涨红,犹如鬼魅,声音像是从地狱冒出来一般,狠狠击打着沈绿衣已经残的碎的那颗心:“朕待你还不够好吗?你还想怎么样?朕知道你为朕试药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心里愧疚,皇后跟朕说想把叶氏的孩子交由你抚养,朕怜你没有孩子,一口答应,并叫皇后将这消息传给你,让你安心以待,难道朕还薄待了你吗?可是你呢?非要来夺云倾的承佑,你一再相逼,朕失望至极,但你到底是朕心疼的人,朕还是忍着被云倾恨,将承佑送给了你,朕不奢望你跟云倾相处的多么和睦,朕只是希望在云倾养病这段时间里,你不要再伤害云倾!可是你又是怎么做的?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云倾被人陷害出现幻觉,朕迫于母命将她送到上阳行宫,以致延误她的病情,你可知朕的心有多痛苦又有多愧疚,朕好不容易将云倾接回宫,却只能将她禁足在未央宫,你可知朕的心又有多自责,朕把承佑送给你,云倾便生不如死,你可知朕看着云倾痛苦朕的心里又是什么滋味?你怎么跟后宫那些自私贪婪的妇人一般,从来只想自己,一点也不想想朕的感受,朕什么都依你了,朕只求你不要伤害云倾,你今天为什么还要来刺激她!你明明知道雪莲一事,朕对不住云倾,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还要说给她听?你知不知道朕现在心里有多痛苦,又有多担心,简直像火烧一样难过!朕对你百依百顺,难道最后换来的是你让朕从此陷在痛苦之中吗?你就这么痛恨看到朕得到一点点欣慰吗?”
第236章 后悔迟
夺取承佑一直沈绿衣的心愿,可是在一刻,在曦泽告诉她心中火烧一般的难过的这一刻,她终于后悔了。
沈绿衣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曦泽的外袍,凄切的诉说着:“三哥,绿儿错了,绿儿不应该带走承佑,让三哥这么为难、这么痛苦,绿儿愿意把承佑还给皇贵妃,但是请三哥相信绿儿,绿儿今天真的没有刺激皇贵妃,没有伤害她,你相信绿儿啊……”
曦泽再也听不进她的解释,冷冷吼道:“你没有伤害云倾?那云倾怎么会被刺激的头痛昏了过去,现在生死不知!你以为你还骗的了朕吗?”
沈绿衣被吼得全身发抖,说不出一个字,连大气也不敢喘,哭也不敢哭了!
仿佛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曦泽对沈绿衣的信任在不知不觉间,越来越淡,直至此刻连渣滓都不剩。
曦泽怒目望着沈绿衣,满是愤恨,一字一字无比清晰的砸出双唇:“朕说过,你想要什么朕都会满足你,只换你不再伤害云倾!朕也说过,如果你再伤害云倾,朕和你之间的情分就尽了!既然你这么恨云倾,那就是在恨朕,你这么伤害云倾,就是在伤害朕,你给朕听清楚了,你将朕对你的怜爱如此毫不客气的踩在脚下,那很好,沈绿衣,从今以后,你再也不要跟朕提什么情分!朕与你的情分便断在今日!”
随着曦泽话落,沈绿衣的天地终于塌了,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那么多一起都过的岁月堆积起来的情分就这样消散了,这叫她如何接受?
沈绿衣绝望了,是真的彻彻底底的绝望了。
第一次,沈绿衣觉得自己在深宫的岁月的浸染之下,走向了一条通往未知方向的歧路,而且已经走的很远,早已丢失了本真的自己。
伤心和后悔的眼泪汹涌决堤。曦泽高大而森冷的身影在模糊的视线中变得越来越虚浮,仿佛离自己很遥远很遥远,可望而不可即。
她以为她一直站在离他最近的那个位置,仰望着他。
却原来。自己是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几乎变成了他的敌人。
这绝不是她想要的,却又无可奈何的铸成。
沉默在沉重的喘息声中让人变得窒息,曦泽的怒气中,哀伤四散。如魂魄般纠缠在沈绿衣的身侧,然后终于催动每一根汗毛剧烈的战栗,在风中摇摆不定。
绝望,铺天盖地的绝望死死罩住沈绿衣,一丝喘息的缝隙也不曾留给她。
曦泽望着说不出一个字的沈绿衣,冷冷说道:“朕不会再给你伤害云倾的机会!在云倾没有病好之前,你给朕老实待在绿影宫,不得踏出绿影宫一步,还有承佑,你已经不配抚养他。朕会将他带走,你以后都别想再碰承佑一下!”
这便是将她禁足了,沈绿衣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磕头如捣蒜:“三哥,不要啊,不要禁足绿儿,绿儿知错了,三哥不要……三哥原谅绿儿……”
分辨已经没有意义了,她只有求饶了。
然而,曦泽已经不想再听她说一个字。朝着门外大喊道:“四喜……四喜……四喜……”
四喜闻声赶紧进来待命,只听曦泽道:“来人,将静妃带回绿影宫禁足,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同时,剥夺她抚养皇长子的权利,待会儿皇长子下课了就将他带到未央宫来!立即执行!”
“是!”四喜见状吓的腿脚一抖,赶忙招呼着小太监,将沈绿衣送回绿影宫。
“不要啊。三哥,三哥……不要禁足绿儿……三哥……”悲切的呼唤越来越凄厉,却留不住已经消散的心,沈绿衣还是被内侍拖出了未央宫,最后被禁足在绿影宫,任凭她如何哭喊,那已经关上的绿影宫的大门,再也没有打开了。
沈绿衣不禁跌坐在门背后哭得十分伤心!
在这场与云倾博弈的战争中,她输了,云倾仅仅只是在曦泽面前随意诬陷了几句,她就输的如此彻底。
皇后没有说错,这后宫她跟谁争,她都是赢,唯有与云倾争,她只有输!
因为曦泽信任云倾胜过信任她,因为曦泽爱的是云倾不是她!
所以,她只有输!
一天之内,夏晚枫绝然而去,曦泽与她恩断义绝,她沈绿衣简直众叛亲离,一无所有。
最后,就只剩下哭了。
就在沈绿衣哭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唤:“绿衣,绿衣,你还好吗?听得到本宫说的话吗?”
沈绿衣这才止住哭,凝神细听。
门外,闻讯赶来的王宁暄,站在门旁边,急切的呼唤道:“绿衣,你要是听得到本宫的话,就回答一声!绿衣,绿衣……”
沈绿衣这才从无限悲伤中缓过神来,还好,她还没有完全众叛亲离,她还有皇后,皇后愿意对她不离不弃,沈绿衣欣慰的笑了,感动的眼泪刹那喷涌而出,她赶紧回道:“娘娘,娘娘,我是绿衣……”
门外得到回应的王宁暄终于可以把悬着的心放下了,她含着眼泪,依依道:“傻绿衣,你不听本宫的劝,现在后悔了吧!”
后悔,她当然后悔,她后悔得只剩下哭了。
王宁暄满是心疼道:“本宫早就劝你把皇长子送回未央宫,给你安排其他的皇嗣,你却不肯听本宫的,皇贵妃在后宫经历了那么多的算计,你以为她还是好惹的吗?她早已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不过是碍于皇上的面子才没有对你出手,你带走她视若亲生的孩子,她能不恨你吗?还忍的住吗?傻绿衣……你告诉本宫,是不是叶氏撺掇你去夺皇长子的?”
叶氏?叶婧安?这一刻,沈绿衣的脑袋一团混乱,最后的精神支持着她如实回答:“是她建议我的,她也是为我考虑啊!她说,皇上最喜欢皇长子,我若是能抚养皇长子,必然圣恩更加稳固,可是……”
可是事实怎么跟叶婧安说的不一样啊?
王宁暄闻言简直气的头昏眼花:“傻绿衣啊,你中了叶婧安的奸计了!之前本宫就问过你,你接近皇长子是不是叶氏的主意,你还瞒着本宫,如今你落到这步田地,本宫想来想去,想不到别人,只有她了!这个叶氏居心叵测,她那哪里是帮你固宠,分明是想挑起你与皇贵妃之争啊!叶氏不是好人,你中了她的圈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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