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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骨之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深海哑风
    ☆、同眠

    林加的床很大。他给她铺了干净的白色床单,仔细抚平每一寸褶皱。

    乌临躺在被子里,忽然就想到,林加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

    明明还没到晚上睡觉的点,但她闭上眼,很快就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却又醒得突然。乌临从手边拿起手机,看见时间是凌晨三点两分。

    她是差不多七点半睡的,算算时间也很长了。

    乌临打亮床头灯,起身穿上拖鞋往外走。

    她换了林加的一件家居服,只穿了上衣,却长到膝盖。开着空调,但她裸露在外的腿,依然觉得有些凉意。

    她一路往林加所在的那个房间里去。

    开门,开灯。走近他,而后是开锁。

    笼子的钥匙在家居服的口袋里。她一面去开笼子的锁,一面端详着林加的脸色。

    这个房间的灯大约太白了。

    所以任何时候,林加呆在这里的时候,脸色都显得十分苍白。

    乌临平素见他,心里多生暴戾,此刻大约是大梦初醒,还没完全进入角色。

    她望着林加轻声地问:“睡着了没有?”

    她的声音很柔和。林加呆了一下,才道:“大概……睡着了一会儿吧。”

    乌临打开笼子的门,道:“出来吧。”

    林加闻声,便努力想挣扎起来。

    被束在身后的手借力困难,他费了很大力气,才狼狈地从笼子里钻出来。

    乌临站在一侧淡淡看他。他从笼子里出来后,触碰到她的眼神,僵了一下后,勉强跪在了地上。

    乌临愣了一下。

    下一刻,她忽然觉得意兴阑珊起来。

    她对林加生出的暴戾之心,多多少少,是因为他强势危险,她心有顾忌,却又对他生出兴趣。

    她想征服他,所以喜欢他臣服的姿势。

    可是此刻,林加跪在那里,脸色惨白虚弱,温顺臣服,却令她完全生不起任何征服的快意。

    她愣了许久,才蹲下身,解开他身后的手铐。

    她把手铐丢到一侧,忽然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林加怔了一下,来不及闪躲。她摸到一片滚烫。

    乌临沉下气来,问:“很难受?”

    林加头脑昏沉,看着她的眼神,透着迷茫,却又比平时更加温柔:“临临,我难受的话,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乌临愣住。

    他望着她,眸光里流露出哀恳的神色。

    他在恳求她。如此卑微地恳求她。

    林加的眼睛,那样像她的故人。简直一模一样。

    他叫她“临临”。

    乌临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了想,才轻声地道:“我会。”

    林加笑起来:“那就好。”

    他停了停,道:“临临,我很难受。”

    乌临明白过来。

    他找到理由,不再死撑。

    大约是难受到相当程度。




附骨之疽分节阅读87
    她没说什么,道:“我扶你起来。你得躺下睡一会。”

    他愣了一瞬,便温顺地点头:“好。”

    乌临扶着他的手,把他一路带到卧室。卧室的被子早被她刚刚下床的时候掀开来,此刻正好方便他躺下身。

    乌临想了想,伸手去解他的腰带。

    林加开始的时候没有反抗,等到她替他脱掉外面的长裤,他才惊觉地道:“小姐?”

    乌临觉得好笑:“一会儿临临,一会儿小姐,你看来是真的烧糊涂了。”

    他撑起了身体,望着她,欲言又止。

    乌临伸手替他腿上盖上被子,又过来解他衬衣的扣子。林加怔怔地看着她,迟疑良久,问:“小姐,你想做什么?”

    乌临这下明白过来他在担心什么了,故意动作粗鲁地剥掉他的衬衣扔到一边,道:“我想强奸你。”

    林加呆望着她,久久不语。

    乌临知道他发烧得厉害,良心发现,不忍再戏弄他,道:“我开玩笑的。躺下睡觉,不要胡思乱想。”

    他放下了心,虽对她忽然的温柔犹自怀疑,却乖乖地躺下了身。

    林加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却提振起精神,道:“小姐,现在太晚,你如果要回去的话不太安全。”

    乌临笑了一下。

    “放心,我不走。”

    她居然真的没走。

    不仅没走,还在林加身侧的半边床上,躺下去了。

    共着一床被子。

    林加僵在那里。

    乌临道:“你睡一会儿。”

    他迟疑了一会儿,却不再开口。

    很累。很疲惫。林加不再勉强自己,躺在柔软的被褥里,闭上眼。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听见乌临说:“为什么?”

    林加假装没有听见。

    他听到乌临一声轻轻的叹息。

    而后,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

    再昏沉,这一刻林加犹自紧张起来了。

    他极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不乱节奏。

    乌临的手指,轻轻地划过他脖颈后的皮肤,却又抽离。

    她再无其他动作,只是安静地躺在那里。

    ……

    第二天一早,乌临把林加叫醒。

    “我带你去医院。”他的烧不但没有退,还有愈演愈烈的态势。

    林加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看见她的脸,喃喃地叫了一声:“临临?”

    乌临微微一笑:“叫小姐。”

    笑容清淡之中,略有一点冷。

    他惊觉过来,撑起身体,道:“抱歉。”

    乌临在他的衣柜里一阵倒腾,翻出来干净的衬衣和长裤,扔到他面前:“我去洗漱,你穿衣服。一会儿去医院。”

    半小时后,林加坐在了乌临的车子里。

    他说:“去枫林医院。我一个疗程的吊瓶还没有挂完。”

    说话的时候神情平静——看似是平静,其实不过是昏沉不清醒,却又死撑着罢了。

    乌临愣了一下。

    昨天捆绑他的时候,她都没注意过,此刻仔细一瞧,便瞧见他右手手背的血管上,果然有几个小小针眼。

    她沉默着启动了车子。

    林加在车上又睡了一会儿。到了医院,乌临将他叫醒后,他下了车便说:“我自己去吧,小姐,你应该还有事忙。”

    这一夜已经够长久。

    而他此刻实在虚疲,无法再应付她。

    乌临闻言,又笑了笑:“那好,你先去打针,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看心情斯基

    ☆、败露

    在排队拿药的时候,林加昏倒了。

    天昏地暗,两眼发黑,所有意志抽离身体而去。

    耳侧仿佛有些惊呼声,却很快归于无声的寂静。

    失去意识的最后那阵,林加有些庆幸。

    他太累了,太需要抛开一切,稍事休息。

    此刻乌临不在身侧,林加绷紧的神经终于得到机会稍稍放松。身体收到信号不再死撑,便自然而然进入自卫的状态。

    是一场好觉。平稳无梦。

    醒过来的时候,林加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脸上罩着氧气罩,手背上也□□了输液针。

    白色的天花板,淡蓝色的床单与被罩。

    空气里有淡淡药味。

    林加很快就推断出了自己的处境,却依然安静地躺着,没有动弹。

    直到急诊观察室的房门被推开。一位年轻的女护士走进来,走到他床边。

    她见到林加睁开的眼睛,微微一怔,而后才不冷不热地招呼了一句:“你醒啦。”

    林加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

    护士不以为意,继续问:“林加?”

    林加无从回避,于是微微点头:“……我是。”

    一开口,他感觉到咽喉撕裂般地痛。

    林加听见自己的声音非常沙哑,低得像是要听不见。

    护士看着他。大约是他说话费劲的样子太狼狈,护士的语气变得温和了一些:“你在取药大厅晕倒了。低血糖和肺炎。情况不太好。”

    林加没觉得意外,点点头:“……嗯。谢谢。”

    “刚刚有人打电话找你。你朋友一会儿会到医院来。”

    他们正愁没人来替林加缴费办手续。

    林加怔了怔,下意识地看了看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眼光刚挪过去,就听见走廊传来脚步声。

    门被推开。

    年轻美艳的女郎穿着黑裙长靴,头发被吹得凌乱,额上有细密汗水。

    她推开门,目光很快扫遍整间病房,眼光最后停在了林加的脸上。



附骨之疽分节阅读88
    是尤信风。

    人已赶来了,林加就算心里嫌她多事,一时间也发作不得,便只冲她淡淡地笑了笑。

    尤信风眉头紧锁,快步走到了病床前,本想要伸手探探他额上的温度,手伸在半空,却忽然想起来自己从外头来,身上的寒意或恐会给病弱的林加带来不好的影响,便又有些讪讪地收了回去,只讷讷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护士一看这情形,知道两人是认识的,便对着尤信风说:“他昏倒以后我们就进行了急救,入院手续都还没办。”

    林加的病情尤信风其实早通过电话了解得很清楚了。她看了看护士,脸色露出一丝不满,尚未开口,却听见林加用低哑的声音说:“麻烦你。”

    说话的时候咽喉一直撕扯着痛,他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尤信风窒了窒,最终只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林加微微点头,而后便轻轻合上眼。

    大约身体的情况实在糟糕,只说了两三句话,他已觉得极其疲累。

    尤信风不会无缘无故地找他。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事。

    但此时此刻,护士在旁,他也不便仔细地问。

    他只想抓紧时间提振精神,以应付接下来要处理的事情。

    尤信风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发酸,却也不敢再迟疑,跟着护士出去了。

    门重新被关上,病房里恢复了安静。

    林加闭着眼睛休息,却再不能回到之前心平气和的状态。微微皱起的眉头不曾舒展开,眉间像纠结了一团阴郁的迷雾。

    门再度被推开了。林加微微睁眼,看见尤信风进来。

    他惦记着那摊子事,没有心思同她寒暄,更为节省体力,因而直入主题:“是不是场子出了事?”

    尤信风望着他,并未回答。

    她眼底浮起一些似惊慌似焦虑的情绪。

    林加没太明白,皱了皱眉。

    正欲发问,喉间一阵说不出的干涩。林加一时没忍住,咳了起来。

    一咳起来便收不住,直咳得惊天动地,眼泛泪光。

    尤信风早已疾步走近来,坐在床沿,扶着他坐起身,轻轻抚拍他背心。

    林加终究缓和下来,轻轻拨开她的手,摇摇头,示意没事了。

    尤信风于是松了手,坐直身体,沉默着,眼光却暗示性地,瞟了一眼房门的方向。

    林加固然虚疲已极,但素来敏锐。尤信风的暗示已相当明显,他立刻反应过来,顺着她的眼光,看向门口。

    一人倚着病房房门的门框站着,一只脚微微勾起,无聊般地,用鞋底一下下地蹭着门框一侧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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