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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妆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村口的沙包

    他很喜欢这种查案般的感觉,他平日过得实在是太无聊了。

    苏容意看他一脸兴奋,心中却很苦。




伪妆记分节阅读73
    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

    近段时间发生的事,对她来说,没有一件是好事。

    薛栖执意要跟,苏容意也没有办法,毕竟从以前,她就不太会拒绝他的请求,薛栖策马跟着她的马车一起往邱晴空的宅子去了。

    “不行!”衙差很尽责,“这里已经封了,你们不能进去。”

    “大哥,通融通融吧,我家小姐和邱爷是很好的朋友,也是合伙人,我们想进去看看……”

    “里头是案发现场,闲杂人等不能进去!”衙差鼻孔朝天,“要看,等姓邱的判了刑,这里解了封,你们再进去吧!”

    鉴秋急得跺了跺脚。

    薛栖张着头,很卖力地咳嗽了一声。

    鉴秋反应过来,是呀,这是多熟悉的场景啊。

    上回在大牢前不也是一样嘛。

    “哼,我们自有办法!”

    她对着衙差翻了个白眼。

    薛栖很得意,“有我在这里,哪个衙差那么大胆,敢不放我们进去?”

    “是啊是啊,”鉴秋拍着马屁,“薛少爷快把你那块好用的腰牌亮出来吧……”

    薛栖不由咕哝了一声,什么好用的腰牌,说得这么廉价。这可是身份的象征好不好。

    不懂事的臭丫头。

    他们几个顺利进了当日蒯文浩死的房间。

    旁边还有一个值班的衙差帮薛栖描述情况。

    自然是帮薛栖描述情况,谁敢不给他背后的镇国公几分薄面。

    薛栖仰着头,“嗯嗯啊啊”地听着。

    “当日蒯文浩和邱晴空就是在次间里吃饭饮酒,酒菜是由厨房里一个大娘预备下的,据她说,她当日准备好饭菜之后就下工回家了,邱晴空宅子里就几个下人,寻常晚间会留一个小厮热热菜,没有丫头仆妇……”

    这衙差还算尽责,把每个细节都讲得很清楚。

    “两人闭门谈话,没有叫一个下人伺候,站在院外的小厮也说,看见屋里烛火昼夜不灭,他熬到后来实在撑不住了就回屋睡了,前半夜时偶尔听到屋里有争执声,小厮在门外问询时还被喝令走远一点,我们怀疑,邱晴空确实对蒯文浩十分怀恨,而他差不多也是在下半夜无人时下的手……”

    “早有预谋的蓄意杀人?”薛栖问道。

    毕竟蒯文浩去衙门告发邱晴空的事很多人也都听说了。

    “那倒不是,”衙差否认:“前半夜两人酒酣耳热之际,有小厮进去送过一回酒,说看见两人皆已喝多,神智有些不清楚,我们推断,很可能先是蒯文浩醉地不清,两人一言不合,邱晴空心中有怨,借着酒劲,便随手提刀杀人,等杀完了自己也神智不清,支撑不住倒下了。而我们审讯他时,他也确实交代自己后来是没有意识的。”

    这便是要断定他是在冲动无意识下杀人的。

    “现场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几人细细看了一遍,桌椅餐具,没有什么打斗过的痕迹,只是有一些凌乱,很符合衙差说的情况。

    几乎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官府的判断既合情又合理。

    “蒯文浩死的时候是在哪个位置?”苏容意问道。

    那衙差看了她一眼,心里想,一个女儿家,竟然好打听这些事。

    “那里,”他指指朝北的一张圈椅,“发现的时候仰面坐在椅子上,是被人一刀抹了脖子。”

    那张椅子附近的地上的还有零零落落、斑斑驳驳红色的血迹“那邱晴空呢?他坐在哪里?”

    “有人发现的时候,他就坐在蒯文浩对面朝南的主座上,手中提着刀。”

    “好,多谢了。”

    苏容意说着,就细细地蹲下|身子,一寸寸地观察着地面。

    幸好这几日金陵潮湿,若是以往,邱晴空家里这样的地面,早就什么痕迹都被灰尘掩埋了。

    “你在找什么?”

    薛栖蹲在她旁边问。

    苏容意眼睛不眨,“找破绽。”

    薛栖不解。

    她相信一定会有破绽的。

    “找到了。”

    她说道:“你们看这里。”

    几人都随着她莹白的指尖望过去,果然见到几滴成串整齐的小血珠。

    衙差和薛栖面面相觑。

    第89章 破绽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衙差觉得她少见多怪,“毕竟是杀人,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屋里肯定还是会沾上血迹的。”

    “对,但是这不一样。”苏容意说:“你们看蒯文浩坐过的椅子周边,是不是有许多血迹,大大小小,不规整。”

    众人点点头。

    “因为那是他死后伤口不可避免流出来的。可是这一串,距离他太远了。”

    “所以……”

    薛栖似乎有点明白了。

    苏容意点点头,“没有错,这是一刀封喉时刀上洒下来的。”

    “这位小姐,”衙差觉得她简直是在捣乱,“您在家里有没有见过杀鸡啊?这用的力气大了,抹鸡脖子当然也会甩几滴血出来,别说杀个人了。”

    “衙差大哥,我要说的,是这串血迹的方位。”苏容意继续说:“你看,血迹是在椅子的右侧,而蒯文浩是朝北,背对着大门而坐,那么血迹怎么会在右侧呢,除非是这样……”

    苏容意走到椅子背后演示了一遍,“他是被人从背后提住头一刀抹了脖子。”

    所以刀甩下的血迹才会在右侧。

    而根据官府的说法,是邱晴空面对着蒯文浩一刀杀了他的,那这样的话,这串血迹就应该在椅子的左边。

    这就是最大的破绽。

    “那、那……”衙差吓白了脸,“就是这邱晴空绕到他背后……”

    “胡说。”薛栖喝止他,“你刚才都说了,他们是已经喝迷糊了,两人争吵之下,邱晴空错手杀了蒯文浩的,你说谁还会特地绕到背后杀人?再说你以为蒯文浩和你这么傻啊,人家提着刀从对面走到自己背后还不还手?”

    “好,再退一步,就算蒯文浩喝多了没意识,邱晴空也是正好有毛病,特地绕到背后杀了他,那他干嘛还要再提着刀走回原位,再昏倒在椅子上,这怎么可能!”

    薛栖自己说完都觉得可笑,除非这个邱晴空是疯地可以,自己想进大牢。

    所以这就不能说这是在两个人都喝多了的情况下发生的命案,肯定有人是清醒的。

    “这、这……”衙差一听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他的眼神在面对面的两张椅子中来回睃着。

    这可不得了,看来得把这事告诉捕头……

    那边的苏容意却早已又趴在地上查看了。

    “你好厉害。”薛栖赞叹道:“你还想找什么?”

    苏容意鼻尖冒汗,眼神却极为专注。

    “找第三个人来过这里的证据。”

    薛栖明白过来,刚才的血迹基本上可以证明,极有可能是邱晴空和蒯文浩同时醉倒后,有第三个人进来杀了蒯文浩。那么就根本不是像小厮们说的那样,这屋里从始至终只有两个人。

    “那个守门的小厮在说谎!”

    他立刻断定。

    苏容意在心里叹气,这孩子还真是……

    “不对,你想想,能有那等功夫杀了蒯文浩,连挥刀都只洒下几滴血的人,他要是想进来,能蠢到让一个小厮发现吗?”

    薛栖搔搔头,“是啊……那么这人难道是进来特地杀蒯文浩的,这家伙得罪的人可真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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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个可能性吗?可是苏容意仔细想了想,杀蒯文浩的动机,确实只有邱晴空有。

    坑了邱晴空这一把,蒯文浩应该从薛婉那里得到了一些钱,没有这么快会去出卖下一个兄弟吧?

    “你看,会不会只是飞贼!”薛栖喊道,“他只是正巧进来偷盗,然后蒯文浩恰好酒醒,他就立刻把他杀了。”

    苏容意望过去,看见多宝阁的抽屉确实有些翻动的痕迹,但是这里不是邱晴空的寝房,财物应该不多才是。

    “也有可能。”

    她对薛栖说道。

    她现在只觉得每一种情况都有可能。

    薛栖受到了肯定,便又兴奋起来,也跟着努力地想找点证据来证明一下自己的猜测。

    “这是……”

    苏容意注意到了靠近的门口的地方,有一个很小很淡的印迹,微微有些青色。

    “这是什么啊?”薛栖又凑过来,仔细看了半天说:“是下人没打扫干净吧……”

    他失望地说:“要是能找到个脚印什么的就好了……”

    苏容意不回答他,只仔细地盯着那个青色的印子出神。

    一直站在旁边的鉴秋踩了踩脚下,“薛少爷,这种砖地一般是不会留下脚印的,而且那几日没下雨,若是下雨,脚上带着泥水进来,水干了,或许还能从泥上面看出点什么来……”

    “说的是啊,再说了,这么些天,他们这些当差的都进出数回了,就是有脚印也都踩得乱七八糟的了,”薛栖感慨道:“所以为什么人人都是两只脚,长得还都一样呀……”

    他本是想说笑一句,没想到苏容意却突然站起来,十分严肃地盯着自己。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他被她盯地很不安。

    苏容意却出乎意外地对他展颜一笑,“你说的对,太对了……或许,我有点眉目了……”

    “啊?哪一句说得对啊?”

    薛栖不明所以。

    “鉴秋,我们走吧。”

    苏容意觉得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再能发现的东西了。

    出了邱晴空的宅邸,薛栖便要求苏容意说:“这件事真有趣,你一旦查到什么,一定要派人来告诉我啊。”

    他确实兴致勃勃,“到镇国公府来找我……”

    苏容意听他提到镇国公府,不由眉眼沉了沉,状似无意地聊起:“你还不回家吗?你姐姐若是知道了,或许会伤心的。”

    “别提我姐姐!”薛栖有些愤怒,“薛家的人连坟冢都不肯给我姐姐好好打理,算什么我的家人!”

    她的坟冢啊……

    苏容意想到今天早上薛栖说自己是去城外上坟的。

    “你姐姐是什么时候下葬的?”苏容意觉得奇怪,她刚重生成苏容意的时候,花了两个月都没打听到自己的下葬之地,她一直以为薛家和谢家或许会把自己的尸首运回西北。

    “几个月前吧。”他回答地模糊:“可惜我不能接她走,她一定不喜欢这里……”

    看他这样子,苏容意却笑了,“有机会带我也去见见你姐姐的坟冢好不好?”

    薛栖有点震惊,却又仿佛很郑重地想了想这件事,最后勉为其难地答应她:“好吧,我带你去,她也许会喜欢你的。”

    薛栖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姐姐,这个女孩子很像你啊,不知道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第90章 阴魂不散

    薛栖策马回府的时候,天上又开始下雨了,因此到了镇国公府,他又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半个身子,整个人一天之内泡了几遭,显得狼狈不堪。

    “小少爷,快点去把衣服换下来吧,小心着凉了……”

    他身后追着两个丫头小厮,一直从马房到了后院。

    “没事的。”他全不在意,只是把身上的外袍脱下来,甩给他们,自己抹了抹额头上的水珠。

    薛栖坐在廊下,看着雨珠成串从青瓦间落下,一看就看得出神了。

    “你在胡闹什么?”

    谢邈穿着家常便服走出来,看见薛栖就穿着白色的中衣大刺刺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靴子扔在一边。

    “表哥,”薛栖仰头看着他说:“好大的雨。”

    “是啊,金陵的这个季节,总是这么多雨。”

    “我姐姐说她不喜欢金陵,因为她不喜欢下雨。”薛栖又转头去看雨。

    谢邈听他提到薛姣,不由脸色一沉。

    “表哥,你说我姐姐的死会不会有什么蹊跷?”薛栖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你听说了什么?”

    谢邈的声音没有急怒,却有一分常人难以察觉的阴寒。

    薛栖没有注意,还在把手伸出去接水玩。

    “我只是突然想到的……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很多细节是可以被发现的,仔细联系好每一处细节,一个人的死因或许就截然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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