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解甲归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章侯
私下里搞小动作他可以容忍,禁军负责皇宫警卫,而北军责在守卫京师。这两处地方,没有任何一个皇帝会容忍其脱离掌控。禁军就在眼皮子底下,他随时可以整治,甚至交给恒王妃也相当放心。
但北军不一样,天高皇帝远,一旦生出二心,那将是心腹大患!
太子虽然资质不算上佳,但将来继承大统没有大问题。他虽然扶持老三起来,却从未想过让老三笑到最后。然而现在,太子被逼急了,居然动了他不该动的东西。
巴不得他老子快点死吗!
“去请太尉!”皇帝吩咐,出口的声音竟略显苍老。
徐旺挪步准备交代下去,却又听皇帝改口:“不,等等。”
太尉也难说,乃投机取巧之人,他不放心。
“传何枭来见。”
徐旺脚下一顿,暗自抽了口气。何枭乃是铁衣卫头目,专门负责暗查与暗杀,这一次究竟发生了什么,让皇帝连何枭都动用了。
徐旺出了殿门,发出信号,何枭很快赶来。皇帝等了多久,火气就涨了多少,把密奏照他脑门儿就摔过去,砸得何枭都懵了。
“太子勾结北中郎将,铁衣卫居然毫无察觉,朕设立铁衣卫,难道是要你们来给朕收尸的!照着这本密奏给朕好好查,十天之内,朕要结果!”
何枭额头冒汗,翻开密奏瞅了瞅。天,太子勾搭上彭将军,这事儿太大了……忙不迭遵命领旨。
“不仅太子,老三你也给朕查清楚。”
看来皇帝又在加防了,何枭想了想,问:“敢问陛下,恒王是不是……”也查查?皇帝素来疑心重,不把恒王查清楚,大抵不会放心。
“不必,有那个闲心,不如去查查北中郎将和恒王妃是否还有联系。没有家族支撑,恒王那小子掀不起浪。只要恒王妃干净,朕懒得查他。”
萧贵妃母族在朝中根本没有势力,亲属中虽有为官的,却也多是闲官。恒王不喜与官员结交,某一次居然还得罪了大司农。倒是太子和三皇子几乎平分秋色,各自拉起阵营。
翌日上朝,卫子楠并没有看到皇帝对太子动怒,只是听皇帝提起,今年要提前往君山行宫避暑。说是太后身子骨受不了炎热,而他不在跟前尽孝心中难安,故而没有安排太后独自先去。
看皇帝的脸色,是不是他自己也受不得热?卫子楠想。回想起上一次独自面圣时,皇帝的咳嗽声还很轻微,这一次临到下朝,因为靠的近,听到的咳嗽声较上一次有些重。
不管是不是皇帝也身子不好了,这君山行宫的部署她都得紧罗密布地进行。所以,从下了朝起,几件事加起来让她忙到深夜才回府。
彼时,秦傕已经睡下养伤了。
谁叫他前两日不知收敛,整日里强撑着装没事儿,结果到了第三天,撑不住了,还是得趴下好生静养。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此前从未失手,浑身就没留下过什么伤痕。所以,当卫子楠回来的时候,他趴在床上像个半死的人,嚷嚷着这日子太难熬了。
“怎么,就坚持不住了?”卫子楠饭都没吃,坐在床沿检查他的伤口,挑眉好笑,“这不好好的吗?”
秦傕抓着她的手,百般赞扬,万般感叹:“夫人身受重伤,是如何坚持上马端了高北王庭的?本王就这点伤,已经难熬死了。”
知道他痛是真的痛,但很大程度上又是在装弱找安慰,卫子楠也不戳穿他:“如果说我现在准备揍你一顿,你一定能爬起来跑。所以,别问我怎么打下高北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处境中,只能破釜沉舟而已。”
秦傕如今感同身受,更加不敢想象自己夫人当初是怎么熬过来,每每想到她身上的伤,就心疼地想抱她在怀里使劲疼爱。
偏他这媳妇儿不服抱,连亲也肯轻易给,叫他甚是内伤。
原本好好的,夫妻俩彼此交了心,该做一对正常夫妻。结果他伤得很不是时候,这夫妻之实暂且只能想不能有,他给憋得扇子都撕破了两把。
“对了,夫人这么晚回来,可用了饭?”突然想起来这茬,他又捏捏卫子楠的手,“虽然体内寒气尚未全清,但若呆在温暖处,夫人的手不至于这般冰凉。难道刚从外边儿回来,就迫不及待地来找本王了?”
卫子楠缩回自己的手,被他说破心思,有些不好意思:“怕你死了没人帮我。”
“呵!”秦傕不与她争,挥挥手赶她走,“我让顾氏准备了你爱吃的,以为你会直接回书房,就让人放到书房温着了。快去,这么晚还不用饭,晕了本王如今可抬不动你。”
卫子楠早已饿过了,没什么感觉,只是浑身少了些精气神儿,只想倒头就睡。不过,既然秦傕让她去吃,她也没拒绝的必要。
“那我去了,你往里边儿睡,仔细我回来弄醒你。”
“知道。”
她起身往外去,不想才走几步,却听见霜雪在帘外焦急地说:“王爷,不好了!”
“王爷我好着呢!”
“是、是巡防营的方大人带着人马正在搜查醉月楼。说醉月楼窝藏逃犯,要把醉月楼给封了!”
秦傕蹭地窜起来,狠狠地扯痛了背上的伤:“方玉桁对我醉月楼下手?!”
卫子楠的脚步蹲在原地。方玉桁她知道,是巡防营的领头人,归京兆尹管辖,而京兆尹袁大人又是皇后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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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几乎就在听到消息的同时她就断定,是太子在搞鬼。
不得不说,太子的动作出乎意料地迅速,前脚刚确定恒王骗他,后脚就对恒王的人下手。谁不知道醉月楼是恒王的产业,最是得风流倜傥的恒王看重,未成亲以前,三天有两天都在醉月楼混日子。
如果说是单纯的一个产业,被太子端了就端了,慢慢应付也使得,但醉月楼显然不是一般的烟花之地。
即便秦傕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她也知道,这里大抵是个消息汇聚之所,如果被端了,影响可能有点大。
方玉桁不过是个莽夫,秦傕如果亲自去,就凭那张嘴也能说退那姓方的。但他如今这个样子,显然不能抛头露面。
“我去吧,你好好休息。”卫子楠拿起刚刚放下的佩剑,脚步飞快地往外去。已经很晚了,她也很累,这一去不知子时之前能否回来。
“子楠!”秦傕在背后叫她。
她停住步伐,回头。秦傕突然从床上爬下来,三步并做两步抱住她,不舍地亲吻她的额头:“有劳夫人,小心有诈。我现在没用,真是尴尬……”
“知道了。”她笑笑,轻捶了把他的肩膀,“没用就给我好好休息,明天再趴在床上喊痛,看我不揪你起来。”
“遵命。”秦傕笑道,又在她耳边耳语一阵,这才放她走了。
卫子楠一走,秦傕这心里总是不踏实。先是命霜雪把放在书房地饭菜重新热好放进卧房来,再然后,稍作思考,将霜华叫了进来。
“王爷有何吩咐?”
秦傕已经穿好外衫,看样子不打算睡觉,脸色沉得可怕。
“如果你是太子,发现被本王耍得团团转,会不会对醉月楼下手?”
霜华好一阵发愣……王爷从来不会问这种问题啊,他们这些属下,只要听命就是。今天怎么着了,慌了不成?
“应、应该会吧。不知道您的人,都以为你最在意这些声色犬马了。挑醉月楼下手,应当是最有力的警告。”她如是回答。
秦傕摇头,行至窗前,眉间紧皱,很久没有出现过的肃然表情再一次浮现在他脸上。今夜偏凉,不知子楠会不会感觉冷。
太子这一举动,当真是针对醉月楼?
他短暂思考片刻,摇摇头:“不对。”
“啊?”霜华不明白。
“传话,让窦先一刻钟内来见。”
“窦统领?哦、哦……”霜华不明所以,但立刻就去发信号了。
秦傕负手来回踱步,终于笃定了心中的猜疑,略显苍白的脸上黑云压城。
太子不会那么蠢,做这等无用功。他针对自己,无非就是端了一个声色场,结果换来的是打草惊蛇,还可能让人抓到把柄。
如果太子够聪明,就该知道他恒王不过是个被自己夫人拿捏的“小角色”,他应该对付的是恒王妃才对。别说是意图拿醉月楼来警告,他再怎么警告也无济于事。
所以,这一次巡防营盯上醉月楼,目标不是他秦傕,而是他的夫人。
卫子楠早去了,这时候大概已经进了醉月楼,叫是叫不回来了的,只能见机解套。好在是,他夫人不是个蠢的,这一点他还是坚信的。
☆、第72章 解决问题
卫子楠刚进醉月楼,就听见红鸾带着几个姑娘反抗的声音,死死拦住巡防营的人不让搜查。而巡防营呢,也不知怎的,居然没有强搜。
难不成还是看在恒王的面子上,没来硬的?可这一出明显就是针对秦傕的,不至于软绵绵地过招吧。
“还没搜呢?”
随着她这一问,众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
方玉桁见她来了,先红鸾一步上来招呼,竟然像看到了救星似的:“恒王妃大驾,总算是有个主事儿的了。还请恒王妃不要为难我们下面这些人,醉月楼窝藏逃犯拒绝搜捕,再这样下去,下官只能上报京兆尹请他老人家出面了。”
红鸾急忙跟着说:“哎哟,方大人张口闭口的窝藏逃犯,我们这醉月楼没点儿身份别想进来,逃犯不往人多的烟花巷子里躲,躲咱们醉月楼来做什么?”
其余几个胆子大的姑娘,也七嘴八舌地反驳起来。方玉桁也不服,一口咬死醉月楼窝藏了逃犯。
这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出戏。
卫子楠闷声哼笑,提步往两人中间一插,踏上两阶台阶,侧身低头问:“方大人可有证据?这醉月楼要是没搜出来逃犯,大晚上地让本将军跑一趟,这仇我可记下了。”
方玉桁连忙赔笑,拱手道:“有线人来报,说逃犯就窝藏在醉月楼,下官也是从被窝里爬起来的,谁不想睡个安生觉呢。我劝恒王妃别拦着,早点搜完了咱们也好交差,趁时候还早,各自回去睡个回笼觉。”
卫子楠按剑冷笑,斜眼瞥了瞥方玉桁,在对方的注视下,她挑了挑眉:“那就请方大人快点搜完,本将军瞌睡得很。”
方玉桁愣了一瞬,显是没料到恒王妃会这么轻易就松口,果断手掌一挥,命人上楼搜查。瞬时间,巡查编队动作迅速地都冲上楼去了。
红鸾一如既往地媚态如斯,只是偶尔飘忽地眼神暴露了她的紧张。瞧这架势,好生渗人,她慢慢挪到恒王妃身边,小声问:“王妃这是……”
卫子楠摆手,示意她先不要说话:“让他们搜。今儿不让他们搜,这事儿没完。对方有备而来,不会轻易空手而归。”
“可奴家这里当真没有窝藏逃犯,身正不怕影子歪。如果被他们动手脚,真给搜出来,咱们醉月楼可就完蛋了。能不牵扯到王爷最好,怕只怕对方有心往王爷身上扯,我们躲不掉啊。唯一能明着仰仗的,只有王妃您了。”
“我知道。”
卫子楠细细品了一番红鸾的话,已知她必是秦傕安插在这里真正的管事人。她这么妩媚,自己这么……呃……
所谓的动手脚,就是你明明没有窝藏逃犯,居然还给他们揪出来一个。卫子楠松口让他们搜,不是因为清者自清,而是不怕他们搜出来。
方玉桁如释重负地把人推到卫子楠面前,畅快大笑:“还是恒王妃体恤我们这些小当官儿的,这不,搜出来了。只不过,这事儿可不能看在恒王妃的面子上就这么结了。此逃犯杀人越货,醉月楼将之窝藏,脱不了干系!”
红鸾与众位姑娘好不心惊,因为她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醉月楼暗中有人保护监察,是绝对不可能放不明不白之人进来的!
“哦?”卫子楠把长眉一挑,眯了眯眼睛,也不知是不是跟秦傕学的,她居然在这个时候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说道,“我就奇怪了,醉月楼背后临水而建,你们在这里吵了快半个时辰了,怎不见他跳水脱身?奇哉怪哉!”
“是啊,咱们醉月楼又不高,下面的燕尾池也不深,摔不死淹不死的,他怎么就乖乖给你们抓呢。”红鸾见有恒王妃撑场子,放心大胆地理论起来,“莫不是你们沆瀣一气,给我们醉月楼栽赃陷害来了!”
方玉桁抽了下嘴角,一边吩咐人捆绑住人,一边解释道:“醉月楼周围都部署了人手,他只要跳水,必会被擒。如此简单的道理,这逃犯必然懂的。”
“哦,方大人好部署,人手隐藏得就连我都没看见。”卫子楠依旧是一副不慌不忙地样子,在方玉桁身边走来走去,时不时睇他一眼。
方玉桁总觉得恒王妃的态度有点奇怪,顺着话说道:“恒王妃谬赞,‘会隐藏’乃是抓捕第一要紧的本事。”
卫子楠摇摇手指,又问:“既然隐藏得如此之好,那逃犯也不知有人埋伏,那为何还不跳水?这不是很奇怪?”
“这……”居然被绕进话里去了,方玉桁一时语塞,索性打起哈哈,“逃犯为何不跳,下官怎知!下官人已抓到,得赶回去复命,就先告辞了。”
他手一招,准备领着人马撤走。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路人马很快就撤到了门口,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就这么要走。
“慢着。”只听一声脆响,お筷尐誩兌震人耳膜。
方玉桁突然停住脚步,惊恐地盯着凭空扎在地上的剑——要是再靠近一点,就直接戳穿他的脚背了。
“我说让你走了?”
方玉桁:“……”
卫子楠又打了个哈欠,语气中带着很淡的阴笑:“本将军还未指控你栽赃陷害,你这就准备逃,胆子也太小了吧。”
“恕下官愚钝,不知恒王妃何意。”方玉桁没想到恒王妃态度如此强硬,只好硬着头皮转过身,直面信步走来的恒王妃。
卫子楠拾起自己的剑,重新入鞘,煞是轻蔑:“我进门时,你手下共有十三人在这里,上去搜个人,下来就变成了十二个。方大人,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我这双眼睛泡过孔雀胆吗?”
“……”
“倒是盘算得好,趁乱一窝蜂冲上楼去,不仔细看还真数不出来。可惜方大人这点伎俩,没躲过我的眼睛。你让其中一个换装成逃犯,完事后该放归的放归,该掉包的掉包,我说的可有错?”
方玉桁苦笑:“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恒王妃……”他一个小小巡防营老大,在大将军明前,着实翻不起什么浪头,首先气场就差了很大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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