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不要扫雪
但很显然,孟夏知道郑琴的意思并非如此,那女子想知道的,不过是她跟楚正乾之间是否有过男女之间私定终身之类的诺言什么的罢了。
果然,郑琴神色一闪,陡然间又多了几分黯然,继续问道:“那你,是否也爱着王爷?”
“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般。”
孟夏听后,倒是多言了两句:“于我而言,我们只是朋友,以前是,现在也是,而以后也只会是朋友。”
“也就是说,你根本就不爱他,对吗?”郑琴突然笑了起来,神情显得极为怪异。
“若你一定要说男女之情的话,的确不爱。”孟夏如实而言,没无含糊。
莫说是郑琴,就算此刻是楚正乾在她面前当面询问,她依然会是如此答案。
“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郑琴笑得有些魔怔,如同发现了多么荒唐可笑之事,一个劲的重复着那几个字,如同要把自己的心都要笑出来似的。
孟夏见状,并没有出声询问什么,只是那般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
好一会后,郑琴这才收起了些笑,主动朝着孟夏说道:“你知道吗,王爷曾跟我说,让我一定要在宫中好好帮你护你,不能让你出任何的危险!我还以为,你们两人早就已经私定了终身,所以王爷才会那般处处为你着想,才会为了你而视身旁其他女人为无物!”
“可我现在才知道,事情根本就不是我所想的那般。王爷可真是傻呀,比我都傻,竟然为了一个压根就不爱他的女人默默的做那么多,甚至于连提都不与你提及!”
郑琴笑得眼泪一个劲不断地流着:“可他越是这样,便说明你在他心中的份量越是千般之重,重到我连想试一试、比一比的资格都没有,重到我如今才发现当初所有的幻想都不过是徒劳!他真是傻呀,竟然爱上一个根本就不爱他的女人,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呀!”
“孟夏,你说得没错,如今我才明白,我竟然连恨你的资格都没有。我拼尽了一切,而你压根什么都不必做却早就已经钻到了王爷的心底!不论我为他做什么,哪怕我把一切都献上也抵不过你千里之外无意的一声轻叹!既然根本没有半点的可比性,我又如何能够比得过你?如何能够?如何能够……”
郑琴真正说到了伤心处,整个人就跟水做的一般眼泪掉个不停。
她直接坐了下去盼到了石桌上,原本就因为久病虚弱的身子更是随时都可能散了架似的。
见状,孟夏纵然是再硬的心肠,此时却也无法不柔软下来。
眼前女子那种发自肺腑的绝望,如同针芒一般扎得她不免跟着心酸。
也许郑琴说得没错,她们其实真的也算是同一类人,只不过她比郑琴要幸运得多,哪怕失去了娘亲失去了一切,却依然还有一个永远可以温暖她,不会让她彻底沉沦于黑暗深渊的三皇兄。
孟夏知道郑琴为何要问她那么几个其实根本就不需要特意询问的问题,有的时候,真正让自己心醉的并不是事实真相,而是所有侥幸与幻想破灭的那一刻涌现出来的绝望。
或许,对于郑琴来说,她本可以不来南孟。如果说一开始她并不知道入宫的目的所以才会冲动答应楚正乾,可后来她明明知道了,却依然违背着自己的本心继续前往,那只能说明不是为了报复便是为了求证心中的那份不甘。
郑琴一定想知道,自己到底输在了哪里!到底有哪里比不上她所以为的情敌!
可如今她才发现,她甚至连比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她的对手连出招的想法都没有,她便已经输得彻头彻尾,再无翻身之地!
“你这又是何苦……”
她终究没有那般一走了之,而是感慨无比的叹了口气,重新坐了回去。
郑琴没有回话,只是依然在哭,仿佛这一次要将所有压抑在心头的悲伤全部哭完。
“如果你真的后悔了,那便还是再想办法回北楚,想办法再回到他身旁吧。”
片刻后,孟夏继续说道:“虽说以你现在的身份会很难很难,可是也不是说绝对没有办法。我与他是不可能的,所以你不必想太多。人就这么一辈子,你若实在放不下他,那就回去找个离他近些的地方,哪怕默默地关注着他也好。”
这话,倒是让郑琴止住了哭。
她起了身,用帕子将脸上的泪悉数擦去,看着眼前的孟夏却是说不出来的意外。
郑琴不曾想到,之前看似无情狠心的九公主,如今竟然会跟她说出一通这样的话来。
“你说的,是真心话吗?”她没什么情绪地问着,也不知道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
“自然是真心话,只不过我没法帮你离宫回北楚,因为以我的身份不能也办不到。你若真想离开这儿,一切还是得靠你自己想办法。”
孟夏说道:“我知道你很聪明,再加上好在现在你并没有受过皇恩宠幸,在宫中还只是个默默无名、可有可无之人,所以我相信一定还是能够找到办法的。”
“看来,你是真的不爱他呀!”郑琴略显嘲讽地说道:“若是真爱他的话,你又怎么可能主动劝我离开重回北楚,去到他的身旁?若是真爱他的话,又怎么可能这般大度无所谓?”
“郑琴,我这人不算坏,但也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人,所以今日能够坐下来与你说出这么一通话来自己都觉得挺不容易的。”
孟夏并不在意郑琴的态度,只是说道:“其实你之前有句话说得并没有错,我是个自私的人,我活着最先考虑到的永远是自己以及自己所在意的人。但我觉得,这样也不算什么错,至少我从没有主动害过任何一个无辜之人,这样便已经够了。”
“今日,我对你说的话已经足够多,如何选择依然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往后你要过什么样的日子,经历什么样的人生,其实都是在你的一念之间。”
孟夏最后好言说道:“应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如何决定你自己看着办呀。我最多只能替你跟楚正乾解释一二,不会让他怪罪于你。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孟夏,不得不说,今日我的确对你不得不刮目相看!”
郑琴看向孟夏,竟是露出了一抹笑意:“好吧,今日我已经流光了这一辈子所有的眼泪,或许,我应该跟你说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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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来不及改错字,可能有点多,啊啊啊啊啊,求原谅,别打死,明天我再改错别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交心、化解
郑琴突然直转的态度,顿时让孟夏有些搞不太清状况。
不过,没等她做出任何反应,郑琴便果断继续说道:“北楚,我不会再回,而你也不必替我向王爷解释什么。九公主,你让我想通了一个一直以来想不通的道理,虽然我打心底里头还是无法真正的除去对你的怨恨,无法真心喜欢上你,但是……”
说到这,她稍微顿了顿,笑着做出总结:“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我见过的女子中,活得最为清醒、通透的人,也是少有的真正聪明人。我好像有些明白过来,为什么王爷会喜欢你。像你这样的女子,实在太难控制与驾驭,可越是如此,反倒越容易引起男人的征服之欲!”
“也许你想太多了,两年之前,我跟楚正乾刚刚认识的时候,我才十四,他也就十六罢了。与其说是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让他对我与其他人不同,倒不如说是我与他有着类似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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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夏接过了话,淡淡而道:“其实我倒是觉得,这天底下的感情,远不止男女之间的****,所谓的爱情,或许真正懂的人根本没有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与郑琴讨论这样的话题,但直觉告诉她,此刻做出这样的敞开心门,也许会是一种转机,关于她与郑琴之间相处之道的转机。
“你说得对,却又不对。至少有一点我并不赞同,王爷对你那般在意绝不是因为你与他有着类似的经历这般简单,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为何对我却是视而不见?”
郑琴摇了摇头,自始自终,她都觉得自己与孟夏是同一类人。
所以,若如孟夏所言,自己与正王当然也是同一类人了。但事实却是,不论她做什么,正王爷却都不曾真正好好看过她一眼,而孟夏什么都不必做,却已经深深地扎进了王爷的心中。
这样的情形,或许孟夏并不能够真正明白,可她却是一清二楚。
但是,出乎郑琴意料的是,孟夏却是径直摇了摇头。
“不,我早说过,你跟我不是同一类人,所以,你与楚正乾也不是同一类人。”
她看着郑琴,也没迟疑,很是坦然地说道:“我们跟你不同,我们远比你冷酷、自私,你会为了你所爱不顾一切、付出一切,而我们却都会有所保留,永远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这通话,孟夏是说给郑琴听的,同时也是坦然的面对着自己的本心。
郑琴似乎是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或者说是从没想过孟夏竟然会当着她的面讲出如此直指本心的一番话来。
她不得不反问道:“就算是你最在意的三皇兄,你也依然会有所保留,无论任何时候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哪怕是他面临生死,你也依然做不到为他付出一切?”
见郑琴提及三皇兄,孟夏微微笑了笑:“即便是三皇兄,即使是生死,但凡有足够的功夫可以考虑的话,我都会选择先保全自己。”
“为什么?难道你就真的如此狠得下心?”郑琴简直不可置信,下意识里竟然毫不犹豫地相信孟夏应该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哪怕其亲口承认。
“为什么吗?”孟夏见状,反问道:“看你这般神情,难不成觉得我不是那么自私自利的人?”
“口中说自己有情有义的,大多都是骗子,而觉得自己自私自利者,往往并非那般不堪。”
郑琴说道:“我相信你可以对这世上任何之人狠下心肠,却唯独不信你能够对你的三皇兄也能如此无情。孟夏,我下过功夫研究你,你与定王之间的感情,远不止你所表达出来的那般浅薄!”
听到郑琴的话,孟夏也并没打算多反驳什么。
她只是默默在看向竹林深处,如同喃喃自语一般说道:“你说得没错,三皇兄是不同的。因为如果面临生死的话,他根本不会给机会让我去做这样的选择,他会不顾一切的舍了他的命将活着的希望让给我,绝对不会让我为他冒险。所以,不论如何,最终得以保全的只会是我。”
这能话,让郑琴不由得怔住。
一时间,她更加看不明眼前的少女。
那个明明不过十六岁,却恍如已经活了几个轮回般少女,真实得让她竟有些黯然失神。
有的时候,活着未必比死更加容易。
这天底下为爱而死的人从来不缺,但为爱而活的人却少之又少,因为后者要忍受的痛苦与折腾远比前者沉重得多。
这一刻,郑琴终于看到了孟夏最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因为有一种超乎常人的勇敢让眼前的少女坚强得吓人!
这样的勇敢与常人所说的又完全不同,那是一种真正的大无畏,一种明知将要承受的后果却依然淡定从容的去接受的坦然!
“郑琴,咱们之间的这场谈话似乎有些超出了我原先的预想。”
片刻之后,孟夏收回了目光,再次看向了郑琴,脸上也浮现出了几分笑意:“不过也好,有些话一直憋在心里头找不到合适的人倾诉也是一种痛苦,如今跟你唠叨了一通,我觉得周身都舒服多了。”
“没错,我也如此。”
郑琴见状,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还记得刚才我说的话吗?没骗你,今日我当真流完了这一辈子所有的眼泪,所以从此后不会再有任何的事情能让我哭泣。”
“这话你还真别说得太早,眼泪这东西有时也并不全是坏事。”
孟夏说道:“喜极而泣,感动落泪什么的都是常有之事,做人还是要乐观一点的。”
“乐观?这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呀。”
郑琴微微叹了口气,不过对着孟夏的态度却是比着之前缓和了不少:“如果你爱的人非但不爱你,反倒是让你去为了他爱的女人效劳甚至牺牲,你还能乐观得起来吗?”
“如果是我的话……”
孟夏笑了笑,倒是并无尴尬或者窘迫之色,反倒是正儿八经地说道:“若是我的话,那就毫不犹豫的放下过去,离那人有多远算多远,自此为了自己而活,有多精彩便活多精彩。”
“是呀,你的确与我不同,我不可能像你说的那般拿得起放得下。”
郑琴苦笑:“这才是关键所在呀,我放不下,不论如何依然还是爱他。如果是这样,如果你是这样的话,又当如何?”
她追问着孟夏,像是在追问着心中所求的答案。
听上去有些可笑吧,她竟然在向自己的情敌讨要答案。可笑归可笑,人有的时候却偏偏如此,若非实在寻不到答案,又有谁愿意走到这一步?
孟夏似是心有所感,倒也没有回避郑琴的追问,顿了顿后,看着郑琴的眼睛径直说道:“若真是你所说的那样,他爱谁是他的事,与我何干?我爱他是我的事,又与他何干?”
一句话如同雷电般击中了郑琴,一时间让她整个人都愣在了那儿。
她的脑海翁翁作响,所有的思维全都在那一刻散去,唯独只剩下孟夏刚才所说的最后两句话不断在回荡:“他爱谁是他的事,与我何干?我爱他是我的事,又与他何干?”
是呀,与他何干?与他何干?与他何干……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郑琴再次听到孟夏的声音,整个人这才猛的收回了些无限扩散出去的思绪。
“郑琴,你没事吧?”
孟夏叫了好几声,见其都没反应,一时间倒是觉得今日自己的确有些多言了。
往常她都不是这样的,想想都不免觉得有些可笑,何时自己竟变得如此好心如此善良了。
郑琴默默地摇了摇头,片刻后却是看向孟夏说道:“他爱你,与我何干?我爱他,与他何干?他爱你,与我何干?我爱他,与他何干?”
她不断的重复着这两句,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大声,越说越觉得心中有股气息冲破阻碍从每一处毛孔钻了出来,越说越觉得整个人都舒服清爽了起来!
“孟夏,你说得真好!说得真对!”她不由得笑了起来,清冷憔悴的面容带上了新的生气,展颜之间整个人都美得让人窒息:“我明白了,也终于想通了,终于想通了!”
“郑琴……”
孟夏一时间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郑琴的反应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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